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情人》散髮

51、第 19 章

　　堕入沉睡前，我耍了一点小心机。面对一个同情心满满的女人，看来只有示弱装病这一招，才能留住她的人、她的心。青妍的小手冰凉、又柔又软，适才在我身上画着圈，一通搓搓揉揉，却一点力道都没有。这哪里像是按摩，根本是爱.抚好不好？

　　给她一场温情满满的蹂躏下来，只折磨得我心底痒痒，难受得要发疯，真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体下面，好好啃食那个狠心的女人，而且要吃干抹净我才甘愿。

　　可惜我真的太累了，连值两班，根本没体力。而且我是装病的人，动手动脚，岂不穿帮。她的按摩，只是白白考验自己的意志力，让我忍出一身汗，累上加累而已。

　　我这一觉，一定又昏睡许久。起床后，青妍失去踪影。

　　医科生的身份，让人忙碌且作息不定，再加上年纪大了，睡眠极度缺乏的我，一直处于亟需补眠的状态。自从与青妍重逢之后，我与她总在睡眠中擦身而过，真正相处的时间极短。今天，我可以得到一整天的休假，养足精神等她回来，我一定，嘿嘿嘿！要想到办法让她就范。

　　虽说医者父母心，对于躺在那里的魏旭恩，我是衷心希望他能恢复健康。但是偶尔心底的恶魔还是会跑出来，跟脑中的天使打架，天使输掉的时候，我就会偷偷祈求，魏旭恩就这样睡过去吧！

　　对于自己的卑劣，我感到可耻，连忙摇摇头，甩掉这个坏想法。

　　起床之后，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浴室里。

　　眼一眨都三十岁啦！不是二十岁的年纪，皮相现在需要费点心力维持。我细心的刮干净胡子，然后摸摸自己的下巴，看看是否光洁。又凑近镜子前，想办法弄平眉头的竖心纹。

　　好像SK II有男士用的产品，一向只洗干净脸的我，看来得买一整套来用用了。经过这些年晨昏不定的糟蹋，还有偶尔的纵欲过度，镜子里映照的那个人，肤质没有刚剥壳水煮蛋的水嫩。哎哟！我的漂亮脸蛋呀！好像已经不怎么漂亮了，怎么办？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我是那苦情的男儿，为了争宠、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是要费心打扮维持的。

　　希望青妍等一下进门的时候，能看见一个完美的我。经过这些年，我已经不年轻了，都不知道对她而言，我是否还有几分吸引力。

　　八年了，唉！我一颗原来打算荒芜至死的心，因为青妍的出现，又重新灌注血液，活泼泼的在胸膛里欢快的跳舞。

　　我要加油，跟病人争宠，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尤其是青妍的软心肠，惯会同情弱者。但是做小伏低我也很会。现在是非常时期，重新追求自己心爱的女人，什么面子我都不要了，只要她能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就好。

　　一个人枯守在家，十分无聊，打开电视看影集，但播的内容是什么，一点都没进到脑子里。眼看天都黑了，我开始焦急。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加护病房探病的时间早已结束。青妍不跟我联络，不知是否又是魏伯伯搞的鬼。

　　跟我的父亲一样，他们老一辈的男人打什么主意，我多半猜得到。魏旭恩娶李菁菁，说不定是策略联姻。对他们这些老男人来说，大老婆是功能性摆饰，要出身名门，家教良好，还要能帮衬夫家。

　　李菁菁是金融业钜子的女儿，当然是非娶回家当媳妇的。但是，儿子的真爱怎么办？就让她当小三呀！当个最受宠的情妇，就可以解决问题了。魏伯伯现在所有的行为，都是在替儿子看管心爱的女人，不让青妍给旁人有机可乘。

　　我心里冷笑不已，他们都不瞭解青妍，她哪里是那样的人。当杜白丽夫人？不是人人都有那个天资。

　　旭恩结婚了，她势必不会破坏人家的婚姻，尤其还是闺蜜的婚姻。

　　青妍注定是我的，我命定的恋人。纵然相隔万里，纵然时光流逝，上天在我俩身上系住的红丝绳，还是将她带到我身旁。而这一回，我不会再让她溜走。

　　窗外的半弦月都浮出来了，我已经做好晚饭，可她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什么都扔下，就被魏伯伯绑走了吧！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始胡转一通，什么不该有的情绪都出来作祟。

　　手机响了，还是特别的铃声，唉！我的一颗心哟！疼成这样才终于等到她的电话。

　　接起电话听：“砚齐你好点没？我在超市，你缺不缺什么日用品？我一并帮你买回去。”

　　我颤悠悠的回答：“我不缺日用品。晚饭做好了，正等着妳。青妍，妳该不会吃过了？”

　　在电话那头的她没出声音，也不知是收讯不佳，还是怎地，总之让人心慌意乱得要命。

　　是取笑我吗？“砚齐你会煮饭？好那你等等我，已经准备排队结帐，再半个钟头，我就能回你家。”

　　青妍在电话那头轻笑，我的小心肝自认受到严重打击。早已今非昔比的我，厨艺可是好得没话说，被轻看了，我不是很开心。

　　半个钟头后，我更加的不开心。她居然带回一个高过我的年轻男生，而且西装笔挺，相貌堂堂。魏伯伯好重的心机，派来当司机兼保镳的人才，居然颜值直逼韩星Rain。这等坏心眼，我这种后生晚辈，望尘莫及。

　　瞅着那个明星般的人物，我一脸幽怨的瞪着他，希望用眼神能杀死他。胸膛里的那颗小心脏，跳得不是很规律，忽而快忽而慢，折腾得要命，这真的不是很好玩的前奏。

　　青妍伸手指挥：“小杨，你将东西放下就好，你先回饭店休息。等我都整理好了，再请你过来一趟。”

　　我缩起大长腿窝在沙发一角，斜眼偷偷观察青妍的神色。她跟他说话的样态，与跟路人甲讲话的神情并无二致，我好像可以放心才对。

　　司机小弟很听话，放下两只购物袋，随即依言离开。

　　青妍等司机小弟离开，自己提着袋子到厨房，将食材、水果一一摆放进冰箱。我之前装胃疼，不能马上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所以故意皱着眉头，微微弯腰，左手还按在胃部的地方。

　　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进门没先关心我，等手都空了，才意识到还有我这么大的一个人存在。
　　她坐下来，歪着头问：“还是痛呀？那还起来做什么饭？等我回来不行吗？”

　　青妍忍不住出言责备。可是我被骂得好开心。她还体贴的摸摸我的肚子。这让我想起早上的情节，等等应该让这情节往下发展才对。

　　我可怜兮兮的努着嘴：“我还能动，反正起床后没事，就做点简单的菜式，等妳回来一起吃。”
　　我连忙让青妍洗干净手，急着想叫她尝尝我的手艺。

　　青妍夹了一筷子，没吭气。

　　我满心期盼的问：“好吃吗？”

　　餐桌我用心布置过，连银烛台都拿出来。可是青妍只是安静地吃着，一句话都没说。我忘了，那个女人对吃不太讲究。我花了许多心思，而她那不灵敏的味蕾，可能一点都分辨不出来差异。

　　“妳能不能打个分数？是好还是不好，下回我好改进呀！”

　　那个女人仰头看看灯，又看看餐盘。

　　“还好，但是奶味太重。我不喜欢用奶油爆香做的菜。”

　　我揉揉自己的两鬓，不用说都能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高。太阳穴正一抽一抽的跳，我以后有心血管疾病，都是她害的。

　　“忍住忍住。”我在心中跟自己对话，要是现在生气，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她喝了一口汤，也不看着我：“对了，魏伯伯生意上有事情，必须回去处理。他将套房留给我，我明天整理好搬过去，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好坏参半的消息。老头子走了，很好；青妍也走了，不好。这下子，我的胃可真的痛了。是那种难受的痉挛。我抱着肚子，想忍耐着抽蓄的疼痛，却还是忍不住低哼了两声。

　　“又痛了？我去拿药，等我一下。”

　　青妍丢下碗筷，慌张的乱翻包包，好像很紧张才是。看样子她分明是在乎我的，为什么要丢下我？莫非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天呀！我会被她玩死。

　　“药治不好我，妳才治得好我。别再忙了。”

　　我忍着疼痛，到她身旁，按住她的手，制止忙乱。我试图将她打横抱起来，可是胃痉挛还没结束，真真实实的疼痛，让我使不出力。结果只是让青妍看我一眼，然后回过身搀扶我走至自己的卧房。

　　“青妍，别走，我需要妳，真的需要妳。”

　　看来原本规划的香.艳情节，现在要改走悲情路线。

　　“我不走，但是药还是得吃。听话好不好。”

　　我点点头，自己先爬上床，乖乖等候青妍拿胃药来。等药拿来以后，我接过药一口吞下。

　　我低下嗓子求她：“青妍，妳别去住饭店了，住我这里不好吗？”

　　我可怜兮兮的拉着她的手，企图引发青妍的同情心。没料到她低下眉眼，静默不语。后来又别转头，看着门外。就是不看着我泪汪汪的“大眼睛”。我卖力的演出，但没人欣赏，等于白费。

　　“砚齐，当初是我请旭恩带我走的。你，恨我吗？”

　　当她再次将清澈的目光，投注于我身上的时候，却是淡淡的诉说当年。那云淡风轻的态度，彷佛一切不与她相干。

　　我的绮梦到此结束，青妍总有本事泼我冷水。

　　我凝视她平静无波澜的眼睛：“恨吗？我不恨你，恨我自己。是我没能让你相信我，相信我的真心。”

　　她带着魏旭恩一起出现，就算什么都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只是魏旭恩好本事，隐瞒的真好，我问不出来，菁菁也给骗过去。

　　已经装不来平静，我嚷嚷：“我现在不想知道妳跟他的事了。过去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只关心未来。”

　　我的胃还在疼，可是现在连心也痛了。

　　我才不要知道，她跟魏旭恩之间，有怎样的感情纠葛。他有多爱她或她有多爱他，这之类的，我知道只会更心痛。管他是相爱相杀，还是什么情到深处无怨尤，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青妍的武装毁了，她垮了肩膀，垂下头。一双眼睛微微震颤，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映照下，形成两道幽暗阴影。

　　我只知道，在我的生命里，过去八年的空白，谁都无法填补，除了青妍。由她所搅动，我胸口的那个巨大漩涡，只有眼前的青妍，才能平息扰动。

　　我狂喊：“青妍，我的心好痛，好痛。”

　　我用力地将她扯到怀中，再也不理会什么君子不君子的。

　　她的红唇柔软一如往昔，但是没有反应。

　　可怀里的她，身体是烫的，并没有拒绝我。她是有所顾忌吗？那么我要她忘了顾忌。取悦女人，是男人天生的本事，我懂得怎么撩拨女人，更懂得怎么挑逗青妍。她的身体，每一寸我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哪里敏感，哪里会让她快乐，我都知道。

　　她的声音沙哑：“砚齐不可以。”

　　她在我的抚摸下，娇喘、呻.吟，但仍然跟意志力在拔河。我还记得她求我，给她连人都要融化掉的快乐，我会再给她一次，让她从此离不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