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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5 ...

  •   5
      景宸抬起头,看现在所在的房间。
      他自己的房间门坏了,严雁声原本嘱咐给他换一个房间,却被周琰用一句“他跟我住”阻拦了下来。
      现在,他便在周琰的房间中。
      不,应该说是周一秋的房间。
      ——这里的审美,处处彰显着一个二十岁毛躁青年的风格。
      正中是原木大床,被子的一角落到地上,枕头横在床中间,牛仔裤搭在椅背上,地毯上有飞船模型,有篮球,还有拆了一半的滑板,书桌上堆满了杂物。
      唯一整洁的地方是书柜,看起来很少使用。
      ——你怎么乱得跟当年在警校的我一样。这是景宸的第一个念头。
      马上又想到:景冬阳可是有洁癖,他看着乱糟糟的周一秋想着又束手无策,一定百爪挠心、生不如死。
      想着想着,他回过神,看见周琰跟在他后面走了进来,满脸不耐烦的神态,抬脚踹上了门。
      本来想嘱咐周一秋的话,就憋回了心中。
      “我睡床,你……”周琰看了看堆得满满的沙发,中途硬生生改变了说辞,“……睡地下。”
      景宸对生活质量并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听周琰这么说,点了点头,找到一块没被飞船模型堆满的地方,从床上捞起一个枕头扔了过去,就当是圈了地了。
      他这么好说话,让周琰颇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憋屈感。
      两人草草漱洗完毕,关了灯,各自躺下。
      过了一会儿,周琰听见景宸问:“严可昌和严可卓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兄弟关系。”周琰回答,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回答得太快了,一点都不矜持,显得自己就好像一直在等景宸跟自己说话似的,感觉很愤怒。
      “不是说这个,”那边,景宸说,声音有点不悦,“严可昌憎恶他的父亲和大哥,却好像对严可卓感情复杂,他昨晚的话……”景宸说的是他们俩昨晚在窃听器里听见的严可昌的自言自语,“十有八九是对严可卓说的。”
      景宸等了一会儿,不见周琰回答,又问:“你知道他们俩中间有什么事吗?”
      又等了半天,才听见周琰瓮瓮地回答:“我不知道。”
      景宸原本也没指望从他那里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淡淡地回答了一声:“哦。”
      “可是周一秋知道些什么。”周琰继续说。
      “哦,那你快把周一秋喊出来。”景宸说。
      周琰忽地掀开了被子,翻身起来,光脚踩在地毯上,一步步走到景宸身边。
      “怎么了?”景宸也坐起身,疑惑地问。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周琰蹲下身,捏住了景宸的下颌,力道之大几乎是要把手指插进景宸的皮肉。
      但景宸已经习惯他的神经质和时不时的暴力倾向了,这个才是他认识的周琰,方才那个可以好好沟通容易说话的周琰,才是不正常的。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你想喊谁出来就喊谁出来?”周琰说,“你有些日子要见不着周一秋了。”
      “什么?”景宸一怔,看周琰冰冷的脸,不由也有些紧张,“他怎么了?”
      周琰想了想,松开了手,站起身退后了几步:“他躲起来了,我也找不到他。”
      “他为什么躲起来?”景宸追问。
      “应该是生你的气?”周琰看起来也不太肯定。
      被周琰居高临下看着的滋味不好受,景宸也站起来:“我怎么惹他了?”
      周琰像是在思索什么,半天,说:“你被严可昌关住袭击的时候,他跟我求援过……”
      ——那时,景宸和严可昌在屋中缠斗,周一秋被关在门外,手足无措之后,他想到了朋友周琰,掏出手机跟周琰联系。
      “我觉得严可昌不可能对你做什么,所以我让周一秋自己想办法,我才懒得管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周琰在说话时,刻意强调了最后一句。
      景宸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没想到周一秋听里面你情况危急,居然爆发了,到底是我的身体啊,把门给踹开,冲进去制住了严可昌。”周琰继续说,他没有讲故事的天赋,丝毫没有渲染当时情况的危急和周一秋突然的英武神勇。
      “接着精力使用过度,不得不去休息了?”景宸顺着他的话,继续推理。
      “然后你做了什么?你不记得吗?”周琰扭过头,对着他冷笑。
      “我……”景宸还是莫名其妙,回想当时的情景。
      ——周一秋冲了进来,踢开了严可昌。
      “冬阳……”然后景宸想到了景冬阳。
      “他就因为这个事生气躲起来了!”得知经过以后,景宸更觉得不可思议!周一秋也是个大人了!站起来一人多高了!心眼怎么能这么小!
      “嗯,然后他就撂挑子不干了,我出来收拾残局。”周琰故作冷淡地说。
      “……辛苦你了,”景宸啼笑皆非,只得干巴巴地说,想了想,又问,“那严可昌会不会有危险?”
      周琰转过了身,背对着他,说:“我懒得管你和严可昌的事,你要搞清楚,我和周一秋一样,现在也是丝毫不想见你!”
      景宸觉得他的怒火更是无缘无故。看着他的背影,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他:“那……你能不能,看看景冬阳……”
      周琰猛地转身,扑了过来,景宸被他推得后退几步,撞在了门上。
      周琰两手撑在他的耳边,眼里满是怒火。
      良久,他松开了手,重重在门上踢了一脚,推开景宸,自己走了出去。
      景冬阳、周一秋、周琰,从目前来看,一不高兴都爱摔门而去是他们仅有的共同点之一。
      不同的是景冬阳再也没有回来。
      周琰走了,景宸的睡意也消失殆尽,坐起身,先听了一会儿严可昌身上窃听设备传来的讯息,一片静悄悄。
      放下耳机,再看周围,乱得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景冬阳可是最爱干净的啊。
      他想着,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在把落在地上的东西整理到一起,衣服挂到柜子里。
      猛然间觉得别扭,他可是等着弟弟帮自己收拾寝室的人!现在居然在帮别人整理房间!画风完全不对!
      这样一想,就特别沮丧。他把叠了一半的衣服扔到一边,悻悻地靠到了床上,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壁灯,望着空荡荡幽黑的屋顶。
      这里是周一秋的房间,从房间摆设布置来看,周一秋是个不爱看书、兴趣广泛、没有朋友的少年。
      他真的会因为自己喊了冬阳的名字而生气吗?
      门忽然又是一响。那个人又回来了。
      他回来得突然,而景宸正躺在他的床上,来不及起身。景宸索性没有举动,装作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那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关上了壁灯,也走到了床旁,在另一边躺了下来。
      景宸本来以为回来的人是周琰,现在又不能确定了——若是周琰,不是应该直接把他喊醒,赶回地毯上去的吗?
      现在回来的人,是周琰?周一秋?……会不会是景冬阳?
      想着想着,他翻过身,看那个人背对自己躺在床上。
      景宸伸出手,轻轻推了推那人的背。
      那人没有睡着,马上反手抓住景宸的手,狠狠推了出去。
      ——好了,确定了,这还是周琰。
      如果是周一秋,他会马上回过身,扑过来,开心地说什么“你果然暗恋我”之类的话。
      若是景冬阳,他会一动不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周琰还在生气,虽然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气的。
      两个人又安静了很久,都睡不着,也知道对方还没有睡。
      “1992年5月29日,石西大学地质系谭教授带领一个由学生组成的科考队前往西南进行地质研究。”景宸忽然说。
      周琰一怔,这是景宸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对他说起他自己的目的。
      “6月2日,他们抵达西南山区,科研开始。根据当时的科研笔记,16日,他们在山区深处找到了一个从前从未被人发现过的溶洞。经过科考队队员激烈的讨论,第二天,包括队长谭教授、副队长查理斯南教授在内的17个人组成了一个溶洞探险队,想第一时间得知地底的数据。但是,谁也没想到,这次探险,居然成为了一次死亡之旅。”
      周琰知道这是严雁声等人三十年前的遭遇,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提起过。那17人中有严雁声,有何晓懿,还有他的父亲周隽云。
      “两天后,也就是6月19日,西南警方接到了科考队其余人员的报警,17人的探险队,全员失踪在了溶洞深处。第二天,警方就动员大量警力深入溶洞救援,但是溶洞内部如同蛛网蚁穴,道路复杂,还到处有坍塌的痕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救援活动毫无进展。”
      “直到四十多天后的8月9日,救援才获得了突破性进展,救援队炸通了深入更深层地下的通道,救出了探险队人员,进去17人,出来只剩7个。”
      “当时,被救的人中,没有科考队的领队谭天方教授。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据救援组成员和其他学生回忆说,这7个幸存者出来以后性情都是大变,都没有再回到学校继续学业了,也和从前的一些老朋友、和家人都基本断绝了联系。考虑到在黑暗的洞穴里失踪了那么多天,周围的人都对他们的变化感到谅解。”
      周琰安静地听着,在心底把自己知道的事实和景宸此刻告诉他的资料联系在一起。
      “十年后,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有人在西南山村,发现了一个疯癫的老人,经过仔细辨认,居然是已经失踪了十年的谭教授。”
      “谭教授的家人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那里,见到了失去十年的亲人。但是谭教授已经精神失常了,他无法听见别人说的话,无法看见面前的亲生女儿,甚至无法表达清楚自己这十年来的遭遇。他只是一遍遍恐惧地挥动双手,说着三个字‘隐形蝶’。”
      ——隐形蝶,别人看不见的蝴蝶,翅膀是透明的蝴蝶。
      ——严雁声在退休以后,在山中种起了花,培育起了蝴蝶。
      ——在景宸和周一秋上山的路上,看到了一只死去的翅膀是透明的蝴蝶。
      “谭教授的家人没有办法,只好把谭教授带回家展开治疗,”景宸继续说,“不知道十年间发生了什么,谭教授的身体已经垮了,而且精神状况糟糕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他一夜夜不睡觉,在所有他能触摸到的地方,用手指抠,用指甲画,画出一个个三角形。”
      ——谭教授疯了。他在病房里,在马路上,在所有地方,用手指划下十分常见的几何图形,直到手指血肉模糊。
      “调查人员一度以为那是山的意思,以为谭教授在外流浪久了,对山的形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半年后,谭教授油尽灯枯,尽管他的女儿耐心照料,谭教授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在牺牲前,谭教授或许有过片刻的清醒,但是那时候他终于对人类的智商绝望了,他留下了迄今为止最长、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情报‘山洞里有人,不是人’。”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偶尔有树叶上的水珠滴到窗棂上,“滴答”一声轻响,在静谧的夜中却是惊心动魄。
      周琰已经转过身,盯着景宸的侧脸。黑暗中,仿佛有风在缓缓流动。
      “山洞里有人不是人。”景宸又重复了一遍,加快了语速,取消了停顿,然后默默地,很久没有说话,只苦涩地笑了笑。
      “谁不是人啊?”周琰问,他的父亲周隽云也在洞穴获救的人中,听到这样“不是人”的评价,难免有些不悦。
      “警察最开始也以为是说山洞中发生了内讧事件,”景宸加快了讲述速度,“当年的七名幸存者杀掉了其余的人,才获得了被营救的机会,因此,我们当年做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他顿了顿,好像叹了口气,“我们传讯了当时在国内的五名幸存者,原本想旁敲侧击获取些证据,想不到却打草惊蛇。直到半年后,我们才反应过来,教授当时想说的话原意是‘洞穴里有人,不,他们不是人’。”
      周琰好像冷笑了一声。
      景宸继续说道:“经过对整个事件的梳理和相关细微证物的勘探,我们隐约知道了洞穴里有不明生物的存在,到现在我们都没搞清他们到底是地底变异的人类,还是谭教授认为的外星人。不过我们知道了,洞穴事件幸存的7个人和它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搞清整个事件,必须从他们着手。”
      “事件在此又陷入了僵局,那7个人太狡猾了,所有想接近他们的人,都失败了。这时候,一名警察,发现了洞穴7人中,有一个是他学生时代的好友,为此,他自告奋勇接近了那个人,或许采取了一些手段,但那个人,最终同意了跟警察合作,把所知的一切告诉警察,想为当年在洞穴中牺牲的同伴们复仇。”
      ——景宸在这个时候,微妙地使用了“牺牲”一词。
      周琰在此时已经明白,景宸口中的那个警察便是他的父亲景仲言,而被他“策反”的那个人,便是自己的父亲周隽云。
      一阵烦躁突然席卷上心头。
      周琰猛地翻身,压到景宸的身上,以往这样的情况出现过多次,两人总免不了斗上几拳,总是周琰胜利。
      但这次,两人却都迟迟没有动手,深夜里,两人贴得极近,能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
      周琰低下头,亲了亲景宸的嘴角。
      景宸一动不动,好像连心跳都没有乱了节拍。
      周琰半支起身,想看他的眼睛,房间里虽然暗,但这对周琰来说算不了什么。比夜色更暗的是景宸的眼睛,是摸不透的深邃。
      在不伦不类的时刻,一个意味深长的吻。
      半晌,周琰放开景宸,抬起了头,看着他,冷笑:“景仲言用了什么手段来说服我父亲的?像你一样吗?”
      夜色暗沉。
      周琰压在景宸的身上,按住他的手腕在头部两侧。
      说出那句挑衅的话后,他望着景宸的脸,仿佛心上有根弦轻轻一跳。
      ——他又要生气了吗?
      心里的弦叮叮咚咚响起各种刺耳的音调。被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古怪的情绪包围,周琰反而慢慢地兴奋起来。
      “不是,”景宸却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生起气来,干巴巴地说,“他们以前认识。”
      周琰低笑,在他耳畔用气声说:“以前认识又怎么了?像你?不也口口声声说以前认识我。”说着,周琰的手慢慢沿着景宸脸颊往下探,“还不是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接近我?”
      景宸的神情依旧平淡,只是说:“你是我弟弟。”
      动作被打断,周琰神色微微一变,说:“恐怕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吧?”他好像有些不高兴地收回了手,从枕头下夺过景宸的手机。
      景宸这才有了惊慌,伸手要抢,被周琰轻易制服。
      周琰调出视频的界面,轻易就找到了当年景冬阳唱歌的片段。
      “冷冷冰雪不能淹没……”
      景冬阳的声音是少年的,情感却像是成年的,歌声清澈却又深沉。
      景宸脸上终于现出难以容忍的神情,挣扎着想抢回藏有最隐晦秘密的自己的手机。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却有另一个声音响起,和着音乐,轻轻哼了起来。景宸一怔,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是周琰,他似乎不知道歌词,只是随着音调哼着曲子,大约是同一人的缘故,视频里的多年前的清唱的歌声和此刻萦绕周围的曲调极为和谐,像是一首歌终于完整了。
      景宸鼻头酸涩,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视频结束了。
      窗外风声呼呼,一阵阵传来水珠被刮到窗户上的声音。反而衬得房间里静得如同幻觉。
      周琰深深地望着他,许久,忽地一笑,说:“很多人喜欢唱歌,但是有的歌,听的人觉得深情款款感动不已,唱的人只觉得好笑。”
      他冷笑着说:“我不觉得景冬阳喜欢你。”
      他又说:“你自作多情。”
      景宸说:“知道了。”
      然后两个人便没有再说话。
      周琰失眠了很久,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看身旁景宸的背影,猜测他有没有睡着。
      不知为什么,有一点后悔。
      他一直觉得,周一秋凭一个视频就觉得景宸暗恋自己的想法是荒唐的,而景宸凭一首歌就念念不忘景冬阳的行为更是荒诞的。他们两个都是白痴!自欺欺人的大白痴!
      揭穿景宸的一厢情愿之后,他本来应该得意的,不知为何却高兴不起来。
      ——我靠,不会我喜欢他吧?
      周琰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可能跟周一秋那个小白痴一样的眼光!
      丢人不丢人?
      他心有余悸地又看了景宸一眼,爬了起来,把床让给景宸,自己抱着枕头到景宸原本收拾出的那一块空地躺下了身。
      外面的天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恍恍惚惚地,周琰好像做了个梦。
      他在一片沼泽地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远处有潺潺的水流声。
      “呵……”他轻蔑地笑了一声,“景冬阳,是你在捣鬼?上次的苦头还没有吃够吗?”
      周围没有人声,没有人回答他。
      “胆小鬼。”周琰低声骂道,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远处,有一点荧荧的亮光。
      仿佛身体被梦境控制了一般,他向那点亮光走去,原本只是细微的一点,随着脚步的靠近,亮点变成刺眼的一簇,然后是一团,最后把周琰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哼,”周琰嗤之以鼻,“我看你想捣什么鬼。”
      强光过后,他发现自己竟是到了一处简陋的民居前——是景宸的家。
      周琰站在门口,却无法进入。只能在那里,看着发生的一切。
      门被风吹开,从门缝中,看见比现在年轻了好几岁的景宸,还有十五岁时候的景冬阳,他们亲密无间、他们心有芥蒂、他们渐渐疏远。某个午后,身上挂着伤的景宸独自回到家中,等了许久,没有人回来,他倚在沙发上睡着了。然后,中途从学校回家的景冬阳,偷偷亲吻了哥哥的脸。
      ——靠!!!
      周琰简直五雷轰顶!
      ——这么俗套、无聊、幼稚、六点档、低龄的剧情!
      周琰似乎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点当年的事情了。大约是景冬阳想告诉他自己当年真的喜欢过景宸吧。
      ——有个屁用!
      周琰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地想:你连再看他一眼都不敢。
      ——你已经消失了。
      然后,屋子里的画面陡转。
      变成了景冬阳和他的养母——也是景宸的母亲——面对面坐在餐桌两侧。
      两人没有对视,一个呆呆地望着面前桌子上的黑点,一个装作在打量窗外飞过的燕子。
      良久,景冬阳开口了,声音微微有些发抖:“我愿意帮助你们,我会照你们说的话努力去做。只是……不要告诉哥哥。”
      好像有什么回忆、有什么真相要破土而出。伴随回忆而来的,就是太阳穴的一阵阵剧痛。
      周琰猛地惊醒,窗外的天光已是大亮,湿漉漉的雾气弥漫在半空中。
      周琰摸了摸自己额上的汗,自嘲地笑了笑。
      差一点回想起来的记忆,又伴随着夜晚,没入了黑暗中。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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