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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古寺初遇 ...

  •   杨柳依依,碧波微漾,云清宫内一片盈盈春意,栖凤亭远处垂首恭立着一群太监宫女。
      云妃皇甫昕懒洋洋的坐在亭内的软垫上,斜靠着亭柱,望着绕宫缓流的河水正在发呆,手中刚折的桃枝已几近光秃,她仍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撕扯着娇嫩的花瓣,阳光倾洒在她那张年轻的俏脸上,却驱不散眉梢的那丝愁绪。如今后宫之中,她已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不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娘娘,这是奴才刚沏的澉浦茶,请娘娘品尝。”
      一个尖细的声音陡然响起,让皇甫昕一惊,刚想发怒,听到‘澉浦茶’三字,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忙转头道:“这澉浦茶是南越国上好的茗茶,你从哪里弄到的?”
      那太监约摸三十余岁,身体略微发福,脸上满是谄笑,闻言忙道:“奴才有个亲戚刚从南越国回来,给奴才带了一些,奴才知道娘娘远离家乡,思乡甚切,这才斗胆给娘娘送来了。”
      这澉浦茶只有南越国皇族和达官贵人才喝得起,他一个小小的奴才怎么会有这等亲戚?何况他相貌颇生,皇甫昕从未见过,不由疑心顿生:“你到底是何人?”
      那太监忙俯首躬身,谦卑的道:“奴才姓黄名傅,在御膳房当值。”
      皇甫昕看到他右手无名指上的青玉戒,顿时一惊,这青玉戒是南越国斥候的信物,斥候全由丞相皇甫洛华掌管,这青玉戒便是信物!根据身份不同,上刻虎、豹、狼、犬四种花纹,看这人的青玉戒,上刻花豹,显然身份不低,何况他自称‘黄傅’,实指‘皇甫’!
      皇甫昕看到近处并无别人,边喝茶边低声道:“找我有何事?”
      “丞相有问,小姐可忘昔日嘱托?”
      皇甫昕面色微僵,有些气恼的道:“父亲将我远送万里,可曾想过父女之情?我只是一介女流,又怎能帮他完成大事?”
      “小姐此言差矣!”黄傅面色肃然,斥道,“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小姐身为丞相之女,上不报效陛下,是为不忠;下不听从父言,是为不孝!小姐乃知书达理之人,何故出此不忠不孝之言?!”
      黄傅见皇甫昕面色微赤,怕言之过重,让她恼羞成怒反而不妙,便语气微缓,轻声道:“陛下和丞相对小姐均寄予厚望,小姐又岂可忘了君父?”
      皇甫昕微微发怔,眼角瞬时清泪滑落,深吸一口气,凄凉的道:“我远来他国,若不是貌似她人,又怎会有今日之位?只身在内宫,见不到强权贵人,怎么帮得了陛下和父亲?此事容我细想。”
      黄傅眼角瞟了一下远处,稍稍凑前,在皇甫昕耳边低语一番,她正欲细问,忽闻远处传来‘皇上驾到’,那黄傅端了茶水,匆匆离去。
      皇甫昕坐在亭内细想了一番,已有了计较,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忙转身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再看时,她已嫣笑如花,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哀伤?佳人转身轻笑,衣带飘飞,青丝微扬,霎时晃了夜楴的眼,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也曾有人对自己这么回眸一笑。
      皇甫昕久等听不到夜楴让她平身,便悄悄抬头,试探的道:“皇上?”
      “哦!”夜楴这才惊觉,忙将她扶起,“爱妃不必多礼。”
      夜楴坐定,抿了一口清茶,微笑着道:“朕听说爱妃在这坐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可是有什么不满?”
      皇甫昕强笑道:“皇上对臣妾百般疼爱,皇恩如此浩荡,已令臣妾惶恐不安,岂敢有什么不满?”
      “呵呵,朕国事繁忙,不能时常陪你,你若是嫌闷,可去静心庵散散心。”
      皇甫昕娇声道:“前几日了尘师太来宫里给臣妾讲解经文,也邀请臣妾到庵内游玩几日,可是…”
      “可是什么?静心庵离京城不过二十余里,一日便可往返,朕过两日便派侍卫护你前去!”
      “皇上!”皇甫昕不由嗔道,“您总是那么心急,听臣妾把话说完嘛。”
      “哈哈哈…好好好,你说,朕听着便是!”
      “臣妾本欲请旨前去,可了尘师太昨日派人捎信说,京城外不是很太平,让臣妾过些时候再去。”
      “不太平?”夜楴一声冷哼,“天子脚下,还能有什么不太平的事?!”
      皇甫昕怯怯的道:“臣妾听说,城外发生了瘟疫,已经…已经死了好多人,难道…难道皇上不知道吗?”
      夜楴明白皇甫昕与外界并无往来,这消息必是了尘所说,俗话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想必传言确实,京城爆发瘟疫,若造成民心惶惶,后果不堪设想,但若属实,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夜楴冲安福使个眼色,那安福会意,忙匆匆离去。
      皇甫昕依偎着夜楴坐下,不经意的道:“臣妾听说何大人已经告诉了太子,说不准太子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皇上不必太着急。”
      “嗯。”夜楴淡淡的应道,“太子肩负监国的责任,理应有所决断。”
      二人又闲聊片刻,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安福急急赶来,在夜楴耳边低语了几句。
      夜楴面带怒色,猛拍石桌,喝道:“京兆尹好大的狗胆!瘟疫肆行,竟不报与朕知!”
      皇甫昕吓得双膝跪地,娇颤不已:“臣妾该死!臣妾误言,惹皇上发怒,请皇上恕罪!”
      夜楴看到她娇弱的模样,一阵心疼,忙将她掺起,柔声道:“朕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若不是爱妃,朕都不知道他们会瞒到几时!等朕查清原委,再安排爱妃出宫之事!来人!传太子、丞相、京兆尹到御书房!”
      看着夜楴匆匆离去的背影,皇甫昕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将最后一片花瓣揪掉,也离开了栖凤亭。
      夜楴怒气冲冲的赶往御书房,途中遇到靖昌王夜江,便也叫他一起去御书房议事。夜江是兰妃之子,此次入宫正是来看望母妃,他看到夜楴面色不善,不知道他又因何发怒,却也不敢出言询问,只好见机行事。
      二人到达御书房时,太子等人已在等候了,众人待夜楴坐定,行了君臣之礼,礼毕,太子夜清躬身道:“不知父皇唤儿臣前来,有何吩咐?”
      夜楴冷哼一声,没有答话,转向何玉梁问道:“何卿,近日京城可太平啊?”
      何玉梁心中一颤,忙道:“托皇上洪福,京城一切安好!”
      “放肆!事到如今,你还敢欺瞒朕!”
      怒喝如雷,让何玉梁大惊,忙跪倒,颤声道:“微臣…微臣不敢。”
      “朕且问你,城西突发瘟疫,已死数十人,染病者不计其数,可有此事?”
      “回皇上,此事蹊跷,容臣细禀…”
      “住口!朕问你有还是没有?!”
      “有…有。”何玉梁额上冷汗直流,细声回道。
      “父皇息怒,此事儿臣已派人前去查探,何大人…”
      “你住口!”夜楴怒声道,“瘟疫肆行,人心惶惶,你却隐而不报,你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父皇?!”
      夜清一呆,俯身跪地:“儿臣之心可昭日月,请父皇明察!”
      吴伊忙上前一步道:“皇上息怒,等太子和何大人上奏完毕,皇上若认为不妥,再发落二人不迟。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一旁的夜江心中暗暗冷笑,拱手道:“父皇,此事儿臣也有所耳闻。儿臣听说染病者食量大增,腹胀如鼓,且呕吐不止,最终却骨瘦如柴,饥饿而死。这种瘟疫真是闻所未闻,何大人本欲奏明父皇,派人将城西封锁,不许人随便进入,以免瘟疫扩大,太子不忍看百姓自生自灭,才使事情恶化,太子本性善良仁慈,还请父皇不要责怪太子。”
      “瘟疫如猛虎,岂能心存妇人之仁!太子啊,你真令朕失望!”
      “父皇,儿臣以为当以仁治国,恩加天下,用礼仪教化百姓…”
      “空谈误国!”不等太子说完,夜楴立刻怒声道,“为人君者,当恩威并施,王道霸道兼而用之,这样才能上保社稷,中警诸侯,下安百姓!岂能只听腐儒之言?!”
      吴伊看到太子还欲辩驳,怕事情更糟,忙上前道:“皇上,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防止瘟疫蔓延,以安民心啊!”
      夜江又道:“儿臣以为应立刻封锁城西,将染病者积聚一处,以火烧之,以除后患!”
      “父皇不可啊!”夜清闻言大惊,跪前两步急道,“他们还有一息尚存,怎能用火烧?岂不让天下百姓寒心?父皇,此事万万不可!”
      何玉梁也连连叩首:“皇上,臣以为太子所言极是!应当查出病源,根治瘟疫,若处置不当,恐激起民变啊!”
      夜楴抚额道:“可曾派太医前往?结果如何?”
      “回皇上,太医院已派出四名太医,其中两人染病,仍未有应对之策。”
      吴伊却见夜楴又要发怒,忙道:“老臣以为当封锁城西,派太医继续诊治,另外张贴皇榜,广招天下良医。如果…如果还不行,再按靖昌王所说也不迟。”
      夜楴略一思索便道:“何玉梁,就按丞相所言,立刻去办!记住,封锁城西,只许进不许出!太医也不例外!”
      太子等人诺诺退下,御书房又恢复了宁静,夜楴叹了口气道:“太子迂腐,将来误我天下的,必是此儿!”
      在旁侍立的安福心中一震,随即恢复平静,细声道:“皇上,碧云寺离城西不过十余里,每日里人来人往,此时瘟疫突发,想必前去烧香拜佛的人会更多。公主是金枝玉叶,万一有什么不测,这…皇上,这不可不防啊!”
      夜楴恍然惊觉,猛地一拍额头:“朕怎么把这事忘了?!快,安福,你立刻前去传旨,让泠儿火速回宫!”
      “这…”安福为难的道,“公主离宫尚不足一月,以她的性子,恐怕是不会回宫的。皇上,不如传旨,让悟明大师暂且关闭碧云寺,另外派人把守寺门,不许人进入,这样公主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对!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明天,不,你立刻就去传旨!”
      “老奴遵旨!”安福忙躬身退下,匆匆朝碧云寺赶去。
      *************
      暖阳照人,春风拂面,碧绿的麦浪随着风动滚向远方,田边的老农们个个眉间含笑,赤脚捋袖,忙着春灌,乐呵呵的看着满地喜人的庄稼,仿佛丰收就在眼前。整个麦田一望无垠,处处洋溢着喜悦,一派祥和。
      宽阔的官道上,两匹骏马并辔而行,马上载着一白一蓝两位妙龄少女。
      “公主,我们就这么偷偷的溜出来,张伯会不会担心呢?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恐怕回去又要挨骂了。”那蓝衣少女似有担忧,忍不住嘟囔道。
      白衣少女淡淡一笑,答道:“你呀,就不用担心了!又不是第一次偷跑出来,张伯恐怕早就知道了。”
      蓝衣少女神色一动,不禁疑惑的道:“那他怎么没有派人来追?”
      “肯定是张伯不想打扰了我们的兴致,也知道我们不会这么轻易的便回去,索性就随我们去了。我想啊,这个时候,无名山庄大小姐出庄游玩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武林,就算我们想出点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呢!”
      蓝衣少女闻言大喜,精神一振:“太好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可以尽情的玩喽!”
      这二人正是托娅和阿润,天诺派人将她们送至无名山庄,恰巧叶枫等人远游未归,托娅不想被禁锢在庄内,便和阿润商议,骗过管家张伯,偷偷出来游玩。张伯了解托娅的性子,知道她不会轻易回庄,又担心二人安危,便飞鸽传书冷月宫、天山派等武林各派,让他们沿途多加照顾。
      “公主,我们先去哪玩?”阿润没有了后顾之忧,顿觉精神百倍,双眸中满是兴奋,似要游遍天下,方才罢休。
      “阿润,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是无名山庄的大小姐叶君晗,不是公主,下次再叫错,我就让人送你回庄。”
      阿润吐了吐舌头,俏皮的道:“知道了,我的大小姐!”
      托娅无奈的笑道:“听说碧云寺是天下第一古刹,离此不过二十余里,不如我们先去游览一番,顺便歇歇脚,然后再决定去哪。”
      “好耶!听天诺说中原的庙会最热闹了,我们正好也去看看!”
      主仆二人主意已定,便催促坐骑,朝碧云寺赶去。
      碧云寺是天雪国皇家寺院,占地二百余亩,容纳僧人近千余,寺内古塔林立,殿宇环绕,多不胜数。每日檀香袅袅,钟声萦绕,让人望之肃然。寺外茶楼清幽,摊贩井然有序,虽然不是初一十五,人依旧往来如梭,让这个佛门圣地沾染了几分人间俗气。
      托娅二人寻了处客栈落脚,略作休息,便兴冲冲的朝古寺走来。阿润从不曾见过庙会,看到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顿时童心大起,拉着托娅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好奇的问东问西,令众人纷纷侧目。
      托娅费力的制止住阿润,低声道:“不要胡闹!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润忙环视四周,却见众人目光中带着几分敌意,顿时心里直发毛,怯声道:“小姐,这些人…怎么怪怪的?”
      托娅拉着阿润边走边小声道:“这些人面有忧色,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再大喊大叫,静观其变!”
      二人快速穿过人群,朝寺内走去。托娅看到络绎不绝的善男信女们,略显惶惶不安,个个来去匆匆,似乎在小心的躲着什么,心中疑惑顿生。
      继续向内走,人越来越多,有的还面带泪痕。来到大雄宝殿外,更让二人吃了一惊,殿外宽敞的空地上,跪满了虔诚的人群,随着嗡嗡钟声,如波浪般此起彼伏,口中还喃喃的祈祷着什么。
      阿润扯了扯托娅的衣角,低声道:“小姐,这里好奇怪,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别怕,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二人凝神静听,只是声音太小,仅听到些许只言片语,什么‘佛祖保佑’、‘早日康复’、‘瘟疫’之类的。
      托娅心中微沉,悄声道:“阿润,附近恐怕是发生了瘟疫。”
      阿润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刚想惊呼,又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三岁那年,草原大旱,瘟疫肆意,死去的牛羊数以万计,将近四分之一的人丧命,那是整个草原空前的灾难,她那时虽年幼,但模模糊糊的还是有些印象,到处哀声遍野,死尸横陈,说不出的恐怖。
      她拉着托娅便向外奔:“小姐,我们赶快走!”
      正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喧哗,肃静的人群如洪流般分开,两队衣甲鲜明的禁军,手持长枪奔跑而来。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慌忙退向两边。
      一位年约五十的太监,手擎明黄色的圣旨,缓步迈来。碧云寺主持悟明大师远游未归,早有僧人通知了悟明大师的师弟悟净,他带着众僧迎至殿外,躬身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见过安公公!”
      安福忙还了一礼,面南站定,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道:“悟净接旨!”
      众百姓闻听圣旨到,慌忙跪地,山呼万岁,托娅和阿润也随着跪在人群中,静听圣旨的内容。
      “皇上有旨,自今日起封锁碧云寺,任何人不得出入!来人,将百姓赶出寺外!”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哗然,瘟疫肆行,朝廷却没有任何应对之策,百姓无奈,才至碧云寺祈祷,寻求最后的护佑,如今一道圣旨,将众人最后的寄托也毁灭了。
      百姓尽管不满,也抵不过禁军手中的刀枪,被推推搡搡的赶向寺外,稍慢者便被鞭打脚踢,一时哭喊声不绝于耳。
      托娅二人夹杂在人流中,不由自主的向前涌去,阿润护着托娅挤出人群,暂时躲在路旁的草地上,等待众人散尽。
      “这是什么皇帝,一点都不体恤百姓,这些士兵真可恶!”阿润看着拥堵的人群,愤愤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托娅皱着眉头不解的道:“不知哪里发生了瘟疫,为什么要封锁寺院?”
      “姑娘有所不知,”身边一位避难的年轻人接口道,“瘟疫发生在京城城西,皇上已经下令封锁了,只许进不许出,唉,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
      阿润气愤的道:“那皇上就不管吗?赶紧派太医去啊!”
      “姑娘你想啊,那地方去了可是送死的,谁愿意去啊?何况这次瘟疫非比寻常,太医也没有办法。”
      “难道朝廷就没有其他对策了吗?怎么能弃百姓于不顾呢?!”托娅也不禁有些动怒。
      “皇上已经发布了皇榜,广招天下名医,我看呐,”那青年摇着头道,“是不会有人来的!”
      “那皇上下旨封锁寺院干什么?这里又没有瘟疫,还不许百姓来求佛祖保佑啊?!”
      那青年小心的看了一下周围,悄声道:“我听说静阳公主在寺院,皇上肯定是怕她出事。”
      托娅正待再问,那青年匆匆的道:“姑娘多加小心,在下先告辞了!告辞了!”
      阿润柳眉倒竖,低声骂道:“他只知道担心自己的女儿,就不顾百姓了吗?真是个昏君!我看那个静阳公主也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个自私的丑八怪!”
      “你又没有见过静阳公主,怎么知道她就是丑八怪?何况封锁寺院,未必是她本意,你又怎么知道她为人自私,不是好人?你辱骂当今圣上,就不怕被杀头吗?”
      一个淡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最后一句带着冷冷的肃杀,托娅心中一惊,忙转身看去,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三人,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面色阴沉,很是不善,另一位是蓝衣少年,一脸的不服气。而说话的则是一位红衣少女,娇若牡丹却带着透骨的寒意,凤眼微眯,颇具玩味的看着不知如何作答的阿润。
      托娅将阿润拉至身后,淡淡的道:“阿润出言多有不逊,我回去自会严加管教。不过,如果皇上和公主能体察民心,也就不会招致非议了吧?”
      那蓝衣少年本就不忿,闻言喝道:“你放肆!”
      阿润看到一个下人居然也敢指着自己的主子骂‘放肆’,顿时大怒,将刚才的不知所措抛掷九霄云外,挥手打落他的胳膊,怒声道:“你才放肆!”
      “小钟!”
      “阿润!”
      二人同时出口喝退属下,静静的凝视着对方,夜泠看她清亮的眸子里毫无惧色,目光坦然又带着几分柔和,似是一泓清泉,清洌纯净,仿佛能将人沉溺其中。夜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收回心神,漠然的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劝姑娘还是早些离开吧,免得招惹是非!”
      托娅本不好与人争辩,但听到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就不舒服,忍不住就想辩驳,于是也不甘示弱的冷声道:“君晗做不到姑娘那般明哲保身,可以视生命为无物,但有是非,只要君晗能帮上忙,便要招惹招惹!”
      话中暗藏讥讽,夜泠怎会不知?但她一点也不想多做纠缠,只想赶快离开,逃离那双眸子,便甩下一句“悉听尊便”,转身离去。
      托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像是赌气一般,对阿润道:“阿润,揭皇榜,进京城!”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夜泠闻言身体一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加快脚步向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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