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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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谬赞了。”
沈熙和笑道：“郭氏门人的才名享誉天下，不算谬赞。不过没想到，咱们还是去的一处地方。”
“既然都是去余杭，沈姑娘不妨与我们一同上路？”
沈熙和拨弄着火堆，抬头看我一眼：“好啊。”
我不料她答应地这般爽快，还没想好接话，她却瞧着我模样微微笑了笑。
“······沈姑娘也是官家出身吧，还未问过府上？”
沈熙和眉眼弯弯，犹在拨弄着火堆，“府上吗······呵，我家从商，卖布的。”
从商能入大长公主府也是奇了。我笑道：“沈姑娘若不愿说，也不必编一个来哄我。”
沈熙和轻笑道：“你若不信，改日去我家布庄去瞧瞧。”
“那大长公主府的花宴······”
“听说大长公主府上的糕点味道不错，我是专程去尝糕点的，翻的墙。”
“······”
“方才那位王大人似乎跟你有过节。”
“他家夫人买我家的布，一匹布的价钱想拿两匹，我没答应，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为这事记恨上我了。”
“······改日我也去瞧瞧，沈姑娘家的布。”
“好。”她眨着眼，眼眸清澈，不像是假的。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又不像是真的。
时近日落，雨势减小，却仍不见收势，这样下去就得在这小破庙里过上一夜了。舅舅派人过来说，待雨势再小一些就上路，去附近的镇上休息。
常风这时也过来，问沈熙和道：“主子，那位郭大人也是去余杭，问咱们要不要一起？”
沈熙和道：“我方才已经应下了。去正殿吧，既然郭大人一行要走了，咱们也一道。”
进去正殿，王官员几人也在，沈熙和没理他，回了舅舅说是一道去余杭。
舅舅正要点头，王官员却道：“说起来，郭大人，本官要去徐州，正好也与你们顺路，可要一道走？”
同为朝廷官员，舅舅自然是答应了，沈熙和却不太乐意道：“我与王大人素来不合，与你一道怕你找我麻烦，我还是自己上路吧，多谢郭大人相邀了。”
说罢，转身便要走。
沈熙和看起来不是个小气的人，怎么变脸变这么快了？我暗忖着，在她从身边走过时，小声问她道：“沈姑娘因为那一匹布不愿跟他一道？”
沈熙和没能说上来，定定看着我，挑了挑眉，模样有些可爱。可不过片刻，她脸色似有了薄怒，我以为惹恼了这姑娘，正想着要不要道歉。
她却不以为意地淡道：“是有那一匹布的原因······我先行一步了，余杭再会。”
沈熙和唤道：“常风，走。”
常风听到吩咐，便去去廊下牵马。
我见她二人真是要走，便对着庭中道：“沈姑娘，路上小心。”
沈熙和正要上马，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也勾上了抹不明意味的笑容，与常风冒雨驾马走了。
翠儿小声嘀咕道：“就这么走了啊······”
我道：“怎么，想她与我们一道啊？”
翠儿点头道：“是啊，又送柴又送酒，温和有礼，长得也好看，这位沈姑娘真是个好人。”
我低笑起来，正想跟着附和一句。却见到那位王官员对我狐疑道：“丫头，你方才唤她作什么？”
我心中疑惑，怎么这位王官员跟我搭起话来了，面上带笑道：“王大人有礼了，不知何故有此一问？”
我没打算直接回答他，这位王官员也没回答我，而是故自道：“你方才唤她姓沈？”眼中带了抹精明，嘴角却似笑非笑，一眼看去，很是老谋深算。
舅舅正要开口，我却抢了一步，故作吃惊道：“王大人是向我问女子的闺名？”
舅舅朝我皱眉头，不知我打的什么主意，也没说话。
我浅浅一笑。
王官员冷哼道：“本官还用去问她的名字，不过是一个······”王官员说道一半，却又顿住，看来是不打算说下去了。
我微笑道：“原来两位还是熟识，我就说，方才正听过了熙和提到了与王大人的往事呢······”
王官员脸色稍变，却故作淡漠道：“哦？她与你说什么了？”
“小事而已，王大人还是别听了。”
王官员脸色阴沉道：“你说。”
我暗瞧着王官员的脸色，掩嘴轻笑道：“真是小事，不过是说王大人的夫人到她布庄买两匹布的事。”
王官员脸色稍缓，像是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可却又相反的，面庞却染上一层黑气，多了几分尴尬。
我稍感诧异，难不成这事还是真的？
舅舅咳嗽一声，搭了个台阶道：“行了，聊络的话先别说了，现在天色不早了，王大人，咱们也赶紧上路吧。”
王官员自然也就顺着下，只是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平儿不着痕迹地蹭过来，替我挡了那视线，我方抿唇笑了起来。
“萱姐姐，你怎么跟那王大人对上了？”平儿小声道，我大着胆子与那位王官员呛声，平儿看着也不急，反而是颇为兴致勃勃。
我悄声道：“之后与你说。”
一行人也收整上了路，雨势变小了，可即使披上斗笠斗篷，这一赶路又得湿透了。那位王官员是坐马车的，走在我后面，我听着两匹马走近，到了前面与舅舅搭话，隐约听到是要前行一步，去附近的镇上找家客栈。
附近有个小镇，比驿站要近一些，看来今晚是在镇上落脚了。
两匹马跑远了，我撩了车帘，看了眼，却意外地发现后面的王官员竟也冒着雨，伸出头来看。见了我，王官员眉头就皱了起来，我回了个礼貌的笑容，便回了车内。
翠儿问道：“小姐你看什么呢？”
我恍惚笑道：“之前的那位沈姑娘······”
“她不是先走了吗？”翠儿不知为何，也撩了车帘往外瞧，“没人啊······”
我回神过来，才想起翠儿刚才的问题，摇头轻笑道：“没什么。”
翠儿知我走神，大约是觉得很新奇，看了我好几眼。没看出来什么，又疑惑道：“对了，小姐，你说那位沈姑娘是出身布商吗？”
“怎么了？”
“瞧着不像，可她也没理由骗咱们吧？”
“嗯······说不定她真是布商呢······”
“小姐，你真信啊？诶，对了，翠儿还真没想到呢，小姐居然会为了她，跟那位王大人呛声呢？”
“我何时与王大人呛声了？”我吃惊。
翠儿有理有据，“就刚才在破庙里啊，王大人问沈姑娘的事······”
“我怎么呛声了？”我瞧着翠儿，“可是哪句话不得体，开罪了王大人？”
翠儿一愣，仔细一想：“不得体的话好像确实没有啊，可······可······诶？”
“那我是开罪了王大人？”
翠儿眨了眨眼，呆呆开口：“没有······”
“我与王大人呛声了？”
“······没······”
我笑：“乖。”
翠儿说不过我，舅舅官场打交道久了，又如何看不出门道来。到了镇上客栈，便问了我，我自知对付翠儿的那一套可不能用，便也认认真真听训。
舅舅语重心长道：“那王大人官位虽比我低半级，却也是那王氏宗家的人，王氏长女在宫为后，王氏一门可是国戚，你怎么与他犟上了？”
我老老实实认错：“是萱儿失言说错话了······”
舅舅摆手叹道：“若要说起来，你也没说什么······那位王大人确实是跋扈，王氏啊······”
舅舅话至一半，也不说了，嘱咐几句，让我别跟王氏打上交道，便挥手打发了我。
回了房，平儿也过来问。
问我之前认识那位姑娘啊？怎么为她跟王官员呛了起来？
我暗自琢磨着是否真是我态度不好，怎么都以为我与那位王官员过不去？
平儿奇道：“萱姐姐不是说到什么买布吗，怎么王大人就没声儿了？怎么就不算呛吗？”
翠儿好歹现在反应过来，跟着附和，不算是十足的傻姑娘。
我也是奇了：“我说到买布有什么不对吗？王大人没声儿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
平儿笑得狐疑：“萱姐姐，我小时候可是跟着你长大的，你打小主意就多，可别糊弄我。那位姐姐跟你说什么了？”
我无奈，笑道：“那位姐姐说她家卖布的，那位王大人家的人去她家买布，因为价钱争执结了梁子。我不信，就像看看王大人怎么说。没想到看起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
平儿叹气道：“可惜那位姐姐走了，我瞧萱姐姐与她还挺聊得来的呢。对了，萱姐姐之前认识她啊？”
“只偶然见过两次。”
“哦，那位姐姐还挺漂亮呢，比王大人好，我倒是更愿意跟她一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