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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离宫祈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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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忙起身跪地,不知该作何反应。过了许久,才听到夜泠疲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起来吧。”
林青明白自己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俯首立在一旁,不敢再多言。
十年过去了,每次想到母后的死,夜泠心中犹如针刺般疼痛,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更恨几分,更多的却是无法原谅自己,无言的自责就像一条毒蛇,时时刻刻吞噬着她的心。虽然真相已淹没,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而自己犯下的罪恶却是无法宽恕的。
强自抑住几乎脱眶而出的泪水,夜泠深吸一口气,淡淡的道:“林大人武艺非凡,不知师从何人?擅长什么兵器?”
“微臣的武功是父亲亲传,家父曾言兵器多有相通之处,不应拘泥一种,因此臣对各种兵器略通一二。”
“以林大人之见,本宫枪法如何?”
林青心中暗自盘算,已有多次冒犯,万不可再造次,忙恭声道:“公主枪法超群,收发自如,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夜泠一怔,随即‘扑哧’一笑,揶揄道:“想不到以耿直闻名的林大人,也会恭维奉承,当真难得呢!”
林青顿时俊脸通红,讪讪的道:“微臣…微臣…”
“林大人不必拘束,但讲无妨。”
林青神色一肃,拱手道:“恕臣直言,此枪法公主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看到夜泠鼓励的眼神,林青接着道,“公主虽习枪法多年,却未得名师指点,根基不稳,难成枪中高手。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公主应该很久没有突破了。”
“对对对!林大人说的很对!公主一直为这事犯愁呢,公主…”还想说下去的小钟,看到夜泠想杀人的眼神,忙缩了缩脖子,闭口不言。
夜泠忙站起,冲林青深深一揖:“愿大人教我!”
惊得林青连连还礼:“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本宫想将林大人留在身边,不知林大热意下如何?”
虽然与夜泠相处不过半日,还曾多次冒犯,她却丝毫没有责备之意,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古怪。加上自己性情耿直,在禁军中颇受排挤,也没什么前途可言,倒不如跟随她,习武功、读兵书来的逍遥自在。想到这,林青便道:“微臣遵命!”
“好!一言为定!”夜泠心中大喜,忙道:“小钟,你立刻去见皇上,就说…”
不等夜泠说完,小钟立刻兴奋的道:“奴才明白!奴才明白!奴才马上去办!”
看着小钟一溜烟就不见的背影,夜泠暗自摇了摇头,真是没规矩!二人重新落座,没有了先前的拘束,各自畅所欲言,从武功谈至江湖轶事,从兵法谈到天下大势,见解多有相同之处,每每遇到争执,林青丝毫不避让,言辞犀利,切中要害,让夜泠顿生爱才之心。
“以林大人之见,当下便是出兵大漠的最佳时机?”
“不错!”林青立刻神色激昂的道,“如今南疆已定,四海臣服,我国已无后顾之忧。大漠却仍是四分五裂,各部族征战不断,此时出兵,恰当其时!”
“林大人可曾想过,自阿穆尔称汗以来,对我边疆并无侵犯,师出无名,怎能取胜?”
“公主此言差矣!”林青不以为然的道:“阿穆尔智勇兼备,文治武功皆不可小觑,其女天诺公主奇袭塔契尔族,锋芒毕露,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又有哈斯乌拉、□□等众多猛将辅佐,阿穆尔之志必在天下!此时不犯我边境,正是想先平定内乱,再伺机南下,绝不能坐视其变大变强!”
“我国连年征战,钱粮耗费巨大,国无殷实财富,仓无三年积粮,怎可贸然出兵?”
“想我天雪国幅员辽阔,又臣服了南越、大理这等富足之国,只需稍加赋税,何愁粮草?”
夜泠摇了摇头道:“战争不断,百姓已不堪重负,怎能再加重赋税?何况南疆初定,人心不稳,此时加赋,若激起民变又当如何?”
林青只想到出兵征战,粮草先行,却没有想到这军粮来之不易,何况出师远征,非一年之功,没有雄厚的国富基础,怎么行呢?一时被问了个哑口无言。
夜泠接着道:“即使粮草充足,又该任谁为帅呢?林大人也说了国无良将,不可轻言出兵啊!”
林青被说的心服口服,俯首道:“公主深谋远虑,微臣拜服!”
夜泠忙将他扶起,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出兵时机正佳,却力不从心啊!若是大漠内乱不息,那么这时机就不会错过了…”
二人各自陷入沉思,却被一声“圣旨到!”打断。
声音落地,小钟率先踏进门来,身后跟着四个小太监,最后进来一位年近五十的老太监,只见他头戴乌纱冠,一身深蓝色的太监服,手握拂尘,面白无须,精瘦干练,手里拿着明黄色的圣旨,正是夜楴身边的太监总管——安福。他本是李皇后的贴身太监,李皇后亡故后,便被夜楴册封为总管,总领宫内大小事宜,并负责夜楴的日常起居,颇受夜楴倚重。
安福面南站定,朗声道:“林青接旨!”
林青虽不知旨从何来,也忙整冠理衣,俯身跪地:“臣林青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青恪尽职守,忠勇有加,特赐封为禁军副统领,御前三品带刀侍卫,并赐金牌一块,可自由出入宫中。钦此!”
从总兵到禁军统领已是连升三级,御前三品带刀侍卫更是恩外特赐,这金牌更不必说,当今朝中,除了吴伊丞相,更没有第二个人有此殊荣。林青知道自己并未立功,这赏赐来的太过突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安福淡笑道:“林大人,快快领旨谢恩吧。”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
安福将圣旨交到他手中,又道:“皇上说了,林大人无须到禁军中任职,事情自会有人替你办理,你只需每日陪公主习武就可以了。”
“微臣遵旨!”
安福交代完林青,对夜泠一揖道:“老奴给公主请安!”
“安公公快免礼!”夜泠将安福掺起,神色间满是亲近之意:“这赏赐肯定是安公公向皇上讨的吧?”
安福摆着手笑道:“老奴哪有那么大本领?皇上听闻公主要讨个侍卫,圣心大悦,这才派老奴前来传旨的。难得公主张口,皇上恨不得将所有的都给公主呢,这点赏赐算不得什么。”
“小钟,快给安公公上茶!”
“不了不了!皇上还等着老奴回话呢,老奴不能久留,下次再像公主讨茶喝吧。”
夜泠虽有些不舍,却也只得道:“安公公要时常来看望泠儿。”
“嗯,老奴知道,公主要好好保重才是。”安福带人匆匆离去,似是拂了一下眼角的湿意。
“啪!”夜泠轻拍了一下小钟的额头,嗔道:“说,你怎么说的?得到了什么好处?”
小钟缩了缩脖子,从怀中掏出一对晶莹的玉佩,交到夜泠手中,讨好的道:“奴才只是说公主今日遇到林大人,虽然比武输了,却特别开心,连藏经阁之行都取消了,皇上,皇上听了很高兴,就,就赐给奴才一对玉佩,公主,您看…”
夜泠将玉佩还给他,笑骂道:“不就一对玉佩么?真是没出息!”
小钟心中暗道,这可是南越国进贡的玉佩,绝对是极品的!当然他不会说出,因为公主想要什么便会有什么,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从此,林青每日陪公主练枪比武,探讨兵法,不在话下。
却说这次封赏却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禁军统领蔡明光本想借机出去林青,却不想他却平步青云,声名大振,虽然名为自己的属下,可无论官职还是身份皆在自己之上,让他颇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林青之父林海鹏可谓喜忧参半,儿子荣升高位,他自然也脸上有光,可传闻公主性情古怪,儿子脾气耿直,万一一着不慎,岂不断了林家的香火?再说这静阳公主和太子夜清关系非同一般,而自己却在靖昌王夜江手下做事,靖昌王言下之意,想让林青做安插在公主身边的眼线,为己所用,可林青是个牛脾气,他有时根本不听自己的,然而靖昌王是万万不可得罪的,此事让林海鹏颇为为难。
太子夜清虽对夜泠信任有加,但此事也不得不防,只是暗中提醒她多做防备。
涌动的暗潮随着时间流逝,也渐渐平息,不过各处的拉拢防备却不曾减弱。夜泠和林青二人恍若未觉,依旧我行我素,全然不将流言猜忌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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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春夜微凉。整个未央宫内灯火通明,琴曲柔绕,一派歌舞升平。
崇顺皇帝斜躺在柔软的龙座上,欣赏着眼前的曲舞。夜楴已五十四岁,却仍如壮年,只见他头戴紫金冠,身穿衮龙袍,腰束锦玉带,足蹬黑朝靴,剑眉入鬓,阔额方面,花白的胡须如硬刺般虬荣,双目如电,无处不透露着帝王的威严,让人不得不俯首称臣。
场内献舞的正是云妃皇甫昕,只见她身穿杏黄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腰系一条金腰带,显得身段窈窕,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 ,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面若桃花含笑,清眸流转顾盼,说不出的妖娆妩媚。
云妃乃南越国丞相皇甫洛华的女儿,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且颇通音律诗词,又能歌善舞。南越国臣服时,皇甫昕也被一同进献给了夜楴,说也凑巧,这皇甫昕与已故李皇后竟有七分相似,夜楴见之大喜,当场册封为云妃,一直圣眷颇隆。
正在这时,安福悄然入宫,在夜楴耳边轻轻耳语一阵,夜楴闻言又惊又喜,急道:“停下!安福,快宣泠儿觐见!”
众人闻言,忙停止奏曲,皇甫昕也侧立一旁,朝宫门口看去。她入宫已近半年,对宫里的各种传言也有所耳闻,传闻她因与李皇后面貌相似才受到皇上的宠爱,对此,她心里颇为介怀。据说这静阳公主与李皇后极为相似,皇甫昕今日倒要看个仔细。
“静阳公主到!”
随着一声传呼,一道身影踏门而入,夜泠身着一件红色的石榴裙,外罩如雾轻纱,逶迤拖地。长发垂及腰间,梳着流云髻,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飘渺,丝纱随行动扶风微动,宛若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显大气。眉若青黛,凤目若水,唇畔眉目间气韵非凡,温婉中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让人难以亲近。
皇甫昕没想到静阳公主竟有如此气质,更不必说已故的李皇后了,心里顿生妒意,不过表面上依旧婉然含笑。
“夜泠参见皇上!”
“泠儿快快平身!”
不等夜楴起身相扶,皇甫昕疾走两步,将她掺起,笑道:“久闻静阳公主乃国之奇葩,今日得见,真是名不虚传呢!”
夜泠对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又和母后相似的女子,不但没有好感,甚至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便不露痕迹的躲过她的手,淡声道:“云妃娘娘才是色艺双全,倾国倾城呢!”
此句暗讽皇甫昕不过以色侍人而已,果然皇甫昕闻言神色微僵,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不过她素知皇上对静阳公主宠爱有加,自然不敢造次,只是满眼委屈的看着夜楴。
夜楴面色尴尬,忙轻咳一声,道:“爱妃暂且退下,朕与泠儿有话要说。”
“臣妾遵旨。”
皇甫昕虽心中不满,但也不敢违旨,便微微一福,款款离去。
夜楴眼神热切的看着夜泠,柔声道:“泠儿找朕所为何事?可是你想父皇了…”
“皇上!”夜泠冷冷的打断夜楴,淡声道:“清明将至,依惯例,夜泠应往碧云寺为母后祈福,愿母后在天之灵护佑我天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夜楴神色微黯,轻声道:“泠儿,你母后已去世多年,你又何必执念于此呢!”
“夜泠不如皇上如此豁达,可将故人抛之脑后,重结新欢!母后因我而死,夜泠无法释怀!”
从未有人敢如此指责自己,夜楴顿时大怒,扬手喝道:“你放肆!”
安福大惊,忙扑通跪地,扯着夜楴的衣角哭道:“皇上手下留情啊,皇上!”
夜楴看到那双含泪而又倔强的清眸,心里又没来由的一软,缓缓的放下扬起的巴掌,疲惫的摆了摆手道:“随你吧,朕会多派些护卫随行。”
“夜泠告退!”
看着她甩袖离去的背影,夜楴颓然坐在龙椅上,一双温软的小手立刻抚上他的额头,轻轻的按揉:“公主年纪尚小,皇上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夜楴轻靠在皇甫昕的怀里,叹道:“只有爱妃你懂朕的心思。”
皇甫昕嘴角浮起一抹奇怪的笑意,有些悲悯的看着怀中的帝王,叱咤疆场的他,却拿自己的女儿没有办法,真是可叹又可悲。
且说夜泠离开未央宫便直奔东宫,早有人将这里的一切告知了太子,夜清在殿外不安的来回走动着。这夜清是三皇子,年近二十七,与夜楴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些杀伐戾气,一顶玉冠将乌发束起,一身明黄色的太子服饰,单薄却不失伟岸,剑眉入鬓,双眸狭长,鼻若刀刻,薄唇紧抿,面色很是焦急。
一旁的太子妃吴倩也是一脸不安,冲身边的一位宫女吩咐道:“快去看看,公主到了没有?”
太子妃吴倩比夜清年少一岁,是当朝丞相吴伊之女,出身名门,相貌出众,加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为人又温和柔顺,自十六岁入宫嫁与太子为妃,夫妻二人便恩爱有加,一年后诞下一子,太子对其更是宠爱,也没有再纳侧妃,这在帝王之家颇为难得,一时被传为佳话。
“静阳公主驾到!”
话音未落,夜泠已进入宫门,不等她见礼问安,夜清忙迎上去,上下打量着道:“怎么样?父皇有没有动手打你?要不要紧?”
夜泠转了个圈,笑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夜清心中稍安,不由责备道:“泠儿,你也太胡闹了!怎么能顶撞父皇呢?万一…万一惹怒了他,你让我怎么向母后交代啊?”
吴倩接口道:“你也不要太责备泠儿了,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她什么时候顺着过父皇?”
夜泠拉着吴倩的手,冲夜清眨了眨眼道:“就是就是!还是皇嫂疼我!”
夜清又气又无奈:“倩儿,你这么纵容她会出事的!”
“知道啦!”吴倩边答应边将夜泠引到室内,问道,“泠儿,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泠儿明天要去碧云寺为母后祈福,特来向皇兄和皇嫂辞行。”
夜清点头叹道:“你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但京城最近不太太平,你要多带些侍卫才行!还有那个林青,还是防着点好!”
“嗯,泠儿自有分寸,皇兄不必担心。”夜泠拉着二人安慰道,“宫里人心险恶,你们才要多加注意才是,我看那个云妃是来者不善,皇兄,你遇事要多和吴丞相商议,万不可太过心善。”
“唉!你知道我无意争夺什么,只想让天下太平,少起争端,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然而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啊!”
“皇兄!这话万不能再说,你是国之储君,就该当起此任!”
“哈哈,为兄明白,也只是对你说而已。”
“好啦,泠儿此去又要一个月,只身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记得给你皇兄传个信。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外面毕竟不如宫里舒服,你且将就着用,其他的我会陆续派人送去。”
她身为公主,想要什么得不到呢?即便不在皇宫,所需之物也是一句话的事,可面前的这位皇嫂总是不放心,每次外出总要亲自打点,一一过目之后才会放心。夜泠眼里升起一团雾气,略带哽咽的点了点头:“泠儿都记下了!”
三人正待细说,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姑姑!姑姑!”
“哎呦,小祖宗,您慢点,慢点啊!”
一阵匆乱的脚步声传来,一道小小的身影闪入殿内,嘴里还嚷着:“我要见姑姑!姑姑!”
来者正是夜清之子,年仅八岁的小王子夜琰,他年纪尚幼,未及加冠,乌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小脸如玉雕琢,一双灵动的眸子和夜泠有几分相似,嘴唇粉嘟嘟的,煞是可爱。
只见他入门站定,整整衣衫,躬身朗声道:“琰儿给父王、母妃请安!”
吴倩将他扶起,怜爱的道:“琰儿,是不是又淘气了?看你,满脸是汗!”
夜琰嘻嘻一笑:“琰儿太想念姑姑了,路上跑的急了些。”
“好小子!你这嘴是越来越甜了啊!”夜泠蹲下身,捏了捏他的小脸道:“不过姑姑喜欢!”
夜琰挣扎着躲过夜泠的手,气愤的道:“姑姑,琰儿已经是大人了,你不可以再捏琰儿的脸了!”
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众人哄堂大笑,夜泠笑着点头道:“好!好!那不知道我们的小大人,今天读了些什么书?”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夜琰一口气将书背完,憋得小脸通红,不等夜泠夸奖,又大喘着气道:“姑姑,琰儿…还学了枪法!我练给你看看!快,取枪来!”
立刻有人将木枪送上,夜琰一声清喝便拉开架势,正是那招‘蛟龙出水’,他年纪虽小,却也使得像模像样。
夜泠又讲解了一些精要,将他好好夸奖了一番,众人又闲话一阵,才各自散去。次日,夜泠便带着小钟和林青去碧云寺祈福,却在这里,遇到了让她牵绊一生的人,日后的血雨腥风皆因此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