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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第八章

      —— 棺木 —— 失踪的死者 —— 绝望的气氛 ——

      踏入墓穴后,被好奇心所驱动的亨利一行人沉默了数分钟。这些人里的两位自然是从未进过这个地方,而亨利兄弟,即使在大约一年前曾因为父亲死亡的缘故到过这里,也依然忍不住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这个小小的建筑。

      任何一个人,只要有一点点思考能力和想象能力,站在这样的场所里就绝不会不为之动容。在他身边静默地躺着那些先祖,早已陷入了静谧的死亡,然而他们的血却始终还流淌在他的血管中——那些先祖与他承担同一个姓氏,在他降生之前的很多年就已度过了如同戏剧般的人生,那些人所做的一切,无论是他们的善行还是罪恶,最终都会影响到他现在所处的地位,以及他将来的命运。

      亨利•班纳伍斯与他的兄弟乔治恰是这种多愁善感的人,两人都是受过良好教育、具有想象力且惯于内省的绅士,当蜡烛的光芒折射在他们的脸上,周围的人便能清楚地看到这个地方给他们造成的影响。

      丘林伍斯医生和马齐达勒也沉默了。他们很清楚兄弟俩脑海中流转而过的各种念头,他们很体贴也很敏锐,无意打扰这种沉思。最后,是亨利,像是要从纷乱的思绪中寻回自我,突然开了口。

      “现在正是行动的时候,乔治,”他说,“别管那些罗曼蒂克的念头了。让我们开工吧。”

      “是的,是的。”乔治忙不迭地回应,边向墓穴的正中走了几步。

      “这里大概有将近二十具棺材,你能在其中找到我们所要寻找的那一具吗?”丘林伍斯医生问道。

      “我想没问题,”亨利回答道,“据我所知,那些时代稍早的先祖,是葬在大理石棺材中的,其余的棺材,则是用金属做的,不管是哪种材料,都能抵挡至少百年的时间。”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检查吧。”乔治提议。

      事实上这个墓穴里做了分隔的架子和壁龛,棺材被分别放置在其中,因此要将它们挨个检查过来看上去就很简单,要不了一分钟。

      而此时,很可惜,他们发现“时间那带来凋谢的指尖”对这些棺材所造成的影响远超过他们的预想,那些早期的棺材只消被指尖的轻轻碰触,立刻就化为粉末。

      有一些棺材标识牌上的字迹早已模糊,而另一些牌子,则干脆已经落到地上,很难辨别每个棺材所属的主人究竟是谁。

      当然,他们没有必要也不愿去检查那具看上去最光鲜也是最近期的棺材,由此带来的将只会是一些无意义的哀思罢了。

      “看起来我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论了,”乔治说,“我们本以为能找到那个叫玛玛杜克•班纳伍斯的先祖,结果一切都腐烂了,不管是棺材里的东西,还是棺材本身。”

      “啊,看这里有个棺材的铭牌,”马齐达勒说着从脚边捡起一块金属盘。

      他把铭牌递给丘林伍斯医生,后者将火凑了上去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说:“这个应该正属于我们在寻找的那具棺材。”

      “上面写什么了?”

      “这灵肉属于玛玛杜克•班纳伍斯,自由民。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A.D. 1640。”

      “这是他棺材的铭牌,”亨利说道,“而它掉到了地上,我们的搜索失去了方向。”

      “没错,”乔治也附和,“我们要怎样才能确定它是属于所有这些没有铭牌的棺材里的哪一具?”

      “别这样悲观,”马齐达勒说,“实话说吧,我曾经热衷于搜集一些特殊科目的知识,因此进过不少墓穴,也经常观察到一些金属棺材的内部还能保存得极为完好,尽管它的外部早已腐朽,只要轻轻碰上一个小指头就会分崩离析变成粉末。”

      “但是,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来看,”亨利说,“我们要如何辨认区分这些棺材呢?”

      “以我的经验来看,大部分棺材内部会刻有它主人的名字和生卒年份,这样即使外部的铭牌很容易脱落,至少内部的辨识记号还能保存完好。”

      “他说得没错,”丘林伍斯医生也表示同意,“我想我们根本没考虑过这样的情况。如果你们的祖先是被葬在铅做的棺材里,那么对我们来说,要找到他并不是件难事。”

      亨利提起了手里的蜡烛,凑近了一具棺材,它看上去像是已极为腐败,当亨利将手轻轻抹过棺材的表面,上面的木质花纹就纷纷落地了,亨利观察了一阵,然后说:“你们是对的。棺材里是相当牢固的铅,虽然已经完全发黑了,但看起来似乎还挺结实。”

      “上面有铭文么?写什么了?”乔治问他。

      亨利花了一番功夫才辨认出棺材盖上写的名字,然而这一具并不是他们所正在寻觅的。

      “我想这事要不了我们多少时间,”马齐达勒说,“我们只要检查那些没有铭牌的棺材就够了,事实上只有几具而已。”

      说着他握住另一支蜡烛,从亨利手中的蜡烛里接过火,然后自行检查了起来。在一阵静默的忙碌中,大约过去了十分钟。

      突然,马齐达勒喊了起来,他的声音里透着兴奋:“我找到了!是这个!”

      同伴们都围拢来,马齐达勒指着他面前那具棺材的盖板,为了能让字迹显示得更清楚,他还特地用手帕将它的表面擦了一遍。

      “看,就在这里。”

      在数支蜡烛合并起来的光亮中他们都凑上前去,看到了那一行字:

      “玛玛杜克•班纳伍斯。自由人。1640。”

      “是了,就是这个,绝不会错了。”亨利说,“这正是我们所要寻找的。现在就让我们把它打开吧。”

      “我带了铁棍,”马齐达勒说,“它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一直习惯于用它来干活。那么我动手了?”

      “来吧——动手吧。”亨利说。

      他们静静地围绕在马齐达勒先生身边,看着他全神贯注地试图打开那个极为结实厚重的铅制棺材。

      或许是因为此地气候潮湿,侵蚀了棺材的金属外壳,令马齐达勒在打开这具棺材时,表现得远比想象得要容易。或许不如这么说,它是这般轻易的就能被打开,那么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它根本就没有被有效地锁上过。

      此时短短的瞬间,对于在场的每个人来说,都显得极为艰难紧张。

      丘林伍斯医生将所有的蜡烛都接过了手,它们的光亮聚集在一起,足以将整具棺材照亮。棺材的盖板已被打开,亨利迫不及待地凑向前去,想要仔细查看棺材的内部。

      那里面确实有点什么东西,于是只听一句低声的“感谢上帝!”,从亨利的唇间滑出。

      “尸体还在!”乔治说。

      “没错!”马齐达勒确认道,“那里面确实有点什么,除了是尸体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

      “来,拿走蜡烛。”丘林伍斯医生说,“谁来接了我手上的蜡烛,让我做个确认。”

      乔治接过了蜡烛,医生则毫不犹豫地把手伸入棺材里,掏出一些残破不堪的衣服碎片,这些布片早已极为朽烂,因此在他手指的接触下纷纷化为了火绒的丝线。

      一片死寂。半晌后丘林伍斯医生低声说:——

      “棺材里面没有任何有尸体的迹象。”

      亨利发出了低沉的喉音,而后他问:“丘林伍斯先生,你能保证说棺材里的尸体不是因为腐烂分解而消失了吗?”

      “为了准确地回答你的问题,既然你提到了‘尸体’这个词语,”丘林伍斯医生说,“我确实无法保证这样的事,我只能说,在棺材里没有任何□□的残留。要是考量这个地区的总体环境,只经过这点时间,尸体不可能如此彻底地消失掉。”

      “那就是你的答案,”亨利说。

      “我的上帝!”乔治喊道,“那么这一切是否都说明,我们一直持有的那个怀疑的可能性,更加深了?”

      “看起来确实如此。”马齐达勒悲伤地回答。

      “喔,我觉得自己快死了!这可怕的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多么希望自己是已经死了,如此痛苦便不会再惊扰我!”

      “再仔细想想,丘林伍斯先生;我请求您,再好好地想想。”马齐达勒也激动地喊了起来。

      “我无法得出其他的结论。”对方回答,“这不是一个观念的问题,它是一个无可更改的事实。”

      “你很肯定,那么,就是说,玛玛杜克•班纳伍斯的尸体并不在这里?”亨利问。

      “我很确定。你们自己用眼睛好好看着,这个棺材上的铅已经略微地褪色了,但它看上去还是很干净,没有任何生锈的迹象;那么,毫无疑问,里面没有腐烂的痕迹——没有尸骨,也没有尘土。”

      众人都面面相觑了。他们最后的希望最终成了他们怀疑的确定性证据。

      “一切都结束了。”亨利说,“我们离开这里回去吧。只是我还想请求你们,我亲爱的朋友,让这事成为你们胸中永远的秘密。”

      “它永远都不会从我唇间出现。”马齐达勒发誓。

      “我也是,你可以信赖我,”医生说,“我原本多么希望今晚的一切能够消散而不是令你更相信这个怪想。”

      “老天!”乔治喊了起来,“到现在你还认为它们不过是幻想,丘林伍斯先生?”

      “当然。”

      “你就没有怀疑过一点点?”

      “我年轻的朋友,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了,我并不相信你们所说的吸血鬼真的存在;我现在依然可以告诉你,就算是真的有谁制住了我,将他的牙齿置于我的喉管上,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告诉他,他不过是个该死的骗子。”

      “好吧,您虽倔强,也开始怀疑了。”

      “不,远未到那个程度。”

      “您还没有确信它们的存在?”马齐达勒问。

      “我可以肯定地说,在这个问题上,绝没有。”

      “那么我想你必定是个会怀疑奇迹的人,即使你用自己的双眼清楚地看到也是如此。”

      “没错,我根本不相信什么奇迹。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找出各种所谓的奇迹现象的科学解释,而科学,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令如今的我们不再有奇迹,在你们之间也不会有和圣徒和先知,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

      “在某些地方我觉得还是尽可能地避免说这些话比较好,比如现在的此处,”马齐达勒说。

      “哪,别假道学了,”丘林伍斯说,“你该有自己的想法,然后得好好地表达它。”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亨利说道,“这事让我为难极了。我们先出去吧。”

      马齐达勒将棺材的盖板复位,小小的冒险队拾阶而上离开墓穴,在最后,亨利回头环视这间狭窄的墓室。

      “唉,”他说,“我只希望自己能觉得有什么地方出错了,一切都只是判断上的小错误,这样我的大脑就能因为希望而平静。”

      “我真的非常抱歉,”马齐达勒说,“要不是我一直强烈建议这次冒险。我原本是希望能得到一个比现在要好得多的结果。”

      “你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希望,”丘林伍斯说,“我也和你有过同样的建议,我必须承认现在这个结果确实令我大吃一惊,尽管我的理性不允许我投入那个结论的怀抱。”

      “而我的愿望得到了满足。”亨利说,“我知道你们的所有建议都是为了我们好。只是如今天谴似乎降临在了我和我的家人身上。”

      “胡说八道!”丘林伍斯说,“为什么要这么说?”

      “啊!我不知道!”

      “你得相信上天绝不会做如此离奇的事情。首先上帝并不会诅咒任何人;其次,它是那样公正,绝不会让任何不应受到苦难的人经受一点痛苦。”

      当他们沿着昏暗的楼梯返回时,乔治与亨利的面容看上去像是极度哀伤,有充分的迹象表明,他们正被自己纷乱的思绪所纠缠,根本无法进行任何交谈。尤其是乔治,对那些说给他听的话简直充耳不闻,他们的理智,业已经被他们先祖那具消失了的尸体所带来的巨大失望感而击倒了。

      尽管他们相互之间并不了解,但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升起了这样的想法,他们必须找到玛玛杜克•班纳伍斯的某些遗留物,这样才能让他们不再倾向于相信他是个吸血鬼,是个无论从逻辑还是从自然角度都绝不可能存在于世的生物。

      然而这个问题在当前已进入了一个更令人迷惑的状态。很显然,玛玛杜克的尸体并不在棺材里——并不像所有正常人类的死者一般躺在里面永眠。那么它究竟是在何处?它现在成了什么?它去了哪儿,是如何去的,又是在怎样的情境下才会离开这具棺材?是他自己撕裂了捆绑自己的带子而后重返人间,在这百年之中始终保持着可怖的存在,游荡着四处拜访冒险,正如他之前出现在了班纳伍斯庄园这个他还是人类时曾住过的地方?

      所有的这些问题都无可避免地出现在了亨利和他兄弟的思考中。所有这些骇人的一切。

      可是,随便去找个神智足够清醒、有足够思考能力、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来,把兄弟俩经历过的一切都演示给他看,把他们所受到的影响都施加给他,然后让他从一个人类的角度进行思辨,有多少人能坚持抵抗如此可怖的气氛和各种证据,最后坚持说——“我不相信”?

      似乎丘林伍斯医生是这唯一的一人,他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争论纠缠,只是一口咬定:“我不会相信这样的事——在这个前提下我不会屈服于任何证据。”

      或许这确实是处理此类事件的唯一方法,然而在这世上却并没有多少人能这样泰然处之?更何况,再没有谁比班纳伍斯兄弟对此事投入更多希望。

      地板又小心地被重新放了回去,还有那些螺丝钉子;亨利发现自己的双手简直无法胜任这样的工作,于是马齐达勒就替他代劳,将一切归复原位,包括教堂长椅上的垫子。

      而后他们怀着沉重的心情熄灭烛火,准备原路从窗户离开这座教堂。

      “我要把这片玻璃也放回去吗?”马齐达勒问。

      “喔,那不重要——一点也不,”亨利无精打采地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接下来会有什么发生在我身上都无所谓——我对这样充满了不幸和恐怖的生命厌倦透了!”

      “别让你自己陷入这样的情绪里,”医生说,“否则我想不久你就会也变成我的病人。”

      “我没法控制自己。”

      “好吧,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就算遇到了无数的磨难,也该尽你所能与之战斗到底。”

      “我没有办法……”

      “来吧,现在,听我的。我想我们不需要太在意窗玻璃的问题,所以现在过来这边。”

      他拉过亨利的肩膀,稍稍加快了一点脚步,把其余的同伴甩出了一点距离。

      “亨利,”他说,“当你遇到不幸——无论它是大是小——最好的面对方式,就是从情感上蔑视它们,决不能屈服。你看,每当我遇到让我觉得不舒服的事情,我就会这样努力说服自己,对于我来说这没什么困难,因为我确信自己就是受害者。”

      “是吗!”

      “是的。我会感到愤怒,而后产生反抗情绪,它令我不那么容易被精神上的苦恼所左右,相比于屈从于这些不幸的事、为它们而不住哀叹悲鸣并选择了放弃来说,前者更能鼓舞我。”

      “但是其他任何不幸都无法与我家里所发生的这事相当,这事从未有人经历过、忍受过。”

      “是否确实没有其他人经历过我并不知道;但若我是你的话,这种境况只会令我更倔强。”

      “那么我该怎么做?”

      “首先,我会对自己说,‘这世上也许存在一些超自然的事物,它们捣乱了正常的自然次序,令自己成为对活着的人来说极为可憎的存在;要是它们确实存在,诅咒他们!要是他们确实是吸血鬼,那就蔑视他们!’就让想象描画它所能描画的最极致的惊骇;就让恐惧在人们的思想里注入恐怖。但绝不要为此而退缩,即使发生了这一切,我依然要挑战他们。”

      “那是否就好像要挑战上天?”

      “很显然不是;我们所说的一切和所做的一切都出自上天赋予我们的头脑和理性,如果上帝因为祂的意志创造出我们超越了周围人群的聪慧头脑,那么祂必然不会因为我们做了符合我们自己能力的思考而与我们反目。”

      “我知道这是您长久以来一直都怀有的观点,我过去也听您提起过它。”

      “每个理性的人都能有这样的观点,因为这是他们所必然要面对的;我所想要说的是,关于你的问题,不要让你自己屈服于精神上的压力,要真有个吸血鬼出现在你家里,那么,就挑战他,我是说——和他战斗到底。保护自己是一条重要的自然法则,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心底,你所要做的就是唤醒它。”

      “我会考虑您所说的这一切。但我想我会更多地从信仰的角度来鼓舞自己。”

      “好吧,我所说的就是信仰。”

      “怎么说?”

      “我认为它确实就是信仰,并且是所有信仰里最有理性的。尽管我们所读到的关于信仰的一切并不认同,你可以视之为绝大的讽刺。”

      “但是,丘林伍斯先生,我没有办法也不乐意与神《圣经》所说的一切断绝关系。它们或许是无法解读的;或许在某些部分有些自相矛盾;或许它们当中的一部分看起来似乎有些荒谬;但它们始终崇高而且庄严,即使我所遭遇的一切与它并不符合,我也不愿意弃绝《圣经》,因为它是神的法则。”

      毫无疑问这一有力的反驳令丘林伍斯医生沉默了,很显然,他是我们社会中持有最危险观点的异端分子,总是准备着想要摧毁世上的信仰和所有宗教派别,要是他们能够做到的话,甚至会毫不犹豫地以异端的世界观和哲学观点取而代之。

      但是只消看看信仰坚定的人是如何让他迅速地闭上了嘴巴!请别这样推测,只因为他的对手不再搭话了,就认定他是出于厌恶而停止了他的发言,不,并不是这样,他哑口无言仅仅只是因为他被全然驳倒了,理屈词穷。

      现在他们一行人所处的位置正是教堂与班纳伍斯庄园之间的中段,丘林伍斯医生,作为一个有教养的绅士,不愿因为自己在庄园里出现而造成怀疑,便礼貌地与马齐达勒以及两兄弟道别了,并允诺自己将会在第二天早晨电话他们,并给弗洛拉出诊。

      而此时,亨利与乔治急于与马齐达勒进行讨论,便向家的方向快步走去。很显然,在墓穴中的一幕给他们造成的深重而哀痛的影响是那么强烈,绝难以轻易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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