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 未成年》遥静

3、第 3 章

　　生活中的小波折是无处不在的。

　　转学来的第一天，越前藤尾随在老师身后，进入那间热闹不已的教室，不怎么习惯被众人围观的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待到介绍完毕后，她按老师的指示走到教室角落的空座位时，蓦然间有人对她打招呼。
　　越前藤楞了楞，一时想不起来眼前少年是谁而不好称呼，只是礼貌地对他点点头，说了句：“你好，以后请多多指教。”
　　少年微微地笑了笑，同说了一声：“多多指教。”
　　就是这样，越前藤就坐到了少年前方的座位上。
　　随后不久，少年再度出手相助，她才猛然想起他便是那天帮她逃过一劫的人。
　　那个时候，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叫不二周助。
　　那个时候，他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越前藤。

　　青春学园中等部3年6组
　　越前藤托着腮，侧头对着桌上的课本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白底黑字的铅字印刷体每一个都十分清晰，但对一个神思外游的人来说，眼前一团团清晰又模糊的是什么，她可不知道。耳边飘过科任老师声音很大却口音很重的讲解，越前藤随手又将书页翻过一张。
　　她在想，这些天来她所说所做的，哪些对，哪些错。
　　作为外来的转学生，她明白要在短时间融入另一个团体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又不能不去尝试。
　　手指旋转铅笔的动作纯熟，越前藤转学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但真正能说上两句的人貌似只有不二周助一个。
　　其他人除了打招呼的礼貌用语外，她都插不上一句话。
　　这些无一不揭示在人际交往学科上，她存在重大问题没有解决。
　　对于人际关系处理，越前藤至今仍停留在幼儿时期那种很简单的，你来，我往。
　　至于问题的分类也只有已解决与未解决两类，只要找到方法路径，就可以把所有问题难题解决。
　　于是乎，她就这样纠结了好一段时间去找解决方法。

　　此时课堂之上，经验老到的课任老师喜欢讲述完教材之后进行例行的发问，3年6组的学生们都是老手，几乎全部的人都立即低目专心看课本来避开老师视线，只有最近才转到这班来的越前藤仍神游在外，那沉思者般的姿势可就相当醒目地首当其冲。果然地，那位老师在他眼皮底下那一片黑压压的脑袋瓜中一眼就相中‘与别不同’的越前藤，轻咳了两声，拿起座位表，念道：“越前藤，你来解析一下课文中的最后一段话。”
　　所有人在听到熟悉的名字时都会下意识地有所反应，尤其是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越前藤此时立即静心归神，站起来对着书本，霎时间就懵了。
　　有谁可以告诉她，要解析的是哪一页的哪一段啊？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刻意减小声量的提示，“78页，从第二段第四行开始到段末。”
　　得到不二周助友情提示的越前藤快速翻到78页，找到目标段落便开始念，吐字清晰、发音准确，而且尾音卷得挺好听的。
　　全场静默。
　　当越前藤念完之后，四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闷笑声。她疑惑地看向不二周助，却看到他忍着笑意，手指了指他放到桌边的课本封面，上面清晰印刷着“国文”两个大字。
　　越前藤顿时脸上一热，立即将手上的“英语”课本给放下向老师鞠躬道歉。
　　国文老师叹了一口气地合上课本，对于有学生在他的课上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张冠李戴感到十分无奈。如今那位学生已经主动道歉，若他还对她动火，只会让他落得个小气的罪名。于是，国文老师笑了笑，说：“越前同学的口语不错！如今纯英式发音的英语已经很少人使用，而且日渐被使用率高的美式发音给取代，好好保持，别浪费那好基础。今天的事就算了，我可不想你们的英语老师过来说我越俎代庖。”
　　“请等一下！请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完成刚才的提问。”此时，越前藤却很出人意料地要求再给她一次回答的机会。
　　一般人处于如此羞涩的情况下都会本能地选择将尴尬的事加以掩饰，既然他人都表态不再追究，当事人更可将事情拉哈过去，可像越前藤那样直接承认过错且即时做出改正的，很少见。不过，相对前者来说，后者的做法会让人感觉诚恳认真，当然好感也多一些。
　　国文老师见越前藤有此一举，对这学生更是多了份赞许，他点了点头，笑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不给你机会就显得我有些不近人情。那么，剩下来的课文给你都念一次，然后说说见解，如何？”
　　“啊！老师你欺负人！”全班的人一哄而起。
　　“吵吵吵！再吵就全班来。”国文老师对这一群小鬼头大吼。
　　“好，我会尽力完成的。”越前藤动作相当迅速从书包里掏出国文课本，打开到不二周助之前提示的页数，略略扫了一眼，便开始语速轻柔缓慢地将课本里的汉语一字一词地用日文念出来。
　　在这一堂课上，她总算没有丢第二次的脸。

　　好一个情理之中却意料之外的做法，蛮惊喜的。
　　不二周助歪着头托腮笑看向手上的书本，脸上的神情越渐愉悦。

　　转学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转学之后立即要面对升学酒更是麻烦。

　　越前藤看着分发到她手上的那两份《社团申请表》和《高中志愿调查表》，心里充满对转学的后悔。别看这两张纸纸质轻轻，平摊起来也没有一张A4纸大，却张张都份量十足，直接关系到她的未来。联系之大，让越前藤纠结的思绪更纠缠成团。
　　如果可以，越前藤会选择将其无视。但无视这两张纸的下场，可能会出现更糟糕的情况。

　　如果，当初没转学是不是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越前藤想了想，摇头。
　　即使没有这些，还会另外一些她没想到的烦恼出现。

　　如今看来，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直升机制真是个好东西。只要学生到达学校所要求的学分线就可以直升立海大的高中部，而不用参加高中入学考试，直接进入高中部。
　　再来说社团活动，她也不可能在国三的升学时期再来花费时间吧？
　　身在国三这种以升学考试为重的年级，没有重要社团任务的学生早在学期开始之初就淡出，还留在社团里的都是有团体比赛在身而暂时无法退出，等到赛事结束就要回到升学考试备考的日子中去。
　　无一例外。
　　此时转学过来，不仅要为毕业而忙碌，要填充社团生活的学分，还要去重新备考升学考试的内容。
　　此时此刻，越前藤真想丢下所有事情不管。
　　忍不住默默长叹一声，她放下托腮的手整个人趴在桌子上面，双手互叠垫着下巴，黑黑的眼珠瞄了瞄四周。
　　在这种课后的社团活动时间，教学楼的课室中几乎无人。
　　初来乍到青学，越前藤还没来得及完全了解情况，更无奈的是，她连一个可以做咨询商量的人都没有……

　　“唉……！”
　　越前藤心情烦躁，但烦躁可不会就随叹息跑光。

　　这间学校的社团如此之多却没有一个是不需要与别人相处的，要是有围棋社多好，每次都只需要面对一个人就可以了。
　　越前藤将视线转回到平摊在桌面上一叠给一年级的宣传单，看着里面林林种种的社团名称，不知就有没有一个是不用经常去参加活动而且又允许国三才加入的呢？
　　手指顺着社团名单一直往下移动，视线随之跳过的文艺、美术、戏剧、新闻、科学、摄影、广播、音乐、插花、茶道等字眼，都没一个合心的。再翻一页看到运动类的，名单上的第一位就是男子网球。

　　男子网球？是龙马他参加的那个么？
　　越前藤从资料单中抬头，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靠着窗边的护栏，清楚看到在她窗下那几个标准网球场上活力肆散的学生正很努力地进行着练习。
　　越前藤不懂网球，所以不明白这种简单的击球游戏为什么会有这么人多喜欢并为之着迷。
　　过去就曾听清源静说过，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男网挺行，但她被清源静拖去看几场他们的比赛，也没看出什么趣味来。唯一得出的体会是，网球比赛节奏是很快的。平均十来分钟一场，她还没看出什么，比赛就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不过，怎么楼下的那群人打一场比赛会打这么久的？
　　越前藤看了看课室墙上的挂钟，离上一次看时间足足过了30多分钟，可楼下的那场练习赛都还没完，难道正式比赛和练习赛会有一定的区别？

　　正所谓，行内看门道，行外看热闹。
　　越前藤看不懂当中有什么不同，只好转移视线去看看有没有她所熟悉的身影在。只是怎么找都没看到越前龙马的身影，按理在一群普遍偏高的人群里找一个相对比较矮的人应该不难，越前藤努力睁大眼睛将楼下的人给过滤掉。
　　蓝白色运动服，已经找到。
　　接下来……
　　戴眼镜的，pass!
　　留平头的，pass!
　　带头巾的，pass!
　　长得老的，pass!
　　红头发的，pass!
　　发型怪的，pass!
　　太高壮的，pass!
　　笑眯眯的，pass!

　　等等！好像刚才错过了什么。
　　越前藤将视线拉回来到刚才跳过的那群人们身上，细细眯起眼睛盯住当中那个眉眼弯弯，看起来连头发很都温柔的棕发少年。

　　原来是他……
　　越前藤捋了一下额前垂落下来的刘海，让眼前的视线更清晰点。

　　然而夕阳的霞光似乎特别偏爱不二周助，洒落在他身上的光芒分外地光彩炫目。仿佛发现了什么，场下的不二周助突然往上一看，视线直瞧这边。
　　越前藤眉一皱，瞳孔收缩，下意识走到墙边的阴暗处，躲开那一望。
　　背对阳光的方位，越前藤在阴影处望着下方，轻叹了一句，“阳光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