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某UN

10、九 春游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也不禁感叹造化的神奇，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人？
　　不过，现在的这五官比以前不修边幅的我的精致多了。而且因为长年不见阳光和造血功能停顿，皮肤都白得病态。
　　还有一把丝毫不受时间影响，依然乌黑亮丽的长及腰际的头发。
　　这些东西凑在一个身高不足1.68，体形纤细的男生身上，未免显得太女气了一点。
　　可是我原本就是个女的，反而觉得没有什么。
　　是传说中的病弱美少年呢。
　　每次身边无人，想起这个我就会笑。
　　笑得屋子都跟着冷下来。
　　“小水，我进来了。”
　　“爹。”是段叔叔——现在我已改口叫他爹了。
　　他现在只要对着我就会露出温柔的笑容。今天他仍然笑得温暖，跟门外的春寒形成强烈的对比：“出来吧，有些东西你一定感兴趣！”
　　细心地为我披上外衣和斗篷，他才扶着我去院子。这副身体很受不了冻。
　　到了院子，我看到的让我吓得停下了脚步。
　　那只个头比我还大的青眼大老虎，悠闲地躺在院子中央，看见我们，立刻站了起来。
　　爹搂过我的肩，在我耳边轻笑着说：“小水，别怕，那也是我们的家仆。”
　　什么？我惊诧地看向他，他的样子不像是说笑的。
　　“小水，我和桂叔有事要下山。遥水这几天又去了采药，只能把你自己留在这里。我不放心，所以让青氓来陪你。”
　　陪我？只要不吃了我就好……
　　我疑惑地看着这只名为青氓的的老虎慢慢地踱到我跟前，顺服地趴在我脚边。
　　“小水，你不用怕它，它不会伤害你的。你知道吗，它是负责看守这座山的。你被猎人的陷阱所伤时，它其实就在一旁。但它那时没有出手救你，所以现在也不会伤害你……”
　　“你是说它一直就在旁边看着？”
　　“是的。小水，你原谅它吧，它知道错的了。”
　　真奇怪，你怎么知道它知错的。
　　“算了，反正它也只是只老虎而已。”我云淡风清的说。
　　“呵呵，小水……”爹搂紧我，“我已经吩咐青氓，让它都听你的。”
　　“谢谢爹。”
　　呵呵，都听我的，是吧。
　　我就相信你吧。

　　人都走了，整座山就得我和小朱不是畜生，。
　　我也乐得清闲，整天就泡在书房和药室。
　　小白小朱跟着我，不是吃就是睡。
　　小青（青氓）负责打扫，准备晚餐材料，看门口，当我的坐骑，给我试药……
　　被吩咐了都听我的吧。
　　我在心里冷笑，脸上轻笑，每次这大老虎要发火的时候，还会无辜而灿烂地笑。
　　发不了火吧。
　　见死不救——重点是不救我的家伙，你觉悟吧！

　　春暖花开，爹他们下山一个月有多了。
　　遥水大概是被什么困住脚步了吧，要不然这几天就应该回来了吧。
　　我呷了口清茶。小青真是什么都会做，不当工人真是浪费了。
　　小白跃进我怀里。我放下茶杯，抱起小白就走，丝毫不理会身后小青的叫声。你叫什么啊，我听不懂哦！
　　春光明媚，虽然春寒还未褪尽，这种天气正适合郊游。我抱着小白兴致勃勃地往外面走。
　　换了副身体，却还是不能修炼内功。不仅如此，体质还变差了，跑不上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所以我和小白只好在附近的地方游玩。
　　山的东南面有个小瀑布，瀑布下是一个小潭。那地方很空灵优美，早春的景色应该更令人喜爱。我最后就决定到那里去。
　　涉过几道山涧，攀过几处石崖，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
　　未见其形先闻其声。绿树翠竹的围绕之间，渐渐增大的水声如鸣佩环，清脆悦耳。穿过团团围绕的新竹，幽邃的小潭现于眼前。水潭以全石为底，雪水初融，尤为清冽。潭中有游鱼数十，皆似空游无所依，影布石上，空灵可爱异常，虽然我是最不愿碰到它们的，那滑溜溜的感觉，想起就心寒。
　　脱了鞋，提着衣服，我一脚踩进水中。哇咧~刺骨的寒意从脚尖腾地上到头顶！我才一只脚入水就已刹时被这冷感刺激得心脏有点负荷不了。好一会儿适应过来后，才把另一只脚也小心奕奕地踩入。
　　小狐狸窜到我肩上，不满地看着我。
　　我咧嘴一笑：“安啦，习惯了还蛮舒服的。”
　　然后低头看那些优哉优哉的鱼儿，笑得不怀好意。我不喜欢碰到你，你也很怕碰到我，咱们两相厌啊！何不趁这机会好好玩玩！
　　一脚扫过去，看似不存在的水，在阳光下立刻被搅动出了原形，粼粼的波光扑向鱼儿们，把它们惊得四散逃窜。
　　恩，动作还蛮灵动的嘛，看来这个冬天没有把手脚磨慢了啊。
　　小白早跃回岸上，趴在光滑的大石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我像小孩般的和一潭子鱼“追逐”个不停。雍懒的样子还蛮像只猫。
　　正玩得兴起，我的眼光被水边的一株植物吸引了。及腰高的植株，开满白瓣紫蕊的花，茎叶也是深浅不一的紫。这花好奇怪但好可爱啊……
　　才靠近树丛，那里突然传来一声虎啸！我吓了一跳，差点滑倒水里，随即了然。一山不容二虎——除了咱家小青，这山里还会有第二只老虎吗？
　　两个人影鬼叫着从树丛里扑出，“扑通”地栽进水里。我看着好笑，走过去问他们：“嘿，没事吧？”
　　看起来较小的那个，爬起来后忙着咳嗽。
　　较年长的那个，从听到人声抬头的那刻起，就直直地看着我，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
　　半晌，才有声音：“……神仙……”
　　“噗！”我被逗笑了，这什么啊！
　　小白在听到那声虎啸时就飞窜上了我的肩，看到没有危险，没好气地跳了回去。
　　两个人就这样湿漉漉地坐在彻骨的冷水中看着我疯笑，直到小青在旁边发出不耐烦的叫声，才跳起来拔剑。可怜的孩子，刚才被小青一吓想都没想就扑到水里去了吧，他们真的没事吗？
　　两人本想后退，看到我不动，较大的那个回来挡在我面前，一边还小声对我说：“神仙兄弟，你快走，我们殿后。”
　　哦，现在还能开玩笑，看来不是人品有点问题，就是真的有点料。
　　如果是后者，我不能让他们伤了小青，毕竟有它在我才能在爹他们回来以前继续悠闲地过日子。
　　想好了，我顺手连根拔起一棵那种植物，然后一边回身上岸，一边招呼小青。小青乖乖地绕到我身边，看着我穿鞋。
　　看那两人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样子，我心情越发舒畅。这种吓人一跳的感觉真爽！

　　还没回到家，远远就看见家的方向有炊烟升起。小青不会丢下炉子跑出来的，那么在家的是……
　　我跑进屋里，正好看见从里屋出来的遥水，猛扑上去搂住：“遥水哥哥！”反正我现在也是男的，怕什么。
　　遥水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回抱。然后很疑惑地问我：“小水，那两人是？”
　　我回头，怎么，那两人居然跟来了啊。
　　较大的那个上前抱拳作揖道：“在下姓段，段石凌。这位是我的兄弟，段司图。因久仰崇王叔英名，特来拜访，擅闯贵地，请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