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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Extra story 22 ...

  •   1

      “嘿嘿嘿,小姑娘你好啊。”

      “老,老婆婆,你好啊。”

      “不不不,我不好,咳咳咳,家里穷,请不起大夫,落了一身病,咳咳……””

      “啊,那婆婆您快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停!停!!”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公主姐妹的对手戏不过才各自说了两句就被周遭的同学纷纷喊停。

      总导演同学又开始对着那羽苦口婆心:“稻垣同学,你的声音太响了,再温柔一点,最好捏着点嗓子,你看鹤田同学对着你都不敢说话了。”

      温柔一点还巫个屁的婆。
      那羽把剧本卷成柱状重重敲了下自己的手心,浑身散发出不高兴的气场,个高的关系站在学生堆里像一根不好惹的竹竿。

      扮演白雪公主的鹤田同学看她这样更不敢说话了,恨不得在身上写“手足无措”四个大字。

      “算了算了,”有人拍了拍导演同学的肩膀,悄声道,“说了她也不会听的,先凑活着演完吧。”

      稻垣·嗓门大且不听话但是听力过人·那羽差点没气晕过去,但她对着拳头能揍回去,对着人小姑娘战战兢兢的目光,却好像说什么名正言顺的自辩都怕会伤害到人家一样,就嘴一撇扭过头,一派“老子不干了”的架势,拽过一边白马的衣领,去对他们的打戏去了。

      刚才做出“凑活着演完”发言的男生见这一幕将两手一摊,“看,我说的没错吧,鹤田你别在意哈!那女的根本不懂什么叫团结。”

      “你懂什么叫团结?”阴恻恻地,从旁边传来声音,是尚处在大佬萌芽期的加贺同学。

      “哈啊?那我当然懂了。”

      “你说说看?”

      “团结就是,就是大家步调一致,同进同退!”他说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自己并没有理解的话语,冠冕堂皇,一句好听的口号。

      “有人要去死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去吗?”加贺回话都是火药味,反正他从最开始就是奔着吵架的目的来的,“只有前进,后退的人拖着拽着也要重新向前,办不到的话就割舍掉。”

      “你最好永远留在你那个过家家的世界,所有人同进同退,最后大家一起手牵手埋进一块土里。”

      2

      第二天排练的时候,不知为何,惠理也出现在那里。还带着自制的小点心在舞台上派发了一圈,好像是误入了白雪公主世界的小红帽。

      早就做好了行程计划似地,她发完了小点心,就拉着那羽说想帮她练台词,就练和白雪公主的那段。
      那羽听她的话,说练就练,二人一开始就比之前排练的一百遍都要好,尤其是惠理笑起来,没有人能够不把她当公主。

      那羽觉得不成,惠理演得太好,容易让鹤田同学下不来台,便想着差不多得了,练到一半就说不想练了。

      但此时两个班级已经呈现清一色的“长得好可爱”、“好适合演公主”,甚至有人小声议论出“要是能让她替鹤田同学演就好了”的发言。
      惠理说着公主的台词、仰着脖颈的模样像一只漂亮的小天鹅,沐浴他人的赞美是她生来背负的义务。

      但那羽往她肩上将手一搭,手腕使力稍稍一推,就把小天鹅当丑小鸭毫无眷恋地放生了,“别的班的同学请不要来打扰我们排练,点心很好吃,现在你可以走了。”

      惠理的耳朵只过滤进一句“很好吃”,她喜上眉梢“嗯!”了一声,扑棱着隐形的天鹅翅膀开开心心走了。

      3

      排练结束后,手冢去找了鹤田同学谈心。

      他干巴巴地解释着那羽或许脾气不好但她并没有恶意,而后鹤田同学看着他侧脸,问他:“手冢君,我并不了解稻垣同学,光听你这么说可能没有什么实感,你能和我说些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好让我更了解稻垣同学吗?”

      手冢便一五一十地和她说。他不知道自己聊起那羽的时候有多温柔,凡是个人看到一个原以为冷若冰霜这么说话都不可能保持平静的。等他们聊完那羽说再见,鹤田同学也已经脑补完手冢君神情温柔跟自己说喜欢,他们拉着小手和稻垣同学说再见。

      然而彼时,那羽正帮加贺做舞台道具,她笑话加贺手笨笑话得得意,对手冢同学俘获鹤田少女芳心的经过一无所知。

      4

      “魔镜啊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亲爱的女王陛下,白雪公主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不,是不是有点太棒读了,手冢?”

      这次的cut是加贺喊的。
      本来只是得到空闲所以过来看那羽与手冢二人练台词,但因为手冢念的那句实在过于没有感情,连对他有滤镜的加贺都忍不住开口吐槽了。

      手冢同学:“并不这么认为的话我说不出口。”

      加贺没说话,好像在用沉默表示赞同一样,他想了想,也试着念道:“亲爱的女王陛下,白雪公主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有感情了,”那羽评价道,“台词里有对女王陛下的杀意了。”
      “……”加贺无语地瞥了她一眼,“你闭嘴。”

      “啊,那不如再重新理解一遍台词,怎么样?”依旧是偷偷跑过来看排练的惠理,“魔镜说的最美丽应该不只是外表上的美丽,更多的是心灵的美丽吧?我觉得可以把白雪公主想成是自己觉得心灵最美丽的女性,再说一遍台词试试。”

      手冢听着她形容就忍不住看向那羽,那羽被他看得疑惑间,就听惠理继续发言道:“对,比如说把白雪公主想成自己的妈妈好了!”
      “啊彩菜阿姨,”那羽这次倒是反应得很快,“完美!”

      手冢与加贺:“……”

      加贺放弃道:“棒读就棒读吧,也比魔镜把白雪公主当妈好。”

      “但我真的觉得是个好想法啊,”那羽挽回道,“白雪公主是彩菜阿姨……等等让我酝酿一下。”

      说着,她还真的做了几次深呼吸,代入那个玄乎其玄的魔镜角色。
      她看向手冢,“亲爱的女王陛下。”
      像个睥睨人类的神祇一样,她开口,在说到白雪公主的时候却气质一变,俨然成为一名公主的信徒,“白雪公主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她一演完惠理就开始热烈鼓掌,和她对视着的手冢索性直接开麦,“你也很美丽。”
      才华横溢而又全力以赴的模样,像放在最光彩照人的地方进行展示的美丽艺术品。

      但全力以赴的美丽羽并不会被他的节奏带跑,“我觉得你这句不错,感情充沛,要是正式演出的时候能读出这个效果,我扮演的女王听见一定会气死,对,一命呜呼。”

      “……”加贺扶了下额,纵使内心吐槽的话无数,还是努力回归正题道,“手冢,你就照她说的,试试看用刚才那种口吻念一下台词吧?”

      手冢于是思索一番,看向那羽:

      “亲爱的女王陛下,白雪公主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棒读。

      “亲爱的女王陛下,白雪公主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棒读。

      “是不是我先开个头,会比较好代入感情?”那羽提议道。

      “魔镜啊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因为是舞台表演,她比平时说话都要中气足一些,再适度带一些角色的狂热色彩。

      “亲爱的女王陛下,白雪公主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棒读。

      这落差……
      加贺导演挥了挥手,“稻垣你闭嘴站一边,谷口你来念她的台词。”

      “魔镜啊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比起狂热,惠理更偏重了好奇的口吻,像是个刚误入歧途的公主,终归还是公主,但表现得也算可圈可点。

      “亲爱的女王陛下,白雪公主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棒读。

      加贺:“……要不先换别的台词试试看,啊不,魔镜也没什么别的台词了。”
      他非常努力地想避免打击到手冢的自信心,但未遂。

      他们反反复复练着那番对话,久而久之,加贺也跃跃欲试地不做导演改做演员了,他开始跟手冢一道“白雪公主最美丽”。
      那羽便看着三人极其认真地在那“魔镜啊魔镜”,像三个臭皮匠磨磨蹭蹭,看得不由得笑出来的时候,加贺瞪向她,“别傻愣着了,你过来重新示范一遍。”

      她眉毛一挑,“你那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谷口,你去求。”

      “欸欸?”

      “我来求。”

      “对不起我道歉,我是在开玩笑,手冢你敢求我我就给你跪下,好了示范对吧示范示范一百遍一万遍我都给你们示范。”

      她大迈步扎进三人的人堆,正要酝酿感情说台词,手冢忽而伸手摸了摸她头发,似乎是把她道歉当真试图安抚她,而后惠理也眉开眼笑往她头发上添了一只手,加贺觉得他们离谱,也横插一手,用乱七八糟的手法把那羽头发揉得一塌糊涂,那羽怒拍其手,挤在一个脑袋上的三只都反应敏捷地齐齐一缩,对着她气呼呼的脸各自笑开了。

      *

      惠理叔叔大得离谱大得可以迷路的别墅里,竟让赤间找着一架漂亮的三角钢琴。

      他试了试,试着试着索性弹起曲子来了。
      弹到一半,他想起来,“稻垣稻垣,你记得我以前教你的曲子吗?我们来四手联弹吧!”

      “记得是大概记得,”那羽犹豫道,“但我不能保证不会弹错。”

      她说完“记得”,赤间就狗摇尾巴似地冲她直拍钢琴凳凳面了。

      “……”老实说她虽然在音乐方面并不精通,但是一旦看到钢琴总归有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她老实坐下了,摸上琴键的时候有点紧张,但是甫一弹奏出声音心情就不由得雀跃起来。

      她弹了一段,肌肉记忆比她想象得还要扎实地留存着。
      她松开手,赤间紧接着弹了下去,温柔悦耳的琴声,在她接着加入合奏后,响起让人听着便觉得感动的和谐旋律。

      她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自己把Q版假面红的橡皮放在赤间书桌上哄他开心,想起拿着相机的惠理追着正长跑的她边拍照边加油,想起加贺对着她笑,想起她在树下气呼呼扑向手冢两手重重捏起他脸颊。

      她曾经心无旁骛地喜欢这些人,像个笨蛋一样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的包容与宠爱,甚至到现在还会忍不住冒出想回到过去之类的想法,她一直是一个糟透了的混蛋。

      “嗯?怎么不弹了?”

      那羽收回手,对着赤间正色道:“赤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有没有瞒着我什么事情,像是其实一直暗恋我,或是一直跟我伪装自己的性格其实是一个腹黑魔王?”

      赤间·惊慌失措双手合十·光星:“对不起对不起,我那天真的不能挂科,再挂科我妈妈就要没收我的假面红手办,所以我才偷看了你的答案,但我对天发誓就看了一道,就一道!!”

      “嗯?”

      “难,难道不是这件事吗!?啊!!莫非是我把你带来的牛奶偷偷喝完了那件事?但那之后我不是把钱还给你了?”

      “还是说是我在你课本上偷偷画了假面红涂鸦的事!?我趁你回头对你做鬼脸的事!?我在背后说你魔鬼的事!?但我当着你的面也说啊?”

      黑化羽:“?我就说你那天为什么突然要给我钱,夺牛奶之仇视同杀父,我今天不剁了你做成楼下三个的晚餐从今往后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六年同桌情说断就断。
      手冢、加贺、惠理听见楼上杀猪的声音,真好,又到了三人日常羡慕赤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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