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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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逝。
卡卡西见带土的次数相当频繁，以至于他一直没意识到带土已经远离木叶很长时间了。
他某天在老师家里看见他们很久以前的合照，这才对时间的流逝有了切身体会。
……带土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不少。
这一天，卡卡西因为在执行任务所以没有出现。
带土平躺在床上，耐心地活动着手脚。
他身体的行动能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右半边身体难以长时间保持比较麻烦。他听斑说过他这右半边身体和柱间的细胞有所关联，但更多的情报就没有了。
当然，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快就能回到木叶了。
他正想着，一阵眩晕感袭来。他分明躺在床上，却感觉自己像狂风骤雨时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
他眼前发黑，但神智十分清醒。这感觉和上次卡卡西陷入危险时他所经历过的十分相似，只是这次更加来势汹汹。
于是他没再抗拒，静下心来等待黑暗的降临。
卡卡西在高速移动。他此刻的模样相当凄惨，浑身上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其中有些没完全愈合，还在往外渗血。
带土刚想开口询问，下一秒却傻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卡卡西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人。
尽管那人看上去非常狼狈，样貌也与他记忆中不甚相同，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毕竟，那可是他曾经心心念念惦记过的人。
他不再像以前一样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更没有面红耳赤，只轻轻地喊出了她的名字，“琳。”
他没有得到回应。
带土顿时生出几分疑惑——琳听不到他的声音很正常，但卡卡西毫无反应就很不对劲了。
他飘到卡卡西的面前，开口问道：“卡卡西？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卡卡西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看上去像是没听见他的话。
带土皱起眉头，伸手去抓他的肩膀，但抓了个空。
……他好像真的变成“幽灵”了？谁都看不见的、典型意义上的幽灵。
带土正苦恼时，卡卡西似有所感，朝他所在之处看来。
他心里一喜，赶紧在队友眼前用力挥手。
然而，卡卡西只是看着他所在的方向，眼中却映不出他的模样。没过多久，他就收回目光专心赶路了。
带土跟在他身后，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他就只能一直这么跟着，一点忙都帮不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个队友身陷险境？
这么想着，他用力握紧拳头。
掌心传来刺痛，紧接而来的一股吸力扯着他向后疾退。短暂的天旋地转过后，他又躺在了熟悉的床上。
带土猛地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白绝突然从天花板上冒出头来，紧张道：“带土，你那两个队友好像遇见危险了！他们两个被雾隐的忍者给包围了！”
带土跳下床，着急道：“他们在哪里？”
他将一个救人心切的少年演绎得淋漓尽致——毕竟这焦急不是装出来的——但实际上他比他所表现出来的要冷静得多。
他相信白绝给的不是假情报，却不相信对方是真的好心提醒他去救队友。他没有更多头绪，只能姑且留个心眼。
白绝又说：“你现在这幅身体还破坏不了岩石，罩上我的身体吧。”
带土点点头，“多谢。”
卡卡西和琳被敌人团团包围。
……现在状况明明比上次危急，怎么带土一直没出现。卡卡西不合时宜地想。
他知道自己应该集中精神对付敌人，但由于失血受伤，他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如果不是身后还有重要的同伴，他早就失去意识躺倒在地了。
恍惚之间，他听见了带土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等我。”
卡卡西心神俱震，眼神恢复清明。
他无意识地抬手摩挲护额。
琳看见之后马上道：“你不能再使用写轮眼了。这么下去我们两个人都回不去。”当然，她也知道，哪怕卡卡西压榨自己继续使用写轮眼，他们逃出生天的几率也太小太小了。
卡卡西扯了扯嘴角，回答：“我知道，你不用担心。”然后真的放下了手。
琳虽然不解，但也没有追问。
卡卡西握住身后的刀柄，决定赌一把自己的直觉。
——带土会来。
“带土，别迟到啊。”他低喃一句，抽刀冲向前去。
没过多时，卡卡西与琳二人已然全身浴血。
护额之下的写轮眼忽然一阵剧痛。卡卡西另一只眼睛难免受到影响，眼前霎时变得一片模糊。
突如其来的变故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握刀的手松了一瞬。他心中暗叫不好，做好了武器被打飞的准备。
出乎他预料的是，他这没有用上力的一击却落入了实处，简直像有人对着刀锋冲上来了似的。
他正想抽到，但随着视力渐渐恢复，他再用不上一丝力气。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恨不得自己就此失明。
“……琳？”
琳向后倒去。
眼睛传来的剧痛愈发折磨人，但卡卡西顾不得那些，冲上去揽住了队友，小心翼翼将她平放在地面上。
琳胸前开了个骇人的血洞。
她躺下之后，口中涌出大量鲜血，弄脏了她的衣领，更刺痛了少年的眼睛。
卡卡西几乎失了方寸，忍不住移开视线，想借此逃避现实。
他没想到，他这一偏头，就对上了某道熟悉又陌生的视线。
“……带土？”
带土有一瞬间被汹涌澎湃的怒意所吞没了，但卡卡西几不可闻的声音奇迹般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从未见过卡卡西这幅茫然无措的样子。
带土心口莫名抽痛。
此时他尚不知自己眼睛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卡卡西或许注意到了，但短时间内接连发生了太多事，他没有多余精力去想这个了。
带土向两位队友走去。
敌人一来忌惮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二来被他散发出的凛冽杀气所震慑，竟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
琳看着他。她已无力扯动嘴角，但眼中满是温和轻柔的笑意。
卡卡西也看着他，良久才道：“你差点又迟到了。”
“让你久等了。”
卡卡西将兵器递到带土面前。带土握住刀柄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那属于人体的温度让他终于能安心下来。
“交给你了。”卡卡西郑重拜托。
“交给我吧。”带土郑重许诺。
带土转过身背对他，冲四面八方的敌人做出挑衅的姿态。
尽管他只是个中忍，尽管他从来都是吊车尾，尽管他身体甚至都不允许他继续作为一个忍者，他却一点不觉得自己会输。
如今他护在身后的，就是他大半个世界了。
带土效率惊人。复健时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但今天——或许是因为卡卡西在身边，他们的写轮眼凑成了一对——他感到力量源源不断从身体中涌出，简直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
趁此机会，卡卡西给琳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
带土将苦无从最后一个敌人身体中抽出，大步向卡卡西走去。但他们之间还有三米距离时，卡卡西就站起来做手势示意他停下。
只一个眼神，带土就明白了好友的意思。他几乎是用蛮力挣脱了罩在自己身上的、白绝的身体，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
“什——”
白绝张口欲言，但下一秒就被带土的火遁烧成了灰烬。
带土赶紧扑到琳的身边，问卡卡西：“她怎么样了？”
“不是致命伤，”卡卡西垂着头，“我那刀没用上力。”
琳张嘴想说什么。
带土对她笑了笑，说：“我知道，卡卡西不是故意的。”
琳艰难地点头。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卡卡西问。
琳愣住了——卡卡西以前极少询问他人的意见，这句话真是相当难得。
而后她又笑了——她看得出来，卡卡西和带土全然信任着彼此，就和她无数次梦到过的一模一样。她曾以为自己永远都见识不到这两人心意相通的一天了。
“我们先回去，”带土说，“你还能跑吗？”
卡卡西点头，说：“倒是你的身体没事？”
“不知道能撑多久，”带土先是无奈地说了一句，他停顿一下，又补充道：“但肯定比你的状况好。”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在电光火石的眼神交锋中做出了决定。
带土转身蹲下，卡卡西把琳扶到他的背上。
卡卡西不放心地说：“如果撑不住就和我说。”
“我知道。”
琳回过神来，小幅度地挣扎起来。
“琳，怎么了？”带土问。
琳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能……回……木叶……不可以……”
带土温和地说：“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琳恍惚片刻，身体慢慢放松。
——我相信你。
赶路途中，琳趴在带土背上睡着了。
卡卡西这才开口：“她刚刚一瞬间泄露出的查克拉……”
“和师母的有点像，”带土接话，“是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
带土嘿嘿笑了两声。
卡卡西面色阴沉，说：“琳这么抗拒回木叶，很有可能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对木叶造成破坏。”
“师母说过，写轮眼是尾兽的克星。”
“所以？”
“有我们两个在，尾兽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的。”
他说得如此理所应当，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已经并肩作战了很久很久。
卡卡西垂眸笑了，“你说得对。”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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