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好》月桂同学

18、第 18 章

　　轻手轻脚地转动门把手，推开门，黑暗中站起来的身影把陈小尚吓得手里的相册“啪嗒”一声掉在地板上。她赶紧伸手摸到门口的开灯按钮按下，灯一亮的时候，看到陈尚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心里知道是你，但还是吓得心慌。”陈尚拍拍自己的胸口说。
　　“对不起。”陈小尚看她不像刚睡醒的样子，说：“你关着灯，却一直没睡吗？”
　　“我一直在等你啊，关灯是因为我在做一个实验。”
　　“什么实验？”
　　“光干涉现象。初中物理老师做过这个实验，不过那会儿我对物理很厌烦，没怎么关注。原来还挺有意思的。”
　　陈小尚看她手里拿着硬纸和手电筒，有些惊讶。
　　“你这么晚回来，看来见到面了，也说了。嘻嘻，什么情况来着？这是什么东西？”
　　陈尚拿过陈小尚手里的相册，端详着问。
　　陈小尚突然一把抱住了陈尚，说：“陈尚，现在，我相信性格决定命运。一直以来，我不曾为一处风景驻留而不断错过，甚至显得冷漠。而你的出现让我开始有了改变，我想这大概就是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意义。时空交错则是上天额外赐予的一份礼物，但愿我们彼此都承担得起这份惊喜。陈尚，答应我，无论什么事情，一定要学会直面自己的内心，不要逃避，不要懦弱。”
　　陈尚轻轻推开陈小尚，看她泪眼汪汪，有些不知所措，边帮她擦眼泪边问：“你怎么了？没有见到吗？还是被拒绝了？没关系，还有我呢！”
　　“见了，约好了一起考B大。”
　　“真的？那你为什么哭？”
　　陈小尚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就是想哭，大概是委屈，大概是感动，大概是善感，大概是感激她不清楚。
　　陈尚坐到床边，翻开相册看，一张张关于校园少女的侧脸和背影照片映入眼帘，在阳光下，在教室里，每一张照片的构图都很清新文艺，少女清澈的眼神里有着某种坚定，闪着令人动容的光亮。
　　“好美，这是我们吗？我有这样好看过吗？”
　　“嗯，是，陈尚从来都不会太差。”
　　陈尚看着陈小尚，眼睛里突然闪着一丝泪光。
　　“明天我去学校好不好？”
　　陈小尚惊愕地看着她。
　　“我想去跟陆里说再见，跟他告别。”
　　“嗯。如果注定彼此之间没有故事发生，至少允许有一个用心的告别。”
　　陈尚抱着陈小尚，现在轮到她泪眼汪汪了。
　　“以后再也喝不到他给的蓝莓酸奶了。”
　　陈小尚刚伸手摸摸她的头，她突然又放开陈小尚，看着她说：“不过，也没关系。以后在我的世界里遇到了，就让他继续买给我喝。”
　　看着转变如疾风的陈尚，陈小尚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附和着点头“嗯”。
　　“还好，认识的时间不长，也就一个多月，真正见面的时间也就一个月。你说要是大半年的时间，我可怎么办呢？”
　　“陈尚，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对于陆里的感觉其实是来源于对另一个人的感觉呢？”
　　“什么意思？”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有因可循的。可能因为长相，可能因为气质，可能因为感觉，总之那种好感让你舒服和熟悉，让你向往和充满着欲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陈小尚一直觉得陈尚对于陆里的一见钟情只是一种延伸，不是本身对他的一种好感。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陈小尚说不清。如果非要说，她也只能勉强地说：直觉。
　　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陈尚突然说：“今天28号，哦不对，凌晨了，已经是29号，我好害怕。”
　　“怕元旦那一天，也就是周一那天，第85天，是不是？”
　　“嗯，我仍然想象不出来，凭空消失。感觉在演戏，然后加了特效一样。”
　　陈小尚没有说话，其实她也害怕。她一直没有告诉陈尚，平行宇宙应该是各自独立存在，而她们的情况，说明是有空间交错点使她们误入时空，多宇宙碰撞交叉出现交错点更有可能。多宇宙时空交错好像并没有具体时间，在她查到相关资料中，虽然没有这么说，但是除了百慕大三角、罗布泊这些常常有诡异的事件发生而被媒体称为多宇宙时空交错地带之外，像她们这样的情况，根本就找不到相似的资料。而她能想到的就是偶然事件，也就是说她当年走错时空又能回到自己的时空，更可能只是偶然。可是她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如果这样，那陈尚怎么办呢？虽然当时有余震，但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证据说明那有直接关系，或许就只是偶然而已。
　　陈小尚在黑暗中紧紧握着陈尚的手，她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只能尽量给她心里安慰。她这些天躲在家里拼命看相关物理理论，查看相关新闻和事件，陈小尚知道那种来自内心恐惧而转化为求知的力量。隐隐中，陈小尚总是觉得陈尚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她们的内心恐惧其实是一样的。

　　第二天在学校里，下课的时候，陈尚看陆里一个人在走廊上背靠着栏杆听歌，她出去找他。陈尚拿着陈小尚给她的古典音乐CD，准备送给他。陈小尚说陆里那么喜欢音乐的人，一定会喜欢的，这份CD给他，算是找到真正的主人。虽然陈尚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她相信陈小尚说的。而陆里的反应，果然如陈小尚说的那样。
　　“天哪，这是德沃夏克—自新大陆，是库贝利克1972年发行的专辑。你哪里找到的，太牛了！”陆里竖着拇指，满脸不可思议到。
　　“真的给我吗？陈尚，你可考虑清楚啊！”
　　“嗯，你那么喜欢音乐，又懂音乐，它算是真正找到主人了。”
　　“你想吃什么，中午我请你吃饭。随便点，随便吃。”
　　“真的吗？”
　　“那当然。”
　　陈尚在吃这一方面，从来都不会客气，中午在食堂点了一大堆吃的，什么鸡腿，炸鸡块，茄子煲，牛排等，看得陆里目瞪口呆，之前交流美食只知道她很爱美食，还不知道这么能吃。
　　只能默默地给她手动点赞，然后调侃她：“陈尚，你这节奏是准备要把唱片给吃回去啊？”
　　“嘻嘻，看见美食，我就控制不住。”
　　“你说你这么能吃，怎么还那么瘦啊？”
　　“这都是陈”她一边咬着炸鸡块一边要说是陈小尚每天逼她做瑜伽，不过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身份。
　　只能说：“就边吃边减呗！”
　　陆里看她吃得那么香，再次手动给她点赞，感慨这才是学霸女神中大写的女汉子。
　　吃完饭回教室的时候，陈尚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就说：“陆里，以后周一周二，你不用再给我送酸奶了！”
　　“怎么，喝腻了？”
　　“倒不是，反正就是不用了。”
　　“那你想吃其他什么的吗？”
　　“别，我可没有第二张唱片给你。”
　　“嘿，这说的什么话？我可不是为了唱片啊，我只是因为我愿意。”
　　“哈哈，开玩笑的，谢谢你！”
　　“真的没有其他想吃的吗？”
　　“嗯嗯，没有。”
　　在教室门口的时候，陈尚突然说：“这段时间谢谢你，再见！”
　　陆里觉得奇怪，本来脚刚踏进教室，一听又缩了回来：“吃太多吃糊涂了？我们同班，再什么见？”
　　“我要去排练戏剧了。”
　　“哦，对，大忙人。这段时间除了在课堂上，基本上都没怎么见到你。忙戏剧、忙物理竞赛照顾好自己。”
　　“嗯，走咯，再见。”
　　说着，陈尚已经转身走了。不过还可以听见陆里在背后传来的“再见”的声音。
　　其实，她早上已经请了下午的假，还有周一的事假了。书包早就在大家离开教室去食堂的时候被陈小尚拿走了。
　　说实话，周一那天，她很难想象自己和陈小尚在一起，然后突然消失。不知道陈小尚是否想象得出那个画面，反正她自己是想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