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村》秋色里的秋千

3、第 3 章

　　黎生点点头，说：“恩，教父，这是我的朋友，叫静言，他是半年前从城市里搬来的。是个很好的家伙。”黎生兀自在后面加了一句。
　　轻言微微的笑了，走到静言的身边说：“你对这些壁画很感兴趣吗？”
　　静言看看他，想了想，说：“嘛，有一点吧。神父也在看着这本书吗？”静言看见轻言手里的书问，那本书叫做《真红与欲望》。
　　轻言拿着书说：“恩，嘛，这样可能有些奇怪，但是这本书是我写的。”
　　黎生大叫着说：“真的假的？神父是小说家？”
　　轻言摆摆手，不好意思的说：“不不，小说家怎么敢当呢。”
　　静言说：“但是本来就是啊，而且我也是很喜欢这本书的呢。”
　　黎生凑近问：“这本小说很好看吗？”
　　静言点点头说：“恩，很好看哦，但是对于黎生来说就算是再好看的小说也不及游戏来的好玩吧。”
　　黎生不还意思的搔搔头，说：“嘛，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坐在那里看书了，我一看到书就头大。嘿嘿。”
　　轻言也不生气，笑着说：“是啊，你们这个年纪就是好动才是正常啊。不过说实话也亏得你喜欢我的书呢，我以为这本书只有成年人才有兴趣呢。”
　　静言摇摇头说：“不，我真的很喜欢哦，这个充满着欲望与人性的书。我一向喜欢比较真实的东西，这个世界也是很真实的呢，那些小说里有救世主的我才不喜欢，因为真实的世界才不会有那种东西。”
　　“呵呵，说的也是呢，你喜欢的话就是我的荣幸啊。”
　　静言又说：“其实我在见您之前就想象过这个作者的样子呢。”
　　“恩？在你的想象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以为能写出这本书的人是一个对这个世界感到厌恶的人，对神感到厌恶，因为他从来不怜悯你，对神感到憎恨，因为他默认了信仰他子民的幸福被人夺去。”
　　“呵呵，然后见到我之后就不这样想了？”
　　“恩？恩，是啊，毕竟你是这里的神父啊，对神感到厌恶的话就不会成为神父了嘛。”
　　轻言笑笑，正想接话，但是却又听见了静言说：“虽然是这样，但是还是能感觉到，被神遗弃了。”
　　轻言一怔。
　　一旁的黎生见他们相聊甚欢的样子，只有自己被漠视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出言提醒自己的存在：“嘛，你们两个，不要谈论我不知道的事情好不好，也让我参与一下你们嘛。”
　　静言笑，“可是谁让你不喜欢读书的，如果你也能读这本书的话我们不就有共同语言了吗？”
　　黎生狠狠的瞧着静言。
　　轻言笑着来做和事老，说：“好了，外边的雨已经停了，你们还是快点回家吧。”
　　黎生看看外边真的已经不下雨了，就立马拉着静言小跑着走了，说：“静言我们快走啊，都这个点了，再不走我就要饿扁了。那就这样啦，神父，再见。”
　　静言在教堂门口微笑着看着他们远去，看着他们消失的时候，嘴角才浮出一抹自嘲的笑，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被神遗弃了。。。吗？”
　　静言跟在后面，有些奇怪的问：“我以为你要消沉好几天呢。”
　　黎生一怔，说：“嘛，他是我的挚友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就像我的弟弟一样，如果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不能一直消沉啊，我还有小颖呢，我还要生活下去。我想如果神明真的存在的话，那家伙一定到了他的身边了吧。”
　　世界上什么最无情，是人类啊。。。。。。
　　几日后，天气终于放晴了，好动的黎生对一旁蔫蔫的静言说：“今天天气真好啊，这几天下雨下的我都发霉了。”
　　静言没有接话，黎生叹了口气说：“嘛，对你来说倒是不大好了。”
　　静言说：“黎，我快被烤焦了，我觉得你们的神要来接我了。”
　　“。。。。。。”
　　静言和黎生走在路上，黎生突然问了一个问题说：“静言，你相信有神吗？”
　　静言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有哦。”
　　“哎，静言也相信啊。”
　　“那么，黎，你相信吗？”
　　黎生也想了想，说：“不知道，但是我确实不大相信有。”
　　“呵呵，黎不相信有是因为你没有到那种需要他的时候，嘛，就算是需要他的话他也不一定会出现就是了。”
　　“嗨，阿生。”正在两人说话得时候，有人和他们打招呼。
　　黎生冲他打了招呼，说：“呦，大柱。你偷喝酒又被你老爸逮着了？”
　　叫大柱的男孩，真名叫许烈，是村里酿酒师许大川的儿子，也许是遗传自酿酒师的基因吧，许烈从小就很爱喝酒，他爸爸怕影响他的成长就不许他喝，害的许烈每次都得偷着喝。
　　照着许烈的说法，他一天不喝酒就一天没有精神。许爸爸每次抓住他就会让他站在酒坊边的空地上‘罚站’，许烈头顶着一个巨大的酒罐站在那，许烈的脸上丝毫没有感到厌烦和不满，只是乐呵呵的站在那。
　　黎生知道大川伯不可能真的惩罚自己的儿子，毕竟从小就这样，也不可能因为这些惩罚有什么改变，大川伯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许烈听见自己的发小调笑自己，也没生气，只是咧着嘴，白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晃眼。
　　许烈看见黎生旁边的静言，说：“呦，静言。”
　　许烈其实并不知道怎样和静言打好关系，他和黎生的朋友们也都不喜欢静言，但是他也并没有讨厌静言的意思，可能是静言给人的感觉太平静了，让他们觉得和静言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静言是从大城市来的，这更加让他们这些小村庄的朋友们感到不爽了。
　　“哦？许烈，你又被你父亲罚了？”从小路的另一边走来的是村里的石户医生，他平日里还是穿着那种白色系的一衣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职业来。
　　许烈冲石户咧咧嘴，说：“嘛，我已经习惯了嘛，如果哪一天我听不见我家老爸的抱怨和大骂，我就是一具，额。。。行尸走肉了。嘿嘿。”
　　黎生受不了的说：“喂喂，大柱，你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了，什么是行尸走肉啊。你以为你是僵尸或者是生化危机啊。”
　　许烈说：“麻麻，你放心，我就是真的变成那种东西我也会记得你的。”
　　“呵呵，你们两个，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哦。万一真的应验了的话可不好玩了。”静言笑眯眯的说，石户医生看了看静言，也没有说什么。
　　许烈毫不在意的说：“没事的，没事的，这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些啦，如果有的话，我倒想见见了，还可以请他到家里来坐坐类。”
　　黑暗中是谁的嘴角裂开了？
　　静言只是摇摇头，不再说话。
　　“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啊？”过路的老人们和他们几个人打招呼。
　　许烈大嗓门的说：“哦，婆婆，我被我老爸赶到这罚站啦。”
　　“呵呵，那肯定是你不乖哦，每次你闯祸的时候大川才会罚你的。”
　　“嘿嘿。”许烈只是笑，不否认。
　　黎生说：“好了，你接着在这里受罚好了，我们走了。”
　　许烈没办法动，就冲着黎生他们努努嘴。
　　静言看着石户医生，说：“石户医生看着真面熟啊，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黎生的嘴角抽抽的说：“静言，你是在搭讪吗？”
　　静言没理他，只是看着石户，石户奇怪的说：“这个村子就这么小，你见过我应该很正常吧。”
　　“是吗？”
　　静言没有再说什么，和黎生离开了这里。
　　路上黎生和静言都没有说话，黎生看看静言说：“那个，那本书我看了。”
　　静言疑惑的看看他，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应该是轻言神父写的那本书。
　　静言调笑的说：“哦。。。你竟然能坐在那里把书看完啊，没有睡觉吗？”
　　“喂。”黎生立刻炸毛。
　　静言忽然问:“黎，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吸血鬼吗？”
　　黎生想想说：“没有吧，那种只会在小说中存在的啦。”
　　静言笑笑说：“对于黎来说是只在小说中才有的东西啊。”
　　“嘛，因为我又没有见过啊。”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不管人们觉得多么离谱，它就是存在。我们所知道的并不是世界的全部。”
　　“突然之间干什么啊，说这么沉重的话。”
　　静言看着黎生的侧面，想：也许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吧。
　　再次见到许烈的时候是在三天后的医院里，因为贫血。
　　一开始的时候许大川夫妇也没有太当回事，只是在许烈的饮食上补了补，但是没想到许烈的贫血症状逐渐加重，到今天已经是进气少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