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开阳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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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暗夜收到了自己的考核评价。
他的轻功、暗器、战斗技巧均为最高等的星纪级，奈何内功不济，被评为次一等的玄枵级，故而综合评定只是玄枵。
倒也是意料之中。
暗夜无声一叹。他修炼内功不可谓不勤勉，奈何他这身体……到底比不得常人。
“暗夜公子。”叶茵叩了叩门，笑吟吟地俏立在门口，“我刚收到了评级单。”
“既然日后你我要做搭档，我想着彼此也应当了解一下对方的水平才是。”叶茵说着将评级单递与暗夜，“不知我这般成绩，可能入了公子的眼？”
“姑娘过谦了。”暗夜接了叶茵的评级单，也将自己这一份递了过去。他飞快扫过一眼，心中便有了几分成算。
轻功和暗器均为玄枵，战斗技巧和内功则是逊了两个等级的降娄。综合评定下来，取的是二者之间的诹訾级。
不愧是亲姐妹，二小姐如今的考核评级和楼主一年前的成绩一模一样，一科都不差。
一旁的叶茵也看到了暗夜的成绩，不由得赞叹一声：“公子好功夫。”
他们明明年纪相仿，暗夜的武功却高她何止一筹。难怪姐姐明明对暗夜不喜，却还是建议自己与他搭档。
“叶姑娘才是。姑娘这般年纪便能有这份成绩，前途不可限量。”暗夜温和一笑。
他将评级单递还给叶茵：“既然评级已经定下，若是叶姑娘无事，我便带姑娘去开阳堂。”
“麻烦暗夜公子了。”
*
暗夜引着叶茵去了开阳，正看见开阳堂主与好友闲聊。
“章堂主，方前辈。”暗夜上前行礼。
“老夫就料到，暗夜你多半还是来我开阳。”章堂主豪爽一笑，目光随即落在与暗夜一道进门的叶茵身上，“这位姑娘是？”
“这位叶茵姑娘是楼里的新人，刚从摇光考核出来。”暗夜介绍道。
“章堂主，方前辈。”叶茵抿唇一笑，漾出两个梨涡。
暗夜把两个人的考核成绩递上去：“堂主，我与叶姑娘想搭档出任务。”
章堂主的目光落在两份评级单上，顿时神色微凝。
暗夜虽不同于寻常杀手，但毕竟在开阳堂挂名，平日里也会接一些命单。只是这些年来，这还是暗夜第一次提出与旁人搭档。
这倒也还罢了，只是若非需多人合作的任务，固定两人搭档多是同一等级的杀手。而面前这两人一个玄枵一个诹訾……暗夜对这位叶茵姑娘倒是不同旁人。
章堂主不动声色地抬眼打量了一遍叶茵，这才对暗夜笑道：“老夫知晓了。这开阳堂你也熟悉，老夫便不和你客气，你自带叶姑娘去住处就是。”
目送暗夜和叶茵离去，章堂主不由得对方晋慨叹道：“原来他也会照顾旁的姑娘。”
“这可真是罕事。”方晋玩味道，“我还道他心慕楼主。”
“暗夜和楼主？”章堂主讶然失笑，“你倒是敢想。谁家喜欢姑娘会是他这样，处处越俎代庖争权夺利，让人家姑娘恨他恨到欲先除之而后快。”
“他虽越俎代庖，却也不曾对楼主不利。我还以为他是有些心思的。”方晋道，“不过……大约是我看走了眼，或许暗夜只是记着老楼主的授业之恩罢。”
“说来也是。”章堂主叹道，“无论如何，暗夜也算是楼主的师兄，楼主若是不生事端，总还保得住地位和体面。如今她这般撕破脸面，却不知暗夜还会不会再容她。”
“到底还是年轻，不懂得给自己留退路。”方晋道，“莫说暗夜真要做些什么，便是暗夜什么都不做，楼主也未必撑得起这七星楼。待到那时，暗夜再接手七星楼便是众望所归，楼主只怕后悔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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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开阳堂主和好友如何议论，却说这厢暗夜带着叶茵，往开阳堂的住所去。
“暗夜前辈。”廊中，迎面而来的小少年一见暗夜霎时眼神一亮，回头喊了一声，“暗夜前辈来了！”
只听“哗啦”一声，无数房门被推开。
“暗夜公子。”
“暗夜前辈。”
“公子果然来开阳了。”
“我就知道前辈一定会来开阳的。”
眼前这情形，不说万人空巷掷果盈车，却也得几分真意在。叶茵下意识看向暗夜，心中不由得暗道：这便是姐姐说的贬谪？
暗夜亦是微微一怔，而后含笑颔首：“多谢诸位相迎。”
少年永远是一副温和却疏离的模样，却也阻不住旁人的对他的向往和爱慕。故而，站在他身边的叶茵，便惹了许多人的不快。
“暗夜公子。”红衫女子眼波流转，柔柔地问道，“这位姑娘是谁啊？”
“这位是新来开阳堂的叶茵姑娘。”暗夜简简单单道，“日后会与我搭档。”
一石激起千层浪。
暗夜身份高功夫好，容貌更是不俗，这些年来想与他搭档的人不计其数。只是暗夜虽温文有礼，却也从来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些人是主动邀请却被拒绝，更有许多人连问一问都不敢，只能默默地仰望。
而这位叶姑娘，一来便抢了他们所有人都想要的位置。
眼瞧着众人看向叶茵的眼神有些不善，暗夜自然地上前一步，挡在了叶茵身前。
他这些年在楼里，到底还是有几分威信在。眼见暗夜摆出一副回护的姿态，众人不由得收敛几分，除了暗道一声这位叶茵姑娘真是好运气，却也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
“叶姑娘，这边请。”暗夜引着叶茵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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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姑娘住这里可好？”暗夜推开一扇门。
这屋子坐南朝北，十分通透，且窗明几净，用具齐全，显然是提前收拾过一番。叶茵轻轻一笑，向暗夜道谢：“公子费心了。”
“我住在隔壁。”暗夜指了指旁边的屋门，“叶姑娘若有事，直接来找我便是。”
“那便麻烦公子了。”叶茵抿着唇浅笑。
暗夜微一颔首，转身向自己屋中走去。
他原本是不住在这里的。
身为先楼主的唯一入室弟子，他自然是住在师父院子里以便服侍。纵然他在开阳堂挂名之后章堂主便替他安排了住处，他也不过是偶尔在这里休息一夜罢了。
然而，在师父离世之后，他便以避嫌为由搬了出来。
论理他身为副楼主，本该在正院旁边另安排一处院落。只是……大小姐对他不喜，也并非一日之功。
他索性推拒了住处安排，径自搬来开阳堂长住。横竖他孤身一人，也并不挑剔这些。
他昨日本要搬去摇光堂，只是还未来得及收拾屋子便先见到了叶茵。既然已经决定要回开阳，摇光堂那里也不过是临时歇一夜，他倒是省去了搬家的麻烦。
暗夜三两步便走到屋门口，却下意识停了一停。
屋中有人。
暗夜站在门口，唇角微微一勾。有他屋门钥匙、还能在这时候等着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个。
“荆云。”他推开门，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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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天枢堂主坐在椅子上，看见暗夜进门不由得笑道：“你可算回来了。”
“难得能有一次重选的机会，你怎么不来我天枢？”荆云一边将煮好的茶水倒进杯中，一边问道，“你若是能来天枢，也方便我照看你。”
“我对医术不过是略知皮毛，怎好去麻烦你。”暗夜笑了笑，“再说，章堂主也很照顾我。”
“那怎么能一样？”荆云道，“章堂主最多是给你行几分方便，我要照看的是你那三五不时病一场的身体。”
“你本就体弱多病，为什么非要继续做杀手。”荆云痛心疾首道，“你学东西又快，再加上这些年久病成医，来我天枢学个一年半载说不得就能出师，再钻研上几年或许自己就能把毒解了。天枢哪里不好了，你为什么非要去开阳？”
眼看着今天不说出个前因后果，荆云大约不会放过他，暗夜只得叹道：“隔壁那屋里住的是我的新搭档。”
“搭档？”荆云挑眉，“你这么个独来独往的人，什么时候还需要搭档了？”
暗夜也不瞒着好友，道：“楼主打发我去摇光，就是为了隔壁那姑娘。”
“难怪了。”荆云叹息道，“楼主一句话下来，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得的。”
他想了一想，却又觉得不对：“楼主为什么要你去照顾一位姑娘？”
“你别想太多。”暗夜一眼就看出好友的思维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不由得无奈道，“这事我不方便同你多说，总之楼主十分看重那位姑娘。”
暗夜着意提醒，荆云自然心灵神会：“我明白了。”
闲话叙毕，荆云拿出脉枕：“我看看你脉象如何？”
暗夜熟练地伸手让荆云诊脉，天枢堂主皱着眉诊了半晌，最后依然是摇头叹息。
“这些年了，我倒也不是很在乎能不能解毒。”暗夜反过来安慰荆云道。
荆云提笔写着药方：“我改一改药方试一试罢。”
“对了，解药你那里还有么？”荆云问道，“药材还没找齐，还需过段时间才能重新配置，你省着些用。”
暗夜点点头：“我这里还有，你不必担心。”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开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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