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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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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日，程二心中也天人交战了半日。
他思考了很久很久，在修仙与殷二者之间举棋不定。
当他回头悄悄的观察殷的神色，看到他雪白的小脸在正午的阳光下终于被晒出了一丝暖红，透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色，他忽然福至心灵，停下了脚步。
“那个，殷啊。”
“嗯。”
“我……我突然不想去灵沐山了。”
殷疑惑的也停下脚步，道:“为何？”
“因为我突然不想去了嘛。”
程二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天衣无缝的理由，便蹩脚的搪塞道。
“……”
看着殷冷静的双眸直直的盯着自己，程二又觉不自在，又觉不知所措。
“别担心那么多了。你将我交给他们，外门弟子是一定能做的。”
“不！我才不要！”程二有些着急，“我才不会把你交给他们……”
“你之前不是这么打算的吗？”
殷的神色毫无变化，只是平静的陈述道。
“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看殷又转过身朝灵沐山的方向走去，程二急忙跑上前抓住他的袖子，扯着他不让他继续走。
“放手。”
“别去了，去的话，你真的会被抓起来的。”
“那不正是如你所愿么？你脖子上的爪痕现在也没有消退呢。”
“谁说的！！”程二真的是急得团团转了，“你就这么想去自投罗网吗！？”
“……”殷真的是无可奈何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第三次重复道:“我真的是男的，所以我不是什么赤魔女的女儿。”
“告诉我是没关系的啦！！”程二抱头大叫道，“你不用瞒着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但只要是个人都会看出来的吧！殷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你真的是想死。”
对于男孩来说，即使是被囚熔岩四百年，也没有让他练出那高僧般的耐性和定力。
于是殷狠狠的皱眉，单手揪住了程二半长的发丝，将他的头颅扯到近前，居高临下的紧紧盯着他的双眼。
阴狠的神情在殷的竖瞳之间浮现，不知从何处透骨而来的阴冷寒意渗入程二的骨髓，令他开始不住的哆嗦。
“现在，去灵沐山。”
殷放开程二的头发，手腕微微施加的力道让他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走。”
男孩朝着远处的那座山峰扬了扬下巴，率先迈步而去。
一身滚热的血液瞬间凉透。
程二不敢造次了，噤若寒蝉的跟在男孩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心走着。
没想到才走了十几步的光景，程二竟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
他几步追上男孩，大声道:“殷！你渴不渴？饿不饿？早上的兔腿还有一些，要不要吃？”
“……不。”
殷背对着程二，暗自扶额。
“你有没有觉得累？我们要不要休息下，都走了这么久了。”
“不。”
程二快步赶超殷，用一种哀怨的神情盯着他，说:“你怎么和铁打的一样……”
程二皱成一团的脸，看起来特别滑稽搞笑。
殷面色还是冷冷的:“你真有意思。”
程二搞不懂殷是真心觉得他有意思还是在讽刺他故意耍宝，便收起他难看的表情，心下沮丧。
真的很不想去灵沐山，可是面对殷平静的脸，程二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阻止他了。
“唉。”
殷头也不回的走着。
“唉！”
殷好像听不见似的，脚步越发急促。
“殷啊！”
“……”
“……殷……”
短暂的沉默之后……
“殷？”
“闭嘴！”
“……哎，殷啊……”
“找死！”
男孩终于忍无可忍，蓦地回身暴起，将程二整个撞倒按在草地上，扳着他的头往草上撞。
“啊！痛痛痛！啊啊啊啊啊！”
砰砰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程二混乱中只感觉有什么湿漉漉温热的东西顺着额角流入了眼睛，接着眼前一花，便失去了意识。
男孩成爪的手指在程二头颅旁颤抖了许久，才缓缓握成拳状，垂了下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烦不胜烦。”
男孩冷冷的说完，弯腰毫不费力的扛起程二比他大了一圈的身体，脚下如同生风一般，在草原上疾奔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