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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18 章 ...


  •   我站着不动,想看看砚齐到底想搞甚么把戏,他虽然背对着我,却频频一下下的微微转头。这算啥事呢!我长这么大,这辈子没见过那么无聊的人,都三十岁了,还跟中小学生爱掀女孩裙子一样。过去那些年,他眠花宿柳搞不定不知几凡,难不成都是用这招?我抚额叹息。

      走到他跟前的我,使尽气力推他一把,可他不动如山。既然推他推不动,只有自己开门走出去。

      我又好气有好笑地喊着:“涂砚齐,你要是不出去,那我去浴室换也是一样的。另外告诉你,三天后就会有空房间,届时我搬过去跟魏伯父他们一起,如此可以跟他们互相有照应。”

      他在我身后暴跳如雷:“周青妍,妳把话说清楚。”

      我没理会砚齐的大声嚷嚷,只是迅速地到浴室换掉湿衣服。

      我一边换一边想,等出去以后该如何应付涂砚齐那个二愣子。换好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猜想砚齐会堵在门口,追问详情,因此刻意挺了挺胸,给自己壮壮胆子。讵料开门后,门外倒是安静无声,连只苍蝇、蚂蚁的影子都没有。

      女人是很矛盾的一种生物。比方说,有个其貌不扬的追求者,天天给妳送花、送巧克力,无时无刻不追着妳团团转,而妳不喜欢他猥琐的样貌,所以对他纠缠的行为,厌烦得要命。有一天,这人看开了,决定放弃妳这朵牡丹花,另外追求一朵与他相衬的圆仔花。

      任谁都以为,少了碍眼的人在跟前纠缠,女人应该要高兴才对。实际上这个时候,女人不开心了,甚至有点失落。为什么呢?因为女人心里总觉得,不管那人长相如何?也不管她对待人家如何?那人活该一辈子当她的爱奴,怎么可以转头爱别人呢!

      我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明明砚齐不是很在乎我吗?怎么没再出来死缠烂打?他不闹腾,换我不适应。

      一时间觉得没意思了。而且人家没说点什么,表示也不太在意。

      仔细想想也对,不过就前不久,一个大胸脯的金发美女,脱得精光等在家中,我住在这儿,搞不定还耽误了他的好事。

      我后悔了,早知道应该跟魏伯伯走才对的,不过就挤两天,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原本还挺胸准备跟砚齐抬杠的,现在泄了气。只好自己滚回房里,看看能收拾点什么,先叫司机拿过去。

      回自己的房间,才发现砚齐缩得跟虾子一样,躺我床上一动也不动。

      因为心里觉得挺没意思的,我的口气很差:“涂砚齐,你睡觉回自己房里睡去,躺我床上做什么?”

      我推推他,可是他只弱弱的应了两声。我又说了几句,他居然没回嘴。这个无赖的反应,让人感觉情况不大对,我连忙使劲将他翻正。

      像蚊子一般的嗡嗡声:“青妍,我没事,胃疼而已。等等就好了。”

      他的声音好小,我得凑到跟前才听得见。

      砚齐以前是健康宝宝,很少生病。就算生病最多就是多喝水,睡一觉就好了。我猜想他这些年,一个人生活,饮食不正常,将胃给搞坏了。我的胃不好,知道胃疼的难受。

      我搂着他的肩膀,在他耳旁轻轻地说:“我有药,我去倒杯水,拿药给你吃。”

      一个病恹恹的家伙躺在床上,好可怜巴巴的。

      我连忙着急地翻着包包,可越着急,东西就越找不着。我跟大部分的女生一样,总是将所有的东西往包里一扔,没有分类的概念。一通忙乱,末了,还是将所有的东西都从包里倒出来,才找到胃药。

      我至厨房倒杯水,方将药送到砚齐面前。
      凑近仔细观察,他眉头紧缩,我不由得关心地问:“起得来吗?我扶你好不好?”

      他好像很难过,所以没有起身,我只好放下水跟胃药,将他一只手臂放到肩上,再将手伸长至背后,搂住他的身体,试图将他拉起来。可是他好重,我没将他拉起来,反而倒卧在他身上。

      连忙惊呼:“压疼你了没?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我很过意不去,这回用尽吃奶的气力,终于让砚齐坐起来。这才回身拿药让他吃下去。

      砚齐又躺下后没睁开眼,只是弱弱的拜托:“我能不能在这睡一下?青妍妳懂腹部按摩吗?妳帮我按一按,可能会好得快一点。”

      砚齐很虚弱,声音小到几乎像蚊子叫。我猜大概快疼死了吧!腹部按摩我不懂,但是电视上看过,好像是顺时针绕着肚脐揉一揉的样子。

      我着急的点点头:“我会,我帮你揉揉肚子,一会儿就不疼了。”

      我翻开他的上衣,拿出我随身携带的居家良药白花油,倒一点在我掌心上。不管蚊虫咬伤、跌打损伤、腹痛头痛,这瓶万用。

      我将手先搓热了,才开始帮他按摩。手掌下的腹肌相当结实,可能是有刻意锻炼过,居然有六块。我一面帮他按摩,一面拿他跟旭恩比较。旭恩没生病以前的身材精壮,运动员出身的他,肌肉线条更明显,尤其是他的胸肌厚实,比起杂志里的男模不惶多让,是那种让女人有安全感的身材。

      可能是真的疼,虽然我很认真的进行按摩,砚齐好像没有舒缓,反而疼出一头汗。

      不知所措的我,慌张地问:“我是不是越按越疼呀?你连冷汗都冒出来了,我停手了,好不好?”

      砚齐不知是痛糊涂了,还是怎样,抓着我的手不放,还求我继续。我想或许是我的手法有误,还是别再折腾他了。

      “砚齐,我停手啊!”我抽出手,替他擦去汗水并盖上被子,让他能好好睡一觉。

      他忽然睁开眼拉住我的手:“青妍,妳能不能陪陪我,陪我躺一下就好。万一越疼越厉害,是胃出血,妳得送我到医院。”
      依稀我记得胃出血的典型症状是解黑便,但砚齐是医科生,他绝对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真的很严重,我不能丢下他。

      “好,我陪你,万一痛得厉害不要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我侧躺于一旁,注视着阖上眼睛的他,怕有个什么动静。还好,他似乎渐渐舒服,也呼吸平顺地进入梦乡。我等他呼吸转深长之后,才离开。

      砚齐的未洗衣物,堆得像座小山,刚刚才帮他洗完放进洗衣机里脱水。因为他胃疼,扔在洗衣机里的衣物,现在该晾晒一番。

      因为很久没做家事,现在的动作跟以前没得比,速度慢上很多。还好,砚齐这一睡可能要睡很久,我可以慢慢处理。等家事做完,我也该跟魏伯伯联系,让司机接我到医院探病。

      加护病房每日只开放二个时段,一回三十分钟。病房里,有护士照顾,我探望旭恩的时候,只能替他作手脚的按摩以及拍背。我一面做、一面跟他说话。护士告诉我,病人虽然没有意识,但听觉可能存在,旭恩会需要我的鼓励。

      司机依约定时间到达,临出门之际,我摸摸砚齐,他似乎睡沉了,并没有知觉。我悄悄打开门,安静的离去。

      一头白发的老人在座位上看着文件掉眼泪。是魏伯伯已经在车上等待。

      天下父母心,我慨叹:“爸爸,医院细菌多,不是好地方你别去,我去看旭恩就好。”

      旭恩的父亲,都七十余岁,又有高血压、糖尿病,实在不适宜到医院这样的地方。

      魏伯伯老泪纵横的说:“青妍呀!昨天没亲眼看到旭恩,我不放心呀!”

      旭恩是家中老么,魏妈妈极宠他,魏伯伯忙于生意,对老么也相对纵容。旭恩这一病,两个老人,都迅速委顿了精神,更显衰老。

      老人家一哽咽,让我不知该如何安慰:“爸爸,昨天砚齐说了,旭恩的生命迹象稳定,手术又是由他们医院的王牌亲自开的,绝对成功。只是需要时间恢复,你别着急。”

      我很怕魏伯伯看了旭恩的状况,自己也病倒了。

      我再劝他:“爸爸,你又要当爷爷了,为了旭恩,自己要保重。”

      魏伯父伤心的看我一眼:“青妍,你说旭恩会不会醒过来?他会不会怨我一辈子?”

      我低下眉眼摇摇头:“不会的,旭恩脾气这么坏,他是坏人,不是有句话-祸害遗千年。所以他一定会好起来,然后天天跟你呕气,让你巴不得打他一顿的。”

      我自己的眼泪也快忍不住,可是我还得憋着,故意说些俏皮的话语。我不能让一个自责的老人,更加难过。

      车程很短,我们准时到达。魏伯伯与我一同穿上隔离衣,进入加护病房。那是很寂静的地方,四周都是死亡的气息。

      除了机器滴滴的响着,还有护士帮病患抽痰的咻咻声,毫无半点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是因为所有的病患,都呈昏迷状态,不管有没有插管,谁也没法开口说话。

      几天过去了,昏迷指数,从三提升到四,旭恩有进步,这是可堪告慰之处。

      魏伯伯瞪着旭恩病床上方的监视器萤幕,看着脉搏、血压等监测数字上上下下浮动,一双眼睛又开始红通通的。我连忙劝他出去等我,别再看了。

      “旭恩,你赶快好起来,我还等着你跟我一起回家。你要是好了,我什么都答应你,好吗?”

      我一面帮他的双脚按摩,以免他因为长期卧床,造成肌肉萎缩,一面对他不停拉拉杂杂的说着话。有时候是我跟他的约定,有时候是家人的担心。更多时候,是告诉他,他快要当爸爸了,孩子还等着他起名字。

      我希望能激起他的求生意志,早日从昏迷状态中清醒。

      护士小姐提醒时间到了,加护病房是让你多留一刻,都不行的地方。我红着眼眶出来。

      老人家靠过来拉我的手:“青妍别哭了。跟爸爸回去。”

      魏伯伯对我很好,收我当干女儿,还将西雅图的房产、超市股份都给我,保障我在美国的生活,无后顾之忧。虽然,我跟旭恩没能做成夫妻,但是魏伯伯对我真的很照顾。

      我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魏伯伯:“爸爸,旭恩有进步,他一定会健健康康的走出来。”

      这些话我跟魏伯伯说也是跟自己说,谁叫我们都需要希望、需要信心。

      魏伯伯的秘书不知道有什么事,在我们谈完话以后,默默上前到魏伯伯耳旁小声报告。老人家原本黯淡的神色,瞬间恢复成精明干练的生意人模样。

      “青妍,爸爸有事情要处理,得先回去了。旭恩就拜托妳。这里不比西雅图,妳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我现在的套房留给妳住,另外我将车跟司机也留给妳用,记得小心自身安全。”

      魏家的事业体庞大,另外两个儿子可以撑起半边天,但还少点火侯,他们做不了主,还是镇不住的场面,魏伯伯就必须亲自出马。这回的事情,应该很棘手。

      “爸爸,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朝老人家挥挥手道再见。年轻壮硕的司机,则走至我身后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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