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苍物语》沉沦荼靡

139、分别对抗×记梦×唤回

　　七个人走进深黑的隧道，昔日是深渊的地方，现在重为深渊。
　　但不像上次的假象，这次的深渊是真的，凛凛寒风从下至上，吹得人皮肉隐隐作痛。
　　“他是怎么做到的？”库洛洛略带好奇地打量着深渊。
　　“是道术。”苍月走前两步，既然对方使用道术，那她自然也不必客气。
　　“炽火永焱不息，净土笼盖天下。叱！”
　　深渊内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片土地升了上来，搭成宽宽的桥梁。

　　“啪啪啪——”
　　随着掌声走出来的，是墨莲手下干将之一：戒。
　　“你们好，苍月小姐，梧桐少爷，鲁西鲁先生，揍敌客先生，西索先生。”戒彬彬有礼地鞠躬，每个人都招呼到，除了小杰和奇牙。
　　“戒，墨莲的多礼你倒学了十成十。你的主子让你在这里等我们？”
　　“是的，苍月小姐。但是主人并没有说不允许您通过。”戒微笑：“主人只是说，不要全部通过。”
　　苍月安静等待下文。
　　“他和他。”戒一指奇牙和小杰：“希望可以留下来，陪在下过过招。”
　　“过招？是为分散我们再杀死吧？谁知道墨莲在这里埋伏了多少人。”奇牙一撇嘴：“不干。”
　　“那么，就只能失礼。”戒退后一步站到狭窄的甬道之中，数道石柱或左或右从墙壁中支出来，将甬道挡的密密实实。
　　“墨石，最坚硬的物体之一。”库洛洛说。
　　“没错，如果两位不肯留下来，那其他人也只好不通过。”
　　苍月冷笑向前，墨莲……他真的以为什么人都要依照他的意愿行事吗？
　　眼看苍月马上要碰到石栏，戒突然开口：“奇牙。”
　　冰冷的刀锋悄声无息架在小杰脖子上，奇牙又变成木偶娃娃的表情，只不过这次比上一次更冷绝。
　　在众人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他已经押着小杰站在一边。
　　“……戒，你是在玩火。”苍月动了真怒，一丝丝的寒气从她身上散发开来，代替了杀意，土黄色的右眼慢慢泛起金光。
　　戒悄悄握紧了颤抖的手，面色仍然毫无改变：“主人说：与苍月小姐为敌本就是在玩火，既然如此，也不在乎更过分一些。”
　　“苍月姐姐，让我留下吧！”小杰忽然向她喊道：“我一定会打败这个人，让奇牙复原的！”
　　库洛洛轻轻一拍苍月肩膀：“让小杰留下。”
　　苍月询问地看向库洛洛，小杰虽然进步卓越，但是和戒比还是稍逊一筹，库洛洛不可能没看出来。
　　“我们可以稍稍做下手脚。”库洛洛口唇不动地低语：“戒不是问题，问题是奇牙，只有小杰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做手脚吗？苍月凝目在狭窄的甬道入口，然后点头：“好，小杰和奇牙留下。”
　　“太好了，多谢苍月小姐。”墨石的障碍立刻消失，戒走出几步，肃手做出送客姿势。
　　在经过戒身边的时候，苍月右手抬起捋了一下头发，当手放下，一张符已经安静贴在戒背后。

　　“那是什么符？”走远了，库洛洛问。
　　“只不过是限制他使用念力，只要发动就会痛苦。”苍月说的轻描淡写。
　　“呵呵~小月牙儿真坏呢。”西索笑得开心，没了念力的普通人要怎么对付念能力者？
　　“我只不过发现，对付墨莲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太善良。”苍月冷冷道：“似乎是时间过久了，让他以为我已经变得软弱可欺。”
　　“哦呀~~真可怕♥”嘴里说着可怕，西索却似乎很开心。
　　“下一个会是谁呢？”梧桐自言自语地问。
　　“戒会死，空已经被杀了，墨莲的身边就应该还剩一个牙。对了，还有煌燕。”
　　煌燕，这两个字吐出来很轻松，要咽下去却很难。
　　“煌燕交给我。”命令般的，梧桐最倔强的话：“一定交给我！”
　　“啊，我知道。”苍月搭上他肩膀：“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交给你。”
　　自己的事情总要自己解决。

　　踢踏的脚步声慢慢前进，前进，决不后退。

　　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小杰不管他为什么会如此不堪一击，而是径直走向奇牙。
　　“奇牙，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你清醒一点。”小杰用力的摇晃，奇牙却还是那副呆滞的样子，不动也不说话。
　　“喂！奇牙到底怎么能复原？”小杰立刻回头吼向戒，看见戒在苍月他们一走就和他公平一对一的份儿上，小杰并没有伤到他要害。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戒却反问。
　　“我赢了你了，你要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遵守约定！”小杰气鼓鼓地说。
　　“哼，约定？”戒轻蔑的说：“那也要你要用真正本事赢我才行。”
　　若不是因为背后那张符拔不下来，他怎么会输得这么快？
　　“你真的不说？”小杰走到他面前，眼神坚定：“我不想用月姐教的招式对付人，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主动说出来！”
　　月姐教的招式？戒突然有了兴趣：“我不说。”
　　他想看看，这么善良的一个孩子，那个叫苍月的会教他什么招式。
　　“……你！你真的不说？”一双手在他身前比比划划，但是始终没有刺下来。
　　戒低头看了一眼，对准的该是自己的指甲吧？确实是很有效的逼供方式，但是让面前这个男孩儿来用，就有点不太可能。
　　“对，我不说。而且——”他转向奇牙：“动手，杀了他。”
　　说完这句话，他就再没有半分力气的倒在那里。

　　眼前就是第二个墓室，在踏进去之前，苍月回头看了一眼。
　　“不需要担心。”伊尔谜丢下这么一句。
　　“你就这么放心奇牙？”苍月问。
　　“放心。揍敌客家的人，心才是最坚硬的。”思索了一会儿，伊尔谜用笃定的语气回答她。
　　苍月柔柔一笑，看来最不放心的人还是自己呢。

　　“到了。”
　　团长最先走进墓室，那里面果然有一个人：是牙。
　　没有多余的言语，牙只是指指梧桐：“留下。”
　　苍月挑眉：“牙先生，莫非你手里也有什么人质之类的？”这句留下说的可真是理直气壮呐。
　　摇头，牙还是盯着梧桐：“你留下，我要杀你。”
　　梧桐眨眨眼睛，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问：“为啥？”
　　“空。”还是冰冷的回答。
　　“空？啊……你是为他报仇来的？”梧桐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没想到。”
　　苍月忽然跃过去，两道人影一闪即错开，牙已经退到那边的门口，从手臂到指尖滴下血迹。
　　“老妈，”梧桐忽然问，“后面还有几个墓室了？”
　　“一个。”
　　“那墓道很长么？”梧桐又问。
　　“很长，但是只有一条，直通到底。”苍月看着梧桐：“问这些干吗？”
　　“我留在这里啊，老妈，你们继续走。”梧桐笑眯眯回答：“我和小杰不一样，很快就会完事的。”
　　强者的战斗用不了多久，正好可以让他发泄一下自己的不爽。
　　而且他本就不打算和妈妈他们一起行动，因为他有一个人——一定要找到！
　　“也好，打完了就去看看小杰和奇牙。”苍月嘱咐，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希望这些小辈掺和到与墨莲的战斗里。
　　“我知道了。”挥挥手送苍月他们走，然后梧桐转向牙：“现在可以了吧？来复仇的家伙。”

　　在奇牙的保护下，小杰根本无法靠近戒，只能先应付奇牙的攻击。
　　“奇牙！你要清醒啊！”他怒吼。
　　回应他的是奇牙指尖锋锐。
　　“可恶！”跃起避过，小杰忽然直冲向他，丝毫不管自己的手臂被奇牙划伤：“你给我清醒一点！”
　　毫不留情的重拳将奇牙打飞出去，和小杰比起来，以暗杀起步的奇牙在格斗方面要稍弱一些。
　　戒皱眉，这样打下去奇牙会输，就算是精神被深度控制，意识中也在拒绝对面前这个男孩下死手吗？真是不错的友情。
　　沙哑着声音，他对奇牙道：“奇牙•揍敌客，立刻杀了他！”
　　奇牙的身形约略晃动，开始不断分出重影，然后消失在小杰视野之内——是肢曲。
　　“奇牙……我一定要让你恢复正常！”因为控制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是非常痛苦的，他不会让奇牙也承受同样的苦。
　　闭上眼睛，静下心，他安静地听着四周的轻微响动，空气中传来奇牙的味道，还有被他称之为黑暗的气息。
　　“——抓到了！”他猛地张开眼睛：“最初是拳——剪子、石头、布！”
　　一掌拍出，奇牙被他掌中透出的念气弹打开。
　　小杰扑上去，毫不留情的挥拳，只要把奇牙打晕就好了。
　　“嗡——！”
　　凌厉的风声突然传来，小杰一仰身，闪着电光的溜溜球擦着鼻尖掠过。
　　逼开小杰，奇牙立刻反攻，鬼魅的身形一次又一次和小杰擦肩而过，渐渐的，小杰身上的伤口多了起来。
　　“果然如此。”已经稍稍恢复了一点气力的戒靠墙坐在一边：“论起格斗天分和才能，奇牙确实不如你。但如果以杀死对方为前提战斗，你就远远不如奇牙了。不愧是世界第一杀手家族的传人。”
　　“我才不会杀奇牙！”
　　“呵呵，是吗？可是奇牙会杀你啊。”戒轻松回答。
　　“奇牙也不会杀我的！”小杰忽然冲向戒，从未有过的杀机已现：如果杀了他，奇牙就可以恢复了！
　　“真是可惜，你太急躁了。”戒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奇牙！”
　　踢开飞过来的溜溜球，小杰来不及抵挡身后急剧的风声，奇牙的手深深穿透他肩膀。
　　“啊！奇牙……”小杰忍痛用力抓住他：“奇牙，你要清醒，清醒一点啊！”
　　“血……”奇牙似乎恍惚了，看着手上沾染的血迹。
　　小杰趁机制住他，把他按在地上大喊：“奇牙，清醒一点！奇牙！奇牙——”

　　从熟睡中醒来，看见的是最接近蓝天的色彩，蓝与白，多么单调乏味的颜色。
　　眨眨眼睛，一个阴影挡住了他，于是坐起身来，看见了自家大哥的脸。
　　“大哥。”他站起身体，低头，等待训示，克制不了自己的颤抖。
　　“听说上次的任务，你把小孩子放掉了？”
　　“……是。”
　　“雇主因此要求拿回一半的金额，还是我去解决的。”
　　“对、对不起，大哥。”
　　“奇牙，你太懈怠了，杀手要以任务为主，你怎么可以随便放走目标呢？”
　　“对不起……大哥。”
　　“你跟我来。”
　　静静跟在大哥身后，他忽然有点恍惚：刚刚做了一个梦，很真实的梦，梦里面自己很开心，那梦给他的感觉好像才是真正的真实，可是自己偏偏无法记住了。
　　“小哥哥……怎么是你？”
　　一个怯弱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索，他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刑讯室。
　　室内已经有一个小女孩在，五六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蜷缩在一角。
　　“是你？”奇牙看着她，眼神慢慢转向伊尔谜，似乎猜到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给雇主的解释是我已经将她杀死。现在你杀了她，然后把自己锁好，父亲会亲自来给你惩罚。”扔下这句话，伊尔谜转身走开。
　　“是，大哥。”毫无疑义的服从命令，尖利的爪子已然出现，奇牙慢慢走过去，蹲在女孩身边。
　　“小哥哥，这里是小哥哥的家吗？可是这里的一切都好可怕……呜呜……小哥哥，”哽咽的声音，小女孩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小哥哥，你带我走好不好？”
　　带走吗？连自己都不奢望有人带走，她为什么要奢望？只是一个脆弱幼小的猎物而已。
　　“好，”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好，我带你走。”
　　在小女孩惊喜抬头的瞬间，他割破了她的咽喉：“这样就可以走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将尸体弃诸地上不顾，他把自己锁在镣铐里。
　　真是不划算，这次一定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早知道就不因为一时心软放过她了。
　　但是……
　　“小哥哥，你是来陪我玩的吗？都没有人陪我玩，大家都不理我……”
　　淡淡柔柔的声音，那么容易让他想起以前的自己。
　　“我也一样啊，”他看着尸体喃喃低语：“从来也没有人跟我玩。”
　　父亲进来了，还带来了母亲，鞭子打在身上和以前一样痛，他一样面无表情受刑。
　　那种恍惚的感觉又来了……不过没什么可恍惚的，这就是他的生活，这就是他的家，从小就是如此，没有什么虚假……

　　“奇牙！”
　　穿透时空的声音炸响在耳边，他猛地抬起头，却发现空无一人，他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
　　“奇怪……我什么时候回来的？”看看身上，还留着刚才鞭打过的痕迹，难道他失去意识了吗？不可能啊，可是为什么没有回来的印象？
　　“你给我清醒一点——”
　　又是那个声音！奇牙跳起身，警戒地看着周围，到底是什么人在？
　　没有人，连人的气息都没有，更没有危险的气。
　　“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嘟囔着，决定出去走走，在屋子里憋久了，连幻听都出来了。

　　小杰摇晃着奇牙的身体，看着他毫无反应，眼神却越来越空洞，身体也越来越冷，情急之下紧紧抱住他，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奇牙，奇牙！奇牙……”

　　走在阳光下，心却仍然是冷的。
　　这也难怪，奇牙冷笑：自己本来就是属于黑暗的人，阳光怎么可能给他带来温暖呢？
　　走着走着，他却似乎连幻觉都出来了：
　　一个男孩站在庭院里大笑着对他说“奇牙永远是我的朋友！”；
　　一个男孩倔强的一定要牵着他的手“我不会扔下奇牙的！”；
　　一个男孩在打打闹闹中永远也占不了上风气鼓着脸“奇牙你太狡猾了！”。
　　这些……究竟是什么？
　　走到自己常去的大树下，奇牙捂着额头开始呻吟：“今天太奇怪了……”

　　“奇牙少爷。”恭敬的声音，身前半躬的人是——
　　“卡娜利娅？”奇牙一怔：“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升任管家调度了吗？”
　　卡娜利娅脸红了：“奇牙少爷说笑了，卡娜利娅见习不到一年，怎么可能呢。”
　　见习不到一年？啊……对啊，奇牙又开始揉脑袋：“是我搞错了，你做你的事吧。”
　　“遵命，奇牙少爷。”

　　卡娜利娅退开了，奇牙闭起眼睛，似乎又听到另外一个声音——
　　“巴卡娜利娅升职了就好，早早换掉那个和我家儿子重名的管家头。”
　　这又是谁？为什么听着会让人这么舒心？

　　“奇牙，奇牙，奇牙……”
　　又是那个声音，奇牙用力捂住耳朵：是谁？到底是谁？他不想听，他不想听！

　　“奇牙，原来你在这里。”是大哥，于是那缥缈着呼唤自己的名字的声音瞬间消失。
　　“有任务，父亲要你过去。”
　　“是，我知道了。”
　　看着前面领路的大哥，奇牙忽然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于是问话脱口而出：“大哥，未来大嫂呢？你不是应该一直陪着她的？”
　　问完了之后他和伊尔谜一起愣然，未来大嫂？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吗？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小猫，我和你大哥之间……”
　　“小猫，你不懂……”
　　“小猫，你要记住……”
　　“不对，”他喃喃，“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这样深刻的记忆不可能是幻觉，用温柔的声音叫着他小猫的女人，一定有她的存在！
　　“奇牙。”从伊尔谜身上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你最近越来越奇怪，我不希望父亲因为你的不够而怪责我，看来你还需要更多的觉悟。”
　　那伸开的五指，缓缓向他摸来，带着一种令人厌恶的感觉。
　　他立刻留下冷汗：没错，大哥的这种感觉，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却可以让他喘不过气来。
　　到底是因为他和大哥的实力差距太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笃定地告诉他这是另外一种能力，但是是什么能力呢？如果自己知道，那自己为什么不会？不，应该是会的，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念力，出现，自动自发形成厚厚的缠，阻绝了恶意的入侵。
　　“奇牙，你什么时候学会念的？”惊讶的声音，惊讶的表情，这么看就更不像大哥了。
　　奇牙冷笑，随着念力的回归而回归的，还有真正属于他的记忆。
　　“大哥，我想问你，我们家的杀手铁则是什么？”
　　对面的人不出声了。
　　“回答不出来吗？真是奇怪，如果是大哥的话，他应该会马上给我答案的。”奇牙咧开嘴，在阳光下笑的灿烂：“因为大哥知道，如果我这么问，就代表我已经忘光了。家里的所谓杀手铁则，我从来不记在脑袋里。”
　　对面的人更加沉默。
　　“是没有话可以回答了？因为在你印象——不，是在我脑海里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相处模式吧？”奇牙点点自己的脑袋：“从我的记忆中抽出一部分做出幻象，然后再把我自己完全困在这里。很聪明的做法，明明是念却用了一些别的力量做掩饰，所以连苍月也没办法分辨出力量来源加以解除。”
　　对面的那个人还是没有说话，似乎是完全默认了他的话。
　　“看来你只能把我留在记忆中，却无法控制这里的一切。也就是说，我只要想走就能走，你留不住。”
　　看着奇牙欢快的笑容，伊尔谜的面容表情开始抽搐，仿佛是已经不受控制。
　　“既然是我的梦和我的记忆，我应该就可以控制。现在，你——”他一指伊尔谜：“回到屋子里面去。”
　　伊尔谜竟然真的顺从他的话，慢慢走回屋子。
　　“果然呐，嘿嘿，没想错。”奇牙伸个懒腰，看着天空的云彩：“嗯！阳光开始变暖了。”

　　虽然自己那么剧烈的摇晃他、拍打他，奇牙还是没有半点反应，那双眼越来越空洞。
　　“没用的，”又被小杰揍了一顿的戒趴在一边有气无力地笑道：“没想到他对你们的感情这么深厚，就算伤害自己也不愿意杀死你。不过到此为止了，他会永远被封闭在自己的记忆里，再也无法出来。哈哈哈——”
　　“乓！”
　　一个糖果空盒突然砸在他脑袋上，一只手甩了甩，然后撑着地坐起身：“怎么样？疼吧？谁叫你乱说话。”
　　顺手拨开身前的小杰，他呻吟一声：“好晕好恶心好想吐……你到底晃了我多久啊？”
　　小杰直接扑上来紧紧抱住他：“奇牙！你没事了，太好了。”
　　“喂喂……”奇牙伸手去推他，却摸到一手湿润。
　　“……小杰，你受伤了？”他立刻推开小杰查看他的伤口：那么熟悉的伤，自己不会不知道。
　　“是我伤的？你这个笨蛋！”他狠敲了他一下：“我要杀你，你不会躲啊？找个机会把我打晕不就好了！”
　　“哈哈哈……”一边的戒突然笑道：“连伤害了自己重要的朋友都不知道，你还真是符合本性啊。”
　　奇牙身体一僵：“你说什么？”
　　“忘了你刚刚的梦吗？杀手的本性啊，血的本能……其实主人并没有特意控制你，只是把你压制到你最深的本能之中，如何？在这个本能的操控下，你就算杀了你最爱的朋友也不自知吧！”
　　话音未落，血已经飞溅出来，奇牙阴寒着脸，捏碎了他的心脏。
　　“我说的……就是事实……主人，万岁……”

　　奇牙怔怔站在那里，一只手突然握住他鲜血淋漓的手。
　　他僵硬，想甩开，却又没有甩开，他不知道自己甩开之后，这只手会不会再也不肯碰触他。
　　“奇牙！”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这里已经结束了，我们去找苍月姐吧。”
　　奇牙抬头看着他。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是相信奇牙的！”小杰坚定地说。
　　奇牙笑了，啊……没错，因为他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嗯，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