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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意外 ...


  •   洛孜瑜挂断通话,立即启程去私人俱乐部机场,他在去的路上关照他的私人助理打听秋语歌的住址,通知私人飞机准备起飞,并安排到中京后的交通。等他到达机场,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根本不劳他自己操心。

      林家不是用不起私人飞机,私人助理,只不过这是他家不怎么受欢迎的儿媳妇需要保密的私事,林征堑不能也不愿用到家里的资源,所以他要搭乘航空公司的飞机。

      洛孜瑜却没有这个顾虑,他要做什么,去哪里,还轮不到私人助理过问原因。

      所以当三小时后林征堑到秋家的时候,洛孜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林征堑看到洛孜瑜时,几乎以为洛孜瑜一早已经在中京,而不是这时才赶到,换了平日,对于洛孜瑜的神速,他一定会问个究竟,今天他却多了个心眼,一句都没有问,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惊讶,好像洛孜瑜就是应该比他早到一样地自然,“孜瑜,你来了就好了,快想办法让我进门。”

      洛孜瑜有些惊讶,他以为只是秋语歌不愿见他,并未料到林征堑吃了闭门羹,连大门都没有进,他脱口就问,“怎么回事?语歌不让你进门?”

      林征堑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她妈不肯开门。”

      洛孜瑜握了握口袋里的掌中机,那里有他私人助理发过来的有关秋语歌和他父母的一些背景资料,因为时间紧迫,资料有限,即便如此,他一直犹豫该不该看,这是私人资料,正常情况下打听朋友老婆家私是件很不地道的事情。

      掌中机振动了一下。

      应该是有更多信息传了过来。

      不看的话,他今天根本不知道怎么替林征堑叫开这个门。

      他暗自犹豫了一阵,还是没有打定主意,“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商量一下?”站在人家门口光着急也不是个办法。

      林征堑点头。

      两人找了个就近的茶馆。

      林征堑不爱喝茶,来这里只是图个清静。他随意翻着茶单,“你找的那个什么医生,究竟和小语说了些什么,你真打听不到吗?”是人,有底线也必有软筋,不是问不到,而是没花足够努力去问。

      文森最出名是有一次凶案组调查她一个客户,需要查询资料以便落案,她以涉及个人隐私触犯医德为由拒绝配合,一个问题也不予回答,被夏澳警方以妨碍司法公正为由告上法庭,她在法庭上败诉,法官判决必须交出资料,配合警方调查,她还是拒绝执行,差点因此入狱。幸亏警方及时拿到其它证据,而她的另一个极有背景的客户出面调停,才把此事平息,否则此时她已被取消医牌,不能行医了。

      洛孜瑜没有试图解释此人的古板,只是简短说,“让我再想想办法。”

      林征堑扔下茶单,双手扶头,长叹一口气,“好好一件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早知道还不如不去检查。”

      洛孜瑜伸手,想去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中途还是把手收回了,“语歌的妈妈有说为什么不让你进门吗?”

      林征堑摇头,“她让我过几天再去。”

      洛孜瑜招来侍应生,点了四份茶点,一道暖胃茶,对林征堑说,“空着胃也不是办法,填饱了胃才有力气想办法啊。”

      林征堑苦涩地笑,“你跟踪我了?怎么知道我空着没空着肚子?”

      洛孜瑜眼睛看着侍应生上茶和茶点,看上去好像心不在焉地回答,“这还不好猜吗?”

      林征堑辨不出他话的真假,眼光落在桌上一道绿色的茶点上,那样子,象极了洛孜瑜入学新生招待会上的那道点心。秋语歌虽然爱那滋味,却怕粘牙,所以基本不吃那类的点心,而洛孜瑜呢?应该是喜欢的吧,但是记忆里除了那一次和今天,他却也不记得见他吃这样的点心,他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洛孜瑜。想起旧年里的过往,林征堑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暖意。不管怎么样,当年他选择避开,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吧?但是四年华海大,有没有改变了他,却是实在不能确定。

      “你在想什么?”洛孜瑜问。

      “在想那年新生招待会,第一次遇到小语。”林征堑没有收回他的眼光,一直看着那道茶点,脱口回答。

      洛孜瑜的眼光也落在那里,陪着他回忆道,“那也是我第一遇到语歌。”

      林征堑眉头微抬,往后一靠,“实在没有胃口,你吃吧。”

      洛孜瑜也没有动手,“舍命陪君子,你不吃,我也不吃。”

      林征堑望了洛孜瑜一眼,他的眼眸清澈,看不出任何邪恶的心机。

      “既然这样,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我保证明天一定敲开语歌家的门。”洛孜瑜建议道。

      “好!”

      车子三拐两拐,进入市区一处安静的别墅区。中京控制人口,地皮不及鸿城金贵,市区中心不得修建高于三层的大厦,都是占地奢侈的豪华建筑,到处都是绿化地带,造成可分配面积有限,就房价而言价钱也不见得便宜到哪里去。这个别墅区环绕内陆湖而建,外围是宽达五十米的长绿林荫隔离带,环境十分安静舒适。

      林征堑望着车外的风景,随口问道,“你在中京也置了物业?”他在那场股市波动中究竟挣了多少?

      洛孜瑜摇头,“祖父看好中京地皮,很久以前就置下来,如今中京是有钱也买不到这样的地。”洛沂河的年代,中都处于内战晚期,民不聊生,卖地卖实业出逃的有大把,创业的,买地的,都是傻子,能在这种非常时期在鸿城开创能源天下,在废墟成片的中京置地,那是要有多大的远见和魄力。

      林征堑眼望窗外,无言一笑,若然虎父无犬子这话是真的,那么当年如此有远见有魄力的洛沂河绝不会有个窝囊的孙子,看来他一直是低估了洛孜瑜,不是一点点低估,而是大大地低估。

      车平缓停在一桩绿柳掩映的粗大原木和花岗岩石混建的绿楼前,楼的设计粗旷,极具风格。台前的基石上刻着设计师约尔逊的名字,虽然人已故,他的弟子无数,影响深远。

      楼是洛擎业时代所造,这样夸张的格局和原料若在洛沂河时代落建,那是要被人骂死的。

      林征堑瞥了一眼设计师的签名,跟着洛孜瑜走入楼体,没有出声。现如今有约儿逊亲笔签名的建筑,即便是块垃圾,也有大把人哄抬抢价。这块基石不算石料本身,也能买个百万,这栋楼的价格难估。

      洛孜瑜至今孑然一身,实在值得深思。

      绿楼对着湖,后面却还有自家的泳池,实在是浪费。午后的燥热已经过去,近晚的凉意逐渐袭来,中京气候虽热,但冬日的夜晚还是有些寒意刺骨。泳池的水是加热恒温的,林征堑脱了上衣,穿着短裤就跳了下去,碧波中一圈游过,烦躁退却许多。他抬头,却见洛孜瑜在泳池边站着。他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下来,洛孜瑜摇了摇头。

      林征堑下水的片刻,洛孜瑜联系上他的私人顾问,下了个死命令,明天正午之前一定要让他见到秋语歌,越早越好。他既然给了林征堑承诺,就一定要想办法说服秋语歌,此刻,他没有心思戏水。

      另一方面,他让他私人助理去查访当年那单差点吊销了文森执照的案子,就现有资料而言,唯有那一事件,可能可以打开缺口,找到让文森开口的方法。

      他把掌中机上有关秋语歌的资料全部删除,他不该也没有必要查探秋语歌的隐私。

      这些事做完后,他静静地站在泳池边,等林征堑出水。

      夜幕之下,湖水映着近处的灯光,远处的星光,微微地荡漾。湖水边的人家相隔极远,又都掩盖在树荫之后,夜色里,有一种山郊野外,独此一家的错觉,感觉十分奇妙。

      林征堑握着酒杯,站在餐厅落地的长窗前,望着粼粼的水面,默不作声。

      洛孜瑜安静地坐在餐桌边,倾听着琴师指下如流水般的钢琴声。

      侍应生无声地进来,收掉桌上的餐具,摆上下一道正餐,又无声地退去。

      餐点十分精细可口,五道开胃菜,三道正餐,两道甜点,每道量都不多,味道足够好,吃完还垂涎欲滴,回味无穷。

      此时已是最后一道正餐,林征堑酒已经喝了不少,微微有些醉意,趁着换菜的片刻,离开餐桌,望一望夜景。

      这样的美食,不能抵御,这样的日子,惬意又颓废。他此刻几乎已经忘却了见不到秋语歌的烦恼,心里有一种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宁静。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他感觉很愉悦,很温馨,很好,很想就这样一直住在这里,一直这样过下去。很想,嗯,有个肩膀给他勾一下。

      菜的香味引诱着他回到餐桌边,他微醺地笑,勉强收回落在湖面上的眼光,回转身。

      洛孜瑜看着他走回餐桌,这样子在他的家中与林征堑不受打扰地共进晚餐,算来这也可以说是第一次。轻柔的琴声制造出的气氛令他们对话不多,更多时候是专心享用菜肴。洛孜瑜只陪他喝了一杯酒,头脑清醒的很。中京他很少来,这里平时都是空关着,换做是他一个人来,他不会请琴师伴奏,也不会叫大厨来做这么多菜,最多吃个三道结束,吃饭难得一个人挺好,总是一个人很烦。今天为了让林征堑有胃口吃饭,他只能动这些手笔。

      林征堑并没有想这么多,洛孜瑜有的是钱,花不掉,自然花样多。长夜漫漫,吃得精细方好消遣。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餐盘里的鹅肝羊肉,随口问,“吃完有什么消遣?”

      洛孜瑜是晚睡的人,自然还应该有大把消遣。

      洛孜瑜摇头,“我没安排,你想消遣什么?”

      “孜瑜,你还没女朋友吗?”林征堑突然问。晚上不笙歌,也不睡,到底在干什么?难不成偷偷摸出去吸人血吗?

      洛孜瑜顿了顿才摇头,绮丝雨,不算林征堑所指的女朋友。

      “还没遇到合适的?”林征堑手里切着一块本来已经很小的鹅肝,看似无意地继续问着。

      洛孜瑜也不管林征堑根本没有看他,继续摇头。

      林征堑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洛孜瑜,露着一脸的兴趣,“唉,孜瑜,你倒是喜欢什么样的?”

      洛孜瑜抬头看着林征堑,心里有些奇怪,林征堑一向不过问他的喜好,今天不知为何会突然感兴趣。

      “怎么,不肯说?还是说不清?”林征堑眉头一抬,继续追问,存心要逼他。

      洛孜瑜抿了抿唇,意义不明地摇摇头。

      “你都二十好几啦。别个人要做钻石单身贵族,只不过是不结婚而已,异性朋友那个叫多,就你特别。说的好听,是洁身自好,说得难听,就是有怪癖。”林征堑说得刺骨。

      洛孜瑜微微一笑,没有生气,也不做辩解,语调不惊地反问道,“你是不是希望我烂交?”

      “哎,你可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不过是好奇而已。”

      “你以前没有这么多好奇。”洛孜瑜继续就他的餐。

      “以前我那叫不关心。”林征堑纠正道。

      洛孜瑜低着头笑,“现在怎么突然想到关心了?”

      “你,”林征堑无语,本来是他问洛孜瑜,几句话之后,倒变成洛孜瑜在问他了,这是怎么绕过来的啊?他瞥了一眼眼前又空了的酒杯,酒精一向坏事。

      洛孜瑜招了招手,一直候在不起眼角落的侍应生急忙过来倒酒。

      林征堑手一挡,“不用了,今天够了。”他推杯站起,“出去走走。”

      洛孜瑜放下餐具,“还有甜品。”

      林征堑挥挥手,“回来再吃。”反正多得是时间。

      冬夜的长堤上静得不似人间,更别说是繁华的京城了。明月在高空,清辉落满湖面,却只照得到两个人。林征堑慢慢地走,感受这喧嚣的鸿城里绝对不会有的宁静。洛孜瑜喜欢安静,他却偏爱热闹,究竟是什么让两人走得那么近?

      他在湖水边停下,眼光停留在湖面上倒映的那一道明月上,开口,“孜瑜。”

      “嗯?”洛孜瑜漫应了一声。

      “学校里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很好的,是吧?”一直是他自以为是,洛孜瑜其实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洛孜瑜站在他身边,望着湖面,“你说什么啊?”明明是他不知怎么应付的局面,林征堑替他一一化解,今天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怎么不是呢?那次在篮球房,你不是自己解决了?”

      “这个,”洛孜瑜一直没有说出内情,今天他也无法解释。

      “即便有人帮你,也不是我啊,那又有什么区别呢?”林征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秋冬的空气清冽冰凉,让人清醒。那一次能源天下的危机,不管有没有人帮他,洛孜瑜也轻易解决了,根本就不需要他林征堑帮忙。洛孜瑜一直那么弱势地跟在他身后,以前他以为知道为什么,现在他真的想不清楚。

      “我喜欢简单平静,不喜欢意外,有你在,我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心里很安定。”洛孜瑜对着乌沉的湖面,坦言。

      夜风掠过,林征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下水吧?”他眼光追随着水面上荡漾开的涟漪,提议道。

      “什么?”洛孜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怕着凉生病吗?”

      “怕什么,生了病,才有机会见到小语。”他说完,落寞地笑,“如果我病了她也不愿意见我,那就说明她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一直只是我一厢情愿。”

      “你胡说什么啊。语歌不是没把你放在心上,她是太介意了。”洛孜瑜想起古堡那一晚,“征堑,如果你不象个完人,多一些缺点,你们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完人?缺点?你是说我变成穷光蛋?还是毁容啊?”林征堑冷哼,“真是荒唐,有钱也是问题,没钱也是问题,做人真是很累,为什么要给自己加那么多枷锁?”

      洛孜瑜没有回答。

      “别废话了。”林征堑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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