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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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晞哥，”雷歆妍弯出脑袋，绽放她最俏丽的笑，“鞋子是我的，那么漂亮的鞋子，您不是和莫羽航一样不解风情，非要把它们关进黑鞋箱里吧！”江蔚苒简直对她撒娇的本领肃然起敬。叶延晞还在神惘里，定格了半秒终于恢复正常，“歆妍，你怎么来了？”
雷歆妍已经翩跹到他面前，手里拿了两张邀请函，“你老不来看我，我怕再不来联络感情，咱就真相忘于江湖了。喏，周六我新开的咖啡屋正式开张，特别给你和纪寻凯送邀请函，他也是大忙人，你帮我交给他吧！”
叶延晞目光落在邀请函上，白卡上微凹的烫金字随他手指一阅，光漪飞到他脸上，那是柔和而愉悦的脸，“一定，赴汤蹈火也要送到。”
江蔚苒站起身，“唉，我家lucifer要散步了，先回家伺候小祖宗去了。”
“这样吧，”叶延晞叫住她，“难得今天回来早，我请你们俩出去搓一顿。”江蔚苒心里犹疑一下，很快明白他怕是不想和雷歆妍独处。正愁怎么当个和稀泥，雷歆妍倒是特别善解人意笑道：“今晚不行，约了小白菜一会儿吃饭，没功夫蹭你一顿了，留着青山在吧！”
“哦，行，那下次吧！把小白菜也一起叫上。”叶延晞答复得失落，不知真假。
目送红影飘然，江蔚苒双手反撑茶水柜面，轻盈跃下，拍拍手，伫在他面前：“你想知道她跟我说什么了吗？”
叶延晞站定了，垂身看着她：“哟，这么快就要表忠心了？”随后又覆以清淡一笑，“不用了，就当你们俩位三小姐之间的秘密吧！”
“咱们上哪儿吃饭呀？”
“吃什么饭？”
江蔚苒被他的回答问傻，“你刚才不是说请吃饭？原来就是针对雷三小姐的呀，敢情我就是个拖带的呀！罢了罢了，我回家扎小人去了。”她行至他身侧，声音才姗姗来迟：“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她踌躇着，看叶延晞踱进书房，须臾又出来，手里带了瓶赤霞珠，“顶级朗姆买不起，这个当是你送戏票的还礼吧！”
江蔚苒收了红酒故意反问他：“你干嘛突然对我那么好？你有什么企图？”
叶延晞自己倒是一怔，笑道：“真新鲜了，只听说过抱怨黄世仁的，没听说对待遇太好有意见的。那行，改明儿我就去给你带点巴豆砒霜。”
“哎呀，看你那么大一份厚礼的份上，您就是让我现在吃，我也义不容辞啊！可是那场戏……”她话刚出舌，撞进他郁懒的好奇里，自己灭了勇气去揭示真相，反化作一个笑，“演出精彩吗？”
“很精彩。元恩也很喜欢。”他自己提到简元恩的名字，却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叶延晞视察她的心虚，笃悠悠哎了一声，“别装深沉了，鉴于你们今天的集体问候，我想是好事不出门，外事传千里了。”
江蔚苒凝了一秒，避重就轻，诙谐道：“欣慰吧，这么多美女关心你。”
“太欣慰了，我觉得自己不上点眼药水，都对不起你们伟大的八卦精神。”
江蔚苒上前勾他，“走，你不请我，我请你吃饭行了吧！”叶延晞立即摆脱，借口说：“外面下雨呢！”
她瞪大眼睛：“下铁也得吃饭呐！”
叶延晞拗不过她，叹息一声，“好吧，那你先回房收拾一下，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我有些累，先眯瞪会儿。”
“好！”她离开的时候，侧眼看到叶延晞倒在沙发上，阂着眼，双眉紧锁，供起手背，食指和拇指紧紧摁着太阳穴。她心里有点难过，终究是失恋，她怎么可能以为他还完好无损呢！
半小时后，江蔚苒过来摁铃。叶延晞来迎门，满面醺色。
“你喝酒啦？”
他手背擦过嘴，“等我两分钟。”果真回屋两分钟，西装革履出现，“不介意我喊上纪寻凯吧！”
“干嘛？组失意者联盟？”她又毒舌，叶延晞冲她冷哼一声。
两人抵达私人会所时，早已夜色如墨，落席的时候，纪寻凯倒早来了。
看见纪二少爷一张等得拉长的脸，叶延晞枪话解释：“别怨我，江小姐出门前要拾掇捯饬。”
江蔚苒挎着小包，双肘靠在椅背，斜睨叶延晞，“唉唉，就您那车速比我姥姥都慢，还好意思说？再说了，我这头一回见纪小王爷，能不描眉打鬓隆重点儿么！是不是？”
纪寻凯见他们俩这光景，仰在舒适椅背里，对叶延晞笑道：“看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刚接你电话都吓死我了。”他拍着胸口，佯魂未定的模样。
“您怕什么呀，大灰狼装什么小红帽！”叶延晞冷哼。
纪寻凯理直气壮：“你丫平时那么精，千载难逢请小爷吃饭，还带一姑娘，还以为要送我请柬了呢！能不怕么？”
“哈哈，幽默！我喜欢！”江蔚苒甩下包，开开心心坐下。
叶延晞第一时间完成使命，“你还真说对了，的确是来送请柬的，喏，歆妍托我给你的。”
“哎哟，苒妹妹，”纪寻凯收了邀请函，笑着站起来，大大方方伸出手：“初次见面，我和你哥你姐都是熟张儿，你就是我妹妹了。要是叶二欺负你，只管跟我说，二哥哥给你收拾他。”
江蔚苒也站起来，握上他手，笑道：“哎呀，有您这句话，我一会儿也得好好敬您！”然后转向叶延晞道：“听见没，以后不用你了，我有新哥哥了！”
正说着，包房门被打开，服务员捧着酒和菜单进来，叶延晞拿了菜单讽道：“相逢恨晚一会儿再演，先照顾下我这东道主的肚子。”
三个人而言，会所有些大，服务生开了音乐，很快上了菜，一开酒，气氛热热闹闹，倒也不觉得空旷。叶延晞还是有些意兴阑珊，看着江蔚苒和纪寻凯又是拼酒又是唱歌，脑袋晕晕乎乎。
此刻大荧幕上出现《给自己的歌》，江蔚苒兴致盎然夺过麦克风：“我的，我的！”开始大放歌喉。
她的歌声不似人那般活泼，略带沙哑，目色粼粼：
该舍的舍不得只顾著跟往事瞎扯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
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
思念是紧跟著的好不了的咳
叶延晞听着听着有些醉。
一曲完毕，叶延晞打趣：“哟，你这岁数不应该喜欢Justin Bieber的年纪么？李宗盛的歌，听得了么？”江蔚苒笑了：“大叔，俗话说酒是醇的好，歌哪，还是老的好啊。”
纪寻凯也笑了：“嗯，姑娘还是你这样的有意思！”
江蔚苒弯唇笑：“得了得了，你们男人就只一张嘴，净来这假招子，说着喜欢小野猫小白菜，最后娶的却永远还是公序良俗里的大家闺秀。”
“哎呀，”纪寻凯冲着叶延晞：“您哪儿找来的小辣椒啊，呛死我了！”
叶延晞喝着酒讥诮：“我看你们俩，一个刁一个精，谁也不吃亏，就别互相怨了。凑一对倒是可以有。”
江蔚苒恣意灿笑：“行哪，您看，您未婚，我未嫁，要不我追您吧！”
纪寻凯也笑：“我看成！小爷五行就缺你了！”
酒过三巡，叶延晞已经有些上劲儿，力不从心，说话也含糊起来，单见江蔚苒跟没事人一样，纪寻凯啧啧：“酒量行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江蔚苒双手作揖：“承让，您也不赖！”纪寻凯用胳膊肘推推趴着迷糊的叶延晞：“唉唉，刚开场就不行了呀！哥们您这战斗力怎么比曼联成绩退化得都厉害！喂喂！”
江蔚苒也跟着笑，“谁让他在家先预热哪！又喝了混酒，不醉才怪呢！来，今儿个我陪您喝！”一壁举起酒杯，纪寻凯擎杯而上，“够意思！改明儿我一朋友酒庄品酒会，我邀您过来赏个脸。”
黄澄澄的光从水晶灯照下来，打在她脸上，如春郊麦穗，她晃着酒杯笑道：“得了，我这种夜猫子还是合适晚上出来活动。那种人又多，空气浮躁，又是剪彩又是致辞的，名片发一圈，一口酒都没喝上，简直坐如针毡，好比看着美新娘，各种繁文缛节，横竖不给洞房，这不折腾人么！”
纪寻凯畅然大笑。两个人你斟我酌，渐渐的，酒意上了头。
“唉，唉，”纪寻凯压低嗓门，身子匍前，凑拢向她，待到她抬眼，纪寻凯指指倒在桌上的呓语的叶延晞，手扩在唇前，“失恋了？”
江蔚苒唉一声，略点点头：“您都看出来了，我还用说什么呀！”又顽皮捏起叶延晞一根筷子夹到他耳后。
纪寻凯垂眼噙着烟，眼睛朦朦，“真可惜啊，我还以为这次能成了呢！处了有些日子了！”
“干嘛一副看难友的表情。”江蔚苒取笑他的怜悯，凿开另一个方向道：“虽然叶先生是四平八稳，可惜那位简小姐不是宜室宜家的模样。”
“你见过她？”纪寻凯圆愣愣眼睛看她，他自己都没缘得见上一面。
江蔚苒眼角往上一撩，摇摇头。纪寻凯又上劲儿了，“哟，苒妹妹还会看相呢？那您倒是说说，他们俩是星座不配还是八字不合？”
江蔚苒筷尖剖开一块鱼肉，干净利索挑出一块雪白鱼腩塞进嘴，说话有些含糊，“小王爷您真是，那还用问吗？这位简姑娘都和叶二处了那么久，我没见过也就罢，连您和他那么铁都没见过，还不足以见有问题哪？”
纪寻凯觉得她讲得有道理。先前他也心里盘算，想着是叶延晞保护得太滴水不漏呢，还是混小子顾着前车之鉴，提防着他？两个细究都站不住脚，他却从来没想过会是女方的问题。
秀气的白瓷杯，蹭亮打出淡淡的人影，虚缥地飘着，江蔚苒声音也是淡淡的： “那位小姐品味和气质估计都是极佳的，对什么事儿大概都是尽善尽美的。可惜对这段感情就不怎么上心了，海龟生蛋似的，一走就好几月，也真是放心。”她的目光寻上叶延晞，他素来是干净的板寸，只是最近额发有些长了，也没修，遮了光洁的额，稀而柔的睫毛在光晕下拖出长长的黑影，时不时跟着眼皮下转动的眼珠颤抖，平而匀坦的呼吸里稀溜溜钻进一抹酸涩。
她心里哀叹：又碰上他也是温吞性格，哪怕心上爱得紧的，都不会有什么大行动，别提这种浅浅如水的爱情放散了。人前还要努力装的没事儿人似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吃亏的到底是自己。
餐厅的背景音乐是一首不知名的日语歌，断断续续漏进耳里,像失血的少女悲戚地吟唱，颤抖的声音忽远忽近的飘着。纪寻凯怅然地看着他，目光沦陷在一场不着痕迹的苍老里，悠悠开口： “还能谈恋爱就好，我大概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什么人了……”
“别说那么绝对！你确定你下辈子就能？”她犀利反击，闹得纪寻凯也跟着笑。
一直喝到餐厅打样，三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江蔚苒不知道他们是贪恋酒色，还是融化在这种不亲不疏的舒适距离里。由于三人都喝了酒，只有叫车回家，纪寻凯绅士地把车先让给叶延晞和江蔚苒，他驮着醉死的叶延晞到后车厢上躺好，气喘吁吁问江蔚苒：“你一个人行吗？”
“当然不行！”江蔚苒不假思索：“您不是要我这小身板把他185的个儿背上23楼吧！”
纪寻凯无奈就要开车门，打算送佛送到西。江蔚苒嫣马上笑着然掣肘：“行啦，跟您开玩笑的呢！咱们那小区物业费那么贵，总得体现点儿价值吧！”甩上门，跟他拜拜。
司机打下计时器，正要踩下油门，副驾驶车门遽然被拉开，纪寻凯佝偻着坐进来，的哥搞不明白他们唱哪出，看看纪寻凯，又扭头看后座，江蔚苒前赴，敲敲副驾驶后背，“喂，喂，咱们今天虽然一见如故，但也没熟得能一会儿回家哪！” 纪寻凯半侧脸，睫毛绒绒在街光里，“我一身酒气，回家又得被啰嗦，今儿个跟老叶挤一挤。”
江蔚苒嘲讽：“怎么着？怕你们老叶酒后乱性哪？还得监控。”
“是啊，真怕。”纪寻凯点点头：“不过是怕你！”然后扭头对司机下命令：“开车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