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魂》秋之挽歌

50、泣

　　在黑斗篷的怪人被带走之后没两天，又有一个穿着和服的诡异帅哥来到村中，引起村民的纷纷议论。
　　“最近的客人还真多。”月对奈落也不陌生。
　　“我找了你很久，没想到和魂是如此甘于和平的人。”奈落很自发的进屋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我这里哪里写着欢迎你进来了？”月看着奈落好象在自己家一样，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我知道你不欢迎我，所以干脆自觉一点，否则会被赶走。”奈落笑道：“不问问我找你有什么事情？”
　　“想说你会说，不想说我也不想知道。”月坐在他对面。
　　“我希望你帮我杀了白童子。”奈落冷笑道：“他把我惹火了。”
　　看着奈落的样子，月不用多想就明白事情的始末：“戈薇小姐在你那里。”
　　“那你要不要帮忙？”奈落问道。
　　月想了想，点点头：“虽然杀生丸公子说我对他们两人的债已还清，但是自由的代价不是救了一个与他们相关的人就可以偿还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说看。”奈落示意她请讲：“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答应你。”
　　“杀掉白童子后，你要和我去杀了青魂——我有个朋友在他手中。”
　　“你也有朋友？”奈落挑眉。
　　在接收到月的杀气后哈哈一笑：“算我没说，好！我答应你。”

　　桔梗坐在昔日与犬夜叉共处的草原上，卷起袖子看着手臂上的裂痕。
　　这用陶土制成的身躯已快到极限，她甚至可以算出自己还有多少在世的日子。
　　时间真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恨意与怨念随着它的流逝慢慢消磨，一点点抽走体内的力量，如今连克制死魂的蠢蠢欲动都很勉强。
　　如果真要把犬夜叉拉到地狱的话，也只有趁现在……
　　“桔梗。”犬夜叉站在她身后，怜惜的抱住她。
　　遮盖了身体的裂痕，桔梗让自己安静的呆在他怀里。
　　“我……”犬夜叉张了张口。
　　要去寻找戈薇的话说不出口，却又不得不说。
　　“犬夜叉。”桔梗回身抱住他。
　　她明白犬夜叉要去做什么，一直了解这个人如同了解自己。
　　如今该作何选择？是就这般将他拉入地狱？还是松开双手让一切随风飘逝？
　　不甘心，她不甘心呵……
　　“桔梗。”犬夜叉终于踌躇着开口：“戈薇被杀生丸带走了。我……我只是去看看，然后就会回到你身边。”
　　知道犬夜叉说的是真的，他就算再如何优柔寡断，始终也不会对自己说谎，而对戈薇亦然……
　　“去吧。”桔梗推开他：“你去吧。”
　　“那你会等我回来？”犬夜叉确定般的握住她的手。
　　点点头，桔梗仍是一贯的温柔，温柔的看着犬夜叉露出欣喜的笑，温柔的目送他离开。
　　犬夜叉呵……就让我自私一点，先戈薇一步离开你。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会将我记得更加清晰，将我埋在你最深的心底……？

　　奈落寻找到白童子的妖气可谓是轻而易举，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藏匿在无望海里。
　　的确，除了不妖壁之外，只要那神圣的遗迹可以净化邪恶之气。
　　“你还是来了，可惜我还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以便准备充分。”白童子象是猜到他的到来，却没想到他连那个神秘的女子也一并带来。
　　“你是谁？”白童子显然对月的兴趣更大。
　　“我现在叫做月，昔日的和魂。”月简单的介绍自己，同时也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欠别人情，也有一个交易，所以我来杀你。”
　　“你的意思是原本和我无仇无怨喽。”白童子哈哈一笑：“真是不错，没想到奈落能找到象你这么强劲的帮手。”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奈落扫了一眼四周：“你的分身还有傀儡们呢？”
　　“他们不在这里。”白童子很诚实的回答。
　　“你以为凭你自己足够敌得过我？未免自大了一些。”奈落对白童子轻看自己有些不悦。
　　“我没有轻看你，奈落，就似你没有轻看我一样。我们了解对方，不是吗？”白童子张开双臂：“来杀了我吧。”
　　“你在打什么主意？”奈落没有动，他敢肯定在白童子体内绝对没有什么忏悔的细胞存在。
　　“没什么，只是把这个身体送给你而已。”白童子仍保持那个姿势：“这个躯壳我已经不需要了。奈落，在没有把握战胜你之前，我只想在另一个地方，以另一种方式来增强我的实力。”
　　奈落的脸更为阴沉：“你的半身究竟去了哪里？”
　　“他去了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白童子放下自己的手，回答道：“为以防万一，连我都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所以你就算读我的记忆也没用。”
　　见奈落还是沉着脸站在那里不动，白童子又笑了：“不打算杀我吗？那我可要走了。”
　　他转身，月已出手。
　　刀身没有半点妨碍穿透白童子的胸膛，如他所愿的给了他死亡。
　　“原来死的感觉不错。”这是白童子的最后一句话。他连断了气都带着满足的笑容，没有多说一个字。
　　那双白瞳仍然睁着，仿佛在讽刺着奈落的毫无用武之地。
　　“这么简单就除掉了。”月抹去刀身上的血迹，还刀入鞘。
　　“恩……”奈落闷闷无语。
　　还没完啊，只要一天白童子那个半身还没找到的话……
　　“等你找到他的半身，我会很高兴再帮你。你也要记得你得承诺，到时候我会找你。”月说走就走，没有半点留恋。
　　“真是个有性格的女孩。”奈落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是时候回去看看戈薇了吧？

　　在奈落之城的生活很平静，每天起来感受日出的温暖，然后杀生丸做简单的早饭，中午常常出去吃，晚上带点夜宵到树林中听夜莺的啼鸣。
　　戈薇仍是把杀生丸当做奈落，杀生丸也从没想过要揭穿自己的身份。
　　他似乎没想过——有一天真的奈落回来了会怎么样……

　　“有你在这里陪我，心情真的很平静。”戈薇总是这么说：“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
　　“恩。”杀生丸轻轻应声。
　　他没有欣喜，因为这话并不是对他——对杀生丸说的，而是奈落……
　　远处传来熟悉的气味，杀生丸明白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
　　“你要去哪里？”戈薇拉住他的衣袖。
　　杀生丸忙退后一步，不让她碰到自己搭在肩上的尾巴，以免发现他真正的身份。
　　“怎么了？”戈薇放开手，带着惆怅。
　　“在这等我回来。”杀生丸几乎是仓皇而逃。
　　须倾，奈落走进来坐在戈薇身边，不知该说什么好。
　　“奈落？”戈薇很轻的问。
　　“啊……”奈落点点头，觉得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我刚刚看到有人影，所以出去看看，出去看看。”
　　“是啊……”戈薇很久没有说话，双手抱膝的样子就好似被人抛弃的小孩。
　　然后——
　　“他走了是吗？”戈薇忽然开口。
　　“你都知道？”奈落愣了一下，然后释然：“也是，毕竟他和我完全不同……”
　　“从第一天就知道了。”戈薇叹息着——从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开始，就一直明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奈落看着戈薇落寞的表情，压下要将她拥在怀里的冲动。
　　“只是很怕，怕挑明了以后，就没办法这样相处了……”戈薇似有点委屈的低下头。
　　“怕吗？唉……”奈落除了叹气没有别的话可以说。
　　那个男人好傻，这个女人也好傻，然后傻傻的连自己的心意都忘记追寻，然后就这样错过彼此。
　　“我真是个傻瓜！”戈薇终于忍不住把头埋进双膝中，任由泪水从无神的眼中滚滚而下：“我明明想留下他的……”
　　原来爱情真的不可以忘记，原来身体真的能残存记忆，原来互相吸引的心，过了千万年也仍会密合在一起……
　　“只要他陪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很高兴的笑；只要他握住我的手，我就会安心；只要他叫着我的名字，我就能坚强……我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奈落只是坐在一边，听着戈薇歇斯底里的哭喊。
　　心在痛，痛到自己从未这么清楚感受到心脏的存在。但是却笑着，为什么这么痛还能笑得出来？
　　奈落抓紧胸口——不要再痛了啊……这明明是你想要的，他的爱和她的爱……
　　“为什么这么绝望呢？他只是逃开而已。”终于发出的声音几乎不似自己的嗓音。
　　“他已经开始逃避我了。”戈薇终于恢复了安静。
　　“或许他并不是逃避你，而是逃避自己。”奈落回答：“也或许，他怕再次伤害你，更或许，也怕自己会被伤到体无完肤。”
　　“我不会伤他啊……”戈薇心疼的说。
　　“可是他自己会伤害自己——为了他曾伤害过你而伤害他自己。”奈落看着戈薇一脸的迷茫。
　　“我不懂。”
　　意料之中的回答。
　　奈落微微笑了：“没关系，你不必懂，只要去体会就好。”
　　“体会？”戈薇看向奈落的方向。
　　“恩，体会。给他一点时间，给你自己一点时间，也……给我一点时间。”奈落抚上她的发。
　　“奈落……”戈薇绯红了双颊。
　　“终于不再死气沉沉，是我知道的戈薇了。”奈落满意的放下手：“呆在我身边，再久一点吧……”
　　“奈落？”戈薇踌躇着想问为什么。
　　“至少让我治好你的眼睛，不希望下次再见面，可以看看他的脸吗？”奈落笑着转移话题。
　　“恩。”戈薇应声，没有再追问下去。
　　“好啦！我扶你去睡吧，这一折腾也已经很晚了，再不睡明天眼睛会变金鱼哦。”奈落点点戈薇的额头。

　　给我一点时间，就算是一点点也好——甜蜜、温馨、幸福的时间。
　　因为我想要感受你，想要记得你，不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不到一张熟悉的脸时，会随着时空的变换将这份爱恋遗忘。
　　刻骨铭心也好，痛彻心扉也好，至少让我记住，我想记住的一切……
　　然后我将远远离开，去流浪在一个没有你和他的地方。
　　或者……选择死亡……

　　青魂看着躺在地下人事不知的老人，称赞的看了巫阑一眼：“你果然还是你，抓住这个难缠的老巫女竟如此轻而易举。”
　　“过赞。”巫阑淡淡的回答：“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青魂叫住他：“这么久不在我身边，怕你忘了一些事情，所以就请你一起留下来看看吧，这可是一场好戏哦。”
　　好戏？巫阑流露出厌恶，但却小心没让青魂看见——还能是什么好戏，只是他残忍玩弄人的把戏罢了……
　　“五鬼堂天念，我没说错吧？”青魂微微弯腰去看地下的人影：“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你竟然连我的姓氏都知道。”五鬼堂天念果然坐起身来，不过还有点虚弱的样子。
　　“古代的五神族我研究了很久，因为有很多禁术我很感兴趣。”青魂示意蓝灵拉过一张椅子。
　　“你需要对我这么礼遇吗？我只是你的阶下囚。”天念坐在椅子上，迅速检查着自己的伤势，同时估量脱逃的机会。
　　“话不是这么说，我向来尊敬五神族的后裔，自然也不想对您这样的老人家无礼。”青魂笑着。
　　但巫阑知道这是他最可怕的时候，只希望天念可以合作，不要激怒他。
　　“有礼就不会这样把我抓来。”天念忽然不停的咳，直到咳出血来才甚甚停止。
　　“看来您的身体也不太好，我就长话短说。”青魂一改平时拐弯抹角的个性：“我要知道关于戈薇的秘密。”
　　戈薇的秘密？看着青魂，天念忽然明白他想得到的是什么。
　　“我不会说。”她斩钉截铁的道。
　　“看来你的确是知道，那就不怕你不说。”青魂放开怀抱中的神乐，漫步走下台阶：“我有很多种方法能让一个人说实话。”
　　“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说，你的威胁回有效吗？”天念挑衅的看着他，似乎很希望青魂将自己立毙掌下。
　　“人老了老了，火气倒不小。”青魂摇摇手指，俯身贴近了看着她：“不过你说的也对，照你的身体，恐怕没用刑就快一命呜呼了。”
　　“你知道就好。”天念满意的笑着：“如果你现在杀了我，我倒是可以感谢你。”
　　“不不不，我想了个好玩的游戏。”青魂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站直身体：“我会给你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过——”
　　他诡异一笑：“从今天开始，你一天不说，我就每天杀一个你认识的人，知道杀到你什么时候说了，或者——人杀光为止。”
　　“你这恶魔！”天念几乎想冲上去，却发现那椅子紧紧绑住自己。
　　“谢谢你的夸奖，那么，我给你一晚考虑时间，就从明天开始。”青魂搂着神乐离开，只留下得意的笑声，还有天念苍白无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