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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老鼠的都市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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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睡你,睡你的肝,睡你的肾,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恨不得扒光你,天天这么干。”
“今天的营养剂谁给你配的,脑残片的比例加多了吗?”LEE第一次向摩亚告白的时候,摩亚这样问他。
“我想睡你,如果睡不到,我就吃了你。从你的脚趾头开始一寸一寸往上,一口一口咬下来。我会让你的血,你的肉在我身体里融化,最终与我结合,成为我的一部分。”
“如果我去举报你,你有食人倾向,管理局会处分你吗?” LEE第二次向摩亚告白的时候,摩亚这么问他。
然后LEE伸出舌头,在摩亚面前挑逗意味强烈的舔舐着唇齿道,“你可以去试试。”
“那算了。”摩亚没什么骨气开溜了,但是临走前他还是非常诚实的告诉了LEE,“如果你真的选择那么做,我不会和你融合,只会成为你的排泄物。”
再之后不久,他便接到了这个时空的任务。
时空管理局,投射工作人员的方式有两种。
一、该时空内原本并不存在该观测员,在原时空内假造虚拟路人A,直接投射。
二、该时空内原本就存在着与观测员相关的生命体(称为原主),在该情况下,管理局会对原主思维进行截断,强行植入观测员思维,以此来融入时空环境。
第一种方法可以有效的阻止观测员对这个时空产生依赖与情感,最大程度的确保观测工作的顺利展开,但是在原时空内直接植入一个本来并不存在的新人物,这也代表着在这个时空里植入了一个不确定的变动异数,这种异数很有可能会导致观测结果的不准确性和时空未来走向的变动。
而第二种方法,虽然将观测员的存在合理化了,可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观测员个人情感爆发点的不稳定性。
两种投射方式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弊病。在管理局内部针对这两种投射法的讨论会已经开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每次开会那些秃头的大佬们都打定主意,今天要做一个跨时代的变动,解决弊病!可是每次开会的结果都不过是——今天又白浪费了一天。
摩亚进入这个时空时所采用投射法便是第二种,这种投射方式除了对“他自己”以外,对其他任何人都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更不会导致某个人的消失。
除非……除非LEE也回到了这个时空,穿着小乞丐的人皮外衣,带着真正的变异鼠跑了。
已经成为高管的男人,重新下到基层参与劳动。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却是目前这个状况唯一的解释。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了睡到年轻的自己?
不是摩亚自恋,而是他知道,LEE就是那么一个恶趣味的神经病。人前一副斯文败类样,装得他俩是发小,因为他曾经的一饭之恩,对他无微不至,任凭谁看了都觉得LEE好到不行,可一旦只剩下他俩,LEE就会冲他吐露出各种露骨的言语,让他浑身冒冷汗。
其实摩亚对情感上的事情还是很放得开的,如果LEE是真心想要和他在一起,他也会非常乐意一起交往,毕竟他们互相知根知底,如果交往的话甚至都不需要磨合期,就能愉快的进入和谐阶段。
但是LEE给他的感觉根本不是那样。LEE对他的台词永远都是“想睡”,而不是“喜欢”或者“爱”,在LEE的双眼里他也没有感觉到一丝炽热的情谊,永远只有那种最粗俗的肉、欲。
如果他贡献出了菊花,换来是不过是那个人拍拍屁股就走的结局,那他肯定会暴走,拿着刀重进LEE的办公室,然后被飞鼠糊一脸,被警卫打成筛子倒在血泊里彻底狗带。按照LEE那人前虚伪的表象,几天之后整个管理局里甚至还会传出他是个白眼狼死了活该之类的话。
人死无名,还被诋毁,那比什么都要凄惨。
所以,在LEE第一次清晰的表现出那种想法后,摩亚便开始逃避,只要能不和对方接触,他就尽力不接触。可现在不行,为了完成观测的任务,他必须去搞清楚LEE在哪儿,在干什么,LEE是否会制造出那能影响时空结果的不稳定因素。
按照管理局的规定,当两名观测员同时出现在一个时空内,那两名观测员必须互相监督共勉,将对时空的影响降到最小。
LEE没有去面包店打工,导致他补位上岗并遭受毒打,这已经是一件超出原时空设定的事情了,如果继续放任不去管的话,很可能会引发更大漏洞。到那个时候,按照LEE职级肯定是不会受到处罚的。
那么背锅的就只会是他。
摩亚收拾了一下自己,找了块不太干净的布条将脸上和身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后,便出了门,他必须快点找到LEE才行。
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已经结了痂,如果是有电梯的老房子倒还好说,可惜摩亚和他父亲住的是这个星球上几乎已经可以列入危房的老破楼梯房。弯曲膝盖一格一格的走下楼梯,对此刻的摩亚来说简直比被打时还要痛苦。
摩亚不知道LEE在哪里,就像他不知道他的观测对象到底是哪一个一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上街道去看看那条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有没有什么和他那仅存的记忆有出入的地方,又或者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原本这种寻找方式,效率是奇低无比的,不过今天摩亚的运气似乎还没有坏道极点,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点。
石板街拐角的小巷拉着警戒线,路过的人全在探头张望,一些被警察挡下了更为好奇的想要往里面看,有些恰巧看到了什么,表情恐惧的倒退几步,或是夸张的和旁人说上几句,或是干脆逃跑离开。
作为观测者,摩亚本身就对这一类事件充满了了解欲,不过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围观群众的体型差异,他觉得想要挤进包围圈估计是不可能的。于是转身就开始向周围的人群打听起了里面的情况,多问几个拼凑一下也差不多能知道个事情的大概。
可是奇怪的是,摩亚刚拉住一个人,那个人就给他让路。拉住第二个,又给他让路,第三第四个……然后有人对他说节哀,对他说不要难过,对他说别想太多,也许那人走了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摩亚心里隐约有了一种预感,而这种预感在他被警探带入封锁圈后得到了印证。连日的阴雨将猩红的血液冲刷进了下水道,但是某些大块的血肉和骨骼却依然赤条条的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某颗被挖去了双眼的头颅正没有任何生机的正对着摩亚,虽然脸上已经被划出了多道裂痕,可是从那身破旧的老式名牌衣物和那口因为长期酗酒而变得腐烂松动的牙齿可以辨认出,眼前这个死去的男子,正是前不久还被摩亚称为父亲的家伙。
【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摩亚脑中快速的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有一个穷凶极恶的匪徒正在这个城市里制造着一场接连一场的杀戮。
他的父亲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确实是死在了那个匪徒手中。如果没有发生那件大事的话,他父亲说不定还能借由这个案件,再一次登上星网的新闻栏,并在服务器上占有大概1KB的受害人信息页面。
可是因为两天后即将发生的那件大事,这一系列的凶杀案全部成为了陪衬,警察、医生、记者、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被那件事情给吸引,即使多年之后有人再想起这一连串的案件,可最终也因为时间太久,证据丢失,变得根本无从查起。
摩亚的心渐渐沉下来,那件大事前凶杀案满城风雨,那件事情后这件连环案件也被拦腰斩断,没了下文。会否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呢?
凶杀案会是那件事情的导火索吗?又或者凶犯借着那件事逃离了这个星球,或者他干脆就在那件事后犯案不能了?摩亚又一次陷入了思考。
现场的警探们以为他因父亲的惨状而被吓傻了,也许因为摩亚的母亲曾经是远近闻名的美女,他继承了不错的基因,配合着那长期营养不良的瘦弱,让很多人对他升起了同情。
在这种同情心的泛滥下,不断有人对他献出关怀,摩亚很快被人拉到了一边,身上盖着暖和的毯子,一手抓着那非常热销的甜味营养剂,一手是小镇除了面包以外最著名的热香肠。甚至,他可以用余光发现,警长已经把之前放他进入现场的那两名警探拉去拐角劈头盖脸的骂了。
而摩亚只是面无表情的将眼前发生的一切统统记在脑海里,连从他父亲尸块上掉落下来的那几只蠕动的白色蛆虫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刚刚离开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成年男子就突然被碎尸了,为什么才被切开的肉块,这么快就会长出蛆虫?
摩亚扭头望着那个黑黝黝的小巷深处。他知道,在那个小巷里开着一家他父亲经常光顾的廉价酒馆,他曾经不只一次的和LEE一起到那里拖着他那烂醉如泥的父亲回家。
那现在呢?那个酒馆是否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