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之上》圣光忽悠着你

28、朱迪斯

　　海雕没躺几天就从床上爬起来，打算趁提亚不在离开，去处理这几天堆积的事务以及青岩给他的东西。过了十多分钟他又躺了回去——他现在仍然虚弱，不愿施法，而提亚压根没给他准备衣服，他总不好穿提亚的出门。
　　刚刚盖上毯子，海雕就听到楼下传来卫兵的喊声：“朱迪斯大人，您不能进去！”“朱迪斯大人，大统领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去！”“朱迪斯大人！”“大人！”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步上楼梯，越来越近。
　　脚步声在提亚的房门前停下，朱迪斯的声音响起：“我找海雕有事商量，你们退下。”
　　“可是，海雕大人伤重未愈……”
　　“朱迪斯大人吗？请进。”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卫兵们识趣地退下，确保他们下楼后，朱迪斯推门而入。海雕穿着提亚的衣服，恭敬地迎接他。外务统领朱迪斯今年三十八岁，深得前两任大统领信任，也是提亚的老师，提亚的父亲和皮诺都曾把提亚交托给他照管。朱迪斯皮肤黝黑，伤疤一层摞一层。他黑色的头发在脑后束起，一丝不乱，嘴唇上蓄着短须，一道伤疤横过额头，足足切掉了他半边眉毛。
　　朱迪斯拿掉叼着的红草根，在手里把玩，锐利的黑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海雕：“海雕，拉弗尔打过来了。你知道吗？”
　　“比我想得要快。他袭击了海贝镇？”
　　“不错。”
　　“我们有多少损失？”
　　“凯斯战死，塔利镇长成了俘虏，海贝镇现在归了那狗娘养的。”
　　“只是暂时归他。但拉弗尔这次报复快得出奇。”
　　“的确，拉弗尔那狗崽子一向胆小，打仗从来拖拖拉拉，要不是我们逼得紧，我看他恨不得缩在他那狗窝里吃一辈子奶。但是最近……”拉弗尔目光深邃起来，“这不对劲——他腿脚勤快得像是嗅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海雕，你怎么看？”
　　“据我所知，他最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参谋，而且根据可靠消息，前段时间他的领地里有贾米拉的人出没，他很有可能和贾米拉和解。一旦他不再腹背受敌，那么……”海雕微微摇头，面露遗憾，“拉弗尔那里向来由温蒂负责，可惜她已经……”
　　“说来我一直没问过你，温蒂究竟怎么了？我听说她死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你们还不准任何人靠近那里。”
　　“那片海底有东西，我们不能理解，但绝对无法抵挡的东西。”
　　“你们巫师也没办法？”
　　“目前为止，没有。”
　　朱迪斯盯着海雕，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有几分可信。过了片刻，他咧嘴阴森一笑：“我和大统领打算后天就去教训那小狗崽子，捅烂他的□□，让他知道他这辈子最不该做的就是招惹血刃。”说着，他伸出手，“不祝福我们旗开得胜？巫师？”
　　海雕犹豫一下，伸出右手和朱迪斯交握。朱迪斯攥着他的手，稍微用力又放松，凝视着他的眼睛问：“听说你重伤未愈？我看不像。你受的什么伤？”
　　“一点小伤，已经痊愈。”
　　“你在这里呆了六天，还穿着提亚的衣服。”朱迪斯的目光在卧室里逡巡一番，在床上徘徊许久，“你们上床了？”
　　海雕依然没有回答，但朱迪斯似乎已经得出了结论。他依然抓着海雕的手，问：“你勾引他？就像当初勾引他哥哥？”
　　海雕脸色难得闪过一丝怒意，又压下，冷漠地说：“朱迪斯大人，这是我的私事。”
　　“先是哥哥，现在是弟弟，海雕，内务统领的位子满足不了你？”
　　“……”
　　“你究竟想要什么？”朱迪斯的手指猛地收紧。
　　海雕疼得脸一抽，咬着牙没出声。
　　朱迪斯放开他，若无其事地说：“别忘了正事，现在不是像个娇小姐一样赖床的时候。”
　　“分内的事我自然会做好。不劳朱迪斯大人挂心。”
　　“是吗？我还以为你只会做好你想做的事。我走了，省得撞上你的大统领。”说完，朱迪斯冲他笑笑，转身离开。
　　海雕关上门，坐在窗帘的阴影里，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