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灵异事件》话匣子里的鱼子酱

14、（十四）

　　天光还没大亮，三人就已经动身了。
　　一夜安眠后，泉奈和扉间的状态都比昨天好了不少。虽说伤口不可能就此痊愈，但起码脸上有了几分血色，不复昨天吓人的惨白。
　　然而，他们的伤势还是极大地影响了他们的赶路速度。尽管已尽全力在跑路，一行人还是被身份不明的敌人从身后逼近了。
　　柱间灵魂出窍之后感知能力得到了很大提升，他是第一个发现敌人存在的人。
　　「斑。」
　　斑脚步一顿。
　　泉奈马上问：“怎么了？”
　　扉间听出了柱间语气中的沉重，笃定地说：“敌人追上来了吧。”
　　斑没有多说，直接道：“由我来断后。”
　　泉奈不想独自离开——他昨天刚失去了全部的队友，生怕发生在队友身上的事情会在兄长身上重演。
　　扉间与他的态度截然不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知道了。”
　　——明明姓千手，这么干脆地接受了一个宇智波的命令真的好吗？泉奈腹诽。
　　“大哥，你呢？”
　　「我当然要留下来，毕竟我离不开斑嘛。」
　　虽然早猜到了答案，扉间还是觉得拳头发痒。
　　“扉间。”
　　扉间愣住了。原因无他——喊他名字的人是斑。
　　他先是觉得他们又不熟，直接称呼名字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但他很快想起柱间和斑的关系，意识到斑或许还真有那个资格直呼他的名字。
　　……当然，他拒绝把斑和大嫂之类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几秒种后，他才应道：“有什么事？”
　　斑欲言又止了一阵，最后干巴巴地说：“泉奈受的伤比你严重。”
　　“——哥？！”泉奈听出他的潜台词，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难以置信地提高了声音。
　　扉间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宇智波斑的意思，是让他照应一下宇智波泉奈？
　　他顿时有些懵。
　　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他就怕泉奈不小心透支了体力，然后像昨天一样直接半路晕过去。
　　扉间下意识想拒绝——说是让他照应，他也不知该怎么做啊——但柱间突然对他说：「扉间，拜托。」
　　“我知道了。”他条件反射地答应了。反应过来之后，他暗骂胳膊肘往外拐的大哥，却也不好把说出口的话给收回来。
　　泉奈一脸匪夷所思地看他，像是在质问他难道你也抽风了。
　　扉间默默避开了他的目光。

　　分头行动之后，斑站在原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斑。」
　　「有几个小队？」
　　「……至少两个小队。」
　　即使是斑，听了这话也有些眼前发黑。但出乎预料的是，他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绝望。
　　——大概是被柱间传染的坏毛病吧。
　　「我不会在这里结束的。」
　　柱间怔了怔，而后露出了笑容，「嗯，我知道。」

　　既然知道敌人人多势众，斑对自己的能力再有信心也不会正面对敌。他凭借着孤身一人的隐蔽性，硬是用游击战以一己之力灭掉了对方大半的人。
　　然而，这也就是他能做到的全部了。
　　他最终还是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雪上加霜的是，他腿上受了伤，行动力降低，现在想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柱间在旁边着急得头顶冒火，却是束手无策。他满心焦急，但也不敢开口说话，就怕自己分散了斑的注意力导致他受更多的伤。
　　斑眼看着敌人握着苦无向自己要害处捅来。他咬了咬牙，稍稍调整了姿势，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柱间见他竟准备以肉身承受这一击，面色大变，没有多加思考地伸出手想阻止苦无前进的势头。
　　斑已经做好了硬吃下这一击的准备，但直到他把印结完，预料之中的疼痛都没有到来。他低头一看，发现柱间竟稳稳地握住了那苦无。
　　敌人仍看不见柱间，他分明没看到什么阻碍，但手中的兵器就是不能寸进，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他以为自己中了幻术，眼中不禁闪过几分慌张。
　　斑没有给他二度攻击的机会，给了他致命一击。
　　柱间龇牙对他一笑，道：「我帮你。你想怎么做？」
　　然而事实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逝。他将刚刚碰到对方苦无的手藏在身后，没让斑看见他的颤抖。
　　斑看了眼腿上的伤口，又抬头看着几个仅剩的、虎视眈眈的地方，说：「我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那就把他们全部干掉。」
　　斑嘴角一勾，算作回应。
　　柱间将多余的感受尽数收敛，愣是没让斑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另一边，泉奈和扉间一路非常顺利。
　　在短暂的结伴而行之后，两人迎来了要分道扬镳的时刻。泉奈是要去和族人会和，自然不可能带着扉间一起，而扉间也得继续在森林里搜索别的族人。
　　这时，泉奈忍不住打破了保持一路的沉默，道：“我哥哥那边应该没问题吧？”
　　扉间深深地看他，没有说话。
　　于是，泉奈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说吧，他脚下用力，偏离了原先的前进路线，与扉间往不同的方向前行。
　　风将他几不可闻的最后一句话带给了扉间。
　　“——谢谢。”
　　扉间没有看他，更没有回头。
　　——再见面时，就又是敌人了。

　　将敌人悉数打败之后，斑躺在地上，狼狈地大口喘气。他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清俊的脸被血迹沾染，如同染血的夜叉一般。
　　柱间似乎在对他说些什么，但他只能看见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注意力已经无法集中，脑中充斥着各种杂乱的念头。
　　——柱间的脸色，真难看啊。
　　苍白得比他这个失血过多的人还不遑多让。
　　……等等？
　　斑找回了几分清醒，「柱间，你怎么了？」
　　柱间对他微笑，「我没事。」
　　「说实话！」
　　柱间却像没听见他的话，径自道：「我感到有两批人在向这里赶来。其中一方应该是来接应你的族人，而另一方则是敌人。」
　　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被不祥的预感所笼罩，不由得伸手去够对方。
　　柱间却没像往常一样握住他的手。他从斑的忍具包里取出仅剩的绷带，开始替斑包扎。他越是动作，脸色就越是吓人。但他仿佛一无所觉，表情专注又认真，偶尔看向斑的时候还会露出温柔的笑容。
　　斑很想阻止他的动作，奈何他已经无法移动四肢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柱间重新把他自己折腾成透明苍白的模样。
　　「你何必。」斑喃喃道。
　　柱间似乎对他笑了笑。
　　过了很久，斑听到他说：「我觉得值得。」
　　斑努力睁着眼睛，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由于大量的失血，他开始浑身发冷，意识也慢慢模糊。
　　柱间用手覆住他的双眼，道：「你安心休息。」
　　朦胧之间，他看见柱间站到了他身前，不远处是先增援一步到来的、穷凶极恶的敌人。
　　「柱间……」
　　柱间小声道：「在昏迷之前还在叫我的名字啊。」

　　目标就在眼前，敌人却不敢冒进。
　　他们看见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横亘于他们与奄奄一息的宇智波斑之间，一时惊疑不定。从之前死去的队友传回来的消息里，他们可从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柱间的身影愈发清晰。他越是实体化，体内力量的流逝就越快，他浑然不在意，只更加用力地握紧从斑那里拿的苦无。
　　片刻过后，他像是失了僵持的耐心。他发出一声模糊的笑，率先发动了攻势。

　　泉奈和族人姗姗来迟之时，只看见了满地形容可怖的尸首，和安然睡着的斑。
　　——那是十分微弱但足够平稳的呼吸声。
　　泉奈不顾周围环境，向着兄长冲了过去。
　　他突然在离斑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身处幻境之中。

　　柱间附身在斑额头上烙下最后一吻。
　　而后，他的身影就化作四散的光点消失无踪，只剩那一句轻飘飘的：
　　「——再见。」

作者有话说

　　有关柱间灵魂出窍的设定是有bug的，不要深究:)
我已经是一条咸鱼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