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魂》秋之挽歌

59、胤

　　悲与愁总是会过去，终于因奈落而起的哀伤被深埋在心底时，已经是又一年的寒冬了。
　　西国的雪似乎没一刻停止的纷纷落下，给大地抹上一层耀眼的银，至少戈薇从未见过如此大、如此久的雪。
　　“西国的雪据说曾被赐予祝福，所以才会经久不停。”杀生丸将戈薇包裹在白狐裘内，厚厚的尾巴如同天然的障蔽。
　　“真的比别处的雪更白呢。”戈薇伸出手，凉凉的雪花掉落在手臂上、掌心里。
　　娇笑着缩回手，戈薇扭了扭身体：“你放我出去看看雪嘛。”
　　“不行，你身体太虚。”杀生丸更抱紧她。
　　自从用四魂之玉救回桔梗之后，戈薇的身体就一直很虚弱，这几个月也不知道大大小小染上过多少病症。
　　“我已经好多了，就是你一直把我关在屋里才会生病！”戈薇噘起嘴巴把身体扭到一边。
　　杀生丸圈在戈薇腰上的手倏地一紧：“你是说你运动不够？我记得我似乎每天都陪你做足够的运动。”
　　“你色狼啦！”戈薇推开他：“我要去找珊瑚！”
　　“她也有个色狼老公陪着。”杀生丸提醒戈薇，珊瑚和弥勒在一月前在西国结为夫妻。
　　“那我去找桔梗。”戈薇嘴硬的道。
　　“她还没醒，犬夜叉在陪她，你会去吗？”杀生丸心知肚明戈薇绝对不会再往这两人之间搀和。
　　“那我去找铃！”戈薇气冲冲的怒吼——死杀生丸、混蛋杀生丸！就不会让着点她吗？
　　“她在我母亲那里。”杀生丸看着戈薇窘迫的样子微微一笑：“母亲虽然不喜欢人类，不过却对铃青眼有加。”
　　“杀生丸你混蛋！”戈薇指着他的鼻子大喊。
　　“我知道。”杀生丸重新抱住她，低声轻笑。
　　“杀生丸大人。”铃站在门口，这一年里她成长了很多，也传染了杀生丸母亲几分冷情的模样。
　　“铃？怎么回来了？”戈薇亲热的扑了上去。
　　“夫人找杀生丸大人有事。”铃看了杀生丸一眼，补充了一句：“说是把巫阑也一起带过去。”
　　“我还一直想母亲会什么时候行动。”杀生丸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落雪：“戈薇也一起去。”
　　“到底什么事啊？”戈薇在路上问道。
　　“可能只是一段尘封的往事罢了。”杀生丸淡淡的回答。

　　戈薇是第一次见到杀生丸的母亲，忽然发现这对母子不是一般的相像。同样的冷漠性格，同样的语气口吻，甚至额头上那黑色的月牙也是如此契合。
　　“她就是那个人类女人？”她颇感兴趣的打量着戈薇。
　　“我母亲，胤。”杀生丸简单介绍道。
　　“您好。”戈薇咧嘴一笑——有一个杀生丸就够了，她向来不会应付这种人啊。
　　还好胤并没有注意她太久。
　　“好久不见。”她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巫阑：“这似乎不是对待老朋友的态度。”
　　巫阑轻哼了一声，终于拿正脸对着胤。
　　“这伤还是很严重啊，你没找到治疗的方法？”胤看起来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托你的福。”巫阑终于沙哑的开口：“我吃了不少苦头。”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着想。”胤冷冷笑着。
　　她与巫阑的神情之间都隐隐流露着暧昧。
　　“说正题。”杀生丸皱起眉头。
　　“真是个急性子的孩子。”胤摇了摇头：“那么阑，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
　　“办不到。”巫阑斩钉截铁的回答。
　　“别说的那么坚决，毕竟大将也死了那么久了。”胤微笑着道：“或许你应该重新考虑。”
　　“那是他托付给我的封印，所以办不到。”巫阑还是坚决拒绝。
　　“你不觉得可惜吗？那样一件宝物就此埋没？如今大将的传人就在你面前，你也无法拿出来？”胤还是不慌不忙的游说。
　　“到底是什么？”杀生丸没耐性的问。
　　胤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当然是你父亲留下的牙刀——从云牙啊！”

　　“从云牙？”杀生丸看向母亲——他从未听过还有这样一柄牙刀。
　　“那同样是你父亲所打造的，同天生牙与铁碎牙并齐的牙之剑——从云牙。只是这剑，你父亲却留给了他最信任的，却背叛了他的属下……”胤的指尖划过巫阑丑陋的脸孔：“那就是你了。”
　　“从云牙究竟是一把什么样的刀？”杀生丸看向巫阑。
　　“我就知道你会有兴趣。”胤满意的捂嘴轻笑。
　　“那……是一把凶刀，笼罩它的只有不祥与灾祸。”巫阑沙哑的嗓音此刻带着异样的妖异。
　　“我不在乎那是不是凶刀，你只要告诉我，大将是准备将刀一辈子封印起来？让它永不见天日么？”胤没把巫阑的话放在心上。
　　“从云牙是准备传给这两兄弟的，这是先王的原话。”巫阑并未推搪否认，反而承认了胤所问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传？如果今天我不找你来，你是不是会把从云牙的下落带到坟墓里去？”胤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因为他们还不够。”巫阑看着杀生丸冷凝的脸：“这对兄弟我都已见过，他们还没有继承从云牙的资格。”
　　“你没见识到他们的强大？我儿已为西国国王，理所当然应该承认他所拥有的力量。”胤搭上杀生丸的肩膀：“你不认为他可以继承从云牙么？”
　　“因为要继承从云牙，单有力是不够的。”巫阑说道：“更重要的，是觉悟！”
　　“没有应有的觉悟，是没有资格继承这把刀的。”这是巫阑临走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从云牙啊……跨越生与死地界的牙之剑，并不后悔创造了你，并不后悔封印了你，只怕没有人可以继承……
　　巫阑依靠在床边，看着鹅毛飞雪，勾勒出犬大将昔日的模样。
　　“你和我一样，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会把它交付给我。”巫阑脸上有深刻的痛楚：“放心吧，至少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做好它……”

　　“你很想得到从云牙吧？”戈薇没有忽略杀生丸那抹心动。
　　“父亲的牙刀……那是我从未听过的。”杀生丸沉吟着：“究竟需要什么觉悟呢？”
　　“我会帮你的。”戈薇露出贴心的笑容：“现在先去看看犬夜叉吧，或许他会知道什么也说不定呀。”

　　犬夜叉似乎除了三餐睡觉和每晚出去透透气之外，就一直守在桔梗身边。
　　他也不知问了多少遍为什么四魂之玉都发生作用了桔梗还是不醒来，戈薇总是告诉他稍安勿躁——死人要复活是很不容易的，尤其她还无法拥有完整的灵魂。
　　“你们来了啊？”犬夜叉今日面有喜色：“桔梗刚刚睁开眼睛了！虽然只是一下又睡过去了，但毕竟还是醒了！”
　　“那我就放心了。”戈薇笑着拍了拍犬夜叉的肩膀：“你知道从云牙吗？”
　　“从云牙？”犬夜叉想了想，忽然点头：“知道，我听过。”
　　“父亲告诉过你？”杀生丸立刻走了上来，盯着犬夜叉。
　　犬夜叉摇摇头：“是我娘亲说的。”
　　“她是怎么说的？”连戈薇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只是告诉我，不要去打从云牙的主意，如果有一天见到了，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犬夜叉回忆道：“不过很奇怪，娘亲总是说得含糊不清，到现在我连从云牙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啊……”戈薇垮下肩膀：“弄了半天你也不清楚。”
　　“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忽然提到这个？”犬夜叉被弄的一头雾水。
　　“这……”戈薇看向杀生丸，不知该不该说。
　　杀生丸看着犬夜叉：“虽然你是个笨蛋半妖，也是父亲的儿子，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父亲遗留下另一把牙刀从云牙，你我都有继承的资格。”
　　“什么？从云牙是父亲的牙刀？喂喂喂！杀生丸你等等啊！”犬夜叉急急忙忙想拉住走掉的杀生丸。
　　“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我想你问问巫阑吧，他所知的应该多些。”戈薇向犬夜叉一笑，也跟着杀生丸急忙跑开。
　　“巫阑知道？”沉思的犬夜叉没注意到戈薇奸诈的笑容。
　　赶上杀生丸，戈薇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
　　“怎么？”杀生丸看着她。
　　“我让犬夜叉去找巫阑了，我们或许可以偷听到点什么。”戈薇调皮的拉住杀生丸的手臂：“犬夜叉一定忍不住会立刻去的，我们快偷偷跟着他。”
　　“你真是个鬼灵精。”杀生丸宠溺的刮了刮戈薇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