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骑哨兵》天山童猫

15、15-主仆契约

　　雏龙没能作威作福太久，它被诺雷拎住翅膀提了起来，“啪啪啪”响亮地打了几下屁股，它哀嚎了声，短短胖胖的前爪根本捂不住自己遭殃的部位。它恼恨地扭过头冲着罪魁祸首嗷嗷大叫，诺雷不为所动，又狠狠教训了它下，回眸诚恳地向公爵再次道歉。

　　“抱歉，公爵大人，我会和它好好沟通，关于您的损失……”诺雷扫了眼满桌狼藉，头疼地阖了阖眼，不等他提出补偿损失的要求，维斯特站起来替他解围：“损失我来承担，你别担心。”

　　温格公爵眼神微闪，仍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姿态说：“没有问题，损失补偿的部分我会直接向尤金尼德斯家族讨要的，请尤金小少爷到时不要食言。”

　　维斯特回答温格公爵的是一声高傲的冷哼，尤金家的小少爷才不会做出这么没品格的事来。调侃完了维斯特，温格公爵语调愉悦地开口：“诺雷，你先带雏龙回去休息怎么样，我和亲爱的尤金小少爷还有些事要聊。”

　　“还有什么事？”维斯特一脸不耐烦地问。

　　“关于我们家族之间联姻的事。”

　　听出两人要谈论自己不能介入的话题，诺雷顺水推舟地说：“好的，我先告辞了，两位慢聊。”

　　全程一言不发的贝缇斯诺也起身离席，和诺雷一块儿离开了宴会厅，还留在里面的两人谁都没发觉，诺雷的位置上站在一只白色的游隼，正好整以暇地清理着羽毛。维斯特不爽地坐回去，横了温格公爵一眼没好气地问：“我没什么好说的，联姻的事有我祖父做主，你再讨好我也没用。”

　　“那不谈这个，我问你，你是怎样认识这个探宝猎人的？”温格公爵脸上没了笑容，宛如庄严肃穆的大理石雕像。

　　维斯特正了正脸色，咕哝道：“还能怎么认识，就是去送信的时候遇到的，铁矛先生把他当做继承人。”

　　“他是坎丁镇的人？”

　　“不是，”维斯特迟疑了下，“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但是铁矛先生很信赖他，我觉得他应该有丰富的冒险经验，他的感官很敏锐，不亚于兽人和精灵。格斗技巧很好，不输城中护卫队培养出来的战士。”

　　温格公爵低垂下眼帘思索：这样无故冒出来的厉害人物不可疑，谁才可疑？也不知道他给维斯特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这个骄傲自负的小子如此信赖他。温格公爵抚了抚下巴，又问道：“你跟我说实话，那条龙有什么隐情？”

　　“哪，哪有……就是铁矛先生托付给他的，还会有什么问题。”维斯特不擅长说谎，顿时结巴起来，温格公爵怀疑地皱了皱眉，维斯特眼见就要兜不住，他慌张地站起来边撤退边喊，“我明天就回科伦纳，我要回去休息了！”

　　“维斯特！”温格公爵站起身，神色平和地说，“代我向老尤金爵士问好，还有，路上小心。”

　　维斯特愣了下，微红着脸倔强地回答：“知道了，我明天就到家了，不用你操心。”

　　看着维斯特着急逃跑的背影，温格公爵惆怅地叹了口气，他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似的说：“我有这么可怕么？”

　　“公爵阁下。”管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恭候地低语，“关于那个来路不明的探宝猎人，要不要事先通知老尤金爵士让他做好准备？”

　　“这是当然的。”温格公爵又扬起一贯温和的笑容说，“通知老尤金爵士，让他注意那个探宝猎人和他的龙的动向，决不能让祖辈的悲剧上演。”

　　听完公爵的吩咐，无事可做的游隼振翅飞了出去，它绕着公爵府邸转了一圈，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诺雷房间的窗台，它收起翅膀朝里望，正看见诺雷和雏龙对峙的一幕。

　　一脸严肃的红发青年正站在床边双手抱肘俯视着雏龙，雏龙也不买账，甩着尾巴背对着诺雷，胖乎乎的前爪也象征性地搭在一起，一副“我很生气，拒绝对话”的态度。看到它死不认错的模样，诺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从不知道管教孩子是这么头疼和麻烦的一件事，想当初这个小家伙出生时触动他心弦的模样已经被它今天的霸道行为毁坏殆尽，这哪是软萌的小龙，分明是条流氓龙。

　　就在诺雷酝酿着训斥的语言的时候，游隼用喙敲响了玻璃窗，他这才注意到被关在窗外羽毛被吹得凌乱的游隼，他又看了雏龙一眼，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游隼欢叫了声飞进来，使劲蹭了蹭他的脸颊，撒娇的时候一并将探听到的信息传递给了诺雷。诺雷的脑海中如实浮现出公爵的言谈举止。发觉自己再次成为被“观察”的对象，诺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回眸看向始作俑者的雏龙，雏龙撅着屁股换了个方向，继续和他冷战。

　　诺雷无语了阵，他抚摸了下游隼的羽毛，抬手将它送往雏龙的方向。心领神会的游隼张开翅膀滑翔了一小段，稳稳地落在雏龙身旁，它张开翅膀亲昵地靠过去，对着雏龙耳边发出悦耳而清脆的鸣叫。

　　雏龙抖了抖耳朵，闷闷不乐地躲向一边，游隼并不气馁，继续贴近雏龙“说”尽好话，耳根软的雏龙捂了捂脸，最后还是和游隼滚到了一块，一黑一白两个团子在床褥上揉到了一块儿，完全看不出冷战的迹象。

　　诺雷松了口气，坐在床边戳了戳雏龙的脑袋。雏龙的身体僵了僵，猛地回头朝他低吼，看样子还没原谅他呢。

　　“好了，别生气了。”诺雷悬着手停顿了会儿，认真地呼唤它的名字，“菲尔思，我们聊聊吧。”

　　雏龙欲说还休地转过半张脸，臭着脾气哼哼，游隼乘机拱了拱它的身体，雏龙忸怩了会儿，踩着软绵绵的被褥，慢吞吞地朝诺雷走去。诺雷俯下身，托住它后脑勺靠近自己的额头，“菲尔思，我曾经是个佣兵，并不擅长照顾人，如果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以提，但是……像今天这样的状况我并不希望看到，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儿一穷二白，你这样会让我负债累累的。”

　　雏龙喋喋不休地回嘴：「哼，谁叫他污蔑龙族！区区一个人类就敢断言龙族的秘辛，我没拧断他的脖子，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诺雷再次打量雏龙没多少分量的小模样，实在不忍打击它的骄傲和自尊，他拍拍雏龙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总之，现在我们还绑定在一起，我们就会被彼此约束，你不喜欢我把你当成小崽子吧，我会改，也请你把我当成朋友，而不是仆人。”

　　「你这是在寻求新的地位吗，凡人？」雏龙抬了抬下颚，龙吻从诺雷的眉心挪到了他的额头正中。

　　“可以这么说吧。”

　　「我可以考虑，但是！你必须遵守诺言，给予我尊重的地位！」

　　“好。”诺雷伸出手摆在雏龙面前，试探地问，“握个手？”

　　「不，和龙族订立契约有更高效的方式。」雏龙小爪子抓住诺雷的脸，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诺雷的双眸，「放松精神，凡人。」

　　一人一龙视线交汇的刹那，诺雷的意识海微微震荡，恍惚间，巨龙的身影掠过他精神域的领空，“嘭——”心弦微微震荡的刹那，他的精神域里赫然多出一个龙爪的印记。诺雷惊讶不已，这个小家伙居然轻轻松松的越过他的精神防御，在他的精神世界里留下痕迹？！这手段比向导还直接了当！

　　「向导是什么？」雏龙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你听见我的心声？”诺雷讶然问道。

　　「当然，所以我说这是最行之有效的方式。」雏龙得意地甩了甩尾巴，它挪开龙吻故作淡定地回答，「现在就算我们不贴在一起也可以精神交流了，而你的心声对我而言也不是秘密。」

　　诺雷回过神，伸手来回指了指：“只有你能看到我，而我听不见你的？”

　　雏龙愣了下，赧然地卷起尾巴：「互通心声的那种……是龙族求偶时才会用的契约。」

　　也不知是不是被雏龙传染了，诺雷也尴尬地红了红脸，他定了定神又问：“那你刚才跟我订立的是什么？”

　　雏龙犹豫片刻，低低叫唤了声，诺雷疑惑地歪过头：“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那就没办法了，」雏龙无奈地转过身去，「反正我已经说过了。」

　　诺雷目瞪口呆了会儿，哭笑不得地说：“你这分明是干了亏心事的反应吧？难不成你乘我不注意订立的是主仆契约？”

　　雏龙的脚步趔趄了下，逃避问题似的扑到了游隼的身上。游隼吓了一跳，扑棱着翅膀飞回到诺雷的肩上，没了转移话题的余地，雏龙干脆捂住耳朵趴在床褥里，垂着尾巴撅着屁股对着诺雷。

　　这个小王八蛋，不让诺雷把它当成小崽子，自己却总是露出孩子气的一面，都能把人气笑了。

　　“菲尔思——”诺雷板着脸抱着肘喊它，雏龙充耳不闻，继续装死。

　　“你这头小坏龙！”

　　今天被叫去加班了，晚了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