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好》月桂同学

11、第 11 章

　　校园的早晨总是格外地生机勃勃，穿着运动校服的学生熙熙攘攘走进校门，清晨疲倦的脸庞在那一刻都显得格外纯净。
　　班上的学生大多数都已经在等候上课，陈小尚背着书包忐忑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然而她找了找课桌兜，也没有看到有橘子的影子。她看了一眼最后一排的那个位置，主人不在，书包在，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那也只是一下。
　　下课的时候，因为不知道做点什么，她到教室外的走廊趴在栏杆上俯视着楼下，学生们有的打闹着，有的抱着书大概是要去上计算机课或是音乐课之类的。
　　“陈尚，你喜欢的口味。”
　　陈小尚回过头，陆里把一瓶蓝莓味的酸奶放到她面前，她本来拿起酸奶想拒绝还到陆里手里。可是一想到陈尚看到时会很开心的画面，就说了句：“谢谢。”
　　“你今天好像”
　　“嗯？”
　　“跟昨天不太一样。虽然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但是感觉不像。”
　　“是吗？感觉有什么区别？”
　　陆里看着陈尚，对视了几秒，有点不好意思，转移了视线，说：“大概是我感觉出错了吧！”
　　“没有错啊，挺准的。哦，以后不用送酸奶了。”
　　说完，陈小尚又想到了陈尚可能会失望的样子，说：“周一周二送吧，其他不用了。她会开心的。”
　　“好，好的。”
　　陆里感觉很奇怪，被陈小尚的决定搞得一愣一愣，有些糊涂，可是又好像她说什么都是对的。那种感觉就像在跟他说另外一个人一样。
　　“你怎么把自己说得好像另一个人。我会以为你人格分裂。”
　　陈小尚被他这话逗乐，细想的确很像人格分裂，笑着说：“你这样一说还真是。”
　　“铃”
　　上课铃声来得刚刚好，陈小尚对着陆里晃了晃手里的酸奶说：“谢谢。”然后便回到教室里自己的座位上。
　　一天很快地就过去了，虽然一天感觉什么都很顺利，但是总有一种缺失感，大概是因为没有收到橘子的缘故？她说不清楚。在回家的路上，她想，其实她大概可以明白陈尚为什么会那么喜欢陆里。或者说，内心里自觉不起眼的女孩子更容易因为温暖而动情吧！只是，陈尚她常常忘记，她不只是陈尚。
　　果然，在家里闷了一天无精打采的陈尚在看到那瓶蓝莓味的酸奶时，高兴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又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本来上了两天学因为跟不上大家的进度有些厌烦的她又嚷嚷着好想要去学校，陈小尚只能无奈地提醒她有大量的理科课程。

　　第二天，陈小尚到达教室的时候，看到桌子上两颗橘子，有些惊讶，可更多的是内心里的欣喜。她立马想到，大概昨天是忘记带橘子或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今天才会送两颗补上昨天的。她看向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座位，虽然他依然是此时书包在人不在，但是陈小尚眼里却是充满着笑意。反正这一天有了一个美好的开端。
　　周五的时候，课桌上依旧有一颗橘子。陈小尚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是有时她会想，习惯是很容易培养的，如果有一天突然中断，就此中断，那她怎么办？此时此刻，她想起了陈尚，换做是她，大概会觉得：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享受当下的幸福就是了。
　　放学的时候，陈小尚总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她，她放慢脚步，那个人就放慢脚步。她加快速度，那个人就加快速度。她有点惊慌，赶紧加快步伐，在拐弯的地方藏在了一个大树后面，好在够消瘦，藏得刚刚好。在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她在他后面出现，反倒把对方吓了一大跳。
　　“怎么是你？”
　　“哦，我这个给你。”
　　刘志文把手里的两个橘子塞到陈小尚手里，说：“周六周日的。”
　　陈小尚说：“你可以直接给我啊，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对不起，吓到你了。”
　　刘志文看她没有说话，解释说：“上次你说我们不熟，我怕你介意。”
　　“嗯？”陈小尚想了一下，心里大概猜出来了几分，估计是陈尚之前说了什么，让他误会了吧！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结伴回家。一回生，两回熟，以后不用担心不熟的问题。”
　　陈小尚一听，觉得好笑，可是也没有否定，只是轻轻“嗯”回了一声。
　　两个人并肩走着，虽然才下午五点，但是现在已经立冬，天色没那么明亮，南方虽然还算暖和，但是傍晚时分的风还是带着寒意。
　　“陈尚喜欢看电影吗？”
　　“一般，不算特别喜欢。”
　　“这样。口碑好的影视作品应该还是有看的吧？”
　　“嗯，比较经典的还是会看的。”
　　“现在有部悬疑类电影口碑不错，听说从上映到现在，口碑是同档期的其他电影中最好的。在豆瓣的评分也高达9.4分。这个周末，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
　　“这部电影我也听说了。不过，我周末要回乡下看爷爷，不好意思。”
　　“这样，那挺可惜的。”
　　“听说创新设计大赛你已经进入全国总决赛了。”
　　“对，比赛时间应该刚好跟你要参加的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时间差不多。”
　　“上次你说你有可能去国外？”
　　原来她还记得这事，刘志文赶紧解释说：“之前家里人有这种计划，不过我没有同意。”
　　看陈小尚没有回答，他又说：“总决赛我大概也不会去参加。”
　　陈小尚震惊地停了下来，可只是一下，又恢复了正常说：“为什么？不是说只要到时有名次就可以被保送吗？你要放弃？”
　　“不是，其实一开始参加比赛我也只是喜欢，没有想过保送这件事。现在因为爸爸的工作关系，我们家可能要离开这里，我也不得不转校，比赛的事大概也就不参加了吧！”
　　“非转不可吗？”
　　“现在还在协调，大概是吧！”
　　“上次你请假又回来学校，是来填相关资料的？”
　　“嗯。”
　　“大概什么时候会走？”
　　“元旦前后吧，到时我会跟你告别的。”
　　“好。”
　　或许这就是缘浅吧！陈小尚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他走在一起，好像都是他即将离开的消息。
　　“刘志文，明天去吗？”
　　人行道对面一群人往这边打招呼。陈尚一看就认出这7个人都是这次参加不同竞技比赛争取保送名额的学生，里面有一个女生和她一样参加物理竞赛，她也看到了陈小尚，点了点头问好。陈小尚也朝她点头示好。跟刘志文打招呼的那个女生是七班的班花蒋文文。其他人也都会在一些学校的活动上遇到，虽然无法一一叫出名字，但是认得出来。这些人都是特优生，因为参加比赛或者活动认识，又因为大家成绩都很接近，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彼此的学习楷模，渐渐就玩到一块去了。陈尚有几次受到他们的邀约，不过都以家里有事为由拒绝，后来大家也就不怎么叫她。不过，因为陈小尚成绩常常在年级上位列前三，又因为每次一参加什么比赛，一定会拿第一名，在学校名气很大，大家在学校里遇到她还是会主动跟她打招呼。
　　“刘志文，你必须来啊！下个月都可能要走了，以后机会少了。”站在蒋文文旁边的一个高个子男生说。
　　陈小尚突然恍悟，原来他要离开，她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去，明天见。”刘志文回应道。
　　“陈尚，一起来玩吗？”
　　蒋文文突然点名陈尚，陈尚有点出乎意料，不过也反应得很及时，说：“周末要回乡下看爷爷，不去了，谢谢。”
　　“好吧！那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和大家一起来玩哦！”
　　“好。”
　　“陈尚，等你哦！”那群人中有几个人起哄道。
　　“再见！”
　　“再见！”
　　大家道别之后，陈小尚想起了之前陈尚说刘志文喜欢蒋文文这件事，她看了看刘志文，最终还是不敢问出口，她好像也找不到恰当的理由来质问。或许他愿意接近她，只是因为她的优秀让他想跟她交个朋友而已，就像其他人一样。
　　陈小尚握紧手中的两个橘子，思绪万千。这个季节，人行道旁的木棉花树正在摆脱绿叶，等待花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