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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归宁 ...

  •   沈心怡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俞宛婷还在熟睡,并没有清醒的迹象。她坐在桌前,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从没有像现在跳得如此激烈过。手上仿佛还残留着枪的重量。

      “喂,你干什么呢?”沈心怡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总之,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俞宛婷正打着哈欠站在她面前,发髻散在四处,显然还受着昨日宿醉的痛苦。

      沈心怡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没什么,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送来。”说着,想起身往外走。。

      “别费事了,这时候没吃得了。”俞宛婷摆摆手,拉住了沈心怡,“你刚来,还不熟悉俞家的规矩,早饭是七点到八点,午餐是十二点到一点,晚餐是六点到七点。过了时间,就自己想法子解决。”俞宛婷伸了一个懒腰,揉揉自己的头。

      沈心怡这才想起之前俞万年说过的话,又慢慢地渡了回来,只觉得这俞府倒是和军营相差无几。

      看着俞宛婷极不文雅的收拾着身上的衣服。沈心怡微微地一皱眉。在沈心怡接触的人中,很少有如此粗野的女子,大多是像她表妹白心琳那样自喻为名门之后,一举手一投足间都要尽显书香门第的作派,一个不小心就要被人笑了去。纵使如此,沈心怡却奇怪地发现,对于俞宛婷这种粗野的举动尽没有让她感到厌烦,反而有些欣赏俞宛婷的真性情。这种看似漫不经心的粗野恰恰表现出这个世道少见的自由与热情。仔细看,沈心怡发现俞宛婷其实很漂亮,她继承了她父亲高挑的身材,有着北方姑娘特有的浓眉大眼,常年锻炼的身体看上去柔中带刚,眼角眉梢都带着洒脱,说话做人都毫无顾忌,整个儿看上去就像是一团烈焰。不过,可惜她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彪悍,让人有些望而生畏罢了。

      沈心怡看着俞宛婷有些愣神,俞宛婷却是被她看得有些不耐,“怎么了?”顺手拿起桌上剩下的喜糕,“还好还有这个,咱俩不至于饿着了。”她又拿了一块糕点放到沈心怡手上,“怎么不吃?虽然冷了,但味道还不错。”俞宛婷见沈心怡还是不说话,反而看着自己,便又有些焦躁,“喂,姓沈的,你发什么呆。我最讨厌你这么别别扭扭的样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说我没告诉你,在俞府藏着掖着只能自己吃亏。”

      沈心怡总算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脸上一红,“三小姐真是特别之人。”不知怎么得竟然脱口而出了。

      “嗯?”俞宛婷也是一愣,刚想开口。沈心怡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话锋一转又转回了俞家的当家人俞万年身上。

      “三小姐,俞大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俞宛婷倒也没有追问下去,一边咬着糕点,一点说道,“我爹啊……这么和你说个故事吧!小时候,有一次爹的军队被俄罗斯的部队包围了,他带着我们兄妹躲在一个山岗上。差点就要给他们找到了,爹给我们一人拿了一样武器。说要是洋鬼子上来了,谁也不准哭,做军人的孩子到死也不能投降。从那时候其我就知道做俞家人就得要豁得出性命来。”俞宛婷说着耸了耸肩,表情不咸不淡,倒是有几分侠女的风范。

      沈心怡却有些不明白俞宛婷和她说这些的用意,“大帅从没有服过输吗?”

      “是人哪有不服输的道理。只不过对我爹来说,输就等于死。哪天他死了,便也输了。”说着俞宛婷也不知是叹息还是不耐,又往床上一躺,“不过我见过我爹哭,一共两次,一次是我娘死的时候。一次是张大帅死的时候。我哥说,第一次爹死的是挚爱,第二次爹死的是挚友。这些年爹有些变了。世道太乱了,我有好几个晚上看到他在院子里来回走。我想,这也是他一定要二哥娶你的原因。”说着她又从床上爬起来,“沈心怡,你嫁进我们家,我就当你是俞家人。虽然,二哥让我照顾你,说要是你有了相好的,就放你走。可我知道,你不能走。有你在,俞家才能牵制住沈家的老狐狸。不论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你嫁进了俞家,就走不了了。”俞宛婷的脸上闪过一闪而逝的复杂表情,她的语气里有和她表情不服的阴狠,让沈心怡有一瞬间的心凉。

      沈心怡沉默了半晌才说话,“心怡不明白三小姐的意思。心怡没有想过离开俞府。”

      “那便最好。我爹是不容许背叛的女人。”俞宛婷挑了挑眉,便也不往下说了。过了一会儿见要说的话全都交代了,便也不多想,起身说走了就真的走了,撇下沈心怡一个人,对着空荡荡地房子。

      沈心怡发了一会儿呆,又一个人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一直到中午,才总算有个老妈子走了进来。沈心怡一看就是早晨给她带路的林好容。

      林好容身后还跟着个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模样,怯生生的低着头。沈心怡赶忙打起精神,招呼她们来坐。林好容也不怎么客气往沈心怡跟前一坐,咧着嘴笑。小姑娘却是别别扭扭的往旁边一怵,怎么也不肯坐下。

      “好姨,我是来做下人的,站着就好。”小姑娘口音力还带着点乡音,一听就不是宛城县里的人,来城里的日子也不久。林好容拉了她好几次,她连头也不肯抬,心下便是一皱眉,口中却嚷嚷着,“这孩子真是的,二少奶奶是好人,怕什么呢?”转回头又对着沈心怡一笑,“二少奶奶,这丫头叫春兰,刚从老家过来,不懂规矩,您别在意。”沈心怡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林好容又接着说,“春兰是我老家的远方侄女,她爹年初死了,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所以她娘托我到城里给她找份活干。我看这孩子挺可怜的,才十五岁就遇上这事,就想把她放到家里。这不二少奶奶刚嫁进来,也需要一个打下手的人,我就把她带来了。二少奶奶,你看看她还成吗?要是成,你就把她留下吧。春兰,还不过来给二少奶奶行礼。”

      这回,她狠命地回头掐了春兰一下,春兰总算动了,赶走两步,竟然‘扑通’给沈心怡跪下了,“少奶奶,您是好心人。就收下我吧。”说着,嘴巴憋屈了几下,显得要掉泪。

      这一出沈心怡是没有料到还有这么一招,赶忙用手扶,口中唤着林好容,“嬷嬷,这是怎么说的,您快让她起来。”

      “二少奶奶,您就让她跪。您只要肯收了她,比什么都强。”林好容笑呵呵地坐在那儿,也不拦着。沈心怡看看春兰,又看看林好容,最后,只得连声说好。

      “起来吧,起来吧,我收下了,收下了。”春兰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沈心怡一笑。

      “那少奶奶,您要我做啥?”春兰倒是个急性子,一见沈心怡收下她,就忙着给她收拾起屋子。沈心怡想说不用,又怕她再跪下,想想也就算了,随了她去,自己转身和林好容聊了会儿冷暖话。

      林好容算得上将军府最资深的仆人了,个性也爽朗,有什么说什么,才几下的功夫就把将军府的情况说了遍。不过大多是沈心怡知道的事儿,唯一让沈心怡好奇的就是林好容说,俞万年和他的大公子俞宛烈不合。说到此,沈心怡倒是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在俞家看到俞宛烈,就连俞宛炎的婚礼,他也没出现。外面都在传俞宛烈是扶不起的阿斗,就喜欢逛窑子,抽大烟,现在住在省城最大的妓院万春楼里,相好的是一个叫丽红的花魁。至于详情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其实大公子最像大帅,小时候就数他能干,天生的孩子王,十来岁的时候这部队里就没人是他的对手。后来,要不是为了……”林好容说道一半,忽然打住了,“不说了,不说了,二少奶奶在俞家时间长了就知道了。”说着,她起身和沈心怡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临走时不忘对春兰招呼了一句,“春兰啊,二少奶奶收下你,你可要好好干,刚来的时候,我和你说得,都记住了吗?”

      春兰点点头,“姨娘,我都记住了。”声音一如既往的轻。

      等林好容走了,屋子里忽然变得很安静。春兰利利索索地进出屋子,擦完了窗户擦桌子,接着擦窗。其实,沈心怡的屋子是新房,并不脏,春兰也不知是在紧张什么,忙进忙出的。沈心怡唤了她好几声,她也没答应。

      “春兰,春兰……”

      “啊……”好不容易春兰才回了头。

      “去,弄壶水来。”沈心怡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忙乎了半天,春兰的额头上都是汗,有心给她擦擦,又怕她躲,就指使她去拿壶水。功夫不大,她回来了。

      “二少奶奶,喝水。”把水递到沈心怡面前,又打算去擦床杠子。沈心怡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春兰,别忙了。屋子不脏,也就我们俩人,不需要这么忙,来,坐下来,和我聊聊。”沈心怡在沈宅也有女佣,不过她和她娘始终不得宠,连带着女佣对她们也爱理不理的样子。有时候大房里一忙,她们就几天看到女佣。她娘也不争,从小像洗衣服、擦桌子这样的小事,她也没少做。如今,看到有人在她屋子里忙上忙下,她倒是不自在起来。再加上,刚到俞府,她心里总是没底。

      其实沈心怡和春兰也只相差了2岁。说起来两人的性子倒是也相像,沈心怡内敛,春兰腼腆,她们俩往一块一坐,一时半会儿到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心怡见春兰不说话,也就随便问了几句,才知道春兰住在离宛平县向东十里地的赵家坨,她爹是个十打十的猎户,平日里靠着上山打些野物糊口。可这两年世道不好,山上聚集了不少胡子。大点的山寨都买起了枪,建起了山寨子,不许生人上山。她爹怕事,只能往人少的地方去,年初的时候,上山打猎三天没回来,等再聚了人去找,只找到了他平日里用的土枪。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村子里的人都说,她爹是让野物给整死了,她娘不信,又找了十多天,终于在山涧里找到他爹的棉袄。估摸着是被黑瞎子给吃了。

      说着春兰红了眼,沈心怡也觉得她怪可怜的。自己虽然在沈宅不受重视,和母亲俩人寄人篱下,可总算是衣食无忧,不用为生计奔走。自小到大出了沈家大宅也总是前呼后拥的。此时,沈心怡又觉得自己不算那么命运坎坷。想着,伸手拉着春兰。

      “春兰,别哭。以后你进了将军府,日子就不会那么凄苦了。我和你一样刚来这里,往后的日子我们就相依为命吧。对着外头,你是我房里的丫头,进了房子,我们就是姐妹。”说着,俩人互报了年岁。沈心怡知道春兰和她生在同一个月里,两人差了整两年,心里还挺高兴。当即认了春兰当妹子。

      有了春兰的加入,沈心怡总算是不用成日对着空屋子了,时间也磨蹭地快了些。林好容偶尔也会来屋子里坐坐,三个女人唠唠闲嗑。一转眼,三天回门到了。

      前头夜里沈心怡就有些睡不着,按照当地的规矩三天回门,该是新女婿去拜见老丈人。可她这丈夫往哪里找去。出嫁的时候让俞宛婷去迎亲已经够让人见了笑话,如今再加上回门没有丈夫,就算她脸上挂得住,他爹能下得不来台。她左思右想着该怎么收场,天竟然也就大亮了。

      这两天,沈心怡倒是相通了不少事,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该你的,求也求不来。赌气似地擦了脸,往椅子上一坐。

      春兰看着有些呆,凑上来问,“少奶奶,你怎么了?”这两日春兰和沈心怡熟了些,也不如一开始那么拘谨,见沈心怡一下子叹息,一下子又站起来,便上前两步。

      沈心怡摆了摆手,不愿意讲,一则春兰心思纯,和她说他们家的这些弯弯绕绕,她不会懂;二一则她也不愿意和人说心烦的事。

      正说着李意同就到了。

      其实沈心怡烦,俞万年更烦。归宁是新媳妇回家的第一遭,没有丈夫跟着,沈家那老狐狸不借机发挥才怪。这两天他一边埋怨自己儿子不争气,一边想有什么法子能把事情给圆回来。昨儿夜里,他实在想不出法子,就把李意同叫来。李意同就住在将军府的南苑里。他这辈子就在老家娶了一房媳妇,后来家乡发了洪水,人也找不着了,后几年一直跟着俞万年打仗,也就耽搁下来,一直没有成亲。俞万年见他一个人,又是自己的心腹,就在宅院里挑了间大房给他。

      两人对着烛光寻思了半天,总算在天快亮的时候想出了一条计策。于是俞万年派李意同来找沈心怡。

      沈心怡看到李意同倒是没有多想,她有心问回家的事,又觉得问也多余。上次见俞万年那架势分明没把自己当媳妇,自己何必把热脸贴他的冷眼。更何况在俞家和沈家是一样的冷清,她又何必执念呢?事情一想通,什么都好解决了。跟着李意同出去,却不曾想,门外站着的出了俞万年还有俞宛林。

      俞宛林还是瘦瘦弱弱地站着,旁边站了林好容扶着他。其实俞宛林不傻,不过和傻子也差不了多少,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有时候没人提醒,连饭也不吃,老人都说他那是惊了魂。往日里,沈心怡还算同情他,可今日她一看俞宛林的扮相,竟然一惊。

      只见着他穿着大红色的长褂山,头发梳得锃亮,还特地蹬了双崭新的布鞋,乍一眼望去,竟然是新郎官的打扮。

      俞万年见沈心怡出来,也没多话,也不解释俞宛林这身装扮,向林好容打了个眼色。林好容早被嘱咐好了,笑呵呵地走上前来,“少奶奶,车准备好了,和三少上车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心怡多心了,总之,她听林好容唤她少奶奶,有几分不对劲,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好让伙计搀扶着上车了,过了一会儿俞宛林也上了来。紧接着,俞万年和李意同也上了马,春兰和林好容上了另一辆车。

      沈心怡坐在马车上总有些心神不宁,她和俞宛林坐在两个角落里。俞宛林一个劲儿地玩着手指,仿佛是对她视而不见。沈心怡刚张口又合上,合上又张开了,捣鼓了好多次,也没说出一句实在话。没成想,倒是俞宛林开口了。

      “嫂嫂,我不想去的。”俞宛林的话很轻,若不是马车里极为安静,沈心怡差些没听到。

      “小叔,这是什么意思?”她听了心里头就翻了一个个儿,忙接着问。

      俞宛林没有马上答话,大约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又咕哝出一句,“该是二哥去,不是我去的。”他又吐了一句,接着又开始反反复复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尖。

      “大帅……”沈心怡刚还想往深里问,没想到马车夫一拉缰绳,竟然到了。

      心怡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了去,定了定神,挑帘下了马车。春兰已经在车下侯着,赶忙往前凑了凑。接着俞宛林也下了车。不过,他一下车,就跑到俞万年身后,接着怯生生地瞅着站在沈家大宅前的沈若宏。

      这次,沈若宏带着全家大大小小的夫人少爷站在门口,表情淡漠,看不出是欣喜还是愤怒。沈心怡看了看父亲,又瞅了瞅在人堆里的母亲,一时之间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娘家人。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感觉,眼睛很是酸楚,也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羞愧。总之,在一瞬间,沈心怡差些失态,却又硬生生地压抑住。她知道在这个场合,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哭的。

      俞万年从沈心怡下了马车就一直注意着她,见她神色变化,急忙给李意同使了一个颜色,李意同急忙上前,“少奶奶,这边走。”

      沈心怡看看李意同,低头用手绢稍稍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接着抬头扬起一抹微笑,走上几步,对沈若宏一个万福,道,“心怡,给爹请安了。”

      沈若宏看了看沈心怡,点了点头,“嫁到俞家还习惯吗?”沈若宏的问话有些冷,虽然是对着沈心怡,眼神却越过沈心怡看着俞万年。

      沈心怡知道父亲必然是知道俞宛炎逃婚的事,如今也不迎他们进屋子,在家门口便问她这些必然是有些安排。她的头皮开始有些发麻,却也只能顺着话往下说,“谢父亲关心,一切还算习惯。”

      她打量沈若宏的表情,他隔了很久,才把眼神转向沈心怡的脸上,忽然扬手,“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沈心怡的,“没用的东西,沈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刚进门,丈夫就走了。你把我沈若宏的脸都丢尽了。”这记耳光实打实的招呼在沈心怡的脸上。沈心怡感到口腔中有一股血腥味在蔓延。但,很奇怪,那一刹那,她眼底的泪居然全都消失了。

      她倒在地上,一时间没有爬起来。耳边似乎听到大娘、二娘的耻笑,笑她跑了丈夫。最后,还是田岚拨开人群,跑到女儿身边,“心怡,心怡,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她抱着沈心怡放声哭开了,“老爷,这不怪心怡啊,不怪心怡啊。”

      俞万年一看这幕便知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他沉思了一会儿,才提步往上走,走到沈心怡面前,嘿嘿一笑,“沈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心怡虽说是你女儿,可她进了我们俞家的门,她就是我俞万年的媳妇。我俞家的人是让人说打就打的吗?”说道最后一句,眼神中居然透出几分凶狠。

      沈若宏看了看俞万年,然后也是一笑,“大帅,你说笑了,我这女儿不成器,她一来,二公子就走了。大帅不如就让她回来了罢了,省得让人笑话。”

      “谁说心怡的丈夫不在?宛林还不快上来,见过你岳父大人。”俞万年对着俞宛林一吼,他身旁的李意同狠狠地推了俞宛林一把,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沈若宏面前,抖抖索索地对着沈若宏拜了拜,“沈老爷,好。”

      俞万年笑了笑,“沈老弟,我俞万年不是只有俞宛炎一个儿子,心怡嫁进我俞家,我就不能让她没丈夫。沈老弟,你我这个儿子怎么样?”

      沈若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半天俞宛林,然后往旁一让,道,“既然是误会,大帅请。”两人相谐往里走,接着人们陆陆续续都进了宅子。

      等人都进去了,田岚才将沈心怡从地上扶起来,“女儿啊……”她还想说什么,沈心怡只是冷冷地看了看田岚。“娘,我是你的女儿啊。”她早知道爹不会轻易放过她,但她心凉的是母亲居然也参与其中,这是她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啊……

      田岚被沈心怡的眼光看得心虚,得瑟了半天,说道,“心怡啊……,你知道我没办法的……”然后她低下头。沈心怡看着母亲很久,然后转头往里走。是啊,她从来都没有办法,于是注定了她们的尊严也无人关心。

      她低着头往里走,俞万年和沈若宏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这次归宁似乎和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关系,她似乎只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筹码,想到的时候用一用,想不到的时候就随手丢弃。她的嘴角列出一个冷笑。

      恍恍惚惚间,一个没留神,撞到一个人,“啊……”抬起头,没想到居然是俞宛林,直愣愣地站在她面前,“小叔……”她呢喃了一句。

      “给,”俞宛林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帕子,递到她面前,“你流血了。”他指了指她的嘴角。

      沈心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再注意地时候,白帕子已经塞在她手里了。俞宛林对她微微一笑,带着静静地甜味,然后转身走了上去。

      沈心怡拿着白帕子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才微微一笑,“俞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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