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羽如云

34、育检

　　过了没几日，洛孜瑜就接到林征堑的传呼，一接通，就听到林征堑略带惊奇的问话，“孜瑜，你是怎么说服小语的？”

　　“我只是把你可能会对她说的话说了一遍。”洛孜瑜说得轻描淡写，“第三方说话比较容易被接受而已。”

　　“不管怎么样，十分之感谢！我带语歌一起过来请你吃饭。”林征堑的声音透着愉悦和兴奋。

　　洛孜瑜拥被高卧，望着满窗明媚的阳光，忽而有些意兴阑珊，他懒懒地说，“再说吧。”

　　“你没事吧？”林征堑在那头问。

　　空白一片的生活，我能有什么事？洛孜瑜心里想着，嘴里只是说，“啊，我是说，还是先把去夏澳的事情安排好吧。”

　　“嗯，有理，我们这里不用准备，就等你通知，立马就可以出发。”林征堑心头大石放心，无比轻松。

　　“嗯。”洛孜瑜漫应了一声。

　　挂断之后，林征堑的短信随即而至，“孜瑜，真的谢谢你。”

　　洛孜瑜看着这几个字发了会呆，把头埋回枕头里，耗在城里干嘛呢？也许他该留在望星崖陪着绮丝雨。

　　望着屋顶发了会呆，他打点起精神从床上起来，夏澳育检的医生，找谁？还真是头疼。

　　土生土长夏澳人士，和中都没有半分牵连，既不爱中都，也不恨中都，医术高明，医德高尚，守口如瓶。洛孜瑜花了整整五天调查夏澳所有可找到资料的名医，最后确定了一人，通过熟人，以他的名义预约，排期五周。

　　林征堑携秋语歌先行，做第二次蜜月旅行。

　　一个月后，洛孜瑜静悄悄地进入夏澳。

　　虽然在夏澳四年，除了华海大，他还真没去过什么地方。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游山玩水的人，没事的时候，他情愿看看书，发发呆。这一次，他避开了大城市，特别是离华海大近的地方，在偏远内陆山区的小城里找了一个怪人，这人医术高明，却不喜名，不喜利，纯粹为了治病。

　　十月的某一天，洛孜瑜带着一个从头遮到脚的女人来到这个人口稀少的小城，进入文森.汀专科诊所。诊所里除了医师助理，没有第二个人。在病员登记卡上，注册的是绮小河的名字和相关信息。

　　整套检查为期一个月。

　　十一月初，洛孜瑜带人到诊所看检查报告。

　　事关保密，洛孜瑜在排号室等候，文森.汀办公室的门关了很久，人才出来，纱丽遮面，看不清表情，那双自信骄傲的美目这一刻却只有灰败。

　　秋语歌此刻的心情从未如此沮丧，绝望和后悔。她不该听了洛孜瑜的劝告，到这个鬼地方来，有些事情，还是永远不知道的好。她没有和任何人交待检查结果，只是用一种空洞的声音对林征堑说，她要回家。然后就闭口，不回答任何问题，也不说任何话。

　　明知不会有结果，看不得林征堑着急，洛孜瑜去文森.汀处打听，只是吃了个闭门羹，事关个人隐私，除非当事人授权，否则谁来也不会透露。这本就是为何近的不要，非要千里迢迢找上门的原因，洛孜瑜也不能指望她会为自己破例。洛孜瑜安慰林征堑，不管怎么样，总是可以有对策的，最不济，可以培育试管婴儿，让秋语歌放宽心，留在这里接受治疗。

　　林征堑劝慰过秋语歌同样的话，秋语歌只是神情木然，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没听进去，还是不愿意听。

　　林征堑能猜到检查结果不好，却完全没有料到是怎么样的不好，所有的劝慰都完全不得要领。

　　既然秋语歌一意要回家，林征堑无奈之下，决定先回鸿城再说，反正什么时候秋语歌想通了，他们随时可以再回来。

　　却不料秋语歌这个要回家，并不是指回鸿城。

　　两人一到鸿城，秋语歌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回娘家去了。

　　林征堑后脚跟去，吃了岳母的闭门羹。

　　秋语歌小康之家，世代书香，其他不去说他，清高是绝对地，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夫妻举案齐眉，最恨就是高攀。当年秋书陌和莫毓绚那是结婚，不是嫁娶，莫毓绚连姓都没改，秋语歌差一点就姓了莫。从小接受这样的教条，一直听话坚信的秋语歌，一旦遇到林征堑，立马倒戈，莫毓绚哪能不介意，林征堑这个女婿，放别家都满意，就是到了秋家成了心头刺，更何况结婚半年多，秋语歌就哭着回来了，莫毓绚不问缘由就把林征堑给恨上了。这闭门羹是标准闭门羹，莫毓绚连门都没有给林征堑开，只是语气淡然地在门里对林征堑说，既然语歌不痛快，不想跟他说话，就让她静静，过一阵再来看她也不迟。

　　莫毓绚发了这话，林征堑不能继续砸门，更不能一脚踹进去，呼叫秋语歌一直没回应，短信也不回，他在门口发了一阵子呆，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莫毓绚对林征堑一向不冷不淡，两家不在一个城市，平日里很少打交道，岳母的态度也不是很重要，林征堑光顾着秋语歌，也没放多少心思讨好岳母，今天念到岳母支持的好处，要搞好关系却已经晚了。

　　他一筹莫展。

　　平日里从来不主动联系他的洛孜瑜的短信却跟着过来。

　　他撑着头，不知要不要回洛孜瑜的短信。女人真是难搞，要是爱的是洛孜瑜这样的男人也许就不会这么麻烦了。他苦笑，关掉了掌中机。他也需要静静。

　　中京是中都的首都。这里地势开阔，建筑雄伟，没有鸿城的奢靡浮华和水泄不通的拥挤。林征堑在城市中心地段随意乱走，毫无目的地四下打量。他这是第二次来中京，上一次是来见家长，他一则急着回去安排婚礼，二则除了秋语歌他没心思看其他，所以并没有参观市容。今天他也没心情，但是他更不想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他这么乱走，却走到了一家名叫天涯海角的聚会吧。

　　这座吧在中都甚至是中都以外都是很出名的，他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听人提起，有几次说得兴起，还决定日后一定要来看一看。

　　天涯海角占地一万平方，内里分隔成四十来处小庭院，每处浓缩居星各国代表性景观，提供各地独特的酒精类和非酒精类饮品，是驻京非中都人士聚会和旅游者必遊之处。这里有浪漫故事，也不缺寻仇斗殴谋杀事件。

　　林征堑走入大门，沿着小径的标记，鬼使神差走入了夏澳碧浪馆。

　　十一月已入冬，今日天气却异样，无端地燥热，午后清修本是一天最热的时候，碧浪馆虽则清凉，却也只有三两游客闲坐。一角人工海浪冲洗着白色的沙滩，沙滩上摆着一只报亭大小青藤编织的沙滩吧亭，吧台前坐着一男一女，这两人有一种能让人精神一爽眼前一亮的俊朗气质，一下吸引了林征堑的注意力。两人衣饰简洁清爽，身形精练，男的不笑时俊脸严肃，不怒自威，一笑起来眉眼弯弯，和蔼可亲，女的绝对称得起英姿飒爽，那张眉目分明的脸分明从未见过，但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林征堑并无意上前搭讪，只不过是无心地打量了两眼，就四下寻找合适的地方就坐。

　　林征堑无意的注视却引起了这两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