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圆舞曲》烟雨渺渺如纱

20、最好的陪伴是在身边

　　新年在人们的忙碌中到来了，家家户户窗明几净，张灯结彩。这一年的春节，没有了炮竹声，少了许多的年味。但在孩子们的眼中，新年还是令人欢喜的，每个人穿着新衣，手握着红包，小嘴里含着糖果笑开了花。对于程瑾瑜来说，新年除了可以看作是犒赏忙碌了一年的自己的一个假期之外，没有什么是值得祈盼的，特别是对于她这种待嫁女而言。
　　新年当然也离不开各种聚会，亲戚朋友相聚在一起倒也喜庆，众人相互寒暄着在饭桌上觥筹交错。直到大年初六程瑾瑜接到苒妍的电话后才终于从各方亲戚对她关于结婚问题的“拷问”中脱身。
　　“在军民路的海域酒楼，我们都已经到了，你快点儿的！”
　　“好，马上到。”程瑾瑜挂断电话匆忙补妆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儿？今天和你小姨说好了要一起吃饭的。”程母看着忙碌的程瑾瑜问。
　　“你们去吃吧，我们朋友聚会！”程瑾瑜披上外套，换鞋，拿包。
　　“你小姨说今天还领了一个小伙子介绍你们认识，你不去怎么行？”程母急了。
　　“你们去认识一下就好了。”紧接着程瑾瑜说完后就是“砰！”的关门声。
　　“你说这孩子........”程母话音还未落又是一阵钥匙转动的开门声，程瑾瑜风风火火地又返了回来。
　　“唉！你先去见那小伙子一面再去参加你们的朋友聚会也不迟........”程母看到程瑾瑜回来后再次劝说道。
　　“我走了！”程瑾瑜根本不理会，在客厅的桌上拿起车钥匙复又转身离去，留下程母一个人生闷气。
　　“对于结婚成家的事一直都是漫不经心，怎么可能嫁得出去？！”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就别瞎操心了！”程父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悠闲自得地说。
　　“我不操心行么？！你们俩一大一小对家里的事情什么都不管！”程母气结:“我看瑾瑜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惯的！之前是她哥，现在是她，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程父见程母变得如此生气，便也不再多开口了。

　　程瑾瑜来到军民路海域酒楼，将车停到酒楼下的停车位上。她刚走下车关上车门就听到苒妍的声音:“程小姐，不赖呀，买车了？”
　　程瑾瑜转身看去，苒妍、尹鹏、余扬，还有余扬的老公杜少峰都走上近前。
　　“看来这一年是没少赚钱吧？”余扬也笑着打趣程瑾瑜，好久不见，她走上前拥抱程瑾瑜。
　　“你们就别揶揄我了，我可买不起车。”程瑾瑜笑说:“这车是方司麒的。”
　　“哎呦！”苒妍一副别有深意的表情。
　　“你干什么？！发出这种声音。”程瑾瑜拍了苒妍一下。
　　“你俩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余扬也好奇地问。
　　“没情况。”程瑾瑜一本正经地说，苒妍和余扬看着她，脸上都表现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程瑾瑜转移话题问:“你们怎么都在楼下不上去？”
　　“这不是为了等您程小姐了么！”苒妍开玩笑地说。
　　“得了吧，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面子了？”
　　“楼上人很多吵得厉害，肖潇和董飞在排队等着，我们就下来等你。”尹鹏说。
　　“上次年前聚会我没来，说好这次聚会我请，你们就挑这地方，还真是不和我客气！”程瑾瑜一边说一边和苒妍、余扬等人走进酒店大厅。
　　“看把你吓得，今天是杜老板请客。”苒妍说。
　　一行人坐电梯直上三楼，穿过人群找到肖潇和董飞，此时刚好饭店前台叫号轮到了她们，几个人相伴而行来到包厢。上菜，点菜，几个人举杯庆祝毕业了这么多年后终于又聚到了一起，欢声笑语一片......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你为了追肖潇来我们班上课那会儿，真是笑死我了。”苒妍看着董飞说，她想起当时的那个场景就想笑。
　　“记得，就是学校有名的四大名捕之一林老师的课，点名的时候你们同学非逼着我帮忙喊到，还是替一个女生。”说起那次的回忆真是让董飞刻苦铭心。
　　“所以才说肖潇最幸福，你也是幸运的，这么多年抗战，终于抱得娇妻归了。”余扬对董飞说，也忍不住乐了，一旁听着他们谈话的程瑾瑜默不作声。
　　“瑾瑜，你也要加快，我们都结婚了，就差你了。”肖潇与程瑾瑜举杯相碰，“就今年吧，我们可是要等着吃你的喜糖呢！”
　　“就是，就是！”苒妍夹起菜到碗里抬头说。
　　“我求你们饶了我吧，这几天我被各路亲戚询问得都够惨的了，现在你们又开始唠叨我。”程瑾瑜表现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其实我觉得那个方司麒就不错。”杜少峰喝了口酒说。
　　“我也觉得不错，这可是我们老杜以男人的角度来评判的。”余扬赞同。
　　“其实瑾瑜不愁没人要，关键是她是否要人家。”董飞也插话说道，但在程瑾瑜耳中听到这句话却觉得是话中有话，她瞪了他一眼。
　　“这么说起来，你们为什么不叫方司麒过来和咱们一起吃饭？”尹鹏与董飞、杜少峰碰着酒杯说。
　　“老公，你真是说到重点了！”苒妍乐了。
　　“你们别闹了，好不好？”程瑾瑜有些无奈，如果方司麒来了的话她会更尴尬。
　　“我们说得都是正事，现在快打电话给方司麒。”余扬拍着身旁的程瑾瑜说。
　　“我不打。”程瑾瑜低头吃菜，直接拒绝。
　　“我们这是帮你推波助澜一下，说不定你们就跨过那一步了。”苒妍帮程瑾瑜分析，余扬点头赞同，“要不我们都是两个人，就你一个人落单，都是朋友，在一起聚聚也是好的嘛！”
　　“我给他打电话。”还未等程瑾瑜说话，余扬便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程瑾瑜想阻止都来不及，片刻后电话接通了，余扬对着电话说：“我是余扬，你等会儿，瑾瑜有话对你说。”
　　程瑾瑜无奈地接过余扬递过来的电话说：“喂？”
　　“别走啊，有什么话是不能让我们听的？”程瑾瑜刚想要站起身离开餐桌边，就被苒妍叫住了，程瑾瑜看了她一眼，示意别闹了，可紧接着其他人也起哄，余扬索性拉住了她。
　　“怎么了？你在哪里，那么热闹？”方司麒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
　　“哦，没什么。就是......”程瑾瑜停顿片刻方才说道：“我和朋友在一起，她们想让你也过来一起吃饭。”
　　“哦。”方司麒低声应道，而后听到“啪！”的一声，像是水杯掉在地上的声音
　　“你怎么了？病了？”程瑾瑜听到电话那端的声响后语气变得急切。
　　“没事，小感冒。”方司麒轻声说，“对不起，告你们朋友一声，今天我身子不舒服，我可能过不去了，改天我请他们吃饭。”
　　“嗯，好。没关系，你在家好好休息。”程瑾瑜说完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病了？”余扬接过电话问。
　　“咱们吃吧，他病了过不来，说改天请大家吃饭。”程瑾瑜如实传达了方司麒的话。
　　“好！有戏！”苒妍乐不可支，“说明还是有下文滴。”
　　“吃你的饭吧。”程瑾瑜笑骂道，不知为什么，她发现如今自己在心底其实并不那么排斥朋友们将她和方司麒并为一列。

　　几个人走出饭店的时候就已经近中午三点，原本他们还计划再换个地方继续玩儿，可余扬接到了她母亲的电话，说孩子睡醒了又开始哭着找妈妈了，于是余扬和杜少峰就走了。
　　“他们走了，那咱们呢？”苒妍看向程瑾瑜和肖潇问。
　　“咱们看电影去吧？”肖潇提议，征求程瑾瑜的想法，程瑾瑜点点头表示赞同，其实去哪里她都觉得无所谓，只要大家高兴就好。
　　“那咱们就走起！”苒妍永远都是一个精力旺盛，对任何事情都能热血沸腾的人。
　　来到电影院，肖潇和苒妍选择了一部言情题材的爱情片，程瑾瑜自觉地让出两人座，一个人坐在放映厅的最后一排。影片中有着大多数爱情片中都有的相似情节，但影厅内的情侣们还是看得都很专注，或许他们都在因影片中的剧情增加着他们感情的幸福度。然而对于独自一人的程瑾瑜来说，这些只会唤起她一直试图麻木且容易感伤的心，她惊觉自己竟顺其自然地想起了方司麒。
　　电影结束后他们走出电影院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由于尚是冬天，天色已有些蒙蒙黑。看得出来，苒妍和肖潇对影片都很喜欢，两人一直情绪很高的样子。
　　“五点多了，咱们接着找地方吃饭去？”苒妍问其余在场的人。
　　“这时候吃晚饭太早了。”董飞否决。
　　“咱们可以先去逛商场，而后再吃。”肖潇也很乐意并没有疲惫之态。
　　“瑾瑜，你觉得呢？”尹鹏问一直站在一旁不言语的程瑾瑜。
　　“你们定就好，玩儿开心点儿，我就不去了。”程瑾瑜看了看手表抬头说。
　　“一起去吧！”苒妍上前想要拉程瑾瑜一起走。
　　“真不去了，我还有事，改天再好好陪你们。”程瑾瑜很坚决，肖潇和苒妍只好和她挥手道别。

　　与肖潇等人分别，程瑾瑜开车来到方司麒家楼下，停好车后她拨通了方司麒的电话。
　　“喂？”电话那端依旧是沙哑的声音。
　　“我在楼下，你家在几楼？”程瑾瑜抬头向楼上看。
　　听到程瑾瑜的话，方司麒愣了一下，之后过了片刻方才再次开口答道：“2501，你在楼下按一下楼宇门口的门铃，我给你开门。”
　　程瑾瑜坐电梯直上25楼，走出电梯后左拐找到了2501，门是虚掩着的，程瑾瑜小心地推门而入，并未见到迎接她的方司麒。她穿过门厅向里继续走，客厅沙发上随意乱扔着几件脏衣服，沙发前的茶几上摊开放着各种工作资料。程瑾瑜绕过沙发靠背，走到沙发的正对面才看到躺着的方司麒，他脸色发白，还在不停地咳嗽。
　　“怎么病得这么重？”程瑾瑜皱着眉蹲下身想要拉他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小感冒而已，加之上火，嗓子不舒服。”方司麒缓缓从沙发上坐起身，勉强笑笑。
　　“不行，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能放心，后天就要上班了，你现在这样怎么能行？！”
　　看着帮他收拾东西准备带他去医院的程瑾瑜，方司麒拉住了她的胳膊坚定得说:“我真得不想去医院，我从小看到医院就难受。”
　　程瑾瑜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只能作罢。但她还是抢过了他手里正在看得策划案，“不许看了，你真是典型得工作起来不要命。从现在开始只许休息养病！”
　　“好！”方司麒看着从进了他家门起就一直唠叨忙碌的程瑾瑜，俨然一副居家的小女人模样，他不由得笑了，感觉这个家在这一刻真得有些像家了。
　　“别在这儿睡了，去屋里躺着吧。”方司麒听话地向卧室走去，在床上躺下。不一会儿程瑾瑜端着水和从柜子里找到的药递给方司麒，看着他喝下后才拿着杯子离开。
　　“谢谢！”方司麒对即将关门离开的程瑾瑜说。
　　“不用谢，好好休息吧。”程瑾瑜对方司麒回以淡淡一笑。

　　在药效的作用下，方司麒难得睡了踏实的一觉，当他睁开双眼醒来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他伸手打开床头的壁灯缓缓坐起身，拿过枕边的闹钟看了眼已是晚上七点。方司麒走下床打开卧室门，客厅亮着灯却没有人，屋内很静，他四处张望地走到沙发前。沙发上原本四处散乱的衣服都不在了，茶几上摊放的资料也整齐的落在了一起。方司麒向右边看去，昏黄的阳台灯亮着，洗过得衣服一件件整齐排列地搭着。
　　“当当当......”这时厨房传来一阵清脆的切菜声。
　　方司麒悄声向厨房走去，他斜靠地站在厨房门口，静静看着日光灯下忙碌的程瑾瑜。她下身穿着牛仔裤，上身是白色毛衫，系着黄色围裙，长发自然地挽起，因为低头切菜额头有一小撮长发垂下。厨房的其中一个燃气灶上慢火熬着粥，粥的香味弥漫在四周，程瑾瑜向炒锅中倒入少量食用油，放入各种作料，利落地将切好的菜放入锅中翻炒，在一旁静静看着的方司麒觉得心里有种幸福的感觉。
　　“咳咳咳......”方司麒突然没忍住好一阵咳嗽。
　　“你起来了？”听到声音，程瑾瑜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方司麒，“饭很快就好。” ，她将炒好的最后一道菜乘入盘中。
　　“我帮你。”方司麒走进厨房与程瑾瑜一同将饭菜端到餐厅。
　　“你生病就不要吃辛辣的了，我都做得比较清淡。”程瑾瑜放下最后一道菜，“做得不好，不要介意。”
　　“有饭吃就已经很好了。”方司麒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对面的程瑾瑜。
　　“你还挺容易满足的。”程瑾瑜乘了一碗粥递给方司麒。
　　“今天真得谢谢你。”方司麒是发自内心的。
　　“不要再谢了，今天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程瑾瑜只是笑了笑，尝了口自己熬的粥，“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可能是下午吃的药起了作用，又或者仅是因为她使他的心情舒畅了许多，总是方司麒感觉感冒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那就好。”程瑾瑜低头吃菜，努力不去看方司麒注视着她的眼神。

　　吃完晚饭后，方司麒和程瑾瑜一同将盘和碗收拾到洗碗池内。
　　“我洗吧。”方司麒拿起洗碗池旁的洗洁精向碗中挤着。
　　“不用了，你还病着，我来吧。”程瑾瑜打开水龙头接水，“别到了，洗洁精已经到得够多了！”程瑾瑜对不听她的话还在不停挤洗洁精的方司麒叫道，不由得用手拍他，方司麒侧身一躲，挤着洗洁精的手仍未停，两人玩儿心大起，厨房瞬间不断地洋溢着开心的笑声。
　　“给我！”程瑾瑜夺过方司麒手中的洗洁精放好，“不许再闹了。”，她说话的口气俨然像是在训一个淘气的孩子。可程瑾瑜话音刚落，她就感受到有水滴溅在了脸上，凉凉的，她转身故意怒目瞪着方司麒。
　　“哈哈......”方司麒看着程瑾瑜可爱的表情，大声笑了，一反常态。
　　“你还笑！”程瑾瑜将手放到开着的水龙头下淋湿，出其不意地快速洒向方司麒，方司麒灵敏地快速躲开，两个人就这样一来一往地玩儿着，都忘记了洗碗，忘记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尴尬和拘束。
　　“咳咳咳........”伴随着笑声，方司麒又是一阵咳嗽。
　　“别玩儿了，你快出去，去卧室躺着休息！”程瑾瑜推着他走出厨房，而后才真正开始洗碗。
　　程瑾瑜收拾完厨房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她拿着盛水的玻璃杯和药片轻轻推开方司麒卧室的门。屋内只有床头昏黄的壁灯亮着，方司麒正半坐在床上看书。
　　“吃药吧。”程瑾瑜将杯子和药片都递到方司麒手中，看着他吃完药并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程瑾瑜转身要走。
　　就在程瑾瑜转身迈步的瞬间，方司麒向前探身伸手抓住了她的左手，轻轻用力一转，向自己的方向拉，由于惯性程瑾瑜再次转身面对方司麒，身子也随之向下倾，她本能地用右手在自己就要倒下的床上找支撑点，可最终她还是整个身子几乎都趴在了方司麒怀里，右胳膊只是微微在方司麒身旁的床上支撑着身子。此刻的程瑾瑜与方司麒面对面第一次离得如此近，她似乎都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两人一时之间一直维持着这种姿势，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很是暧昧。方司麒慢慢缩短与程瑾瑜的距离，唇渐渐向她的唇靠近，就在即将吻到的那一刻，程瑾瑜倏地站起身慌张地说了句:“我走了。”便匆匆离去，独留下方司麒一人坐在床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