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春日的消息》觅星河

13、相亲啦

　　鱼丸的生日那天是周日，宋澄带着生日礼物到举办聚会的酒店里。除了各自的朋友，夫妻二人还邀请了鱼丸的朋友和同学，一堆小娃娃跑来跑去，玩得热火朝天。
　　沈秩的妻子谢澜看到她，脸上扬着笑，拉着她走到一处空位坐下。
　　“一直想和你聚一聚，就是找不到机会。出去那么久，可算是回来了。”
　　宋澄笑说：“大家都忙着工作，凑不齐时间嘛。”
　　谢澜嗔怪地轻拍她，转而又问她的个人问题，得知宋澄现在还是单身，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正好，我有一个师弟真的很不错，现在也单着，要不你两认识认识？”
　　说完见宋澄没有很排斥的样子，谢澜叫着一个名字，和站在另一端与人交谈的年轻男人招手，示意他过来。
　　简单介绍过后，谢澜将空间留给二人，转而和沈秩一起招待其他客人。
　　沈秩偷偷注意着宋澄那边，与妻子说着悄悄话：“靠谱吗？”
　　谢澜对师弟为人十分放心：“共事这么几年，早摸透了。思想端正没有不良习惯，为人上进又热爱生活。我能给澄澄介绍不好的人？”
　　沈秩多看了两眼，发现男女二人聊得不错的样子，放下一半的心。
　　“这么多小孩，在这个环境要能成，也挺逗的。”
　　谢澜白他一眼：“现在谁还乐意一本正经相亲，又不是长辈那一套。这不是借着机会，让两人认识一下么。”
　　“是是是，我思想过时。”在老婆面前，沈秩认怂特别快。
　　耳边是幼儿们欢呼尖叫的吵闹，初相识的年轻人显得有些窘迫。胡凡出声邀请：“要不然我们去那边？”
　　他指得方向是供人休息的小露台，摆了张桌椅，相比起室内安静很多。
　　两人移步露台坐下，胡凡忍不住笑：“不好意思啊，我也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师姐介绍朋友。”
　　宋澄摆摆手，拘束在对方的进退有度中慢慢消散。
　　胡凡在南科大工作，博士毕业后留在导师的工作站里做博士后。南大和南科大距离近，两人又都有打羽毛球的爱好，有共同爱好做铺垫，闲聊间渐渐熟悉起来，最后还加上了微信。
　　“南大和南科大每年都会联合举办羽毛球比赛，有机会的话，没准还能在球场上遇到。”
　　“听人说过，南科大打球好的人不少。就怕还没遇上，我就被淘汰了。”宋澄羽毛球打得不差，但也不敢托大。
　　胡凡试探地问：“有时间一起打球？私下练，友谊第一胜负第二。”
　　宋澄愣怔后点头应下来：“好。”
　　包厢传来谢澜的声音：“准备切蛋糕啦~”
　　孩子们一声欢呼，乌央乌央往放蛋糕的桌子那边跑。
　　胡凡站起身：“我们也去吧。”
　　宋澄跟着站起来，拂去裙摆的褶皱。正要迈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打火机按下的‘咔嚓’声。两人不远处，隔壁包厢的露台上，正站着一个人。
　　微弱的火光映衬程昱川的半张脸，宋澄语气中透着惊讶问：“你怎么在这里？”
　　胡凡猜宋澄是遇到熟人，提出先进去，留出空间让他们说话。
　　“你这是……相亲？”程昱川没有回答她，转而问起其他。
　　虽然不算正式相亲，但也是被介绍认识新人。宋澄突然察觉一丝被熟人撞破的尴尬：“不完全是吧，师兄的孩子生日，就刚好认识新朋友。”
　　说到后面，宋澄自己都有种强行再给相亲找另一种说辞的生硬感。
　　“怎么在这里抽烟？大家都等着你喝酒呢。”邹宁找到露台来，转个头一眼看到他很眼熟，但对他不眼熟的宋澄，忙打起招呼：“嗨，我是邹宁，程昱川的朋友兼合伙人。”
　　“你好，我是宋澄。”
　　面对宋澄的微笑，邹宁脑子短路。丝毫没去想对方会在隔壁露台的原因，直接邀请道：“我们正在聚餐，要一起吗？”
　　宋澄摆摆手：“现在不太方便呢，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邀请。”
　　没来得及多说，宋澄听到师兄沈秩喊自己的名字，向两人道别后身影消失在露台后。
　　邹宁撞了下程昱川，打趣道：“怎么？被偷家了？”
　　程昱川捻去烟头的星点，横他一眼，不作声响进了包间。邹宁很不满，跟在后面碎碎念：“又不是我偷你家，冷脸给我看做什么。”
　　给鱼丸唱了生日歌，吹完蜡烛，沈秩和谢澜握着鱼丸的手切蛋糕。充满童趣的奶油蛋糕被分成一块块送到小朋友的手上，孩子们欢喜的端着蛋糕围聚在一起，一边玩一边吃。
　　生日聚会结束，宋澄穿上外套，和胡凡还有师兄师嫂一起在酒店门口送客人离开。等最后一个娃娃被父母接走，四个人总算松了口气。
　　“时间也不早了，我和你师嫂带鱼丸回去，你和……”沈秩冲宋澄使了个眼色：“那谁要是不合适，也不用有顾虑，自己的感觉最重要。”
　　家庭和睦，与真爱结婚的沈秩，也希望宋澄能真正幸福，而不是找个人将就。
　　“放心吧师兄，我心里有数。”
　　沈家三人离开后，胡凡正想问宋澄要不要一起走的时候，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邹宁给打断。
　　“程昱川他喝酒了不适合开车，本来还打算给他喊个代驾，正好你没走，要不……你送他回去？”邹宁笑嘻嘻地说。
　　宋澄只能转头向胡凡说声抱歉，胡凡表示理解：“那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下次见。”
　　等胡凡坐上车，宋澄跟着邹宁到大堂，程昱川闭着眼靠坐在单人沙发上休息，也不知道醉到什么程度。
　　邹宁将车钥匙给宋澄，又帮忙将他扶到副驾座上，还贴心的给程昱川系上安全带：“兄弟，我就帮到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邹宁给自己叫的代驾早就等在一边，把程昱川安顿好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澄坐进驾驶座，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试探道：“睡着了？”
　　下一秒，手腕被男人的大手攫住，他撩起眼皮直勾勾地看她：“没有，只是闭着眼睛放空休息一下。”
　　他掌心的热度包裹着她的腕骨，小块皮肤直接接触，感受着他不太细腻也不算粗粝的手的触感，宋澄隐隐觉得脸热。安静的停车场突然响起遥控开锁声，随后传来男女的对话，两人坐上不远处的车，没一会开着车走了。
　　适时程昱川松开手，垂下眼睛：“麻烦你了。”
　　他工作以后一直独自居住，宋澄问了地址，驱车汇入车流。
　　车内两人没有对话，更没有放音乐，偶尔能听其他车辆超车的胎噪声。宋澄以为他很累，就没再找话题，不料对方却不是这么想。
　　“相亲怎么样？”
　　“不是说了吗，不算相亲，只是认识个新朋友。”
　　“哦。”程昱川很配合的换了个说法：“新朋友认识得怎么样？”
　　宋澄被哽住，发现带点醉意的他，居然还打通了阴阳怪气的任督二脉。
　　“什么怎么样，刚认识而已。”
　　程昱川不再提胡凡，转头手撑着窗框，望向车外飞速撤离的二环隔音挡板。宋澄抽着时间看他一眼，不太习惯现在的气氛，找着话题试图让氛围融洽一些：“你们工作室今天聚餐啊？”
　　“完成一个比较大的项目，邹宁看大家开心，就说吃顿饭。”
　　怕冷场，宋澄主动说起今天出现在酒店的原因：“那可真巧，我师兄的儿子过生日，就在你们隔壁。”
　　闻言，程昱川看向她问道：“你师兄，是医院那天和你一起的姓沈的那位？”
　　“对呀。”宋澄没想到他还记得，又说：“我大一入学的时候，沈秩师兄负责迎新，没想到后面和他又在一个实验室碰到。”
　　程昱川语气很淡：“还挺有缘。”
　　车下了二环通道，迎面对上主干道的一盏红灯，降低车速缓缓停下。
　　宋澄不确定他是不是又在阴阳怪气，疑惑地看向他：“可别乱说，师兄可爱澜澜姐了，就是他妻子。两人是在迎新的时候认识的，澜澜姐负责隔壁南科大迎新，两人在高铁车站第一次见面，一见钟情那种。”
　　红灯转绿灯，宋澄重新启动车，也就错过了程昱川脸上的错愕。很快他恢复平静，垂下眼睛思索一番后，又开口说：“你这师兄，还挺浪漫。”
　　宋澄忍不住笑起来：“那你可误会他了。他原先准备和澜澜姐告白，打算摆一圈蜡烛，然后他人站在中央唱歌表白。”
　　程昱川听笑了：“成功了吗？”
　　“没摆成。”宋澄说：“我建议他换个方法，也不好说这样很土，就拿圣诞那天会下雪，户外摆蜡烛告白澜澜姐会冷为借口，让他后来改成私人影院室内告白。”
　　“听上去挺不错。”
　　“可不是么，据说后面求婚仪式是师兄自己想的点子，后来一直被澜澜姐吐槽俗。”宋澄想到好笑的事，忍不住和他分享：“只可惜那时候我不在，不然真想看看有多俗气。不过就算俗气，我想澜澜姐也是喜欢的吧。”
　　再之后一路绿灯，路上也没有几辆车，宋澄一路顺利的将车开到程昱川住所下面的地下停车场。
　　注意到他下车时，身形有些踉跄，宋澄赶忙上前扶住。
　　从停车场直接搭乘电梯上去，站在他家门口的时候，宋澄还听到球球扒拉门板的声音。等程昱川指纹开完锁，球球已经按捺不住把头塞进缝隙里想要出来。
　　她一边扶着程昱川，一边试图用腿阻止球球出来，忙得不行。
　　程昱川醉的不深，警告的语气喊着球球的名字，又用眼神示意它进去，宋澄这才轻松许多。
　　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她又走到开放式厨房，问他水壶在哪。
　　等她将装好水的水壶放在底座上，把插头按进插座，碰下烧水键后，又转身过来把他拉起来。
　　“送你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水烧好放你床头，晚上渴了喝。”
　　他低头看着她蓬松的发顶，眼里酝着轻松笑意，配合她的动作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