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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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来了人，狭窄的餐厅很难坐得下这么多人。
吃饭时，殷悦准备让如初坐在自己腿上，她刚刚要去抱孩子的时候，慕崇山已经抢先了一步。
他把如初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帮他盛饭夹菜。
他是儿科医生，清楚如初的病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他避开了那些易生痰的食物，给孩子夹了清淡的蔬菜。
如初很乖，又带了一丝畏惧，坐在慕崇山腿上埋头吃饭，一声不吭，只是极为偶尔地瞥一眼桌上放的甜汤。
慕崇山看见了，问他：“想喝吗？”
如初可怜巴巴地点点头，问他：“慕叔叔，可以吗？”
慕崇山看了甜汤的内容，大多是清肺的川贝百合，他点点头，给孩子盛了一碗。
有了甜汤，如初脸上露出了笑容，很珍惜地一口口喝着。
慕崇山看着他笑了笑，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卢绯霞一直在旁边看着，开口说：“崇山很喜欢孩子？”
慕崇山笑笑：“小初很乖。”
卢绯霞摆摆手：“我不是说他，我是说你和悦悦，什么时候……”
“霞姨！”殷悦冷冷打断了卢绯霞的话，“我们的事自己安排。”
卢绯霞尴尬地闭了嘴，却不忘嘀咕一句：“是、是。我不该瞎掺合，不是亲的，吃力不讨好……”
卢绯霞的话实在刺耳，尤其是当着孩子的面，似乎有着一种暗示的力量。殷悦听了很不舒服，当下不再有胃口。
慕崇山看了一眼殷悦，放下碗筷，握了一下她的手：“放心，我已经把小初当作自己的孩子了。”
殷悦沉着脸，没再说话，也没有再吃东西，只是给孩子夹了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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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殷悦帮着收了一下碗筷，送到屋外的厨房。
走到厨房门外，她听见卢绯霞在和殷孝昀嘀咕：“甩脸色也不知道给谁看的，还真觉得自己多清高？生了孩子，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殷孝昀顺着他母亲的话说：“爸出事的时候她拍拍屁股就走了，现在回来了，还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也就只有爸纵容她，还让她进家门。”
卢绯霞叹了口气，“终究不一样啊，她是你爸一手带大的……”
殷孝昀不服气：“我不也是吗！老头够偏心的！”
殷悦站在门外听着，沉沉吸了一口气，把餐盘端进了屋里。
卢绯霞和殷孝昀愣了一下，以为殷悦来者不善，却没料到她只是平静开口：“小初不是来历不明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
她说完，看了眼殷孝昀：“要想爸不偏心，那你就别再吊儿郎当的。”
殷悦说完，没再看他们一眼，扭头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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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殷和泰把如初抱在怀里，陪着他读书认字。慕崇山尴尬地坐在沙发上，似乎被排挤在外了。
殷悦进屋后，殷和泰放如初下来，招呼殷悦：“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殷和泰说完进了书房，殷悦看了一眼慕崇山，跟着父亲进了屋。
“你和他是认真的吗？”殷和泰关上了书房的门，看着殷悦问她。
殷悦迟疑片刻，点点头：“他对小初很好。”
“那你呢？”殷和泰问。
殷悦再度点头：“对我也很好。”
殷和泰摇头：“我问你呢？你对他，也能做到他对你那么好吗？”
殷悦默然。
“你做不到，因为你不喜欢他。”殷和泰无情拆穿真相。
殷悦不再反驳。
殷和泰曾经是南安市立医院的医务主任，向来铁面无私，对待女儿也不外如此。
“你找他了吗？”殷和泰转了个话题。
殷悦清楚父亲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她抿了一下嘴，说：“在医院碰到过。”
“道歉了吗？”
殷悦低着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道歉？”
面对父亲的咄咄逼人，殷悦觉得尴尬。她撇开头，目光涣散：“七年了……”
“时间不会让你做的错事消失。”殷和泰打断她，“也不会让你对他的伤害变轻。”
殷和泰看着殷悦，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他的手掌宽厚，但却不再有力，而殷悦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矮小。
但尽管如此，殷和泰的话还是没变：“爸爸以前怎么教你的？没错不要认错，但是错了就要承认。你学会了前边半句，但是后边的才是最难的。”
殷悦回味着父亲的话，抬头看他：“所以，你离开了市立医院？”
殷和泰点点头：“我是医务主任，医院出了任何事故，都是我的错。”殷和泰收回手，看着殷悦，“去和他道个歉，让他原谅你。道了歉，再回家。”
殷悦明白他的意思，道了歉再回家，如果不道歉，以后就别回来。
这不是危言耸听，殷和泰一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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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悦从殷和泰的书房里出来，卢绯霞和殷孝昀正在和慕崇山套近乎。
卢绯霞说了什么，殷孝昀遍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慕崇山，腆着脸说：“姐夫，多关照。”
卢绯霞也说：“崇山你是院长，多举荐举荐，孝昀的业绩就靠你了。”
卢绯霞说着话，看见殷悦过来了，脸色僵了一下，缄口不语。
殷悦看了她一眼，伸手拉了一下慕崇山：“走吧。”
慕崇山和卢绯霞客气笑笑：“我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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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弄堂里出来，慕崇山送殷悦回家。一路上，她抱着如初坐在后座，一句话都不说，支着脑袋看着窗外，似乎心事重重。
如初在车上睡了个午觉，下车时还没有醒。
慕崇山便抱起他，轻声对殷悦说：“我送你上去。”
到了家里，慕崇山把如初安置在了小床上，从卧室出来。
殷悦双手抱着怀，靠在餐桌边发愣。慕崇山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殷悦低着头：“你去我家为什么不提前商量？”
慕崇山猜到了是这件事，他笑了笑：“那天小初跟我说的，他说你继母在家里总是惹你不高兴，我想，我陪你回去，她就能少说几句。”
慕崇山看着殷悦的脸色，皱起眉心，离她近了一些：“怎么了？我做错事了？还是……还是你爸爸不喜欢我？”
殷悦摇摇头，说：“是我做错了。”
错了一次，就不该再错第二次。
她抬头看着慕崇山，“我们……分手吧。”
慕崇山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殷悦会说这句话。
“悦悦……我……”
殷悦抬了一下手：“有我这样的女朋友你应该很无趣吧？每天见不了几分钟，见一面我也没什么话说，时不时还会给你找些麻烦，让你不好办。”她抬头看他，沉沉吐气，“学长，你应该能找到更好的……”
殷悦话还没说完，慕崇山打断她，“可她们不是你。”
殷悦听了愣了一下，这句话何其耳熟，多像丰意拒绝其他女孩儿时说的那句话啊！
“悦悦，我知道走进你心里很难，我也知道你有很多心结，但是我有耐心。”慕崇山握住殷悦的肩膀，“不要这么快说分手，我还没有开始努力。”
殷悦愣在那里，良久才说：“我不想对不起你。”
“没有对不起。”慕崇山说，“你的过去，你的全部我都了解，我也知道你现在还不够喜欢我。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努力，我也可以等你。”
慕崇山说着，将殷悦抱进怀里：“悦悦，三个月前你答应了我，说明你开始想要改变了，说明你在尝试接受我。相信我，给我点时间，就算我不是一个好恋人，但我会是一个好丈夫，也会是一个好父亲。所以……别这么快说分手。”
殷悦被他抱着，耳边是慕崇山的心跳声。
她想要改变，也想要脱胎换骨，在她面前，有这样一个机会，一个让她重新体会到心脏跳动的机会……
殷悦想了一下，缓缓伸手，抓住了慕崇山腰后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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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慕崇山明显感受到了殷悦的努力，她有意识地改变着自己，努力地向他靠近。
她每天都会去办公室找他，即便没什么事情，她也在努力地找话和他说，但大多数是工作上的。
这一切虽然有些刻意，殷悦也好像在培养习惯一样，但慕崇山觉得足够了。
上午，急诊收治了一名病人，三十多岁的男人，金融业，加了一晚上班之后突然昏厥。
病人被送到急诊后直接推进了手术室，殷悦负责抢救，主刀做完了心脏搭桥手术。手术还算顺利，到中午时就结束了。
殷悦出手术室后就去食堂吃午饭，买好饭，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刚刚坐下，对面就来了人。
殷悦抬头一看，看见了丰意。
“这里……有人吗？”丰意把餐盘放在了殷悦对面。
殷悦有些恍惚，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愣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
丰意在她对面坐下，他拿起筷子，看了眼自己盘子里的一对鸡翅，旧日的事情历历在目。
他还记得，那时侯他总是会陪着殷悦吃饭，医学院下课很晚，丰意会提前买好午饭等她，然后把一对鸡翅里的翅中分给她。
殷悦吃着翅中给他讲解剖学课上看的视频，把他恶心得连同翅根也一并拱手相让。
丰意用筷子戳了一下鸡翅，感叹那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殷悦，”丰意抬头叫她，“我一直在想……我很想问你，七年前，你……”
“悦悦。”不远处的一声呼唤打断了丰意的话。
慕崇山由远及近走了过来，走近时看到了丰意，略微有些惊讶，“丰总也在？”
作者有话说第9章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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