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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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小武一脚踏进草厅，便嗅出气氛不对。满心兴奋，只想把早间的奇遇说给她听，却见爹爹，大哥，二哥一家人都在，围着桌子坐得端端正正，脸色极不自然。又见两个魁梧矫健的汉子在厅子里踱来踱去，原来有客。他们相貌极像，不是双生，也必是同胞。一样的黑衣，腰间各挎一把宽刀。落脚极重，一步踏下，松木地板格格直响。不时和爹爹说上两句话，虽然亲切有礼，却是不怒而威。爹爹有问必答，十分谦恭，声音透着紧张。不问便双唇紧咬，眉头拧成一团，像是下不定主意。两个兄长却没老子这么沉稳，身下的椅子都跟着颤响。
裴炎妻坐在窗下的矮凳上，一侧放着针线篮子，把手一招，食指的铜顶针幽幽一闪，道：“小武，到这边来。”
她的淡定平息了小武心中隐隐的不安。小武便靠着她膝，在她脚上坐下来。山地妇人一双大脚。这是他最喜欢的座子。到底是小儿子，十五岁了还是孩子气十足。妈妈的手粗糙好像搭起这木屋的木板，温热，好像早晨淡绿色的阳光，带一股松脂香。这手轻抚着小武光洁的脸，他心中顿时万般妥帖。只把眼睛盯住两位不速之客，猜想他们必是要同爹爹商议要事。爹爹虽是个猎户，因会些功夫，在武夷山也小有名望。只是黑衣人这般气度的大人物登门还是头次。
小武看人家，人家也在观察小武，眉目间颇有些惊疑。那个左侧挎刀的问：“这位便是裴老哥的第三位公子了？”
爹爹道：“不错。”
右侧挎刀的较其兄弟略显粗豪，呵呵笑道：“好相貌。只是与你裴老哥不大像嘛。”
妈妈笑道：“数他最小，惯养娇生，粗活儿一点儿不许做，风吹不着，日晒不到，自然一副好皮色。穷家养着富娃娃，说来见笑。”又道：“小武，给你引见一下。这二位可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豪杰。幽明山庄你不会没听说过吧？庄主之下有两位执刀手最受信赖。庄主深居浅出，江湖中事务多由他二位代劳。那左侧挎刀的就是玄翼，右侧挎刀的便是黑虎。”
幽明山庄的名号如雷贯耳，小武仰慕久之，对常在江湖上行走的庄中豪杰更是了然于胸。当下忙深施一礼，朗声道：“见过二位伯伯。”
不称前辈而称伯伯，两位执刀手都是一怔，却也没有不悦。黑虎笑道：“好乖巧的孩子。”
玄翼却把脸色一正道：“裴老哥，如今你小公子也回来了，我便再问你一句，那幽明录在不在你手里？”
小武睁大了眼睛，幽明录乃是幽明山庄镇庄之宝，怎会落到爹爹手上？联想起早上爹爹妈妈的话，只听他们提到剑谱，何来的幽明录？
裴炎道：“武林中无人不知，幽明录乃是沈家传家宝，一向由庄主本人贴身保管。而沈庄主武功天下无双，谁人能从他手中拿走幽明录？二位兄弟也太高看我裴某了吧？”
黑虎笑道：“嘴巴好硬。”
玄翼道：“幽明山庄擒拿手程桀，郭猛近日为人所伤，而伤人者正是裴老哥的公子裴大武，使的正是幽眀剑谱第四式，又怎么解释？”
妈妈笑道：“大武中武两兄弟平时就好舞枪弄棒，山中人家，也觅不到良师调教，更不要提什么幽明录剑谱了。误打误撞伤了庄上兄弟，原是我们教子无方，二位兄弟想要责罚，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玄翼道：“大嫂此言错了。程桀，郭猛调戏良家妇女有错在先，大武世侄给他们些教训原是应当的，只是说误打误撞未免轻描淡写。幽眀剑谱上的招法诡异多变，岂是懵懂童子轻易揣度得出的？程郭两人虽是庄中末等剑客，也自有些功夫，手脚筋脉尽断，武功全费，非遇第四式那得重创如此？”
妈妈不语，只把眼睛盯着裴炎。裴炎则低着头，一言不发。
中武怯怯地叫了声“爹爹”，裴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黑虎道：“也难怪裴老哥犹豫。江湖中无人不晓，幽眀剑谱只有沈家嫡子方可修习，此外格杀勿论。裴老哥是怕承认了项上人头不保吧？“
妈妈嘴唇蠕动着，像是要开口，爹爹忽然大声道：“方才过招，二位兄弟也见识了我们父子的功夫。如修过幽明录，会束手就擒吗？”
黑虎眼中凶光一闪，笑道：“那我就再试试这位小世侄吧。”
小武下意识向妈妈怀中靠了靠。
妈妈忙道：“他不会武功。”
玄翼却止住兄弟道：“庄主吩咐过，如不肯交代，带回庄中处置，不可伤他们毫发。”
黑虎道：“如果幽明录真在他们手上，庄主恐怕要失望了。”
玄翼却微微一笑，问：“你觉得那小武相貌像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