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不输人》幽己

8、第八章

　　“妈，你们跟秦才得是不是很熟？”
　　“儿子，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章业君倒吸一口气，说道：“上次，你要去相亲的时候，我故意没有见你选择的那个千金小姐，我通过朋友知道一个女孩，她家只是普通一族，略微有钱而已。我以为你会不同意，可是那天你居然亲自跟着我。我跟那个女孩见面时，你中途走了，我看见你上的是一个陌生人的车，不是家里的车。那辆车我很熟悉，是秦才得的。后来，我还无意中看见一张秦才得的照片，在你跟我合影的照片里夹着。你一直把这张照片当成宝贝儿，是吗？那天我不小心打碎了镜框，才发现你居然认识他。妈，你到底跟那个人什么关系？”

　　章母慢慢的砌一壶茶，没有回答章业君的话，她避开章业君疑惑的目光。

　　“妈！”
　　章母道：“我跟他只是朋友，没什么。你有空的话还是好好陪陪小毅吧，我很喜欢这个姑娘。”
　　章业君嘀咕着：“我越是调查秦才得越是觉得他有背景。妈，爸对你那么好，你别让爸伤心……”

　　章母岔开他的话：“你弟弟就要从美国回来了。到时候，他会去你爸爸的公司，我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你，只要赶紧给我结婚就行。”

　　“你说什么，业文要回来。”章业君急道：“不对，妈我跟你说事呢，你别想岔开好不好？”
　　章母起身，说道：“儿子，妈要去公司一趟。还有，以后妈的事你不要多管！妈自有分寸。秦才得你也不要去惹，不要对你没意义的事情过于好奇，否则你一直寻找的结果会让你失望。”
　　章业君瘫倒在沙发上，嘀咕着：“怎么一个个都变得神秘兮兮的。我倒要会会这个闻名娱乐界的台庆集团的总裁秦才得究竟是何许人！”章业君打电话给律师事务所的助理，他的助理已经睡觉了。

　　“章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上次要你查的关于秦才得资料里有没有他的私人号码？”
　　“有，不过章先生，我不太确定是不是他。”
　　“给我。”

　　章业君打通这个号码，嘟三声后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是秦先生吗？很冒昧打扰您，不过我想我有一点小事需要跟您面谈。”
　　“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私人号码的？”
　　“许书云是我妈。”章业君直接把老妈的名字说了出去，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这个人一定会见他。
　　他猜对了，秦才得跟他约在锦冠酒吧见面。

　　这是一家只对会员开放的豪华酒吧，章业君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家酒吧的投资者应该就是秦才得。

　　他跟秦才得面对面坐着。
　　秦才得笑道：“你好！不知道找我何事？”
　　章业君想了想，终究没问他妈妈的事情，总不能让他问秦才得“我妈妈是不是跟你有那个那个”吧。他说道：“您旗下的台庆娱乐公司中一位艺人叫江秋水，我想跟你说说她的事情。”
　　秦才得道：“台庆下的艺人无数，我不懂你说的江秋水是谁，要不我让负责那一块的人来跟你谈好了，这种事情我不大管！”他优雅的喝酒，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似是算准了他不会跟他的手下人谈。

　　章业君道：“我想让她跟你们公司解约，解约金我给。”
　　“年轻人，不是你想解约就能解约的。”
　　章业君道：“如果我告你侵犯她的隐私权呢？”

　　“证据！”

　　章业君道：“五月十九号有人偷拍我跟秋水在一起的照片，并且在六月三号把照片送到秋水的家里，接着有人打电话威胁我用钱赎照片，而那些人，我调查过，都是你派的，并且我有证据。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纯属职业能力，并且我已经拟定了一份附有证据的起诉书。我想你要是被卷入侵犯别人隐私权的案子，估计整个娱乐新闻记者会对你另眼相看。您还没有结婚是吧？哼哼。”

　　秦才得没有章业君想象中的那样恼怒，反而呵呵笑着，这让章业君难以理解。

　　秦才得道：“你的确很不错，居然这么快就把查到了是我。看来，你的律师团队水品都不低，我想我要不要从你们那儿挖一个作为我的专人律师呢。哈哈，开个玩笑，我不会跟你作对的。不过，我想你的方法可能不会实施，因为一个人可能不愿意。喏，我刚刚让人把她请来了。”
　　江秋水正冰着脸走过来。
　　章业君轻唤：“秋水……”

　　江秋水道：“章先生，我想你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我跟秦总的合约是我们双方自愿签的，你无权干涉。我这个当事人不认账，你的起诉可能无从立足了。”
　　章业君不可思议的看着江秋水：“秋水，你？”
　　江秋水接着说：“章先生，我们不是很熟，请叫我江小姐。”

　　章业君看着秦才得，有看着江秋水，心里翻卷着难以置信的怨念，来势犹如波涛般汹涌澎湃，让他忍不住端起酒一饮而尽，喉咙里穿过酒的冰凉，到了胃里，却变得滚烫，烧灼着他的心。他一直骄傲的以为江秋水只是不愿意被狗仔队跟着，不喜欢利用炒作成名，可是现在呢？好像，她根本就是把事业放在了第一，她喜欢过他吗？
　　他自己呢？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章业君记得第一次见到江秋水是在一部电影的发布会上，他受人邀请来参加，那时候，江秋水装着淡雅秀气，很恬静柔美的站在那儿，笑容浅浅的，仿佛是从远离尘嚣的人间绝境而来，她专注的看着台上的演员，却没有发现章业君也在看她。章业君觉得她很美，美到让他不由自主的心动。
　　他只是上前邀请她喝杯咖啡而已，江秋水第二日便给了他她的联系方式，也许，江秋水那时对他也有这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后来，江秋水被台庆集团的一名经纪人看中，她便和台庆签了约。两个人虽然频频约会，可是却没有以前自由。
　　时间一天天过去，章业君身为长子，被老妈逼着结婚，他只要求江秋水跟他妈妈见面，让他老妈不再逼他相亲便好了，可是江秋水每天都有借口。她一边说着各种接口，一边说她爱他。
　　“唉，女人……”

　　他想起曹毅的话“要是真的喜欢上了，是不会在乎记者的追问的，也不会总是偷偷摸摸，真情是不会受到闲言碎语的影响”，一遍遍在他的心里重复。他开车在市区里兜转几圈，想起曹毅说过的话，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坐在自己身上的窘迫样子，还有她之前被自己误会而愤怒的模样……
　　他在车子里待了一夜，一大早便到曹毅家。他记得上次曹毅喝醉，曹毅让他送回家，可是他之前明明已经从许扬嘴里知道曹毅的家在哪，可是他就想把她带回自己的家，好像看着她酒醒安全才会放心一样，他总觉得曹毅帮助了他那么多，他要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可是为什么还是惹她生气了。
　　因为那些该死的照片！
　　因为那些该死的照片吗？

　　当他到曹毅家，从曹母口中得知她居然半夜跑出去一直没有回来，心里掀起一股强烈的悔意，还担心她。打她的手机她关机，他于是更加着急，反而曹母在旁边安慰他。
　　“我女儿你别担心，她呀就算是出去鬼混也晓得照顾自己的。不过她昨晚却是叫我这个当妈的也弄不懂了，突然间发火，然后就任性的出去。”

　　曹母这样说，他反而更加担心，他紧挨窗户坐着，这样可以看见她是否回来。
　　他总算看见了她，笑容满面，还跟送她回来的男人有说有笑，那个男人已经开车走了，她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如果，他没看见那个男人是许扬的话，他一定会跟那个男人照面，然后警告他离小毅远点！
　　章业君想到这个念头后，突然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奇怪，他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会想到嫉妒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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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业君坐在外面，等曹毅，并且想着这些让他心烦的事情。

　　曹毅换好衣服出来，她瞪着章业君，心想：“知道误会了我所以想道歉。好呀，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曹母把曹毅的包塞给章业君，还嘱托他们：“小毅，您们两个好好玩啊，我看什么时候我们两家的家长要不要见一面啊。”
　　章业君连说：“伯母，好呀好呀。我妈妈也正想见见您了。我……”后半句话被曹毅的眼神给吓回肚子里。

　　章业君接过曹母递来包,硬把曹毅和自己一起挤到门外，一边还像人家女婿那样对曹毅的老妈告别：“那伯母，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我们先走咯。”

　　曹毅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出了门后问章业君：“你这是干什么？唉，我妈会误会的，她会真把你当我男朋友的，你不想活了是吧！”

　　章业君笑道：“伯母她没有误会呀。昨晚，我都跟伯母说咱们快订婚了。”

　　曹毅冷“哼”一声，后就没做声，她瞅准章业君的小腿，猛踢过去，眼看已经踢到了，章业君却迅速的躲开，还反手把曹毅搂在怀里。
　　曹毅倍感羞辱。
　　章业君偷笑，迅速又变得一本正经，说道：“那个，我以前练过空手道，所以习惯性的就会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加以防备，要不我放开你，站着不懂，你再踢好了！”说着就真的放开曹毅，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曹毅捏紧拳头，她好悔呀，为什么她没练过空手道？或者其他的什么武功都可以，现在白白让他这么耍了一回。她此刻当然是没脸再踢他一下，转身走开。

　　章业君紧追其后，“天黑了，我们去哪？”
　　“你去哪关我什么事！”
　　“那当然关你事了，我们快订婚了耶。”

　　曹毅停下步伐，“章业君你玩够了没！”她是认真这样问的。
　　章业君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也很认真的回答她：“我没有玩。小毅，对不起！我知道你昨晚被我气坏了。对不起，对不起……”
　　曹毅手机响起，打乱他的话。
　　曹毅心里大呼这个电话来的好，否则她真的会陷入刚刚那个人塑造的柔情氛围中，，说不定还会错觉成自己跟他是一对，刚刚看着他的脸，居然有一种想上前强吻的冲动，曹毅想还好没这么做，否则她以后没脸见他了，也没脸见江秋水了。

　　“喂，许扬。”
　　“恩，小毅，你好些没？”
　　“好多了，因为你，我今天早上心情就好了。对了，你有好好休息吗？”曹毅温柔的询问许扬的身体。
　　章业君看着心里极度不悦。他双手插件口袋，眼直盯着曹毅，眼神里俱是传达“赶紧挂电话”几个字。曹毅被他忘的发毛，干脆转过身，不去看这个人。
　　章业君压制住想扔掉她手机的冲动，耐心的等待她挂电话。
　　曹毅终于挂了电话。

　　他把手拿出，酸溜溜道：“跟许扬那臭小子吗？”
　　“你才是臭小子！”
　　“怎么，大龄女青年春心萌动了？跟你的老同学打电话用的着装那么温柔吗？”
　　“我说怎么这么酸呀！好，我陪你一起酸。你的小美人江秋水是不是被你又哄又骗的给骗好了？要不要我帮你解释清楚呀？”

　　章业君道：“小毅，你跟许扬一直很好？你们晚上出去了一夜，可……可别玩出格！”
　　曹毅暗骂“死章业君，你居然把我想成那么随便的人！”，她笑嘻嘻道：“那有什么的！我和他一个单身，一个独处，在一起很正常。反正我跟他以前就是同学，我跟他可比你熟多了。许扬要是喜欢我的话，我觉得还不错哦。想想年纪，我真算个大龄青年了，都二十五岁了，唉，女人最可爱的年龄我已经丢了，现在还有许扬那么优秀的男人喜欢我，我何乐而不为？”

　　“你！作为别人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出轨！”
　　“神经病，满口胡言。”
　　章业君拉住她，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自己要说的话，只这么怔怔的看着她。
　　曹毅推开他的手，她异常冷静的语调让自己都糊涂了。
　　“章业君，你别再这样看着我，小心我真的陷进去。”
　　她说完径自的朝前走。
　　章业君尾随其后。

　　他琢磨着曹毅的话，心里竟然冒出一丝丝窃喜的感觉。想通了之后，他拉住曹毅的手。
　　“以后让我送你安全回家吧。”

　　曹毅一瞬间竟不想拒绝，任由他手心的热量传到自己的身体里。
　　“走吧，我今天什么都听你的，你想散步我就陪你散步，你想吃饭我就陪你吃饭，你想喝酒我就陪你喝酒。”
　　曹毅最终还是推开他的手，没说不跟他一起，也没说自己要回家。
　　路上，两个人有点暧昧的靠在一起走着。

　　章业君突然间冒一句：“其实就这样跟你一起走过大街小巷感觉也很幸福。”
　　“你手机响了。”曹毅冷冷的道。
　　“我刚刚说那么浪漫的话，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真是没情趣。”章业君掏出手机，一边说着。
　　“这么晚了，不是江秋水打来的那就只有你妈了。”
　　“嘿，你还真了解我，是秋水。”

　　“快点接呀。江秋水她一定比我有情趣多了，你快把刚才对我说的话跟她说，你以前一定不会常跟她说这些话，要不然我保准她明天就答应你的婚事。”
　　看着曹毅在那边无动于衷的样子，章业君挂了电话：“我不接。曹毅，我这个人其实不会很浪漫，我从来不会对江秋水那样说话。”
　　“随便你。我可不想当破坏别人的第三者。”

　　章业君被他这句话刺激到，居然蹦出一句脏话，他可是很多年没有说脏话了。

　　他说：“去他妈的第三者！是我先有了出轨动你念头行吧？我思想对自己的女友不忠，她整个人对我不实。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突然那么在意你。”
　　曹毅愕然：“你？你们分手了？”
　　章业君道：“应该是吧。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有找你了。”
　　曹毅问：“她提出的？”她紧张起来，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很不妙，“我只有找你了”是什么意思？她很不喜欢这句话。

　　章业君道：“应该是吧。”
　　曹毅突然哭笑着，用一种讥讽自己的口气说道：“她不喜欢你，甩了你，所以你就找我，把我当你失恋心情的慰藉品！我算什么？你们关系好的时候，我帮你骗你爸妈，你们关系不好了，我还要出卖我自己的感情帮你填补心灵空缺吗？”
　　章业君被她吓着了，小心道：“小毅，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什么慰藉品呀，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曹毅想起以前他说过他非常喜欢他女友的话，她怎么可以有喜欢他的念头，她这样不是自己伤害自己吗，绝对不要，不要喜欢上他！
　　“小毅！”章业君抓住她。
　　“放手！神经病。章业君，你放开我！”曹毅使劲的挣开他的手，曹毅挣不脱他的手，像小时候被人欺负了一样，哭了起来。
　　章业君慌了，放开她，紧张道：“小毅，你别哭。别哭，我看你哭心里会难受的。”
　　“你滚！找你的美人去！”她蹲下，抱着自己的双腿哭泣。
　　章业君也蹲下，将她整个抱在怀里，抬起她的脸，吻掉她脸上的泪水。
　　这么亲密的动作让曹毅忘记哭泣，只是任他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