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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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飚泪飞走,像只无头苍蝇在月府里乱窜。
在少女漫画里,定是个落叶飞花的凄美画面,再加上‘飘柔’般的乌黑亮发,在空中浮动,更上涨了几百个点的诗情画意。
可现实是,我哭得像只被人抛弃的小花猫,在院子里飞窜了好几圈,却总找不到出府的路……
路痴的毛病又患了……=0=
飞奔中,不忘拧两把鼻涕……= = 不料,正中目标!
撞到人了!
我被撞反弹了好几步,稳住身子后连连道歉,绕开大山,继续我的寻路生涯。
却见那座山跟着一起移动,我往右移,大山也跟着右移,我往左,大山也往左。= =
这么看来是来找茬的?!没看到老娘正哭着吗,你不会别找时间呀!
怒!
抬头正要破口大骂,看到那人脸后,连吵架的心情也没了,直接转身往回走。
“等等!”那人急呼道。
手臂被大手揪住,向他的方向拉去,直撞进他的怀里,由于用力过猛,可怜我的鼻子光荣受伤。
捂着红肿的鼻梁,蹲在地上哀嚎,感觉鼻孔两条湿热的虫子在爬动,展开手心,上帝!真的流血了!!
我再次无语向天质问: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仰面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坐下,略为粗糙的大手轻拍着额头,鼻孔里塞着类似布条的东西,几分钟前还是小青衣服的衣摆!
而将我撞成重伤的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位像老太婆一样唠叨的年青有为的青年少侠——小青是也!= =
似乎和他们几个在一起不是受伤,就是受罪,准没好事!
哀怨瞪了眼满脸愧疚的小青,我看你怎么赔我!
“好些了没有,还痛不痛!”小青两眼直着我看,生怕我再喷出个血柱来。
不痛?!你也来试试。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看你哭了,心里一急就……很痛吧,那你打我还回来……”小青抓起我的胳膊就往他身上打。
我急收回手,往衣袖上擦了擦,想让老娘吃你豆腐?!没门!
小青神情暗淡,垂下头,嘀咕几句,没听清。
我凑近些,只听到‘咕噜咕噜’几声。
看他一幅受人虐待的小媳妇,就满肚子的火,我这被撞出血人都没发飚,你冤枉个X的。
一拳打到他肩上,叱骂:“你叽咕的个什么劲,我都没说话呢!”
小青被我用一击,踉跄几步,受伤的眼神就你被人夺了食物的小狗,直望着我,“我我我,是说,你就那么,那么讨厌我吗……”
后面的几个字几乎是糊过去的,听完,我不由翻白眼,是你们讨厌我吧,……我可能是诅咒你们的‘圣女’转世呢……
我哀怨的想着,又不是我愿意投胎当圣女……如果有的选择,我宁愿都没遇到过你们!
想着想着,水珠子顺着脸颊又滑了下来。我都怀疑自己是水做的了……= =
小青懊恼,不知道如何是好,乱跳乱叫的,感觉像是神婆跳绳。-_-
我看不过去,一牚拍在他脑门上,“好了,你在演杂耍呀,跟猴子一样。”
“我……我……”小青摸摸拍疼的脑门,吱吱唔唔,半天没吭出声来。
白了他一眼,揪出鼻子的那两团布,手摸了摸,好像止住血了,还好。貌似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流鼻血的说……= =
随手丢掉脏兮兮的血布团,转身就要走人,却被某只不识好歹的拦住!
怕再伤到我,小青不敢用力,张开大手身子直横在前面,眼里写着坚持。
“我,我有话说!”
双手环胸,挑着眉斜靠在旁边的柱子,示意他:说吧,听着呢!
小青涨红着脸,低垂下眼帘,“……我……你……”
??
“什么?”我很体贴向前倾了倾身。
“……我ΨΦΥΤ你……”
“!!”没听清!-_-||||
小青终于抬头看我,鼓着脸,似乎很激动的样子,深吸口气,大吼:
“我——没——骗——你——”
捂着已经震麻的耳朵,脑子里仍在轰隆隆的响着,眼前的世界都翻了个,感觉像是在看被放倒的电视机……@▽@
直到小青也成倒立的形体,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才知道,原来我被他给轰倒了!!!!
⊙_⊙||||
真是不可小看呀,没想到如此清瘦的小清,潜在力量如此之大,我倒躺在回廊的石砖地上如是想着。
被小青抚起身靠在一旁,脑子仍然觉得天眩地转晕沉沉的,眼前阵阵发白,像旧式的电视机闪着白花。
轻轻踫了一下脑后肿得老的红胞,还好,没有变傻,万幸万幸!
小青已经乱得没了章法,竟拿那团满是血迹的布捂我的后脑勺!!0_0
……变傻的人,不会是他吧?!
他掏光身上的衣物,也没找到一件叫‘金创药’的东西,然后,说是要去找老白帮我疗伤,便留下我一人绝尘而去……
望着渐小的黑影,万般无奈,其实,我有疗伤膏药的说……
从怀里挖出上上次——就是第一次见到月的那次——月送给我的碧玉软膏(= = 汗,不知道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暂用!),小心摸了些往头上抺。
捣弄了个半天,却全都糊抺到头发上去,= = 想想还是忍忍,这可是很贵的说,收好碧玉软膏,打算做我自己的事去。
晃晃荡荡,一步三摇头摇的进了家仆后院,摇得我都觉得脑袋长在别家的脖子上。
像上次那样,溜进屋子换好衣服出去,正向后院大门进攻,就被一门神挡住。
出师不利,朝今日财运的东方拜拜,上帝保佑!
把某只当成空气,开始我‘烧饼集团’事业的第一步——敛财!
七转八拐,八拐七转的,看望过哑巴夫妇,在街边买了碗豆浆,和卖豆浆的白胡子大爷又闲话家长一番,逛去买了袋蛋蛋要的花肥,叫人送过去,排队等花花最爱吃的碎玉糕后,转进一个巷子。
我站在巷尾等着,果然,不一会儿,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待那人跑进,我已经摆好酷帅的经造型,很拉风的甩了甩额头长长的秀发,道:“怎么,玩的还开心吧!我带你去的地方可都是旅游圣地哦!”
他微微一愣,焦急的脸色此时已被稳重自若取代。
扬起薄薄的红唇,痞笑:“好说好说,此次贤弟又是要去哪呀?让哥哥好带你去,别又迷了路才好!”
来人除了那欠扁的桑哥还有谁!
心里狠狠低诅,不就是迷路吗,比你这个跟踪狂要光明正大许多!
“好呀,既然大哥如此胜情,那我们就去那吧~~~~~”手指着巷尾斜对面的光鲜亮丽的红布馆子。
见到他为难皱眉,暗自乱笑一把,先行走去。
故意在花楼前停下步子,仰面沉吟——姮稀坊!?不明白什么意思,反正都是一个用处,供男人消遣玩乐的地方。
桑哥见我停步思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要是让头上的那几个知道了,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他正想着劝说眼前的这位小祖宗,就看她直往前越过姮稀坊,向相隔不远处的茶楼走去,抺了把虚汗,暗嘘口气,又紧跟上来。
眼角飘了眼虚惊一场的桑哥,算是报了上次的仇,微笑挺胸走进这间不大不小的二层茶楼。
挑了位子坐下,询问了下这里的茶钱,还算合理,环境不错,茶点虽排不上极品,但也爽口,小二也够机灵,客流量马马虎虎。
桑哥讶异我的大方,疑惑的目光不时向我这边飘来。
我笑笑,让小二叫他们的掌柜上来,开始牛饮!= =
掌柜是个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奸商的代表。
我不多话,只是静静地将小青在掏金创药时遗落的金牌往桌子上一放,掌柜的倒三眼立马瞪圆起来,两眼直冒金光。= =
我问他,可认得这金牌。
他点头,直呼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笑,这金牌真是好用呀~~早知道就多要几个了,不知道小白和学孔雀有没有,能卖多少钱!
我说明了来意,要他将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尤其是人多的地方,叫人多喊上几句,得的利润二八分,我二他八,亏了也一样!
掌柜面露难色,绿豆转了一圈,心里快速盘算着。
我也不急,一般人也无法接这种生意,如果不是看在月府的面子上,怕早被人踢出去了,那还能做在这儿喝茶。
可是,我有信心!有信心他会答应,因为——他是商人,而我也是!^-^
如我所料,掌柜很快答应了,只是要用金牌做抵押,就像银行贷款一样,情理之中。
和掌柜签了合约,又交待了一些事宜。
把小青的金牌交于他保管,掌柜乐哈哈送我们出来,还提了只店里的招牌烧鸡,作为友好合作的第一步,还没说上几句客气话,就被桑哥大手接下来。
和掌柜一幅哥俩好的样子,让我非常怀疑,到底是谁在做生意!-_-
一路上,桑哥不停用鼻子嗅着那只烧鸡,垂涎欲滴的模样,让我想起月府的阿黄啃骨头时的画面。
我忍无可忍,一把夺过烧鸡护在怀里,再让他嗅下去都到他肚子里了。
桑哥嘻笑两声,仍盯着我手里的烧鸡不放,我直接双手环住,不让他瞧见,直瞪着他,无言宣示我的所有权:这是我的!
最终,桑哥见我坚持,才悻悻摸摸鼻子,放弃!
桑哥不时回过头瞄瞄我怀里的烧鸡,走在前面,我紧守着烧鸡,极不情愿地跟着,谁叫我是个路痴!汗……-_-
两人各怀鬼胎,一路无语。
经过哑巴夫妇,我停了下来,老丈像以往一样热情的拉着我比画,神采奕奕的说着一天的乐事,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可他眼里流露出的温柔与关心,却是那样的真挚、温暖……
想着,心中一阵黯然……
一双黝黑爬满皱纹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拇指轻拭过眼帘,明明是一双历经风霜的手,可抚在脸上没有粗糙的触感,很暖和,像妈妈的手……
依着老妇人的手又蹭了蹭,眷恋着手里的温暖,手脚比画着的老丈也安静了下来,担忧的色彩染上了眼球。
我对他们安抚微笑,用手示意不用担心,然后紧紧握了握他们的手,拿出怀里的烧鸡和他们一起享受起来。
这时,桑哥也走了过来,蹲下,“啊哈~原来你是要和他们一起吃呀?!我也要!”
说着抓了一只鸡脚就塞进嘴里。
老丈和老妇坐在一旁,无声笑起来,老丈还好心的递上储存的清水,看得我心里痒痒的,恨不能上去踢上两脚,可又怕二老担心,强忍着。
狠狠咬上两口鸡肉泄愤,却忘了,现在我是带伤人士,在我失去一颗犬牙不到两周的愈合期之内,三次受创,再嫩滑的鸡肉,也成了肉中刺,啃不得!-_-
捂着牙,疼得‘呜呜~’乱叫,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牙疼不是病,疼得要人命!
抵不过老丈夫妇苦苦哀求的泪眼,我一边遭受着桑哥讥笑嘲讽,一边忍受他惨无人道的‘治疗’。
我觉得上辈子我和桑哥一定是死对头,不然为什么仅是抺药这一简单的动作而已,别人是轻柔地感觉不到一点疼痛,而他却可以让我偿尽人生痛苦……T0T……
在检查过程中,给桑哥发现了后脑勺的肿胞,就像鬼子进了颐和园,肆无忌惮的横扫折腾起我的脑袋。
瞧他那股热呼劲,我很想对他说:那是我的脑瓜子,不用那么尽职尽业的说!~>_<~
于是,我可怜的脑瓜子,在两位无辜老人的‘监督’下,被桑哥‘公报私仇’捆成了木乃伊……
泪~~~~~~~
告别了哑巴夫妇,捂着向老妇借来的布巾,遮遮掩掩闪进了月府。
赶走一直嘻笑不停的桑哥,左右张望,准定没人后,才放心拉下那块‘掩羞布’,回到小屋里换衣服。
就看见奸人岳正坐在椅子,等着我这只白痴兔子自己撞上去,我那个愧呀~~~要知道多玩一会了……~>0<~
小白和小青站在他的身后,最不想见的人里,已经占了三个,这气势,这气压,大有三堂会审的架势,而罪证——我正要换上的衣赏——整齐的叠放在桌子上。
人赃俱获!我无言狡辩……
默默走进屋子,自己搬张椅子坐下,本想倒杯水喝,突然发现口腔里还含着药,桑哥说要一个时辰后才能拿掉。
真可怜,连喝口水都不行。
晃着手里的茶杯,等他发难。
良久,久得连我手里的茶水都凉了,他才道。
“那人是谁?”
-_-他不会自己家的家仆都不认得了吧,桑哥不是你派来监视我的吗!冲什么愣!
白了他一眼,懒懒道:“厨房里的小厮,桑哥。”
奸人岳微蹙眉头,垂下眼帘,似在想着什么,怔放着我被他身后的四只眼睛盯着,被透视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尤其是那担忧的眼神,让我觉得分外刺目,明明一切都是假的,却让人看上去像真的似的。
别开眼,看向别处,却也遗落了两颗受伤的心。
后来,我常常在想,如果当时我多注意一下他们的真心,多留意些他们眼里的真诚,也就不会失去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了。诶,什么都是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此时,已是午后,夏日的热气正浓,屋子里也添了份烦燥。
“……你……”奸人岳的声音有些干谒,“……你、你的的头……”
闻言,摸摸头,笑道:“这个呀,不小心踫到的,呵呵……”
死静……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令人窒息的郁闷压着胸口,想要呐喊而无从宣泄……暧昧不清的关系,让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他们,无计可施。
他们视我怎样的存在!?
真的……仅仅只是圣女吗?没有一丁点的友情在里面吗?
心痛,心酸,心寒!
无与伦比的悲痛刺入我的心脏,撕扯着心房,就像在炸开的油锅在不停的翻腾。
穿越到古代,换了一个时代,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个身子,换了不同的人……
在我天真的以为,也可以换掉那份噬心的孤独与寂寞时,蓦然发现,只有那份刻入灵魂的孤独寂寞不曾换过,从来不曾……
我早该知道,早该知道,一切都不会有改变。
只是,我也曾渴望着改变,不想再回到从前,不想再是一个人……如此而已。
猛然想起,前世有位前辈说过的话:
不曾拥有,就不会有失去;不曾相信,就不会有背叛;同样的,不曾得到,也不会有悲伤!
人与人之间关系,其实并没有人们所想那样复杂,只要将它想象成生意场上的互利关系,一切都变得简单明了。
人们都是在互相的利用着,这是一个商人的世界,生活就是一个商场,而我们都是商场里商人,也是商品!
我们出售自己的身体,变卖自己的情感,背叛自己的灵魂,都只是为能换取更大的利益,满足自己的私欲!
前世的我,便是如此浑浑噩噩的像商品一样的过着,而还魂后的我也如商品一般被人估价着。
不同的是,前世的我是一个商品,同时也一个商人;而还魂的我,却仅只是一个‘贵重’商品而已……
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屋里呆着,和他们共处一室,甚至让我想干哕。
抓起桌上的衣服,不忘对他们有礼的笑笑,便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