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重庆》庸也

3、chapter three

　　十五天前的夜里，中国东南方，上海市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三场雪。
　　这场雪比以往任何一场雪都来得急促且大。可全国的天气预报站，竟没有一家预测出。于是，我记得我第二天出门时，就被堆积在别墅门口足有半人高的雪给吓住了。
　　当天我便在家呆了一天。
　　打开电视和手机一看，才知道不仅是上海，整个地球，昨夜都在降雪，只是有的地方严重，有的地方轻。我看见有人讥笑天气预报站的都是吃白饭的，有人则埋怨政府部门不作为，大部分人将责任推到近些年来环境变差，全球变暖上。但不管怎么说，反正不关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事。
　　这雪，来的快去得也快，虽然来势汹汹，让人无法出门，但那夜后就再没下雪了。加上近年来全球各地都有气象异常的现象，大家便都没当回事，就连新闻里也说了是气候异常所致。
　　所以，我很快便将这事给甩到了脑后。也就是那天，我给我自己在手机上订购了一张去重庆的机票。
　　之后的四天我按部就班地上班、开会、和陪客户吃饭。
　　就算回到重庆的这十天里，也没任何异常。
　　我先回家见了父母，然后和他们一起去见亲戚，一一送了礼，给孩子们发了红包，又去了我妹妹的坟前给她烧了纸钱，放了鞭炮，说了下我这十年来经历。
　　然后接着走亲戚，串门子。
　　直到昨天才停下来，好好地睡了一觉。今早，一大早出门，告别了父母，叫了辆专车，开了起码两个小时，将我从八九十公里外送到这里。
　　本以为下午就可以回到上海，可以开始正常工作了，不想却被滞留在了重庆新修的T3航站楼里。
　　此时，我和冯甜甜躲在航站楼顶部空出来的一间倾斜的小隔间里。
　　远方，距离机场大约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在重庆人看来并不怎么高的山，随着国力水平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近年来山上建起了大大小小的休闲度假山庄和一些别墅。
　　不过，就在刚才，随着那在摩天大楼之间碰撞后冒了烟儿的飞机一头栽在山上后，顿时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空，就连我们隔了那么远也觉得脚下的机场大楼晃了晃。
　　此时，那山上火光冲天，面目全非，早已不复昔日繁盛的模样，且火势还在蔓延。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顶楼小隔间加厚且隔音隔外头人看进来的玻璃窗前。不一会儿就看见四五架飞机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城市上空颤巍巍低矮地划过，最后消失在远处的山坳深处。
　　我心中骇然，连带着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这绝不是简单的黑客入侵航空系统，怕是出了其他的大事。
　　甜甜则变得很安静，她视线落在候机楼下方广场上，那里多出了许多人，全是从候机楼跑出去的，即便有武警和警察劝导他们回到候机楼，说候机楼安全等等却也无人听。疯了一样的旅客乌压压一群或跑或爬地朝外走。
　　我知道他们是被亲眼目睹飞机撞上楼房后又撞上山后发出巨大声响和火光给吓住了，后来又见四五架飞机擦着高楼而过，他们的机智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再加上有人事先就得知晓飞机在偏远地区乱套了的事，这下得到了证实，真不是开玩笑后，心态崩了。
　　于是，候机厅里一时乱做一团，工作人员拿出手持喇叭高声呼喊，让他们停下来，却哪里还有人听啊？
　　此时，我也一点不惊讶地发现手机通讯信号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