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流浪史》顾南墙

9、九

　　“嗯。”他掀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我。
　　我也做了起来，等着黑衣人先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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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这样坐在床上一直看着我，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眼睛依旧闪闪发亮。我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你没有什么要说的或是要道谢的吗？”

　　“多谢，我的名字是红莲。请问小妹的名讳如何称呼？”

　　“红莲？红莲阁的红莲？”他点点头。

　　“啊，我叫江湖，你和我的名字都挺怪的。”挥了挥手，我看他一丝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便接着说：“你要是不方便的离开的话可以跟我睡在一起，我不在意的。”

　　红莲皱眉，“这恐怕不好吧，刚才我已经碰到了不该碰的，若是江湖你没有婚约，我可以负责……”

　　“哈，”不知道是因为我太困了脑子卡壳还是怎么着，“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红莲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只是目光若有若无地飘过我的胸部……

　　啊！

　　我瞬间醒悟，手一挥，把手伸进胸口，拿出了一个馒头。红莲僵住，脸上的表情犹如吞了翔一般古怪。

　　我笑笑：“这个啊，你不用在意，我没啥好吃亏的，今天救你也是因为你长得顺眼，举手之劳，不必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至于负责，更不用了。”

　　……“现在的女人都流行这种塞馒头丰胸的行为吗？”红莲憋着笑问。
　　“哈哈哈哈哈，对啊……”我也跟着笑。
　　说起来这招还是小时候我跟我师父学的。

　　五六岁的时候师父在寨子里一个人去镇上都会穿上女子的服侍，然后让我去厨房讨了两个馒头给他，然后他便往胸口一边塞一个馒头。

　　我问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父笑而不语，后来长大的我明白了。馒头实在是为变装利器，往胸口一塞，平胸就可以变大胸；男人就可以变女人；而且把馒头放在胸口，饿了就掏出来吃，并并且可以根据喜好随意变小笼包，馒头，大包子……

　　说到这我有些饿了。

　　我问红莲：“你吃饭了没？”

　　“这个，我还真没有。”

　　“哦，”我把馒头递给他：“吃吧，还热乎着呢。”

　　……红莲犹豫着，似乎在想着该怎么拒绝。结果他说：“你吃吧，我不饿。”

　　我摇摇头，又从胸口掏出来一个馒头：“吃吧，一人一个，你不是说你没吃饭吗，怎么可能不饿，快吃吧。”

　　红莲几乎是颤抖着手接了过去。

　　见我先咬了一口，并且吃的挺香，于是便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啃了起来。

　　想他堂堂红莲阁的阁主，竟然要去吃放在女人胸部捂热的馒头……吃完了一个馒头没事干，于是我开始和红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的名字怎么叫红莲？好娘……”

　　“呃，我也这么认为，你的名字也挺怪的。”

　　“是啊，我的名字也挺搞笑的。”

　　“刚刚那个魔教教主和你是一起的吗？”

　　“嗯……算是吧，不过我不认识他们，

　　大概明天就可以分道扬镳了。”我渐渐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头。

　　“其实我是红莲阁的人。”

　　“我知道啊……”

　　“你是去参加武林大会吗？”

　　“嗯……”

　　“那我等你，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嗯……”

　　“那，后会有期。”

　　第二天早上是小鱼来叫醒我的，我甩了甩脑袋，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身边早就没了人影。

　　想起昨天晚上零零散散的对话，大概这家伙昨天晚上就走了吧。

　　洗漱了一下，伸着懒腰跟着小鱼到江凤栖的房间一起用餐。

　　结果刚打开门，我便看到了被拴在柱子上的某人。

　　江凤栖和青云坐在桌子边无比平淡地用餐。

　　我的心里顿时打起了拨浪鼓。

　　我看向被拴成了麻花的红莲，结果这货
　　一脸无奈：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外面守着，结果一出去就被抓了个奸。

　　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下，拿了个馒头啃了起来。

　　吃完饭后小鱼吩咐小二来收拾桌子，我见还剩有几个馒头，仍旧拿了几个塞进胸口。

　　负a罩杯秒变b罩杯。

　　小鱼和青云已经见怪不怪，江凤栖脸上挂着轻笑。

　　“他是谁？”我装傻充愣。

　　“昨天晚上楼顶的耗子。”青云答。

　　“哦。”

　　收拾完东西我们在江凤栖和青云的房间集合。江凤栖看着我，神色淡淡：“我的毒已经解了，我们今天要接着赶路去江南，大概晚上就能到，若你决定要走的话，我们也不挽留。”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红莲一眼，他正挣扎着身子想挣扎开来。我叹了口气，也是个白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把绳子给解开了他也能逃走吗？

　　我仰天长啸，老天爷待人是公平的，长得好看的人情商智商都不怎么高。

　　比如我师父，长得好看，脾气也温柔，但却是一个十足的逗逼；江凤栖吧，不爱说话功夫也菜，情商低；眼前这个，智障儿童没得跑。

　　不过，我觉得我也是个傻子。

　　因为我选择跟着江凤栖他们一起上路，一路往南。

　　因为江凤栖说：“就算你现在回去了你们那个寨子，也不过是每天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我建议你可以和我们一起上路，正好武林大会还有一个月就要召开，你可以跟着我们游山玩水，你玩够了，随时想走都可以，我绝不挽留。”

　　这是我和江凤栖相处这几天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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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通，噗通。不得不承认，我动心了。
　　游山玩水！！生平第一次我走出了凤凰寨，迈向了武林，而我现在就要迈向世界！想想我还有点小激动。

　　经过红莲的时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仁兄，保重，若是你不幸身亡，我会花个一两银子把你厚葬地，请放心。”

　　说罢不看红莲的脸色，我扭头就走。

　　红莲在我身后扯了扯嘴角：“你大爷的，磨人的小妖精。”

　　出了客栈，我这才注意到外面天色阴沉，开始滴答滴答地落起了雨点，慢慢地还有越下越大的局势。

　　客栈旁边有一个买伞的，我过去问了问，十文钱，够我买十个馒头了！我看中了一个蓝色的雨伞，狠了狠心，“老板，五文钱，我买两把。”

　　“……去去去，一边去！”

　　真不会做生意，我又凑了上去：“老板，五文钱我买两把，买不买一句话！”

　　“不卖！”

　　“卖吧买吧！”

　　“滚！”

　　我大怒，“不买东西你好好说话行吗，干嘛骂人！六文钱两把！卖不卖！”

　　老板呵呵冷笑：“六文钱买两把，你打劫啊！”

　　我掏出那把在黑衣人身上搜出的匕首，本大爷的耐心已经快被消磨光了：“麻痹你脑子有问题啊，我说六文钱价格我买两把伞，十二文钱！一句话！卖不卖！不卖我弄死你！”

　　“小姐你消消气！”老板摇着手一脸讨好的笑。

　　我冷着脸已经把匕首指着他的脖子。老板立马大叫：“卖卖卖！”

　　我冷哼一声，“买买买！”

　　转过身的我立马一脸奸笑，杀价成功。

　　最后我选了一把蓝色和黑色的伞，雨越下越大，江凤栖他们也收拾好下了楼，

　　红莲被青云背在了背上，大概是被迷药给弄晕了。

　　小鱼去马棚牵来马车，我狗腿地把雨伞撑开递给他。

　　江凤栖赞赏地看了我一眼，“我自己来吧。”

　　“嗯嗯，”我点点头伸出右手，“十文钱。”

　　“……”江凤栖笑笑：“我还以为你是给我买的。”

　　“是给你买的啊，不过你手里那把伞是十文钱的。”我理所应当地回答。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自然没有白用的伞。

　　“青云。”

　　说罢青云从怀里直接掏出了一两小元宝，丢在我的手心里。我顿时两眼放光，抬头去看江凤栖嘴角挂着轻笑，心情似乎不错。

　　青云却一脸“穷人死要钱”的眼神看着我。

　　我是被鄙视了吗？不过没关系，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坐上了马车，青云在前面赶车，小鱼坐在江凤栖身边侍奉，而我就跟一个被迷晕的肉垫子坐在一起。

　　雨越下越大，哗啦哗啦地声音听的我心里痒痒的，我掀开窗帘，伸出手感受着窗外的湿润。

　　我从小就喜欢下雨，五岁那年，江南一带爆发了瘟疫，死人无数，民不聊生。

　　我从小就跟着娘亲相依为命，记忆里她总是穿着粉色的衣服，每天担着家里磨
　　出来的豆腐，早出晚归。

　　那天晚上娘亲夜里发起了高烧，第二天去卖豆腐，不过晌午就被人给抬了回来，说是瘟疫。那年头，那个时期，得
　　了瘟疫，各个都先是自保，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我的娘亲。

　　听隔壁的李婶说，我的外公外婆也是英年早逝，十五岁起娘亲就暮身一人。她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不行了，她一直把我赶到屋外，生怕我被传染。

　　临走前她才把我叫到床前，气若游丝：孩子，我死后你去拿着屋里的粮食去找李婶婶，求她收留你。还有，等你长大后，要在十六岁之前去找你的父亲，他是华山派的水无痕……

　　你记得替娘亲问他，是否还记得那年冬天，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