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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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带它过来的时候你没有开车？”鹿米问她。
他已经把车钥匙给了她一把，自己用的是备用钥匙，坐地铁上了两天班以后，再开车发现它是完全没有被动过的样子。
周皎说：“反正这边也近，我没有开车上过路，不敢开，怕把它哪里磕着了。”
“没关系啊，”鹿米有意鼓励她，“这边车少，要不要试试看？”
“咦，现在吗？”
车停在路边，两个人开门下车交换了座位。
城郊就是好，马路平坦宽阔，路上少见车辆，周皎挂档打方向盘的动作有点生涩，还好鹿米不是喜欢指点人开车的人，只是抱着小月亮静静地看着。
“可以开快点，别害怕。”看周皎好像进入了点状态，他建议道。
周皎又踩了一脚油门，一鼓作气开回了家，倒车入库也是一气呵成，拔下车钥匙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已然成了老司机。
“不是挺好的吗？”鹿米笑了笑，“出门能开车很方便的。”
周皎低头看手机，业务好像比较紧急，先前加上的那位优纪的朋友，一连发来了好几条信息。
“周小姐你好，我是楼上书房的总经理，戴东亮。”
“之前已经在网上看过你的作品，感觉与我们的需求符合，有空可以详谈吗？”
“我们公司是书店式的咖啡厅，主打24小时书房概念，感兴趣可以百度一下楼上书房。”
周皎走到家里，回过去几条信息，一来二去，她大概明白了，这是家刚开业的咖啡厅，客户定位是爱看书的小资群体和文艺青年，最近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要做营销。
类似于这种与文化衍生品沾边的甲方，通常来说比较挑剔，要求更高，但周皎还是比较感兴趣，遇到这一类的工作她都当作作品来做，因为他们的逼格不会低。
戴总跟她聊得投机，很快就邀请：“周小姐，如果有空的话，现在可以来这边看看，我请你喝咖啡，你住在哪里？”
周皎报了大致坐标，戴总道：“那离我们很近，你坐一号线到平安站三号口出来就能看到我们的招牌了。”
周皎看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乔珂常说被人临时邀约，最好婉拒才显得矜持，对男人应该这样，对客户是不是也应该这样？
戴总立刻又加了一句：“因为明天我要去台湾考察，一周后才能回来，所以邀请得唐突了点。周小姐可以带朋友一起来玩，今天不谈工作，就是让你了解了解我们店。”
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铲猫砂的鹿米，他察觉到周皎的目光：“你忙你的。”
周皎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但如果带朋友谈工作可能影响不好，虽然她也很想让鹿米陪着自己。正好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就自己一个人去。
“那我出去一趟。”周皎问，“我可以开你的车吗？”
鹿米笑了，洁白的牙齿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暖：“当然可以。”
到了地方才发现店开在景点里，周皎在附近绕了半天才找到停车位，这边的停车位当然不如她小区的宽广，只能从两辆车的夹缝里挤进去。周皎瞎鼓捣在原地来回打转了半天，怎么倒都是差一点点，最后管停车的老师傅看不下去，朝她挥了挥手，周皎降下车窗。
“放弃吧姑娘，你的技术是倒不进去的。”
周皎十分沮丧：“那您帮帮我。”
这么丢脸的事还好鹿米不在她身边。
安顿好了车，周皎走进楼上书房，里面坐满了人，但是对于假日的景点来说，人气不算旺。
一处靠窗的四人桌上摆了一张预约的台卡，她刚走近，就有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圆寸男人走过来，问道：“是周小姐吧？”
“是我，戴总。”周皎看他跟他的头像长得一模一样。
“幸会幸会，坐。”戴总笑着招呼她坐下。
戴总是典型的知乎优衣库学术男，大概四十开外，言谈间看出是个很擅长应酬的人，笑吟吟道：
“周小姐的画作我都看过，非常喜欢，所以就直接找优纪要人。”
“戴总跟优纪是好朋友？”
“当然，她还在巴黎当模特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一块吃过泡面的革命友谊。”戴总问，“周小姐之前合作是怎么报价的？”
周皎思忖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晃了晃五根手指。
五百块一张。她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便宜好使唤，白菜价，之前也就画画卡牌图，三百块一张，现在涨价还是因为她最近红了。
“五千一张？”戴总惊了一下，“你报得这么便宜？我给你加到八千吧。”
文艺青年们都这么大方吗，周皎陷入了沉思，怪不得他在巴黎沦落到只吃得起泡面。
戴总低头看了一下手机：“稍等，有位同事也过来了。”他下楼去接。
这时有服务生端上了三杯咖啡，周皎拿过奶壶，往自己的那杯里添了一点儿，又扔了两块方糖进去。戴总下去没多久就走了回来，身后跟着个男人，看模样比戴总年轻不少。
等两人走近，周皎看清了那人的脸，手里的动作顿住。
“介绍一下，这是沈总，书房的运营总监。”戴总像献宝似的把人推出来。
周皎转眼就说出对方的名字：“沈燃。”
“……周心雨？”沈燃当然也认得她。
他倒还是这么一表人材的模样，看上去正派又伪善，刀削般的薄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其不意说出伤人的话来。
“你们认识？世界真小啊。”戴总很惊讶，转瞬就化为欣喜，“这样最好，既然是自己人，沟通起来方便多了，老沈你这不是认识插画师的吗？”
后面戴总又说了些什么，周皎完全没听进去，糖块在咖啡里早已搅拌融化，她还在机械地拨弄着小银勺。
“稍等，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中途戴总离了席，就一直没回来。
“上一次见面还是好几年前吧。”沈燃最先打破了沉默，“你还好吗？”
“我改了名，现在叫周皎，”周皎说，“过去的名字就别叫了。”
“嗯，你应该过得不错，现在是很有名的插画师啊，都为优纪画画了。”沈燃好像心里有点安慰似的。
周皎没说话，沈燃又说：“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就不跟我们公司合作，这是一个对你来说很好的机会。”
周皎问：“为什么会因为你就不合作了呢？”
没有人会跟利益过不去，三百块一张画的工作她可以随随便便拒绝，八千块的她还得好好考虑才行。
沈燃局促地笑了笑：“这样最好，是我多想。”
原来他是更加耿耿于怀的那个。
7年前的事，周皎还以为他完全无愧于心，早就忘了。
是他骑车太急，又是反道骑行，才使得爷爷在避让时腿脚不稳摔在了地上。送进医院时承诺得好好的，要负担全部医药费，而当骨折的拍片结果出来以后，他忽然改了口风。
“碰瓷”是个敏感的话题，尤其是当它成为了公开审判的社会案件，局外人永远无法深入事件的中心，客观看待所有的情况。那段时间，公众的舆论全部倒向沈燃那边，纷纷声讨“碰瓷”老人。
她的人生轨迹从此改变。
戴总接电话回来，满脸笑容：“在聊什么？”
“戴总，我有点事先走了，书房不错。”周皎起身告辞。
“不多坐一会儿吗？”戴总有点意外，叫上沈燃一起，跟着她下楼，“周小姐，之后我会比较忙，既然你跟沈总比较熟，合作的事我让他来跟你对接，你看可以吗？”
“按你说的办吧。”
“那期待我们合作愉快。”戴总笑着跟她握了握手，“老沈你来送周小姐。”
“不用送了。”两个人走出一段距离周皎让他回去，“我自己开车过来的。”
“嗯，那之后再联系吧。”沈燃看着她拿出车钥匙，不远处的一辆沃尔沃亮起了车灯。
周皎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沈燃？”
“怎么？”他的眼睛里亮了一丝光线，仿佛带了点期待。
“这几年一直有人在匿名资助我读书，是你吗？”
他眼里的目光又暗淡下去，摇了摇头：“不是。”
“好的。”周皎点点头，“我就是问问。”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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