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灵异事件》话匣子里的鱼子酱

37、（七）

　　卡卡西带着队友们活着回到了木叶。
　　水门收到他途中传来的消息，所以琳早早就在大门口等他了。他前脚刚踏进木叶大门，后脚就被塞进了急救室。
　　他意识已经不甚清醒，但还是坚持让医生去帮助他的队友，尽管他分明是受伤最重的人。琳花了好一番力气才安抚好他，让他安静下来接受治疗。
　　直到他得知队友都安然无恙，他才放下心来，任由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
　　一夜无梦。
　　他醒来后，对着医院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几秒后彻底恢复了清醒。
　　——他没见到带土。
　　可能是因为受伤太重，没有多余的精力了。第一天的时候，他这么安慰自己。
　　然而，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一整周的时间里，他闭上眼睛后都没再见到过带土。
　　要么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出了什么问题，要么就是带土不想见他。他下意识拒绝接受别的可能性。
　　他无意识地触碰遮挡眼睛的护额。
　　玖辛奈走进房间时看见的正是这一幕，丢下手里的东西，大步冲到他面前，紧张地问：“你眼睛不舒服？”
　　卡卡西放下手，答道：“没有。”
　　玖辛奈松了口气，嘱咐道：“你以后别过分依赖写轮眼，这次查克拉透支得太严重了。带土把眼睛给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帮他‘发扬光大’。”
　　良久，卡卡西说：“我知道了。”
　　的确是他错了，带土那家伙还活得好好的，这种事哪里需要他来代劳。
　　玖辛奈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你一会儿去办出院手续。”
　　“啊？”
　　“看你越住院脸色越差劲，还不如赶紧回家。”
　　“……好。”

　　卡卡西走进公寓，目光被柜子上摆放着的短刀所吸引。他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快步向前，一把抓起阔别已久的短刀，往怀里一揣又转身出门了。
　　琳在街上采购的时候，远远看见步履匆匆的卡卡西。她抬手向他挥手打招呼，他却没有看见，只埋头向街道深处走去。
　　……卡卡西平常可不是这么迟钝的人。
　　她担心自家队友，犹豫了一下，然后加快脚步跟上去了。
　　卡卡西在铁匠铺门口停下脚步。
　　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苦恼该如何和队友解释自己的“跟踪”行为，不料卡卡西并没回头，而是径直走进了店中。
　　琳悄悄上前，扒着门框偷看。
　　卡卡西将什么东西放在桌上。
　　琳呼吸一滞，差点暴露了。
　　——那是卡卡西曾经的佩刀。
　　她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她曾无数次因少年挥舞短刀的凌厉模样而心跳加快，更因为她无数次被那刀护得周全。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此刻，她心跳十分平稳，找不回当初的悸动，只剩下满满的感慨。
　　铁匠懒洋洋地问：“什么事？”
　　“我很久没用了，想打磨一下。”
　　铁匠只看了一眼，诚挚建议道：“你可以买把新的。”
　　卡卡西无意识摩挲刀柄，语气温和，“这是父亲的遗物。”
　　铁匠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需要几天时间。”
　　“麻烦您了。”
　　琳赶紧背身藏了起来。
　　她已经不去想卡卡西究竟是执拗地相信带土还活着、亦或是终于愿意放下队友的死，起码他现在看上去很有精神，这就足够了。
　　她察觉到卡卡西动了，便干脆瞬身术离开了。
　　卡卡西往门口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卡卡西再回到家时感觉困意汹涌，倒在床上安心睡着了。
　　卡卡西发现周围一片昏暗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他开口之前，带土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他漂浮在半空中，带土不管不顾地纵身一跃跳向他。他不得不死死抓住对方以防他摔下去让最近的复健成果全都白费。
　　带土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脸上还带着傻兮兮的笑容。
　　卡卡西觉得这姿势实在微妙，不由得浑身僵硬。
　　带土没有发现，说：“你终于出现了。”
　　“……你能跳了？”
　　带土眨了眨眼睛，头上冒出冷汗，双臂收得更紧，“这只是个意外。”
　　卡卡西叹了口气，拽着他落在地面上。
　　带土走到床边坐下，单刀直入地问：“你的任务出问题了？”
　　“难度和事前说好的不一样，战力吃紧。”
　　“那最后怎么样了？”
　　“失败了。”
　　带土万万没料到这个答案，一时没接上话。
　　卡卡西面色坦然，道：“但队友都活下来了。”
　　带土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那就好。”

　　“我那天好像看见你了。”带土不甚确定地说。
　　“我知道。”卡卡西说，“这么看来写轮眼的连接是双向的。我睡着的时候出现在你这里，而你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
　　……这似乎是卡卡西第一次主动提起写轮眼，没想到还是以如此平和自然的语气。
　　带土盯着地面，闷声道：“但是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没这回事。”
　　带土没放在心上，又问：“写轮眼怎么样？”
　　卡卡西没有瞒他，“可能因为我不是宇智波的人，所以查克拉消耗得特别快，很容易透支。”
　　带土想起那天，卡卡西就是分明已经透支，还强撑着用写轮眼继续战斗。

　　卡卡西逗留的时间比往常都来得长。
　　……反正他正处于受伤休假期，把时间都用来睡觉“养伤”才是正常的。
　　带土突然问：“琳最近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卡卡西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带土关心琳是常态，最近没问起才是反常吧。
　　带土误解了他的沉默，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他将自己和白绝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卡卡西皱眉道：“的确很不对劲。斑似乎不希望你回到木叶，既然如此，白绝完全没必要提起我和琳才对。”
　　带土打了个哈欠。
　　卡卡西挑眉，面无表情地看他，“我的话很无聊？”
　　带土赶紧摇头，无辜道：“我最近一直在等你，没怎么休息。”
　　卡卡西一愣。
　　见他表情不似生气，带土又羞涩一笑，说：“再说了，分析这种事，一向是你的强项。”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以前我们不熟。”带土理直气壮。
　　“……”尽管有一肚子的槽想吐，卡卡西最终只是道：“赶紧睡吧。”
　　带土道了声晚安，钻进了被子里。
　　卡卡西满心无奈，嘴角却不自知地上翘。

　　几天后，卡卡西去铁匠铺拿回佩刀时，在门口遇到了琳。
　　他毫不意外，仿佛早有预料，还问到：“师母也一起来了？”
　　琳指了指远处，“在那边买东西，我们一起过去吧。”
　　两人并肩而行，琳忍不住问：“你最近有见到带土吗？”
　　卡卡西没料到她的问题，但还是如实应了一声。当然，“每天晚上都能见到带土”这样的细节他是不会提起的。
　　他们极少谈到这位共同的队友，一时竟有些冷场。
　　卡卡西说：“他问我你最近怎么样。”
　　琳怔愣片刻，露出了轻柔的笑容，“你帮我告诉他，我很好。”

作者有话说

　　晚安-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