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男子》枫华如慕

15、课上被抓包

　　燕秋尘温了会儿书，见平栩还未回来，就寻了出来，不过只看到衣衫完好的小栩儿蹲在溪水旁，而刚才一闪而过，似乎有人走出去？

　　“小栩儿，刚才……”

　　“燕大哥，你看这里有好多鱼，我们等会儿烤鱼吃好吗？”平栩扭头一脸兴高采烈地对燕秋尘招招手，晃了晃篓子里的鱼，方才那位姜伯伯帮他捉了几条，还怪重的，都有些抱不住了。

　　看他脸上洋溢的开心，燕秋尘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好啊，等会儿我去找个火折子，再要些柴火，我们烤鱼吃，这么多……你自己捉的吗？好厉害。”

　　“不是哦，刚才来了一位伯伯，他见我年纪太小，帮我捉的。”

　　“是谁啊？”

　　平栩抱着篓子走过来，把重担交给燕秋尘，自己就着袖子抹了把额际的汗，笑着道：“他说他叫姜楌翊。”

　　姜楌翊。

　　燕秋尘：……

　　想一想那大刀阔斧杀人如麻的大将军，脱了鞋袜下水捉鱼什么的，这画面想想不要太美……

　　两人回屋兴致勃勃地商量着如何逃过宫人的眼线，找个安全的地方烤鱼去，燕秋尘知道劝不了平栩也不想劝他，他中午没见着自己喜欢的荤腥气儿，就没吃好，他还在长身体，这么饿下去可不行，至于想办法教他特殊时期不要挑食，燕秋尘想了想，还是往后再说吧。

　　不过，两人计划地倒是周全，还没来得及行动呢，李公公就过来了，让人把两位小主子的一篓子鱼带了下去，等了一个时辰左右，香喷喷的烤鱼就端了上来，平栩看的眼睛都直了，也不客气地抓了一个就吃起来，“当心点鱼刺，吃慢点，”燕秋尘挑了另外一条，徒手开始挑鱼刺，把鲜嫩的鱼肉放进平栩的小碟子里。

　　“谢谢燕大哥，”平栩吃得异常高兴，跟几百年没吃过鱼肉似的，然后想想又跟李公公道了一声谢，多亏他，不然两人还不清楚能不能顺利吃到肉呢。

　　李公公当然不可能聪明到未卜先知，平栩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吃完饭后，等李公公收拾完要走的时候，平栩问他，“是一位姜伯伯叫你帮我们烤鱼的吗？”

　　按理说，如此称呼定平侯是不合常理的，李公公却乐呵呵地应了一声，“是啊，侯爷临走前专门吩咐我的，说两位公子年幼，怕是伤了自己就麻烦了。”

　　等李公公离开后，燕秋尘起身把门给合了起来，把平栩抱到了椅子上坐着，准备给他认真科普一下，“小栩儿，你口里的那位姜伯伯是定平侯爷，姜朝的英雄，下一次要喊侯爷，知道了吗？”

　　他如此认真，想必事关重大，平栩点头答应了，燕秋尘又简单跟他讲了讲宫里的关系，谁一定会不喜欢他们，谁可能会找他们麻烦，皇帝最爱听谁的，谁告的状比较有用等等，平栩听的脑袋一团浆糊，这简直比画符还复杂啊。

　　见状，燕秋尘安抚道：“这些自是有我来应付，但你要记住，这里明面上的礼节一定不能出错的。”

　　平栩点头，表示了解了。

　　下午吃了肉，平栩是做好了晚饭不吃的准备的，但没想到跟中午不大一样，晚饭竟然就荤素搭配，终于有几样菜让平栩觉得尚可，就着饭吃了个八分饱。

　　燕秋尘看他小肚子鼓鼓的，决定带他在院子里溜溜消消食。

　　晚饭后，李公公告知了两人陛下今日是不会过来了，应该明日下了朝会过去课堂上，这也算是给两人一个提醒，燕秋尘不由心里对这个李公公生出好感，他如此听定平侯的话，也明里暗里帮着两人，燕秋尘仔细探寻，猜想多半是侯爷给的吩咐吧。

　　不过，定平侯为何要帮着两人，燕秋尘心里有好几个答案，他牵着平栩在院子里遛步，不由觉得最大的关键应该还是小栩儿了。

　　遛完步，平栩路过茅厕就顺路出了个恭，回来的时候，李公公正在房里给两人整理床铺。

　　“李公公，我们马上就睡了，你整理再好也白费，不如就这么晾着吧……”

　　“小公子，老朽做的就是这些，不碍事的，今日你们早些睡吧，我明早会来叫你们的。”

　　“嗯，”燕秋尘给平栩脱外衫，看了眼李公公，“那就有劳公公了。”

　　这里条件其实……非常不错，当平栩不用挑剔的眼光来看的时候，它就是顶好的，内室一侧竖着巨大的屏风，上面画着绵延数里的山水国色，平栩只看了一眼就阻止自己再继续看下去，因为多看一眼，可能就知道这个东西值不了多少钱。

　　后面有浴池，虽没有燕大哥房里那个豪华，唔，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舒适，但人要讲，入乡随俗，或许宫里就是这般待遇，现在这里没有书容了，平栩心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自己动手脱剩下的衣服，刚把亵裤扯掉，燕秋尘试了下水温尚可，就把他抱了进去。

　　今日却有些乏了，泡在热水里真的舒服许多，不过……水凉的很快，明明在燕南侯府泡一个多时辰都是热气腾腾的，怎么这里不过半刻钟，已经冷了。

　　燕秋尘也察觉到这一点，果断地先把身上擦拭干了，着了干净的中衣，到外面找了李公公来。

　　李公公也不曾想到这里的浴池难以长久维持温度，立刻让人又抬了热水进来，燕秋尘快些给平栩洗好了头发，身上洗干净，就不让他多泡了，擦干了身子裹在衣服里，丢到了床上去。

　　剩下的事交给李公公接手，燕秋尘专心用大衾被给平栩擦头发，擦干了，让他先不着急躺下去，等头发彻底干了才行。

　　因着一会儿就要睡了，燕秋尘便没有给平栩再束发，由着那一头青丝散在肩上，长长的垂在后背，明眸皓齿，动辄一笑就明媚动人，这才五岁啊，不知道以后会什么样呢？

　　给了他一本画本子看，以为他很快就会睡着，结果过了一个时辰，平栩也没有一丝睡意，反而更精神了，燕秋尘只好收了他的画本子，“该睡觉了，小栩儿。”

　　平栩眼巴巴地看着他收了画本子，又吹熄了房里的灯，“我不太困，睡不着怎么办啊？”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传说东海龙王是海里的霸王，他之所以那么厉害，是因为他的鳞片坚硬无比，民间有一些野话，说那东海龙王最后其实死的很惨，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燕秋尘说。

　　平栩没听过他说的这段，好奇心被勾了出来，“怎么死的？”

　　“那东海龙王倨傲惯了，渐渐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没有人可以打败他，有一天，来了一个人，他没有先动手打架，而是问那东海龙王，你这么厉害，人们都说你的鳞片坚硬无比，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只有一千片，未免太少了。”

　　“那龙王不愿相信只有一千片，便当着那人的面一片一片撕下鳞片来数，一片……两片……”

　　平栩正听得兴头上，燕秋尘的声音开始飘忽了起来，他扭头看过去，发现燕大哥侧着头已经阖上了双眼，他累的睡着了。

　　平栩后半夜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导致第二天燕秋尘叫了他好久才把人叫起来，却仍旧是睡眼惺忪的，没办法，今日必须要去课堂了。

　　夫子一脸斑白胡须，不甚在意多了两个并非皇子的学生，让他们找个位置坐下来，盘查了前一天的作业后，继续开始授课。

　　平栩晚上没睡好，这会儿听着夫子满口天伦君臣之道，脑袋撑不住趴在桌上泛起了迷糊，燕秋尘叫了他几次都没醒，最后被夫子拎了起来。

　　“这位小公子，堂上睡觉是不许的，你知道吗？”

　　平栩揉了下眼睛，偷偷瞥了眼夫子背在身后的手上并没有戒尺，心里一松：“我知道的，夫子。”

　　“那你为何还要睡？”

　　“我困……”平栩垂着头无奈道。

　　夫子：……

　　这个话夫子实在接不下去，他给宫里当夫子已经有十几年，像平栩这样的脾性，曾经还真的有一位，光明正大睡觉，被发现也是这般理直气壮的口气，夫子想了想，让平栩回答一个问题，若是答对了，就能坐回去。

　　平栩点头说好，夫子便说了问题，平栩还没作答呢，底下就有人嘲笑了一声。

　　平栩扭头看那人，认出来这是旃妃娘娘生的六皇子姜诲，“不知六皇子在笑什么？你是觉得夫子问的问题太简单了，我也这么觉得。”

　　姜诲愣了一下，“你不要吹牛皮，你要是能答出来……”

　　“如何？”

　　“你先答了再说。”姜诲觉得没什么可以许给别人的。

　　“好，”平栩招手让夫子弯下身一些，然后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夫子十分严肃地听着，听后眉头松下不少，点点头，“小公子是个聪慧的。”

　　姜诲不信平栩可以答上来，故意发出很大的耻笑声，嘲笑平栩，平栩却撇撇嘴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计较的样子，夫子听后看了姜诲一眼，“答对了，回去坐着。”

　　姜诲睁大眼睛：“夫子，你没搞错吧？”

　　周末为什么过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