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好》月桂同学

19、第 19 章

　　“啊时间到了，不可能，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
　　“陈尚”
　　陈小尚看陈尚往房间外跑，知道要出事了，赶紧去追她。
　　“我不要，我不能杀了自己，不能，我不要在这里。我不属于这里”
　　“陈尚”
　　陈小尚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陈尚突然一脚踩空从楼梯滚到楼下去，吓得耳边“嗡嗡”直响。刚要跑下楼去的她看到楼下爸妈的身影从卧室里冲出来，吓得停住了脚步，连呼吸都不敢出。
　　“尚尚，尚尚”
　　“快，去医院。”
　　看着爸爸妈妈穿着睡衣惊慌失措地抱着陈尚离开家里，陈小尚跌坐在楼梯口，她全身都在发抖。接下来要怎么办？她回不去了？
　　今天她们坐在房间里等了一整天，可是所有的事物都没有任何变化。她们抱着最后的希望盯着桌子上的时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23点59分的时候，陈尚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仍然不得不调节自己的呼吸继续最后60秒的倒计时。在秒钟抵达30秒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失控了。
　　“我回不去了，我其实这段时间自己找资料就有察觉了。多宇宙时空交错根本就没有规律，你当年能回来只是偶然。魔鬼三角海域或是罗布泊被称为多宇宙交错点都没有答案，像我们这样的事件更不会有答案。这样的不解之谜根本就找不到答案，我只能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也没有身份。我能杀了你吗？我可以吗？”
　　陈小尚当时被她突然失控的情绪惊吓着，她要去抱住她的时候，她开始尖叫，往房间外跑，而此时的时钟已经过了凌晨0点。
　　难道一切都只是巧合？难道一切都不是一开始所想的那样？
　　她颤颤巍巍地下了楼，看着陈尚刚才摔下的地方，那里有一块一元硬币大小的血迹，她惊恐万分。腿一软，又跌坐在地上。
　　她突然想起，陈尚曾口口声声跟她表明，她没有弟弟这个事实。那么，如果她真的从来没有过弟弟，那就意味着陈尚所在的宇宙空间跟她所走错的宇宙空间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否意味着还有其他时空的陈尚也会在未来出现？或者她只是个案，什么都说明不了，或者这一切巧合是不具有规律性的？
　　不，宇宙中的一切都是必然的，这种必然没有例外。如果宇宙是不可知的，不确定的，没有规律性，那一切研究和思考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一切理论和假设都无从谈起，没有理论可言。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而她忽略而不知道。
　　“医院，对，医院。”
　　陈小尚站起来，她得先去医院，如果陈尚醒过来，又情绪失控怎么办呢？
　　到达离家比较近的那家医院后，陈小尚询问了医院前台的护士，很快找到了陈尚的病房。爸妈坐在病床前，一脸憔悴。躲在门口探出头往病房里看着陈尚，她的头包着纱布，看起来睡得很安详。陈小尚知道，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只是处于昏迷的状态。
　　“又不你回去休息吧！尚尚这边我看着就行，等她醒来做完检查，我就带她回去。”
　　妈妈给陈尚扯了扯被子，噎着声音说：“你让我怎么安心回去休息？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但是她今晚突然尖叫，又不知道喊着什么就从楼上滚下来，明天她醒过来做精神检查，你说要是她精神出了问题，那怎么办啊？”
　　“不会的，咱们家又没有过精神病史，她也没什么异常，大概是做噩梦吓的。”
　　“就你心大，做恶梦怎么会从楼梯滚下来，一定有什么事。”
　　“在家能有什么事？”说到这，爸爸像想起了什么，一辆惊恐地说：“你记不记得当时听到她摔下来之前嘴里叫着什么？”
　　妈妈想了想说：“当时都快吓破胆了，哪有心思去留意听这些。”
　　“不对，她好像有说什么杀了自己，不行，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回去看看。”
　　妈妈被爸爸这么一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陈小尚看爸爸转身要出来，赶紧跑开，躲到楼梯口那边去。
　　现在的情况似乎比想象的要更糟糕。陈小尚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会成为替代者。如果陈尚一直不醒，那她是否就永远不能出现。或者陈尚醒来了，可是因为精神失常或者其他意外，那她是否有理说不清？如果她直接出来把一切说清楚，大家会不会把她当疯子？或者会不会引起社会恐慌？大概她们俩都不会有好的结果吧！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等陈尚醒过来，等结果，然后再想对策。如果陈尚注定回不去，那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勇敢地在这里生活下去。而她们也必须做点什么，总之，一定会有办法的。都敏俊xi作为外星人都可以在地球安然生存400年，更何况她们本就是人类。她们不至于成为取代与被取代的关系。
　　陈小尚确定爸爸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才敢打开家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十二分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楼梯下的血迹不见了，想来是爸爸清理掉的。当时虽然情形混乱，但是陈小尚记得自己没有把房间的门关掉，看样子爸爸也上来看过了。
　　突然，陈小尚跑到自己房间的卫生间里，她倒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牙刷和洗脸巾都是两份，不知道爸爸会不会产生疑心。还有自己书桌上摆放的课本，她是理科生，可是书桌上有一垒课本都是文科类的课本和书籍。如果他看到了，爸爸会怎么想呢？
　　陈小尚在心惊胆战中颤颤巍巍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早上8点45分，她吓了一跳，赶紧整理一下被褥，还有书本和厕所里的洗漱用品。如果他们突然回来看到她，那就麻烦了。她处于随时躲的状态，其实躲藏，她也只能把自己藏在衣橱里。
　　可是当时间指向11点45分，他们还没回来的时候，她有些着急了。
　　就在她准备重新出门赶往医院去了解具体情况的时候，在门口听到了爸爸打电话的声音。现在跑回楼上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躲到厨房里。听他打电话的内容，是和妈妈，说带一些衣物和帮她拿钱包过去的对话。看来陈尚需要住院，她突然有些担心，不知道是不是陈尚检查出了什么不好的病情。
　　在爸爸离开之后，她也赶紧搭乘公交车去医院。到的时候，没有看见爸爸，只有妈妈一个人守在病床前。有一个护士推着护理小推车进去的时候，妈妈一脸担忧地问：“护士，你看看她怎么还没醒过来呀！”
　　护士也看出了她的着急，就说：“你别着急，等会儿主治医生会来寻房，你等会儿问问他。”
　　“哎，好。”
　　陈小尚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在家里不是，在这里也不是，她突然觉得很孤独，那种感觉让人猝不及防地感到委屈。她到医院楼下的等候厅里坐着，眼泪啪嗒啪嗒就留下来，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感到十分无助。第一次是在七岁那年，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要干什么。
　　下午六点半的时候，爸爸再次出现在医院里，陈小尚跟着他的身后回到病房。当然，她只是站在门口偷偷看着。
　　陈尚依旧还是没有醒来，身体的营养供给只能靠打点滴。在他们的对话中，她知道，陈尚身体没什么事，可是就是一直昏迷不醒，医生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让开让开，别杵在这里。”
　　隔壁病床上的家属大概是吃完饭回来，看陈小尚一直傻站在门口，一呦呵把她吓坏了。好在她反应快，立马就躲到一旁去了，也不知道病房里爸妈闻声往外张望会不会看到。
　　她现在其实也可以稍微放心了，毕竟陈尚目前是安全的。
　　第二天中午11点38分，陈小尚在小卖部吃完糕点的时候，看见爸爸着急万分地赶着回病房，心想一定出了什么事，赶紧赶在他后头去看看。
　　因为爸爸搭乘电梯上去，她只能爬楼梯。终于到五楼的时候，因为赶得太急，她有些闯不过气。而她就在走廊的这一端，看到妈妈发疯了般跑了出来，看到爸爸，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说：“尚尚不见了，我就打了个盹儿。”
　　“怎么回事？”
　　爸爸说着赶紧跑进病房里看，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又看他跑了出来和妈妈要去搭乘电梯，陈小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慌地跑过去看。
　　病房里陈尚的那张病床空空如也，难道回去了？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爸爸和妈妈因为进入电梯在按楼层的时候瞥见陈小尚冲进病房，所以就又折了回来。
　　看见陈小尚瘫软在地上，赶紧把她抱去病床上。

　　三天后，爷爷的葬礼上，陈小尚突然才知道。那天爸爸匆忙地赶着去医院病房，是为了告诉妈妈，爷爷突然去世了。结果没想到妈妈当时因为疲劳打了个盹醒来发现床上的她不翼而飞。陈小尚想起有一次，陈尚一直叫她要多去看看爷爷，爷爷老了。那个时候觉得奇怪，她想，也许那个时候，陈尚一直在暗示她什么，只是她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她突然明白，原来在陈尚的世界里，爷爷其实已经早就过世了，所以她每次见到爷爷的时候，才会总是热泪盈眶。
　　所有的一切是巧合吗？她不知道，只是她在回到家的那个晚上，想了很久，翻看着日历，才突然想起，当年她失踪的时间其实是87天，她是在9月31号突然走错时空，可是她一直以来都是从10月1日算起。而更糊涂的是，她忽略了10月份是有31天。然而，一切或许冥冥中就早已注定，如果在数字上没有一点错误。陈尚大概就不会因为恐惧而情绪失控而摔下楼梯，也不会去医院。而当初她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地方，不就是医院里的病床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