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话]慈悲》冉天音

27、摩诃婆罗多026

　　那些如癫狂的公象般雄壮的沙特婆多勇士啊！他们目如铜铃，用力捶打着胸膛，豪爽地粗声应是，好似下一瞬，摩揭陀王刚沙的头颅就会被他们挑在刀刃之上，死不瞑目地在泥地上喷溅出鲜红的血液，如同烟花般散出，而后干涸成灰。

　　黑天便就放心地同两位般度族一起，带着女眷和孩子们，拖着身后众多仆人和诸位婆罗门，浩浩荡荡地上路了。国王啊！这一路上且行且征伐的声势，使沿途的许多国家感到了惊恐。其中也有那心思活络的国王，不愿子民经受惊扰，便就纷纷退避，对这些健壮威武的人中雄牛表示臣服。

　　等到了甘味林，他们已经得到了许多财富，这些牛羊珠宝与年轻女人使得驻守甘味林的般度族子民喜出望外，如雷霆点燃的篝火般，热烈地称赞起了雅度族伟大的黑天，还有他们正｜法化身的贤王坚战，英勇善战的大弓箭手阿周那。

　　黑姑娘抱着新生的儿子，和双鬓微霜的贡提王之女迎接了他们，陪同在旁的，还有同样带着孩子们的无种和偕天。

　　坚战看着他的亲人们猛瞧了好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问偕天道：“怖军去哪了？”

　　偕天的表情有些尴尬。这已届青年的玛德莉之子和无种对对眼神，看向坚战了然于胸颇富威严的脸，终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怖军哥……他去了罗刹们居住的森林，看他那光头儿子去了……”

　　坚战便点了点头，挨个问了黑姑娘所生的五个孩子，然后将抱着激昂的妙贤叫了过来：

　　“妙贤啊，可爱的女郎！来和贤惠有福的德罗波蒂见礼罢！从此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明眸皓齿的黑姑娘有些局促地看着眼前这个身量娇小、一团稚气的小妇人，一瞬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有些手足无措地后悔了起来：这样稚嫩的眼神和圆圆的孩子脸，这样短小细嫩的手臂，竟就已承载了一个婴孩的份量。她自己还分明就是个孩子呀！

　　妙贤十分稳重地抱着孩子，有些艰难地对黑姑娘行了礼：“王后呀，我是来任你差遣的！”

　　黑姑娘有些心酸，她略微红了双眼，把怀中幼子交给侍女，愧疚又怜惜地看着妙贤，温柔地扶起了她：“笑容明媚的女郎啊，愿你喜乐平安，绵延有福！雅度族可爱的明珠啊，愿你的丈夫常胜不衰！”

　　妙贤感受到了这份好意，她展露开甜甜的笑靥，大而清澈的双眸弯起，像个孩子似的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就对黑姑娘有些依赖起来。

　　贡蒂在一旁看得十分满意，她欣慰地看着许久未见的三子，见他一切都好，便不再多说，转而问起了另一位不曾现身的多门城公主：“我儿阿周那，你那新妻可是身体抱恙？这便是她生下的女儿罢，名字叫什么？”

　　“天——天乘——”满嘴漏风的女童眨巴着大眼睛，咯咯地笑了。

　　“吾友奎师那为她取名天乘。”阿周那则伸手擦了擦女儿的下巴，面带歉意地对母亲道，“兰诃露丝正在苦行之中。为了一个隐秘的祈福，她在林中结庐而居，吾友奎师那也十分赞成，并许她除非生死攸关，都可不到多门城和我般度族的宫殿中来。”

　　贡蒂沉吟出声，见长子坚战毫无异议，雅度族黑天也对此赞同，便将心底疑惑强压下，转而询问其他事宜，同黑天又是好一阵寒暄。

　　妙贤眨眨眼，听得满脸迷茫。男人们要谈事，贡蒂就叫做了五个孩子母亲的黑姑娘负责安顿女眷和孩子们。于是黑姑娘带着妙贤往坚战的住处走去，看着这娇小的多门城公主，她就忍不住摸了摸妙贤的头，叫侍女把闹腾个不停的激昂抱下去喂奶，悄悄往这小公主手里塞了炸糖球，看着她发亮的眼笑出了声。

　　“在这甘味林里，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黑姑娘看着妙贤脸颊鼓鼓地吃着甜食，越发觉得可爱，“你的丈夫坚战有四个弟弟，别的都好，就排第二的那个可是个粗鲁鬼，没事儿别惹他就好。”

　　“就是那位今天没出现的风神之子吗？”妙贤伸手戳了激昂，又戳了戳黑姑娘那名为闻军的小儿子，“好的，姐姐，我会乖乖的。”

　　黑姑娘忍不住笑了出声。好一会儿之后，她看看退居一旁低下头不敢言语的侍女们，悄声问妙贤道：“你的那位叫兰诃露丝的姐妹，是个什么样的人？”

　　妙贤秀气地舔了舔嘴角的渣，想了想，便答道：“爱逗我。”她讲了许多小时候多门城里发生的趣事，大力罗摩豪爽心软，兄长黑天淘气多智，侄子商波太捣蛋了……

　　黑姑娘听得十分神往。

　　她自幼年起，就被当作只应匍匐在贵人脚下的侍女，出身吠舍的母亲虽疼爱女儿，但也同样如此教导着身负木柱王血脉的黑姑娘。母女俩在深宫中出境并不太好，稍有行差踏错，便总要惊惶着忐忑许久，害怕受到苛责。而妙贤那充满孩子气又轻快活泼的童年经历，使她听着也感到了快乐。

　　等到坚战商议完事情回来之后，妙贤已经躺在黑姑娘膝头睡着了。

　　“夫君，您回来了。”黑姑娘见坚战脱下身上披挂的金红色恰达交给侍女，便小心地把妙贤挪到了枕头上，极轻地道，“那我就退下了，请你们安歇罢。”

　　坚战点了点头。他神色疲惫，连日的跋涉和征战早已使他精疲力尽。很快地，这位般度族光辉的王者就陷入了梦乡，同那梦中凶蛮的蛇族杀得你死我活。

　　那些衣衫褴褛破碎的蛮族，时而举起刀箭高声嘶喊，时而又化作了归来途中被屠戮的平民，他们哭号着，时而祈求，时而咒骂。他梦见光辉的摩豆人黑天被猎人射杀而死，大力罗摩绝望出走，多门城手足相残而忘。他梦见自己同难敌战场相遇，老师德罗纳为对方助阵，他便用马嘶身死的谎言，骗得那老人跌落战马，心碎而亡。他梦见自己在战争中得到所有也失去了所有，妻离子散，孑然一身，对即将入土的身躯而言国土和荣耀不再有意义，便白发苍苍地换上了粗布衣服，和一条干瘦的老狗一起，独身一人登上了荒芜的雪山。

　　——他要求神垂怜，然而神已不在世间。

　　待到猛然惊醒之时，婆罗多雄牛啊！他便遗忘了梦中痛苦的一切，前往阿周那在宫廷外居住的草庐了。

　　那是一间并不奢华的屋舍，金黄的稻草为顶，圆木糊了泥土，扎了干草为墙。坚战走到门外，正听见屋内欢声笑语：身披繁花的雅度人奎师那正高兴地举起那名为天乘的女孩逗弄着，如同捧起尊崇的瑰宝；阿周那和兰诃露丝则在一旁笑着看他们玩耍，双手自然地交缠在一起，极为亲密。

　　“妹婿啊，你要抱抱天乘么？”眼如青莲的美发者笑容灿烂，“这小姑娘可好玩了。”

　　坚战就熟练地接过了小天乘，让她坐在自己臂弯上，用手扶着她的背，哄得这提篮大的小姑娘脸红红地打了个呵欠，靠在他胸膛上睡着了。坚战把她放在床上用被子裹好，转身对草庐中众人道：

　　“如同昨夜所商，我们这几日，便要着手剿灭甘味林中蛇族。此前我们数度尝试，都被大神因陀罗所阻止。多门城贤能的首领黑天啊！你说你有办法解决此事。那么说说看吧，此事如何得解，我们应当怎样配合。”

　　眼波如蜜的美发者便笑了：“我们可请天神相助。因陀罗虽是天帝，他的兄弟却并不会比这位雷霆之神弱小。今日就燃下祭火罢，人主！火神阿耆尼需要祭品许久了，我们便把那喜好潜伏林中的蛇族，同树林一起，作为祭品交给那位光辉灼目的大神罢！”

　　于是坚战带来的侍从请来了许多有大法|力的婆罗门，他们作出了种种吉祥的话语，升起高耸入云的祭火，在其中撒下了许多鲜花与酥油，将珍贵的贡品不断倾倒，请出了火神的虚影——

　　“凡人啊！你有何求？”在火光中将轮廓映红的俊美神祇威严地道，“一一道来罢！”

　　众人忙将甘味林一事据实以告。

　　阿耆尼在祭火中沉默地倾听着，在婆罗门滔滔不绝地吐露着溢美之词时，与含笑而立的黑天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沉睡乳海的全知全能者终于耐不住性子，要亲自下手了。

　　“好罢，婆罗多后裔啊！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供奉。我会唤水神伐楼拿带来可与因陀罗抗衡的武器，”容貌光辉的火神声音洪亮如雷霆，他举起火光汇成的巨臂，慷慨激昂的呼喊声破胸而出，“便用那些世所稀有的梵宝，去取得蛇王多刹迦的性命，屠尽他那不祥的子民罢！”

　　听从坚战吩咐早守此的战车武士们闻言，纷纷高呼火神之名，喊杀之声直达天际：

　　“杀掉多刹迦！”“屠尽那些低下的蛇族！”“天佑般度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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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存的资料不见了……嗯……按印象说一下。
天乘是阿修罗王导师太白仙人的女儿，漂亮又骄傲的一个姑娘，很受欢迎。多福是阿修罗王的女儿。俩人一起长大，感情还行，但是不太对盘。
当时天神和阿修罗在打仗，天神方不会起死回生的法术，但阿修罗的导师太白仙人会，这使得天神在与阿修罗作战时处于很不利的境地：阿修罗死了可以复活，天神打死一个少一个。于是天神们作出决定，请祭主仙人的儿子云发去拜太白仙人为师，以偷学这种法术。云发生活在太白仙人身边后，成功地获得了仙人之女天乘的好感。后来由于机缘巧合，他终于学到了起死回生之术。但他在功成之后却抛弃了天乘，后者愤怒地诅咒他的复活术永不灵验，但云发却说他可以把这个法术教给其他天神。天乘在伤心之余嫁给了友邻王的儿子迅行。
后来阿修罗的王国完蛋，多福颠沛流离下就给天乘做了侍女，讯行王也答应了天乘不对多福下手。
……结果呢，多福就给讯行王生了孩子。天乘和多福共生五个，其中雅度是雅度族的祖先，黑天就是这族的，补卢是般度五子和持国百子的祖先。当天乘发现迅行王背着她跟多福生子时，就到父亲苏揭罗那里哭诉。苏揭罗诅咒迅行王必未老先衰。迅行王那时正年富力强，忽然变成了一个龙钟老人。他苦苦哀求苏揭罗饶恕，苏揭罗答应，如果他能找到一人愿意用青春跟他的老年交换，他即可恢复青春。迅行王一次哀求他的五个儿子，遭到四个儿子的拒绝，只有最小的儿子补卢愿作出牺牲，同意把青春给他。迅行王一接触他，就变成了年轻人，享受了一千年的青春乐趣。后来他把老年收回，把青春还给补卢，并立他为国王。
哇更详细的我记得好像有人专门写过这个故事还出版了……总之特别毁三观。
天乘的名字，来由就是这个故事。本来是想说般遮罗国公主叫般遮丽，贡提国公主叫贡蒂，天帝城就改叫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