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羽如云

35、搭讪

　　两人彼此对看一眼，就起身离开吧台，一前一后走到林征堑就坐的沙滩桌边，男的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道，“这位先生你好，我姓傅，这位女士大家都叫她溶溶，我们今天才到中京，既然有缘在这里相遇，不知先生是否介意我们坐下来共饮一杯？”

　　林征堑在同类场合中经常遇人搭讪，他本性外向，原本是不介意的，只是平时不屑为之，今日他心情很糟，需要些意外分分心，他点头。

　　那傅姓男子微微一笑，在他左手坐下，而那个叫溶溶的，则在他右手坐下。

　　“这位先生是中都人，却有金色的头发和海蓝的眼睛，我如果猜先生姓林，不知蒙对了多少？”傅姓男子见溶溶坐稳了，就说。

　　这句话引起了林征堑的兴趣，“看来傅先生对中都很熟悉啊。”

　　“不敢不敢，我是研究人文的，所以对各地风土人情多少有些了解。”傅姓男子很谦虚地说。

　　听到人文这两个字，洛孜瑜掠过林征堑的脑海，“人文？你们学人文的都这么厉害吗？”

　　“哦，林先生还认识其他学人文的朋友吗？”

　　“是啊，我有个朋友，自从学了人文以后，象变了个人似的。”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学了人文人会变。”傅姓男子略带惊奇地问，“不知怎么个变法？”

　　林征堑心想反正眼前的人既不认识洛孜瑜，也不知道自己在说谁，就照实说了，“他原来胆小怕事，总是受人欺负，加上个小内向，和他在一起不留神就跟人不存在一样。学完人文回来，个子长了不去说他，办事手段超级高明，人变得极有威势，现在谁都不敢小看他，更没人敢欺负他，和他在一起，有时候会觉得有无形压力。”

　　傅姓男子十分认真地听着，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自语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林征堑以为他不信，“难道就我这个朋友比较特殊吗？你不是也挺神的，难道你本来就这么能蒙吗？”

　　傅姓男子从思索中拉回注意力，笑一笑，“各人各异，我不过是比较喜欢钻研，比别人学得多些，谈不上神。纯正中都人除了有前朝皇室血统的，应该是青发或栗发，而眼眸都是琥珀色的，象林先生这样纯正金发蓝眼不带一点杂质的，要不不是中都本宗，要不就是皇室正统，所以猜林姓不过是我对中都人文略知一二，谈不上哪里神。至于林先生所说的那位朋友，我看不是人文改变了他，而极有可能是在学习过程中触发了什么契机，让他展现了真正的自我。我钻研人文少说也有六年了，上代的资料更有几十年，从来没见过人文改变人性格的案例，更别说笨蛋变精怪。我看林先生是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位朋友吧？”

　　林征堑闻言怔了一怔，“有道理，细想想，好像有这个可能。”洛孜瑜是怎么样的人，自己真的了解吗？

　　此时他口袋中的掌中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他给秋语歌发了不知多少短信，一直没有回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终于肯和自己通话了。想到这里，他顾不得身边坐了两个陌生人，伸手就把机子拿出来查看。

　　短信不是秋语歌的，而是洛孜瑜没有收到他的回讯，追了一个来问情况。

　　林征堑看着前后两个短信，心里冒起了疑问，洛孜瑜对自己和小语的事这么关心，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单纯是因为关心朋友吗？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为什么一直以来他都会和小语谈得来？为什么那晚在城堡时，他会是第一个发现小语的人？为什么短短片刻小语会喝得那么醉？他发现小语的时候，小语是清醒的，还是已经沉睡？如果小语是清醒的，他们说过什么话，为什么小语的脸上有忧伤的表情？为什么自己和小语说不清的话，洛孜瑜出面一次就搞定了？单单是他不了解洛孜瑜，还是有什么隐情他一直没有察觉？

　　太多的疑问一同冒上脑海，有那么一个片刻，林征堑陷入沉思，完全忽视了周围的环境和人。

　　傅姓男子无意地打量了林征堑掌中机的屏幕，与那溶溶交换了一个眼神，“林先生看上去有心事。”

　　“啊？”林征堑漫应一声，回过神来，他谈兴已失，站起身来说，“抱歉，我还有些事，要走先一步。”

　　“没关系。”傅姓男子站起来，“以后有缘再见，再做详谈也无妨。”

　　两人握手告别，林征堑便离开了碧浪馆。

　　从头到尾那个溶溶虽然一言未发，却一直在一旁观察林征堑，直到林征堑的背影消失。

　　傅姓男子坐下，看着她，问，“怎么样，对他感兴趣？”

　　那溶溶立时三刻将眼光转回，“都听学长安排。”

　　傅姓男子摇摇头，过气前朝皇室后裔他不感兴趣，他对林征堑的评价一般，“七情上面，太直观，本人不值得成为研究课题，不过他可能是打开洛孜瑜这座堡垒的缺口，你给我盯紧些。”

　　那溶溶站起身，行了个军礼，“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就一溜烟地离开了夏澳碧浪馆，行动非常之快捷。

　　林征堑并没有走远，他离开碧浪馆之后，沿着小径找了个无人之处，拨通了洛孜瑜的呼叫。

　　洛孜瑜很快就接起。

　　林征堑很简单地说，“小语不肯见我，你过来帮我一下。三小时后我在她家门口等你。”他挂掉通话，看着荧幕上洛孜瑜的名字淡去。

　　洛孜瑜并没有发信过来问他要秋语歌的地址。

　　林征堑的心有点沉。

　　他从未告诉过洛孜瑜秋语歌的住址，鸿城到中京直飞两小时，加上洛孜瑜到鸿城机场和中京机场到秋语歌家的时间，三小时是路上一点都不能耽搁，到机场就能登机，下飞机就直奔秋语歌家的速度，如果洛孜瑜要打点行装，费时间打听秋语歌住哪里，下了飞机还要研究怎么到秋语歌家，三小时根本不可能赶到秋语歌的家。

　　他不是要为难洛孜瑜，他只是要看看洛孜瑜与秋语歌到底有多熟。

　　他却还是低估了洛孜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