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路你不走（鼬主角）》九重岚

20、第二十章：噩耗

　　明谷优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费力地动了动脖子——这一动不要紧，细微的动作仿佛牵扯了四肢百骸，让她痛得差点叫出声来。

　　优咬着牙调整呼吸，等待那刺骨的疼痛慢慢平复下来。她又重新小心翼翼地转动着视线：床上的帐子塌下来堆在一边，佐助正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打盹……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鼬呢？

　　鼬不知去向。

　　优努力回想起他们刚才的战斗。她记得自己在被他制住后想要发动忍术脱身，结果却被他察觉后抢先攻击了自己……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完全没印象了。

　　“那家伙留我的活口，大概是有话要问吧。”想到这里优不禁有些伤感。任务进行到此处她算是尽数失败。眼下唯一要做的就只能是早点让自己挂掉而不泄露村子的秘密了。

　　“只能自裁了——”优苦涩地想着，“我还真是英年早逝啊……”她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手指……

　　“喂！我警告你，你别做蠢事。”

　　优被这突如其来的语声吓了一跳，立刻停止了刚才的行动。她转动目光望向身旁的椅子，却发现佐助不知何时醒了，那椅子早是已空空如也。

　　天花板上传来佐助的声音：“你是不是想用这个东西？”

　　明谷优循声望去，只见佐助正倒挂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细小的人形事物对她晃了晃。他的头发悉数向下垂着，漆黑的眸子里现出残忍灵动的神彩。

　　“傀儡师——”他边说边从天花板上一跃而下，走到优的床前目光嘲弄地看着她说：“说不定我家里还有不少这种东西吧！你还挺厉害的嘛！”

　　“哪里厉害了！”优苦笑着，“不是被你发现了吗？”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观察你。”佐助边说边坐回他原来的位置。他摆弄着手里的那个微型傀儡，半晌道：“你用这个东西，不会是要自杀吧。”

　　“当然不是了！”优气若游丝地逞强道：“那个是炸弹。会爆炸的。”

　　这回答换来了佐助一声极为不屑的冷笑：“我看你是《HUNTER X HUNTER》看多了。”

　　优被他这一砖拍得几乎要呕血，心里连连哀叹自己愚蠢——要什么自杀傀儡啊！和这小子吵几句嘴就足以把自己给气死了。想到这她打起精神，准备再怄这小子骂自己几句，不想佐助聪明得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无论优再说什么，他都不吭声了。

　　“喂！我说佐助君，看在我每天给你做饭洗衣服的份上，你也该给我个痛快吧！”优凄惨地对佐助哀求道：“就算你不看我，可看我爱罗的份上你也不能让我被你哥哥严刑拷打吧！”

　　“啊？”听到我爱罗的名字佐助似乎有了一点反应，他继续头也不抬地摆弄着手里的傀儡，驴唇不对马嘴地反问优说：“我爱罗？他好吗？我好几年没见他了。”

　　“他当然好了！”说起我爱罗，明谷优的脸上不禁露出又骄傲又虔诚的神色，“他是我们伟大的风影大人啊！他又英明又温柔又年轻有为，是砂忍历史上最棒的头领呢！”尽管优身负重伤上气不接下气，但有这等赞美风影的事情，她总是不遗余力的。

　　可惜佐助对优这发自内心的溢美之词显然不感兴趣，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玩着桌子上的傀儡，懒洋洋地应付道：“是吗？那我可要去看看他。当初他被我在身上戳了个洞，我一直挺内疚的，想找个机会和他道歉呢。”

　　佐助这无礼的态度让优忍不住气血上涌，她用最大的力气瞪着他说：“别说得好像你很了不起的样子。还有——我说你能不能不模仿卡卡西那懒散的表情啊！一点都不适合你！”

　　优的话音刚落，佐助忽然“啪”地一下将那傀儡的头生生折断了。优的心里暗暗吃了一惊：那傀儡是加了查克拉的特殊合金做的。如果用蛮力破坏，它会随力变软。除非是恰到好处刚柔并济的力量，否则那傀儡是不会轻易折断的。可没想到佐助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摸清了这傀儡的门道，这真不知是该说他聪明还是该说优废柴了。

　　明谷优心里不禁暗暗重新衡量着佐助的实力。尽管她时常听到周围的人赞佐助是天才，但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在赞扬他忍术高超战斗力非凡罢了。可此时她却见到了他冷静强势的另一面，不由得心里对他又多了几分忌惮。

　　“你不喜欢，也不要弄坏嘛！”她不动声色地挤出一个笑，虚弱地对佐助说，“那个可是我的后路呢。”

　　“那你现在没有后路了。”佐助坐直身子看着优，“说说吧。”

　　“说什么？”

　　“就说你刚才提到的……那个不适合我的，懒散的卡卡西吧。”

　　“笑话！”优忍不住笑起来，可这一笑却牵痛了她的五脏六腑。佐助冷然地看着她龇牙咧嘴的吸气。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才用微弱的声音对佐助摇摇头说：“我又不了解他，有什么好说的。”

　　“可他这次任务回来却出现了被月读的症状，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佐助盯着优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大嫂，我之所以现在还肯叫你大嫂，是因为我觉得你不是坏人。我一直以为砂忍和木叶是友好邻邦呢！”

　　“本来也是这样吗！”优表情机械地笑，“不过……也许我说这话不合适——我说佐助君，你觉得忍村之间能有真正的友谊吗？”

　　“这我不知道。”佐助一挑眉，语气傲慢：“我还是更相信实力。但我爱罗应该不这么想吧！他是个软弱又天真的家伙。”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优凌厉地瞥了佐助一眼，“我爱罗为村子付出了很多，你不会明白的。”

　　“那又怎样！”佐助不屑地哼了一声：“为别人付出得多就能证明自己强大吗？”

　　优被佐助问得一下子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并不赞同佐助的说法，却又不能反驳他。在她的心目中，只有村子，风影，同伴这种东西是真实的。如果这些不存在了，她再强大，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的强大或弱小，又将如何证明呢？

　　没有答案。

　　她的眼睛沿着墙壁一路匍匐向天花板，仿佛要穿透屋顶似的，她的思绪早已被抛到千里之外。她的家乡，漫天的风沙，我爱罗洁白的斗篷在风中烈烈地响着，她在如血的残阳下虔诚地跪下向她的领袖发誓：“一切为了风之国——不负砂忍之名。”

　　佐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他见过这种眼神。在过去那些流浪的日子里，鼬的神色竟与眼前这恹恹弱息的女子如出一辙。他的心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不禁对优生出了三分怜悯。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鼬回来了。”佐助说。

　　“他干什么去了？”优问。

　　“上班……”佐助话音未落，鼬推门走了进来。

　　佐助连忙站起身迎向他：“战报怎么样？”

　　鼬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向优的床前，优平静地看着他，他的目光冷如刀锋。

　　佐助不着痕迹地挡在他俩中间，向鼬追问道：“卡卡西到底醒了没有啊？”

　　“没有。而且……”鼬暗哑着嗓子将佐助推向一边，继续盯着明谷优说：“他的左眼——废了。”

　　“你说什么？”佐助瞪大了眼睛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问：“废了？”

　　鼬不再答话。明谷优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不，不不不不！这不可能！”

　　鼬盯着她惨淡的脸，低声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你真够仁慈的！”佐助忽然走过来一把推开鼬，“她不需要机会，你直接让她开口就好了啊！”

　　鼬摇摇头：“不行。”

　　“不行？”佐助惊怒交加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你不来我来！”佐助说完转过脸直视着优，优静默地与他对视着，她的瞳孔微微地张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大概三分钟过去了。佐助的额角有冷汗森森而下。他缓缓地转过头，眼眶因惊惧而夸张地撑开着。鼬走过去，一言不发地抚了抚佐助的头发。

　　“这是……怎么回事？”佐助的口齿机械地问。

　　“暂时还不知道。”

　　“难道你也这样了？”

　　“啊——我也是。”鼬点点头，“写轮眼……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