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隐木于林

9、同行

　　顾长安跟着林梓到了她的家——一套简单的四合院。他看着林梓进了门，就站到了林梓家的门前。
　　一直，等着。
　　然而，似乎是上天在开玩笑一般，林梓连续几天都没有出门——顾长安，也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第三天，小七打开了大门，冷冷地看着顾长安。
　　“少主让你进去。”
　　顾长安一听，连忙进门。他跟在小七身后，神态自若，可脚步却有些凌乱。
　　小七听着身后人的脚步，不禁冷笑。
　　“少主？不知道林姑娘是什么人，怎么……”顾长安为了打发古怪的寂静，开口问道。半晌，小七都没有回应。
　　“玄凌门。”
　　“……那个，情报组织？”顾长安的声音有些扭曲了。
　　小七回头，瞪了顾长安一眼，有些后悔告诉他了。
　　不久，二人到了林梓的房间。
　　“少主，到了。”
　　“进来吧。”
　　顾长安进门，有些尴尬地看了林梓一眼，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顾长安。”林梓看看小七，又看看顾长安。“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是……”
　　“既然如此，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林梓神情淡漠。“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林姑娘，我知道，近日我多有冒犯，可是，我真的要手刃害死小雨的人。”顾长安坚定地说着，眼里像点燃着太阳。
　　“哦，那又如何？与我何干？你要去便去。”林梓冷笑。“我早已跟你说过，我与你没有关系。”
　　“……对不起，林姑娘。”顾长安垂眸。“我知道那天，我说的话是有些重了，但是，但是……”
　　“但是如何？即使你不说，我也会说。”林梓笑中带刺。“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我终究是要走的。你拿什么来留我？你以什么身份留我？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陌生人留下来？”
　　“……你要走？”顾长安有些不敢相信。“林姑娘，你不是还要参加棋赛吗，怎么——”
　　“玄凌门可是情报组织，只是区区寒冰草，还根本难不倒我们。”林梓转身。“如果你是担心我的身体，那么我就先谢谢你。但是我是不会留下来的。”
　　“为什么？！”顾长安提高了音量。“我知道那天我说的是有些过分，但是，但是你怎么能够翻脸不认人呢！？”
　　“……小七，你先下去。”林梓沉默半晌，说道。
　　“是。”
　　“顾长安，你还真是个孩子，还是个愚蠢的孩子。”林梓看向他，嘲讽地笑道。
　　“……是啊是啊，我就是个小屁孩，怎么也长不大，怎么也长不大……”顾长安有些绝望了。
　　“……顾长安，你可以走了。”林梓看着顾长安眼中的绝望，叹道。“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也不用在门口等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林梓，你还真是无情。”
　　顾长安恨恨地瞪了一眼林梓，转身，退出房间。
　　“少主，何必呢。”宋师傅看着林梓的背影，不禁叹道。
　　“我确实无情。”林梓冷冷地说着。
　　而且还自私。自私地希望顾长安能够跟着自己走，或者是挽留自己，自私地不让顾长安去报仇……
　　自己怎么这么讨人厌呢……

　　顾长安离开了林梓的家，游荡在街上，却碰见了顾勉。
　　“三……顾公子……”顾长安缓缓说道。
　　“五弟，怎么这么见外……”顾勉恨恨地拍了拍顾长安的肩膀。“我有要事要跟你说，随我来……”
　　“……好……”

　　五日后，林梓和小七打点好一切，动身，准备离开京城。他们的马车行驶到城门口，却被拦下。
　　“这位大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林梓在小七的帮助下，下了车，问向旁边的一个壮汉。
　　“好像是个流浪汉在这里闹事吧。”
　　林梓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挤进人群，却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人群中间，狼狈不堪。官兵对他大喊大叫，让他离开，可是他纹丝不动。
　　“等等。”林梓连忙喊道。“这位大爷，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和他说说话，我和他认识。”
　　官兵不耐烦地瞪了顾长安一眼，驱散了人群。
　　“顾长安，你在这里做什么。”林梓皱紧眉，说道。
　　“……林姑娘，对不起。”顾长安沉默了半晌，说道。“我一定要报仇。”
　　顾长安抬头，眼中恨意滔天。
　　林梓缄默不语。
　　有什么，改变了。
　　“……报仇之后呢。”林梓轻声问道。“找个喜欢的姑娘，浪迹天涯吧……”
　　“不，我想一个人走。”顾长安的眼眸黯然，如同陨落的星辰一般，带着绝望地光芒。
　　“……是么，那你先和我们走吧。”林梓温和地笑了笑。“随我去另一个国家吧，那里有你该知道的东西。”
　　有些难过，有些开心，自己，真是个复杂的女人。
　　说完，林梓转身，在小七的帮助下上了马车，顾长安紧随其后。
　　“长安，你的身体好些了吧。”林梓凝视着长安的眼眸，问道。“好多了，内力也恢复了。”顾长安轻声说道。
　　“既然如此，小七，出了城，你先走吧。”林梓看向小七，小七一愣，呆呆地看向林梓，刚要拒绝。
　　“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去打点。”
　　“……是，少主，保重。”

　　出了城，小七听从了林梓的安排，先赶往他们的目的地。林梓和顾长安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
　　良久，林梓叹了口气。
　　“长安，你要跟着我们，我也不是不答应，只是有条件。”略微思索，林梓说道。“在你有能力报仇之前，你就要负责保卫我的安全。至于你到底要向谁报仇，等你有能力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林姑娘，我——”
　　“当然，既然你要保卫我的安全，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是肯定做不到的。”林梓苦笑。“毕竟我的这条命也算是值钱，有不少人都盯着。所以我会给你一些修习武功的书，你自己自学吧——我的这副身子，也不允许我习武。不过，我的眼力也算好，只是指点指点也是没有关系的。还有，出了武功，你还需要修习一些额外的功课，这些自然对你有好处。”
　　顾长安静静地听着，记在心里。
　　“我们要去的地方离这里还有很远，中途要在不少地方停下。我也不是林梓，你记住，以后，我的名字是温霖，”林梓沉声道。“到了那个地方，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一定会管你……那是个很特殊的地方，你自己保护好你自己吧。”林梓略微担忧地看了看顾长安——他到时候，肯定会惹出不少麻烦的。
　　“是，我不会让温姑娘操心的。”
　　说完顾长安陷入了沉默。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眼神飘忽。
　　林梓阖目，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