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圆舞曲》烟雨渺渺如纱

22、落寞的情人节

　　短暂的春节假期过去，HN公司又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新产品即将上市，广告部正式开始了新产品的推广工作。
　　“瑾瑜，还是你来联系一下各大媒体，和他们确认一下今天下午新品发布会的到场时间，还有近期媒体有关咱们新产品的宣传文案。”李莉在办公区分配着新的工作任务。
　　“好！”程瑾瑜点头应道，低头整理手边的资料。
　　“米佳，你去一趟印刷厂，看一下宣传册的印刷情况，在今天下午新品发布会之前拿回来一批宣传册到会场。”
　　“是。”米佳收拾背包准备赶往印刷厂。
　　“其他人跟我到新品发布会场。”李莉领着其他职员向新品发布会的大厅走去，并继续嘱咐安排着各人员的工作，“卢茜，你负责发布会现场的布置；郝彬，你......”

　　新产品发布会是不允许有任何差池的，为之忙碌的每一个人都很谨慎，方司麒提前到会场亲自确认每一项事宜。
　　“感谢各位莅临我们HN公司的新品发布会........”下午三时司仪准时开始了新闻发布会。
　　总经理、任良帆、方司麒以及公司其他的管理层领导并肩站在舞台一侧。程瑾瑜在发布会开始前半个小时就安排好了所有指定到场媒体，当司仪邀请总经理上台演讲时，她正拿着宣传册与米佳站在大厅到场嘉宾座位席的西侧。
　　“下面有请我们产品研发部许经理对此次新品进行简单的介绍！”
　　“我们此次推出的新产品采用了新的创意理念........”
　　“下面由许经理回答记者的问答。”
　　“请问贵公司在本次新产品设计上是如何将创新理念与大众需求相结合的？”
　　“对于本次新产品的设计........”
　　不断的一问一答不过都是为了进一步推动新产品宣传而设定好的罢了，在程瑾瑜听来觉得很官方，很生涩，但对于作为一名策划助理的她来说又不得不承认这些是她工作的必然。
　　新闻发布会完全结束是将近下午五点的时候，在高层领导看来这次新品推出的首战是很成功的，方司麒接受着领导们的赞赏与肯定并送他们到会场出口离开，程瑾瑜与采访完成后的媒体工作人员道别也走到会场的出口，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四目相对，程瑾瑜目光有些闪躲，不经想起那天的那一幕瞬间更感到尴尬。方司麒迈步走近程瑾瑜刚想开口，程瑾瑜的手机铃声偏偏在这时响了。
　　“喂，妈。”程瑾瑜按下接听键走出会场大厅。
　　“瑾瑜，你奶奶突然又晕倒了，你快点儿过来，你爸爸他的电话我打不通，我.......”程瑾瑜听出电话那端的母亲因焦急而变得语无伦次。
　　“妈，你别着急，打120了吗？”程瑾瑜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后问。
　　“打了，车还没来，你奶奶她........”关键时刻，程母竟没有程瑾瑜那么冷静。
　　“你先让奶奶平躺着，看她是否还有反应的意识，实在不行掐她人中......”程瑾瑜告诉程母亲她所知道的急救措施，并快步返回会场大厅寻找着主管李莉的身影，“等救护车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们。”程瑾瑜挂掉电话后找到站在舞台旁准备离开的李莉。
　　“主管，我家里突然有急事，我想请会儿假提前下班，行吗？”程瑾瑜的语气很急。
　　“去吧。”李莉点头应允，程瑾瑜道谢后便转身快速跑走了。

　　“今天新产品发布会很成功，而且又是情人节，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下班收拾着手提包的卢茜提议。
　　“不就是一个情人节么，都是单身，有什么可庆祝的？”米佳对卢茜的提议并不感兴趣。
　　“单身才要一起过情人节，说不定明天就不再是单身了！”郝彬说着一脸坏笑的表情，米佳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任总监，你也加入我们吧，今天晚上一起去high。”卢茜看到此时恰巧并肩走过的任良帆和方司麒邀请道。
　　“好啊！”任良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还不忘拉上方司麒一起去，“顺便让你们方经理和咱们一起去。”
　　“好啊，好啊！”听到方司麒要和她们一起去，米佳又有了参加的兴致。
　　方司麒皱皱眉，淡声开口，“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他并不想参加这种无厘头的聚会。
　　“方经理就和我们一起去吧，除非你有女朋友！”卢茜软声说着近乎有些央求，站在一旁的米佳听着受不了得撇撇嘴。
　　“程瑾瑜呢？”任良帆环顾四周发现少了程瑾瑜便开口问道。
　　“她有事请假先走了。”米佳如实回答。
　　“哦，那咱们走吧！”任良帆带头，七八个人竟要一起去过情人节，“今天我请客，先吃饭去。”
　　最终方司麒还是无奈得被任良帆拉着参加了他们所谓的情人节单身派对，热闹的氛围中唯有他显得并没有那么高的兴致，卢茜则恰恰相反。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开车去往饭店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方司麒拿手机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却依旧是重复对方手机已关机的语音提示。
　　“给谁打电话？都提示关机了还这么坚持不懈？”任良帆打趣方司麒道，他就是怕方司麒临阵落跑，所以才坚持要让卢茜开方司麒的车，而他开车载方司麒。
　　“没给谁。”方司麒手握手机看向窗外。
　　“是程瑾瑜？”任良帆不用想也猜得到，“我也是听说她有事走了，怕你一个人太孤单寂寞，所以才拉你一起参加聚会的。”，任良帆瞥了眼侧头一直未言语的方司麒，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还没表白呢？”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像个女人似得这么八卦？”
　　“真没表白？！”任良帆对自己的这一发现觉得不可思议，“照你这个速度，程瑾瑜早被别人追走了。”
　　“好好开你的车！”方司麒不愿多和他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显得更加烦闷，任良帆开着车不由得乐了。

　　救护车在程母拨打了120电话后的一刻钟内赶到家中，将程老太太送往了市中心医院。程瑾瑜再次接到母亲的电话后稍微松了口气，快步走出公司立刻打车赶往医院。她其实是很反感来医院的，看着医院大厅人来人往，程瑾瑜皱着眉，轻掩口鼻，快速走向急诊室。
　　“瑾瑜！”远远地程母看到了程瑾瑜，挥手喊她。
　　程瑾瑜快走几步来到程母近前，程老太太平躺在急救的移动病床上，她的身上盖着薄薄一层被单，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眼睛微微张开。医生站在床旁，手拿病例本继续说道：“初步确诊是疑似脑血栓，最好还是住院观察几天，先输液吧。”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住院部吗？”程瑾瑜问。
　　“最近住院部的床位一直紧缺，你们具体去住院部问一下，看现在是否有空床位了。”说完医生递给她们病例本走了。
　　程瑾瑜和程母乘坐电梯将程老太太推到住院部七楼，看着拥挤的走廊，程瑾瑜觉得有些头疼。来到走廊偏中间位置的服务台询问，她们被告知没有床位了。
　　“即使没床位了你们也得想办法给安排吧，老人病了，这么大岁数，难道你们就让她睡在走廊里吗？！”程瑾瑜不由得高声地对护士说。
　　护士不屑地瞥了程瑾瑜一眼，“你们是从急救室来的，有移动病床就不错了，还有人连移动病床都没有！”说完转身走了。
　　“还是市中心医院呢，也太过分了！”不知道是否是天生厌恶医院这种味道，程瑾瑜莫名地烦躁和生气。
　　“算了，别生气，不行咱们就带你奶奶回家。”程母安抚程瑾瑜的情绪。
　　“回什么家呀，医生不是说了要让奶奶住院观察吗？怎么能回家了？！”程瑾瑜站在走廊张望，似乎想要想出一种办法解决没有床位的难题，“我爸呢？联系上了吗？”
　　程母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电话还打不通，可能正开会了吧。”
　　“什么会这么重要，电话都不能接！”程瑾瑜拿出手机准备再给父亲打个电话商量一下怎么办，可是手机却黑屏开不了机，“我手机也没电了，真是倒霉起来一件事连着一件。”程瑾瑜有些郁闷。
　　就在此时，程瑾瑜忽然隐约听到一个男子浑厚的嗓音在叫她，“程瑾瑜？”，她疑惑地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程母也一同看去。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微微有些发胖却很精神地拿着病例夹站在不远处，看到程瑾瑜回头看向他，他方才确定了般地向她们这边走来。
　　“伯父。”程瑾瑜有些拘谨地与走近她们的人打招呼，一接到母亲电话就赶到医院忙碌的她忘记了陆雨辰的父亲就是市中心医院的院长，她更没想到竟在住院部碰到了他。
　　“你好。”陆父礼貌得与程母点头示意，而后看向程瑾瑜，“你怎么在这里？”
　　“我奶奶病了，要在这里住院。”程瑾瑜稳稳心神，努力平静地说。
　　陆父看了眼程瑾瑜身旁移动病床上输着液的老人，转头对身边的护士说：“安排一间VIP病房给这位老人，费用按普通病房算。”
　　“好的。”陆父身边的护士走到服务台对坐着的护士交代了几句，便有两名小护士走过来推着程老太太向病房走去。
　　程瑾瑜其实不想接受陆父的帮助，但是看着眼前没有病房还躺着移动病床上的奶奶，她终究还是没有拒绝，“谢谢，伯父。”
　　“不用谢。”陆父意味深长地看着程瑾瑜，而后又说了句“有什么事来找我”之后便带着身边的护士走了。
　　VIP病房和一室一厅的房屋构造基本相同，一进门左手边就是卫生间，再往里走是客厅，42寸的液晶电视、长方形茶几以及长款沙发摆放有序，感觉像家一样，右手边有一个卧室，摆放着病床。“不愧是高价的VIP病房，就是奢华！”程瑾瑜一边想着一边和母亲安排好奶奶在床上躺下。两名小护士临走前嘱咐了她们几句后便离开了，大意无非就是有什么事情随时找她们，她们会随叫随到，态度俨然与最初大相径庭。
　　等病房再次恢复安静之后，程母疑惑地看向程瑾瑜问：“刚刚那个人是做什么的，权利这么大？你怎么认识的？”
　　面对程母一连串的问题，程瑾瑜只是若无其事地回答道：“他是院长，我大学同学的父亲。”
　　“我女儿就是厉害！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厉害的大人物了？你也是，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还担心你奶奶真要回家躺着了。”听到女儿的话，程母喜不胜收的同时好奇心大涨，“他看起来挺亲民的，一点儿也不像院长。你们同学是男生吧？”
　　“妈！”程瑾瑜阻止了母亲继续询问下去，她也猜到母亲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程母的电话也恰巧响了，是程父的。为了不影响程老太太休息，程母走出卧室接听电话。程瑾瑜看着程母离开后轻轻舒了一口气，其实她害怕母亲继续追问下去。虽然目前解决了奶奶住院的问题，但陆父今天的帮助却让程瑾瑜心里有种承受不起、无法偿还的沉重感。

　　所谓单身的情人节派对不过是聚餐和聚餐后换一场地继续的狂欢，在整个过程中方司麒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吃完饭走出饭店的几个人觉得还没有尽兴，米佳提议道：“咱们换一场地继续high，去KTV唱歌！”说着她都手舞足蹈了。
　　“一点儿新意都没有，去任总监家high一晚怎么样？”郝彬在酒精的刺激下变得比平时更大胆了。
　　“好，去我家，酒管够！”任良帆并不介意众人的提议，欣然答应。
　　卢茜看看站在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方司麒提出与众人不同的建议，“去方经理家怎么样？”
　　果然，这一句话终于激起了方司麒的反应，他看向卢茜和其他人期待的眼神还未来得及拒绝，任良帆抢先替他答应了，“你们方经理也没问题！是不是？”，任良帆将胳膊搭在方司麒的肩膀上，微微斜头看他。
　　方司麒即使有些无奈但仍旧是答应了众人的祈求，一向在大家眼中显得高冷的方司麒竟同意邀请大家去他家狂欢，当然每个人都显得欣喜，特别是卢茜。来到方司麒的家后，任良帆显得更熟悉与自在，他打开酒柜拿出啤酒分给大家，甚至还搬出了方司麒珍藏多年的红酒。
　　电视和音响都被打开，开启了影院模式，一首接一首的歌曲播放着，众人你争我抢得哼唱歌曲。
　　“方经理也唱一首吧，我们大家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卢茜拿着话筒递到方司麒的面前，一身长款毛衫凸显着她绰约的身姿，长发垂下隐约遮住了半面的眉目，在灯光下让人不禁动心。
　　“我不会唱歌。”方司麒直白地拒绝了，他手里拿着手机，视线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在卢茜身上。
　　“你们方经理是谦虚！”任良帆很适时地揭发真相，“你们方经理在上大学的时候参加过校园晚会的演出，他唱歌那时也曾打动不少少女的芳心。”
　　“呦！”一群人笑着起哄，“方经理你就唱一首吧。”
　　“别听他胡说！”方司麒伸手拍打了一下坐在前方地毯上的任良帆的后背。
　　任良帆试图想要夺过方司麒的手机，“我说得都是事实，快别看手机了，给大家唱一曲！”，然而就在这一刻，方司麒的手机响了。
　　“喂！”方司麒迅速地站起身走进卧室接听电话，甚至都没有看清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字样。
　　“他那人就是没情调，别管他，咱们继续唱！”任良帆打破了因方司麒离开而略显有些尴尬的场面，大家继续谈笑着唱了起来，卢茜站在原地转身看着匆匆离去的方司麒心中止不住的失落。
　　“请问是方先生吗？”方司麒坐在床上听着手机，对方刚开口说话就使他方才接听电话时的热情降了一大半。
　　方司麒漠然应道：“我是。”
　　“我这里是唯漫西餐厅，您什么时候过来？您的预订是否还需保留？”电话另一端礼貌地继续问道。
　　“不用了，取消了吧。”方司麒淡声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餐厅工作人员却继续问道，“那帮您订的花........”
　　“不要了，你们看着处理。”还未等对方说完方司麒就打断了对方。挂断电话后，方司麒坐在未开灯的卧室内望着窗外的夜色一阵发呆，过了许久才起身返回热闹的客厅。
　　“方经理，喝酒！”卢茜最先看到走出卧室的方司麒，将一瓶啤酒递了过来，这次方司麒并没有拒绝，接过她手里打开的啤酒瓶直接连喝了好几口，卢茜看着他甜甜地笑了。
　　在这特别的日子里，聚会虽是众人的狂欢但欢笑中也难以掩盖孤单一人的悲伤。直到凌晨时分，七八个人都折腾累了、醉了，方才都随意地躺在沙发上、地上渐渐睡去，方司麒从柜子里拿出被子给他们一个个盖上，而后起身回到卧室躺下，接完电话后也喝了不少酒的方司麒很快沉沉地睡去。
　　当屋内一切恢复宁静之后，一个纤细的身影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走了进去，她看着熟睡的方司麒，小心翼翼地上床躺在他的身旁，蜷缩着身子窝在他的怀里，嘴角扬起满足的笑容，之后是伴随着几道闪光的清脆快门声........

　　程瑾瑜一直陪母亲守在医院里，直到晚上十点半左右父亲忙完工作来到医院，她才被母亲劝回家。程瑾瑜回到家后将手机开机充电，简单得洗漱过后躺倒在床上片刻就进入了梦乡，这一天奔波下来让她感觉身子困乏。
　　虽然前一天晚上程瑾瑜就设定好了闹铃，但第二天她却并不是被闹钟吵醒的，叫醒她的竟然是电话来电铃声。
　　在睡梦中突然被惊醒的程瑾瑜胡乱地抓起身旁的手机，闭着眼睛说：“喂？”
　　“是我。”电话另一端刚刚睡醒半坐在床上的方司麒对着电话努力放缓声音说。
　　当程瑾瑜听到他的声音后瞬间清醒了许多，“什么事？”她一边讲电话一边用另一只手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一眼，才六点半，她疑惑地对着电话说：“怎么这么早打电话？”
　　方司麒并没有回答程瑾瑜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你在家？”
　　“是啊。”方司麒的问话让程瑾瑜觉得奇怪。
　　确定程瑾瑜在家后，方司麒这才回答她的问题，“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所以........”
　　此刻的程瑾瑜终于明白方司麒想要表达的意思了，抢先解释道：“昨天我奶奶生病住院了，我一直呆在医院，要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充电器也没带。昨晚忙到十一点，累到回了家就睡了，所以........”
　　“哦，快起床准备上班，不早了。”听程瑾瑜解释完，方司麒看了眼手表说，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嘴角终于浮起一丝笑容。
　　“就因为这个原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在床上已然坐起身的程瑾瑜将手机放回床边，仍旧对方司麒早晨刚醒来就打来电话觉得难以理解。

　　日子依旧平静地过着，但涌动着看似平静却并不平静的因子，这或许就是生活本来有的常态。当这些不平静到达一个极点或是遇到导火线的时候，它们终会自燃引爆。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内，HN公司的所有部门的关注点都集中在新品的上市，方司麒领导广告部继续跟进新品推出后每一个环节的推广与宣传工作，几乎无暇考虑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广告部的每一个职员分析着市场调研部不断传来新产品的销售数据及消费者的反馈信息，策划拟定新的方案。这种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不停歇的工作，直到四月中旬才算基本结束。市场部的数据显示新品上市销售业绩持续增长，消费者回访反馈也很好，接下来就是按照既定的策划方案继续稳定推进广告投放就好，广告部的每一个人终于可以相对放松一下了。
　　然而，就在办公室内再次洋溢着有些悠闲、愉悦的气氛时，却发生了两件让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惊动了HN公司高层。但这一切让程瑾瑜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也影响到了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