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 梦如人生》陌生如我

48、48

　　回到自己的屋里，花花已经在忙碌着晚餐，看到我木乃伊式的头盔，眼泪涮得一下掉下来。
　　我哄了她一阵，效果不佳，连碎玉香糕都用上了，仍不见她停止，真怕她就这样把眼睛给哭瞎了。= =
　　不一会儿，小如像风一样撞进来，因为跑得太急，差点被门槛给绊倒，一眼撞见一头白布条的我，又像风一样飞出去。
　　我恁是傻愣了半响，倒是花花被吓得不哭了，勉强算是因祸得福。= =
　　和花花大致说了一下来龙去脉，她安了大半的心，却一直郁郁寡欢，眼睛直瞄着白布条的木乃伊看，眼窗又湿了一圈。
　　桑哥呀桑哥，看你作的什么孽呀！！= =
　　“小姐……你到府上来后，一直不断的受伤，生病……是我没照顾好小姐，小姐，你罚我吧，打我吧……”花花泪流满面，神色激动，“是我，是我没保护好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
　　不待她说完，一颗暴粟毫不留情落下，“现在清醒点没有，清醒了话，就去倒壶水，我口渴。”
　　花花呆若木鸡的点点，到我说要喝水才惊醒，急急转身烧水去。
　　微叹口气，疲惫不堪揉着嗡嗡作响的额头，闭上眼帘，真的好累！，好想就这样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似乎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又像是一世纪。
　　脑袋晕沉沉的，皱起眉头：花花不是去冲茶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慢慢撑起身子，盖在身上丝被滑落腰际，微微一怔，我不是趴在桌子上小眯一下吗，难道睡死过去，连被人抱到床都不知道了？？－＿－
　　汗……
　　摇摇头，正要爬下床，就被一道声音止住，“你现在很虚弱，先休息下吧！”
　　顺着声波传来的方向看去，惊讶！
　　——是奸人岳！！
　　他正坐在床头，离我只有几尺，我竟没有发现？？
　　奸人岳轻柔的将我按到床上，再盖上被子，神情专注，不容人拒绝。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意图（圣女），怕又是一阵感动吧！
　　微不可闻的叹气，这一整天，一直都在考虑和他们的相处方式，现在想想反倒自己忧人自挠。
　　何必要去在乎他们的想法，何必要想着他们的背叛，而将自己安置一个可怜的位置，顾影自怜！
　　换位思考下，从他们的角度来说，如此对我已是仁至义尽，我又何必在乎那些飘浮不定的情感。
　　他们利用我解除他们身上的诅咒，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他们实现自己的目的。只不过他们是买家，我是卖家而已。
　　如此想来，郁结在心头的闷气即时解开，舒展开来。
　　——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如此而已！……
　　裂嘴弯眉，发自内心的一笑，却是我一个人生的终结，另一个人生的开始。任由心中淡淡的惆怅，如春蚕抽丝，纠缠不断……

　　面对奸人岳难得的温柔，抱以一笑，真的很感谢他。
　　奸人岳或是被我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怔了一下，转而眉头皱得更紧。
　　他神情的变化一一印入眼帘，倒是弄得我不明所以……男人心海底针呀~~－▽－
　　掖好被子，手背轻擦着我的脸颊。
　　顿时，血气涌上来，脸上阵阵的发热，眼珠子不知道往哪飘，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奸人岳倒是不摸了，可灼热的目光紧跟着我，就算闭上眼都能感觉到。
　　猛睁开眼睛，直视进他的黑眸，鼓起的勇气，刹时像干瘪的气球，怯怯道：“我、我我、我肚子饿了……”
　　说着声音渐小，眼帘慢慢垂下，很没骨气地逃避他的眼神，心中黯泣：其实，我想说的是，不要这样看着我~~~
　　泪……
　　奸人岳轻笑出声，温热鼻息扑到脸上。
　　而我只能窘迫地涨红脸，心中泣泪……~>_<~

　　不稍多会，奸人岳就进了屋子，后面跟着的正是风一般飞出去再没回来的小如，手里端着冒着烟的清粥，闻着味道就知道是小黄亲手煮的，只她才煮得出这味。
　　笑眯了眼，直盯着小如手里的清粥，肚子似乎更饿了~~
　　不等小如摆好碗筷，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爬下床，勺了口粥咽下肚，好吃~~~^-^
　　坐下，又急急勺了几口。
　　四周没动静，疑惑抬头，就见小如含泪而笑，而奸人岳则干脆立在一边傻看着，见我看他笑意更深，用言情的话来说就是‘眼里的宠腻似要滴出蜜来’，用武侠的说法说是‘威耸的身影，剑眉下深渊的黑眸，透着莫测的邪笑~~（这好像也是言情的写法的说！= =）’
　　不论是哪种，对我来说都不是好事！
　　忙垂下头，继续祭奠我空空无物的五脏。
　　填饱肚子后，老白又帮我把脉，这才发现头上的木乃伊布条不知何时已拆下，换上两条布巾整齐地扎在头上，感觉有点像孕妇做月子的头巾。－＿－
　　眼珠子不时的瞄向小如，看看她，看看自己，再看看她……
　　如此反复，引得小如有些急促不安，手握得老紧老紧，最后还是抗不住我窥探的目光，向奸人岳福身，就要走出屋子。
　　“等等……”这是我的声音。
　　小如停住离开的步伐，神情复杂，但还看出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欢喜。
　　有时，我真的非常痛恨自己极佳的视力，例如现在……
　　抿着开始嘴磨牙，“呜呜呜……δΨÊ……”
　　小如愣了下，没听清我说的话。我皱眉，撇撇嘴，又说上一遍。
　　“呜呜呜……δΨÊ……”
　　这会儿连奸人岳都蹙紧眉头，小如伸长脖子，身子向我的方向前倾。
　　我无奈沉口气，道：“你受伤了，也让老白看看吧……”

　　一语即出，小如平静的眼泪又有一泄千里的势头。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让老白给她看看了，只是轻微的擦伤，摸摸药就好，反正月府什么没有，就是钱多，药多。
　　喝过花花端上来的什么安神补血的黑苦汤药，便打发花花休息去，四个人在屋里你看我看的，干瞪眼。
　　既然他们不说话，那就我先吧。
　　咳了两声，“那个……我希望以后，小如不要再来了……”
　　奸人岳和小如都惊了一下，就连一直静正不语、死皮赖脸的老白都愣了，抚着胡子的手停顿一下。
　　“……为，为什……”小如哽咽着声音，可眼帘里急转着的眼泪却强忍着没掉下。
　　黑线！
　　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哀怨的眼神看我，会让我觉得自己是罪孽深重的负心汉。
　　－＿－||||
　　“这应该问你自己吧？！”我万般不情愿的嘀咕。
　　小如脸色一白，顿时无语，如果不是他眼里的泪水不时的闪动，真的会让人误会是死人（也差不多了= =），连呼吸都没了~~－〇－

　　室内不安的气息急剧流转着，奸人岳像审视犯人般微眯起眼睛，而眯着眼睛的老白此时却睁开他的小眼，闪着灼人的精光，小如不用说了，就差一口成死人了。
　　“丫头，圣女的身份就那么让你无法接受？？”
　　？？不明白什么意思！= =
　　反正，他们玄月宫的人，说话总是话里有话，习惯了。
　　没有回答老白的问话，直接面对小如，望着她，“你一直这样对身体不好的，虽然现在年龄还小，可是我听爷爷说过经常这样，对骨头身子都会有很大的影响，更何况，以后你还要娶妻生子，如果现在不及时纠正过来，可能就来不急了，不过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等大赛结束……”
　　“你你，你刚才说什么……”小如急步上前，两手抓着我的肩膀生痛。
　　她，不应该是他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直视进我的眼睛。
　　在我快成为远古时代第一个被瞪成斗鸡眼的时候，我们的小如朋友终于挪开点他的尊容，目光聚拢，小心谨慎、狂喜认真、希冀严肃的望着我。
　　——再次痛恨我极佳的视力！外加讨厌会说话的眼睛。－＿－||||
　　“那……那，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知道，我我……”小如试图平息自己激动的情绪，但显然效果不佳。
　　“昨天……”我很乖的老实回答，“昨天晚上。”
　　闻言，小如的头上很动画的冒出两个大问号。
　　我‘噗’一声笑出来，“是你昨天告诉我的呀~~”
　　两个大问号融成一个巨大形问号。
　　“昨天晚上，你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用了男声！”
　　小如惊疑的脸，由恍然大悟变成反悔莫及，垂下头，悲伤道：“就因我是男子，所以要赶我走吗？！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女子的话，你，你……你还会让我留下我吗？”

　　噫？？
　　这下转到我震惊了，看到两个无关人士睁大些的眼睛，想来也是惊讶不小。
　　小如不想恢复自由身吗？？
　　难道，他不想当男人？！
　　难道，他是个G-A-Y！！！
　　记忆像倒带的录影机，回到第一次见小如时的情景，小如殷切盼望见到奸人岳的欣喜，细心珍藏奸人岳笑容的专注，体贴成全奸人岳的温柔，为奸人岳而牺牲自我的小如……
　　上帝呀，我怎么这么迟钝！！竟然不知道小如他……
　　刚从这爆炸性的惊觉中顿悟的我，无比愧疚的握住小如的手，眼角闪着鳄鱼牌眼泪，“小如，我支持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目光又飘了飘奸人岳，深表同情的拍拍小如的肩膀，以示鼓励：“你一定很辛苦吧！我万分的理解你！”
　　经过长段的交通，小如已放松下来，闻言，认同的点点头。
　　我继续说道：“脾气又坏，个性又别扭，人也不讨喜……”
　　小如连连点头。
　　“一天到晚跟在后面，热脸贴冷脸的……”
　　小如再点点。

　　越说越觉得奸人岳一无是处，而我们的小如又这么好……干脆建议道：“要不你换人吧，我帮找个好的，绝对德才兼备，品学兼优……^0^”
　　小如不禁莞尔，这是我见过他笑的最好看的一次。
　　略为粗糙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神情是那么专注和……欣慰（！？），听到身后某只重咳一声，恋恋不舍收回手。
　　我瞪了奸人岳一眼，不准你欺负小如！
　　小如眯着漂亮的眼睛，“星辰能理解，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他的那两个重叠的‘很满足’，让我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我捧着小如的脸，郑重地对他说道：“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一定会幸福的！我这个机率最大的圣女候选人，向你保证！！”
　　小如紧紧抓着我的小手，眼框又红起来。
　　擦拭去他黯自滑落的泪水，轻柔道：“大赛过后，记得一定要恢复原身，不然对身体只坏不好。”
　　小如又哭又笑的摇摇头，哽在喉咙的话出不来。
　　我见了有些恼人，就算是为了爱情，也不能虐待自己的身体！如果他不爱你，就算你为他做的再多也是徒劳。
　　我正要张嘴好好教育一下小如的爱情观，沉默不语的奸人岳终于出声，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呕血个半死，真想把那些话再塞回他肚里去。－＿－|||

　　“那是不可能的！”冰冷的话重重砸下。
　　小如的脸色暗了暗，既而又展露一笑，是那么牵强苦涩。
　　用力瞪眼拽拽环着双臂的奸人岳，怒目相视：“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可能？”
　　你个大变态，不要告诉你有特殊嗜好！不然就是棒打鸳鸯，也要把小如给另嫁了！！=0=
　　“你知道小如是什么身份吗？”他挑眉。
　　不就是你的未、婚、妻、吗！！
　　“小如要嫁于我，只是掩人耳目，便于他管理月府及宫内事务。”奸人岳顿了顿，“小如真正的别一个身份是——”
　　“侍者！”小如坚定地说出。
　　惊讶！惊叹！惊骇！
　　没想到一个‘未婚妻’有这么多内幕！！
　　“侍者，是专人调教出来，伺候圣女的人，也是圣女的替身！”小如专业化的口吻平淡的说出惊人的话语。
　　替身？！我从来没有想过。在我受教学涯里，老师家长灌输都是：为自己的存在，活出精彩！而小如，却背负着‘替身’的身份活了十几年，甚至以后的更长久……
　　我开始怀疑圣女的存在？
　　“每一位首领灵魂的转世，都有他的责任与义务。不仅要寻找出圣女，更要保护圣女，如果必要，不惜性命！侍者与暗影都是贴身侍奉圣女的人，誓与圣女共进退，同生死，直到诅咒解除那刻。”
　　………………

　　瞠目结舌！!
　　竟有这么变态的规定，而且，却还有人按着这变态的规定而生活！！
　　我该说圣女巫力无边，还是该说他们的认命与妥协。
　　我沉默，低头思索着。
　　良久，抬头看看小如，又看看奸人岳，最后瞪着奸人岳，直问：“圣女，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作用？或者说，……圣女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话一出口，气压降低下来，注意到小如的抽气，虽然很小声很细微，也注意到奸人岳略为睁大的眼睛，和缓缓垂下的嘴角……
　　真的矇对了？！！这圣女果然有什么类似超能力之类的力量？？！！就不知道有没有点指成金的法术！！^0^
　　坚定不移直盯着奸人岳，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也不见他眨下眼睛，不会睡着了吧！= =
　　又过了一刻钟，奸人岳妥协的叹气，慢慢坐下，倒了杯水，徐徐道来：“圣女，都有赐福的巫力。转世后的圣女所拥有的灵力越强，也就是灵魂的纯净度越强，她的巫力也越强。直到圣女转世的魂魄归位，诅咒解除，我们便能得到解恕、解脱！”
　　“你们现在活得很不开心吗？一定要解咒？”
　　不假思索说出的话，是要负出惨痛的代价！！
　　此时此刻，我对自己不假思索说出的话，感到逐悔莫及。
　　在倍受奸人岳嗔怒的逼视，小如忧怨的对视下，我无所遁形，真的很想当场昏过去。
　　最终，还是有老白连连不断的咳嗽声救了我。
　　当时，我泪眼婆娑、西施捧心感恩的望着老白，直想着为他立个长生牌贡着。
　　顺着杆子，推脱自己睏了，将那三尊大佛送出门外，已是深夜，用现代时代计算大约十一二点，早过了我宝贝的美容睡眠时间。
　　急急洗涮一番，便倒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