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我心》因酱

19、第 19 章

　　良久没有回应。
　　还是优纪先拿了包站起来：“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鹿米觉得奇怪，想要追出去，最终还是收了脚步，转回来坐在周皎身旁：“发生了什么事？”
　　她转过头来，眼神复杂：“优纪好像跟季雪丞在一起了，她来问我从前的事。”
　　“知道了……”优纪和季雪丞在一起，鹿米并不奇怪，关于后半句他也没有再问。
　　“从前”对于小雨来说，是个要很努力才能平静提起的词语，他只能默默地维护她的这种无言的坚强。
　　周皎站起来：“回来得比较晚，我现在做饭，你等一等。”
　　“不用做饭了，我带你出去吃。”他牵住她的手，带她往外走。

　　开车去了市中心的商场，两个人在顶层逛着，想找找看有什么好吃的。
　　“我不要在这吃，”周皎感觉鹿米对自己有种补偿心理，忍不住扯扯他的衣角，“换个地方吧，这里人均消费太高啦。”
　　“吃不用省，而且我也很少来这里，一直想吃吃看。”鹿米侧头扫视一家家排长队的门口，“这家人最多，要不要排个队？”
　　那是一家日式烧肉。他们在透明的玻璃墙外停下了脚步。
　　偏偏又在这个时候见到不合时宜的人。

　　一张木质宽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食材和餐盘，几盘切割整齐的牛排肉，乳白的脂肪均匀分布成雪花状。桌子中间摆了盆炭火，炭火上架起了刷满油的铁丝网，一块新鲜的肉被夹上去，冒出了阵阵白烟。再翻个面来，粉红色的肉变成了浅褐，印出清晰的黑色网格来。
　　那食客是孤身一人，用勺子舀了青椒酱淋在肉上，再翻了几面，筷子夹起送到嘴边，吹了几下，安静地咀嚼。他每吃一块肉，就端起面前的饭碗，连送几大口白饭，仿佛饿极，不知道那烤肉有多好吃。
　　他吃得很孤独，但任何人见了这幅情景，恐怕都会暗暗向往，这烤肉一定非常美味。
　　季雪丞吃着吃着，发现了两人的注视，回头看看，有些惊讶，向他们点点头。
　　周皎这才发觉自己站着看了太久，好像不是很礼貌，拉拉身边的人：“走吧。”

　　最后去吃了蟹料理，明明以前都是面对面坐着吃饭，这次鹿米却要跟她挤在一侧。
　　他仔细地剥着蟹腿，把剥好的蟹肉放在周皎碗里，问道：“最近工作很忙？”
　　“优纪介绍的戴老板一下子给了好多活，”周皎说着就笑笑，“也给了好多钱。”她得意的小模样看起来十分可爱。
　　她刚说完，笑容还挂在嘴上，猝不及防地，他低下头吻了她一下。
　　“这里好多人呢。”周皎瞪大了眼，捂住腮帮子，心里却甜甜的。

　　鹿米松了口气似的说：“看你没事就好。”
　　从家里出来，她的脸色一直闷闷的，沉浸在心事里面。刚刚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
　　“我当然没事。”周皎道，“我只是想不通，优纪跟季雪丞怎么走到一块了呢？”不是吵得你死我活吗。
　　爱情真是奇妙的东西，对于成年人的世界，无论乔珂传授了多少恋爱金句，周皎还是一知半解。
　　原来她是在想这个。
　　鹿米附在她耳边轻声道：“等吃完饭回去告诉你。”
　　她的脸立刻红了，推了推鹿米：“你到对面去坐，好挤。”

　　周皎回到家就等着鹿米来“告诉”她，伺候着小月亮吃了盒罐头，她去洗了澡，却看到鹿米开着电脑一本正经发起邮件来。
　　她便只好先进房间，也开始工作，专注地画起白天沈燃布置的“作业”。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楼下的浴室有水声，竖起耳朵，心里涌起一点期待。
　　其实他完全可以在她的房间里洗，她浴室里还有个大大的浴缸，以后还能一起洗，周皎托着腮想入非非，还是慢慢来吧。

　　电吹风的声音又响了一阵，戛然而止，周皎隐约听到了几声猫叫。
　　再然后就在再没有动静。
　　到底睡不睡了，等得太久她有点不耐烦，放下画笔，出门穿上拖鞋，下楼看情况。

　　“鹿米？”她叫了一声。
　　鹿米回过头，手里还拿着拖把，地板上有一滩黄色的不明液体，罪魁祸首已经逃之夭夭。
　　周皎在沙发后找到小月亮，它比平时看上去要烦躁不安，面对周皎还弓起了身体，大有一副要以下犯上的意思。
　　它怎么了？之前明明还很乖，为了奖励它还喂了罐头。
　　周皎一点也没被这个小东西浑身的炸毛吓到，冷静地去厨房里拿了厚厚的隔热手套，戴在手上，一把拎起它，塞进笼子里。

　　“它没挠你吧？”周皎风风火火地上楼换了衣服，又去门口换鞋，“我带它到兽医那里看看。”
　　“没挠到。”鹿米已经清理过地板，走过来抓起玄关上的车钥匙，“我跟你一起去。”

　　“发／情。”只瞅了一眼，兽医给了两个字。
　　“这么小的猫？”周皎的三观颠覆了，她还以为猫只有春天才会发／情呢。
　　“不小了，公猫七八个月就会经历第一次发／情，”兽医道，“有繁衍后代的计划吗？一般是建议绝育的。”
　　周皎隐隐的于心不忍，把小月亮的蛋蛋咔嚓掉对它来说很残忍吧。
　　“不绝育，它会想尽办法跑出去，乱搞，在外面生一堆小野猫，没人养很容易死，落到变态的手里还会受虐待。”兽医用最浅显的语言向她科普不绝育的危害。
　　“那绝育吧。”周皎咬咬牙，做了决定。
　　“发／情的时候不能做手术，等它恢复正常再带过来。”

　　“那我们先回去。”鹿米提起了笼子。

　　出门的时候还是精神奕奕的二人一猫，回到家的时候，鹿米停稳车以后，没有立刻熄火，而是静静地伏过去，凝视了一会儿周皎的睡颜。
　　她怎么这么容易睡着？
　　周皎也想问这个问题，在鹿米试着把她搬回家时，她还是醒了的，一骨碌站起来：“对不起，不小心睡着了，我自己走。”
　　然后梦游似的走在前头，鹿米打开后车门，把小月亮的笼子拿出来，跟在后面。

　　周皎回自己的房间轻车熟路，扶着墙就摸进了房里，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鹿米安顿了小月亮，洗手回房，看到周皎四仰八叉的样子，轻叹一声，替她脱了鞋。
　　还是替她把睡衣换上吧，这样睡多不舒服？鹿米是个正人君子，先关了灯，他才不偷看。
　　不过手指触到肌肤是难免的事，他也没有办法。

　　次日早晨被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吵醒，鹿米已经去上了班，周皎低头瞅了一眼身上穿反的兔子睡衣，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应该是昨晚迷迷糊糊自己换上的吧，反了就反了。
　　又是相安无事的一夜过去了。周皎这样想的同时有点落寞。
　　她随手拿起床头的手机，定睛看了一下。

　　不是她的。
　　是鹿米，他去上班忘了带。

　　摁亮了屏幕，发信人显示的是“老妈”。
　　屏幕上显示了前半截信息内容：“鹿米，你姐姐最近怎么样？我联系不上她……”
　　周皎放下手机，想着，是不是该把手机给他送过去？万一还有重要的工作电话找他。

　　她当即换了衣服，把手机揣进兜里，拿了钥匙准备出门。
　　就在她坐进驾驶位里，发动了引擎，口袋里的手机一阵振动，她拿出来。
　　信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对方想必是着急，直接打来了电话。周皎迟疑了一下，点了接听。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