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 未成年》遥静

17、第 17 章

　　东京，青春学园。
　　校园一如往昔，除了上课那段时间会清静些外，其他时候，哪里有人，哪里就是闹区。

　　世事就是那么的奇怪，有些瞬息万变，有些却一成不变。

　　越前藤手拿扫帚站在长廊望向窗外，一动不动，眼也不眨，神情淡淡地发着呆。惯于越前藤平日总是一副淡漠模样，长廊上人来人往也无人过问。
　　难得这天网球部提前结束训练，不二周助刚从转角出来就意外瞧见越前藤站立在窗边看风景。待他走近时看清楚她虽然眼望远方，但眼神迷惘，不在状态的样子，显然就是在发呆。
　　不二周助脚步不疾不徐的，一边走，一边打量。手拿扫帚，脚边的地上还有一小堆纸屑垃圾。看来，今天是她当值做值日生。
　　可此时教室里已经没有人，是各自忙各自的活？还是就剩下她一个人？
　　不二周助本来已经走进门去，但见越前藤仍然没有察觉有人在她身后走过，于是他后退几步到越前藤的身后，声音轻轻地喊一下：“越前？”
　　越前藤没反应。
　　不二周助声音不增一分不减一分地继续喊：“越前？”
　　越前藤仍在神思远游。
　　连续两次都没得到回应，不二周助挑眉，露出顽皮一笑，不动声色地伸手到越前藤耳边趁其不备打了个响指。
　　“呃！”近距离的声响使得越前藤遽然清醒，反射性却还是慢了一拍的伸手掩住耳朵，头一转，看到不二周助在她身后笑得乐乐得意的。她愣了愣，不知此人何时出现在此。
　　“清醒了？”不二周助看了一转教室，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纳闷问：“今天值日生就你一个人？”
　　越前藤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才发现这个教室除了他们两人，已无他人。她摇了摇头，叹气：“本来不是的，但现在是了。”
　　不二周助：“还差多少？”
　　越前藤将已经扫好的垃圾倒进垃圾桶后，再看了下四周，轻轻拍了下手上的灰尘，“没多少，是我自己太慢了，其他人做好就走了吧。不二怎么会回来？网球部今天不用训练？”
　　“今天训练提前结束，回来拿些东西就走。”不二周助笑了笑，帮越前打开清洁用具柜的柜门，让她把东西放回，“你刚才在想什么，出神得连喊几声都没反应？”
　　越前藤低头，迟滞了下：“没什么。”
　　“哦。”听出她的拒绝，不二周助也没再问下去。
　　突然间一阵手机铃响，很熟悉。
　　两人对视了一下，各自去找自己的手机。
　　不二周助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很安静。抬头便看见越前藤听着电话，不时点头，声音低低的，轻应着单音。他倚着课桌半坐在上面，静静地等待她讲完电话。怎知听着听着，却听到越前藤突然冒出一句“我点头了啊！”，而且她说这话时表情十分的纳闷。
　　不二周助无声地笑了，她竟然神不守舍得对着电话点头，又不是视像手机对方怎么可能看得到呢？
　　看来，之前让她神游太虚，困惑住她的事情是挺大的，不然怎么会心不在焉成这个样子。
　　“好，等下医院门口见。”电话没持续多久就收了线。
　　越前藤收了电话，走回她座位上收拾东西。
　　不二周助往他座位上一站，弯腰从抽屉里掏出一本笔记，转身对越前藤说：“越前现在要去医院？”
　　越前藤捋了一下额际垂下来的长发，点点头，“恩！……静说要去见一个人，那是我以前的一个同班同学，因为病重前些天转到东京的大医院来治疗。听说已经很严重了，一定要做手术才能活命，只是手术成功率不大，可能这次见面会是大伙们见他的最后一面。”
　　不二周助愣了，见最后一面……
　　这言辞让他感受到一种属于生命的震撼，死亡于他们来说，过于重大了。
　　面对生死，她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可心里是否一样的平静呢？
　　不二周助：“需要我陪你去么？”
　　“呃？”越前藤却愕然，惊讶的问：“不二认识幸村君？”
　　“立海大附属……三年级……幸村……”不二周助将仅有的信息细细地搜索分析，得出的结论令他更是错愕，“那个人，是不是叫幸村精市？”
　　越前藤望着他，默然点头。
　　想不到……不二周助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手撑着窗台，抬头望天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对上越前藤时却神色凝重的样子，“我能和你一起去么？”
　　越前藤面对认真向她询问的不二周助，心知这是怎么都拒绝不了的。于是，她点头。
　　拿起书包，与不二周助一起离开青春学园。

　　越前藤和不二周助才走到青学的校门口，一辆宝蓝色的私家房车徐徐地驶近他们。
　　车上的车窗半开，车内人影隐约可见。白衣外加深蓝连衣裙，一身立海大附属女装校服的女孩坐在车里后座，相貌却被车顶盖遮挡了。
　　“小藤，是我。”车里的人缓缓地开口。
　　“静，你……怎么来这里了？”越前藤听到声音后不太确定地弯了身望进车内，满是疑问。
　　“上车后再说。”清源静睨了眼此时不该出现的不二周助，不想她与越前藤接下来聊的让旁人听去。
　　“可是……”越前藤回头对不二周助投向抱歉的眼光，犹豫地顿了下声音，“我跟不二他说好，一起去探望幸村。”
　　清源静冷不放地盯着越前藤，那种眼光冷冰得如刀，刺骨的冷意连站在越前藤身边的不二周助都感受到。
　　不二周助皱眉，对清源静顿生出一种产生不满。他不能想象，这样带着杀气的眼光若是出自于他亲人对他的，他的心会如何地受伤痛苦。将心比心，她又如何能接受这样伤人的眼光是来自于她口中仅剩下的亲人呢？
　　这一刻，不二周助只想上前将越前藤护在身后，为她挡住会让她心冷的眼光。
　　可他才刚移了一步却看见清源静半敛眼睑，脸色似乎苍白了些，缓缓地转视前方，语气缓和却显冷淡的说：“都上车吧。”
　　气势弱了，刚才还在意得像似天大的事，一下子变得平常。
　　越前藤凝视车里的清源静，片刻之后，她咬了咬唇，对着不二周助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见越前藤主动坐到后座，与清源静比邻而坐后，不二周助叹气，移动脚步往另一端的车门走去，坐进了前座。
　　身在前方，不二周助无法看到后座的人，瞟了一下身旁的穿制服的司机已经将车开动，他只能眼望前方，专心地听起她们的谈话。

　　越前藤轻声地问清源静，“你没事吧？”
　　清源静说话的语气比之前的柔和了些，“没事，别担心。”
　　越前藤：“但你的脸色不太好。”
　　清源静：“昨夜太晚睡了，有点精神不足而已。”
　　越前藤：“哦。你要小心身体，可以不熬夜就不要熬夜了。”
　　清源静：“如果工作做得完，谁想去熬夜。”
　　越前藤沉默了半晌，后才闷闷地说：“不是在电话里说好，在医院门口见么？”
　　片刻的静默后，才听到清源静语速缓慢的说：“反正我有空，接你过去也方便。”
　　越前藤：“哦……”
　　清源静：“而且网球部的人在一个小时前去了医院，一下子来的人太多，他可能产生心理压力，我想搓开一下时间。”
　　越前藤：“其实……你已经来了很久吧？”
　　清源静没有回答，车里陷入沉默之中。
　　下周，青学与立海大附属中学争夺关东大赛冠军的队伍，清源静是怕幸村与立海大附属网球队的人见到他后会生出事端。
　　不二周助苦笑，清源静想得有点过了。他找上越前藤，与她一同去探病不为别的，只是想到青学与立海大附属，这对即将进行对决的队伍，在这么重要的比赛场上，同时缺了队中最重要的人。
　　那种感觉，他很明白，所以他更想去见见立海大附属网球队的队长。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半响，过后，清源静主动打破沉默，缓缓说道：“在他进医院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向硬朗的他会有倒下的一天。那天见到他在学校被送上救护车的那一刻，我突然怕了，怕这个人经常与我对着干的人会再也不会回到我与他的战场上。每一次去探望他，他就想办法让我许诺在学校与学生会上多帮网球部的忙，看着他这样劳心的模样，我能不帮他么？但有些事情，我设想得再多也不会那人想要的。就连这次安排这么多人去医院，也是他提出来的。他想见班里的同学，因为那样他会觉得如今的日子过得如在学校里一样；他想见网球部的人，因为他们都是他心里最在意的人。我真的怕，这会是最后一次见到他。”
　　清源静最后的一句话，让车里的另外两位年轻的人心中生出一种无形的伤悲。
　　为清远静也为她口中的他。

　　进到病房的那刻，不二周助就看见那位倚在窗边远眺，虽是外表柔弱却一身风骨傲然屹立的紫发少年。夕阳的光芒染在他身，仿佛融进了淡蓝墙壁中成为形神俱在的上佳画作。
　　不二周助此刻心中涌起阵阵的遗憾。
　　这人，不该身处医院病房，被沉疴逐渐被消磨他的志气，他该站在球场之上一展风华的。
　　幸村精市在听到开门声音后就转身看向门口，见到清源静带着人进来，他扬起笑容对清源静说：“你迟了。”
　　清源静：“没迟，刚刚好。要是与真田他们碰上一定有口角之争。”
　　幸村精市有点苦恼地说：“我听莲二说，你又在学生会上否决了网球部关于更换设备的经费预算。”
　　清源静一手把书包放在了幸村病床边的台子上，“没错，他们上报的经费太大了。就算没在学生会上否决，到了学校领导那边同样也会被否决。”
　　幸村精市：“网球部一向训练量大，学校也很包容我们，一向对咱们部的经费放得很宽的。”
　　清源静双手持平，做了个停止手势，“今天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等你日后出院了再向学生会提出驳回吧。你的人际面广，身在东京就有人打听到一心想来见你。就是现在站在小藤身边的那位，估计你也会有兴趣见一见。”
　　虽然他算是不请自来的，但被清源静这么一说，不二周助也只好苦笑。他走上前，脸上带微笑地道：“初次见面，日后请多多指教，我是青学的不二周助。”
　　幸村精市同样微笑着道：“幸村精市，日后多多指教。素有青学网球部天才之名的不二周助，在柳他们口中是个人物。”
　　不二周助：“承蒙赐教。”
　　幸村精市：“不敢不敢。”
　　清源静见状，似笑非笑地说：“想不到你们倒一见如故。”
　　幸村精市笑了笑地转身对清源静，语调温和的说：“大概是因为，都有共同爱好吧。”
　　幸村精市虽然讶然不二周助的到来，但在不二周助说出来访的目的之后，幸村精市也只是笑了笑，对不二周助说：“立海大就算没了我，依然是一支没有死角的队伍。你认为如今的青学又是如何？”
　　不二周助笑道：“不要大意的前进，这是我们部长对网球队的要求，而我们也不会让他失望的。到时，在全国赛场上见。”
　　幸村精市深深地凝视着不二周助，一向温和的笑容中睨视天下的冷傲不隐而现，短而有力地说：“我在全国赛场上等着。”
　　话落，他转视站在不二周助身后的越前藤，脸上的笑容变得和煦了一些，说：“好久不见，小藤。听静说，你最近转学到青学，过得还适应么？”
　　越前藤点了点：“适应。”
　　幸村精市嘘了口气，有点委屈有些无辜地望向清源静，“静，我很吓人么？怎么每次小藤都不大愿意我和说话的啊？”
　　清源静：“你问我干啥？”
　　幸村精市：“她是你妹，要是我吓到她，你会反过来恶整我的。”
　　“咳咳！”不二周助见那两人都快打情骂俏的样子，轻轻得出声打断一下，“想必两位有很多话要说，我和越前就不打扰了。”
　　清源静皱眉，正想开口，却被幸村精市抢先一步，说：“那就不送了。”
　　不二周助微笑依然，拉起越前藤的手，说了声告辞后，与她一起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