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狄芳常棣之华》无染阿难

10、第九章

　　“凶手抓到了？”
　　回到北面祠堂的狄仁杰甫一踏入便听到了这么一个问题。
　　“主犯抓到了，从犯逃了。”顿了顿，狄仁杰补充道：“犯人在正厅，我怕你等太久。”
　　“不过半个时辰。”元芳笑了笑，准确的向着他的方向走去，那动作从容，方向明确，无一不在说明他其实可以不必等。半个时辰和三年比起来已是太短，也就无所谓等与不等。
　　“找他花了一些时间，而且还有二宝的伤。”狄仁杰在他的前面引路，失明后的元芳有种别样的固执，固执的拒绝别人的照顾。
　　“二宝怎么样？”
　　“没什么事，就是被打晕了，现在已经醒了。水道还有另一个出口就在炉灶底下，那会二宝正好在做饭，他跳进水里以后，灶跟着漫了水，火一熄他就跳了出来，和二宝撞了正着，不过他倒是没杀人。我是在林夫人房间逮到他的，现在人我丢给徐齐聃盯着了。”
　　“他为什么一定要回头找林夫人？”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给她，我还没来得及问。”
　　点点头，元芳说：“嗯，一会直接问吧。”
　　正厅，徐齐聃正百无聊赖的转着扇子，林老则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柱子上。
　　见他们进来，徐齐聃眼前一亮：“快快快，师父，我要听你问案。”
　　懒懒瞥了他一眼，狄仁杰道：“这个案子没什么好问的。”说着轻轻撞了一下元芳肩膀：“来，无名公子露一手。”
　　被他这一声恭维和对无名公子的揶揄，元芳没由来心情一好，脸上也复了几分狄仁杰所熟悉的得色，“这个案子确实简单，因为凶手不止一个。”
　　“嗯！这是一个案中案。”狄仁杰接腔。
　　之后便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配合中将这桩案子的过程还原了出来。
　　林家有一件秘密的宝贝被人盯上，刘元就是其中一个，他假借受伤之名入住了林家书院，又以夫子身份留了下来。林风不知道家里藏着宝贝也就不会知道刘元的心怀叵测，林老却是看了出来，为了让事件平息林老借着水性装疯跳河假死，这也就是为什么林老“死”前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他的脸的原因，他要有人证明自己是真的死了。这是第一个无案之案。
　　可林老千算万算算不到刘元会把主意打到自己儿子身上，他没想到刘元会有独吞书院再慢慢找宝贝的想法，以致发生了第二个案子——灶底藏尸。刘元杀了林风，为了灭迹把他的尸体推进了炉灶，可是他没想到明明没有火尸体却会不见。他担心林风没有死便乔装成林风再演了一出装疯跳河，为了怕人认出来，目击者便只有林夫人一个。刘元应该是以“把宝贝的事宣扬出去”或者“我知道你家身份”威胁林夫人让她做假证说跑出去林家村的就是林风。
　　说来也怪，宝贝的事，林夫人竟然是知道的。林风死后，林夫人重病，刘元却对生病的林夫人起了歹心，恰在这时，元芳来了林家村，还揭了他为了掩人耳目把杀人案引到有鬼作祟专杀夫子上而弄出的招夫子的告示。也正因为他的到来，救了林夫人也间接导致了刘元的死。
　　多了一对主仆，尤其其中还有丫鬟，那丫鬟一来便自告奋勇接替了刘元照顾林夫人的工作。刘元也不好在人眼皮子底下对人不轨，这却给了林老可乘之机。他让林夫人在儿子一个月忌日的时候答应和他成婚，并且用宝贝的下落将人引到北面祠堂。月忌当晚，林老杀了刘元，又以同样的方式假装自己是刘元，装疯跑了出去。只是他没想到会在院子里碰到那个瞎子先生，出于谨慎他没有喊叫，他怕因此露了破绽，却没想到这样露出了更大破绽。
　　“我本来打算再过几天通过河道把刘元的尸体运进古偿河的，到时就更没有人怀疑我是不是死了。”在他们说完过程之后，林老终于开了口。
　　“纸包不住火，你想用假死掩人耳目是行不通的。”狄仁杰看着他道。
　　“是啊，这两天祠堂可是真热闹，猜到我没死的人也不少，可那又怎么样，没有人可以找到那样东西。”
　　“那到底是件什么东西？你们又是什么人？”狄仁杰问。
　　“大人，你的案子已经可以结了，罪我认，多的事无可奉告。”说完这话，林老便扬起头表示拒不合作。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二子媳妇。
　　只见她抚掌大笑：“狄大人果然厉害，不过半日而已，案子便破了。”
　　静静看着她走进来，狄仁杰没有说话。
　　那二子媳妇一改之前的张口带刺，也不管自己说话有没有人理：“狄大人，他不回答我来回答。”
　　“你！”林老怒瞪着她：“就是你把刘元引来的！他只道我家有宝贝却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真正找东西的人是你！”
　　“这位……”
　　“我是皇后娘娘派来协助你的，我叫清璇。”二子媳妇答得理所当然。
　　“不是……”狄仁杰打断她：“我怎么不记得娘娘有给我什么任务？”
　　“现在有了，狄仁杰接旨。”
　　“是，臣接旨。”狄仁杰懒懒一抱拳尽显不爽心情。
　　也不在意，那清璇递给他一封密信：“喏，娘娘说如果你生气了就把信给你。”
　　讪讪接过信，狄仁杰却是把信的内容读了出来。
　　“皇上病了，有本书叫《医圣金方》，里面有治病的方法。狄仁杰，我让清璇协助你把书找回来，在此期间她一切都得听你的。”
　　他的话音一落，清璇便跪在了他的面前：“但凭狄大人吩咐。”
　　“皇上什么病？”狄仁杰担心道。因为如果不是太医都束手无策，武媚娘不会这样劳师动众找一本书。
　　“头风。”
　　“怎么会……皇上还那么年轻。”
　　“也有……其他的怀疑。”
　　狄仁杰没问她是怎样的怀疑，便把话引回了林老身上：“所以那件宝贝就是《医圣金方》？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叛贼余孽。”
　　知道又是二十多年前那件事的余温，狄仁杰没有再问，只是道：“那你们怎么找到他的？”
　　“他以前是工部手下一个水官，那位工部和高祖时候一位太医相熟。那个太医就是这本书的持有者，他也用书里的方法治好了高祖的头风。可惜这人眼却不清，看不出谁才是真龙天子。”
　　“哼，幼夺长位，你说谁才是乱臣贼子？”林老哼了一声。
　　“你！”
　　见清璇要发火，狄仁杰拦住她：“事情已经清楚，人就交给衙门吧，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林夫人去了哪里，东西应该是她带走了。”
　　“我本来是打算先追到她再来找你们的，可惜被她逃了。”清璇一脸懊恼。
　　“哟，你可是宫里来的，她怎么逃得了？”徐齐聃惊呼了一声。
　　一直看他不顺眼的清璇睨了他一眼，哼道：“她会易容，还有另一个女人误导我。”
　　“另一个女人？”狄仁杰咦了一声。
　　看了自她进来一直不曾说过话的元芳一眼，清璇冷笑：“一个不知死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