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狄芳常棣之华》无染阿难

11、第十章

　　坐在一辆一路向东的马车里，狄仁杰撑着下巴，望着一旁闭目养神的元芳——发呆。
　　那个案子破得是风风火火，结得也是风风火火。听到是京城来的官，还正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那县官来得很是速度，结案也很有效率。
　　把人往县官那里一丢，再夸奖了一下他办事不错，画了一个继续好好干肯定能升迁的大饼，狄仁杰一行便追林夫人去了。
　　当然，凡是出行总免不了意见相左。比如清璇说追人哪有不骑马的道理，狄仁杰表示我们追的人是乔装藏匿，不是天涯逃命，没准你一匹宝马追过去，人反而越来越远了，于是众人附议，清璇寡不敌众，败。
　　再比如清璇指着王元芳说：“为什么要带上他？”
　　狄仁杰一搂王元芳肩膀，眉头一挑：“没他我就没力气想事，没力气想事还怎么追人啊？”
　　二宝点头：“有道理。”
　　徐齐聃抚掌：“师父说得有理。”
　　清璇再次寡不敌众，败。
　　于是清璇炮火转移，俏脸红透，她问徐齐聃：“你凑什么热闹？！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玲和他的关系，万一他给她通风报信怎么办？”
　　徐齐出聃还未回答，那厢狄仁杰已经凑过脑袋：“就是为了防止通风报信，我才要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啊。”
　　默默“看”了他一眼，王元芳转身上了马车。
　　见他这样，狄仁杰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跟了上去，之后便成了一个闭眼一个看呆的情境。
　　王元芳的内心并不平静，一旦没了案子，他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狄仁杰，更加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算是什么关系。那天将落未落的一吻，后来言语上的处处调戏，他不知道狄仁杰是个什么意思，就是狄仁杰自己也不清楚。
　　说狄仁杰在发呆，不如说他直到今天才真真切切的相信原来元芳没有死。他没有死，可人也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连带着自己也是。
　　“元芳。”狄仁杰开口打破宁静。
　　“嗯？”王元芳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又收了回去。
　　“怎么了？”王元芳换了个姿势坐着。
　　“没，没什么。”头撇向一边，狄仁杰拉突然不太敢看他。掀开了车帘，他对元芳说：“荆州快到了。”
　　元芳笑道：“听闻楚地多才俊。”
　　“论才俊哪个比得上我们王大公子？”话一出口，狄仁杰就又一次敛了笑，闭上了嘴。
　　两个人沉默着，气氛有些古怪。
　　最终还是王元芳打破了尴尬，他道：“狄仁杰，还没恭喜你和宛青呢。”
　　“恭喜我们什么？”
　　“那天我看到你找到她了，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到时可别忘了我的那杯酒，我现在穷，红包就没有了。”
　　目光灼灼看着他，却遗憾的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狄仁杰叹一口气：“我是找到了她。”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她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狄仁杰不答反问：“元芳，你可惧世间流言？”
　　忽地笑了，元芳答：“何惧之有？”
　　“她说……”狄仁杰看着元芳时候的眼睛很亮，可惜就在他将要把话说出口的时候，一声惊呼，一翻震动，让他忙于将人护在怀里，说话的氛围却是没有了。
　　“大人啊，狄大人啊，求求你救救我家女儿吧！！！”
　　“拦路者何人？你又怎知车上坐着的是狄大人？”铿的一声，清璇手里的剑出鞘，挡在了来人面前。
　　“你杀了我吧，只要能救我家女儿，死又算什么！”来人不退反进，竟是跪着向前了一步。
　　“清璇住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狄仁杰笑着将那妇人扶起，只是贴近之时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然后问出了和清璇一般的问题，只是他的语气要温和上许多：“不知夫人如何知道在下会路经此地，又是怎的正好能拦住我们？”
　　似是知晓自己若不说出个所以然，这些人怕是不会帮忙，那妇人抹着眼泪：“是一个好心的姑娘告诉我的，她说你们会路过这里，还跟我说了你们的模样，狄大人呐，您是好官，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吧！”
　　饶是狄仁杰再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想感叹一句，这宫里人女人真厉害，连阴谋诡计都能用的这么光明正大，可就算明知道是坑他也只能跳了，“这个救人嘛，是一定要救的，不过夫人能不能告诉我你家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狄大人，正事要紧，这种案子丢给地方官就行了吧。”清璇不以为然。
　　“哪有这么简单。”撇着嘴，狄仁杰小声吐槽。
　　果不其然，清璇话音刚落，那妇人就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愤恨的细数了那州府等人的不作为以及官匪勾结等等的一二三事，只说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好半天狄仁杰才打断她：“夫人，这如此详细您是从何得知？”
　　“当然是因为他们不救我女儿我猜出来的。”
　　眼见这案子要是不办自己恐怕也逃不掉罔顾性命天理不容等等罪大恶极的帽子，狄仁杰当即表示：“进城！查案！”
　　自妇人出现便握紧了扇子的元芳眉头终是一松，口中喃喃：“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