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魂》秋之挽歌

22、家

　　从梦状态中完全清醒过来，戈薇才发现身边不只有杀生丸一人。
　　弥勒已经醒过来了，握住珊瑚的手相偎蜜语，从珊瑚绯红的脸不难猜出他说了什么。
　　犬夜叉就坐在不远的大石上，紧紧盯着自己。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戈薇站起身，试图让迎面吹过的风带给自己清晰的头脑。
　　“愚蠢的半妖阴魂不散，不要去管。”杀生丸将戈薇抱在怀里：“你现在最好什么都别想。”
　　戈薇脸一红，杀生丸忽然这么温柔的抱自己让她不知所措：“怎么了嘛？”
　　“我只是——”
　　“你给我放开戈薇！”犬夜叉扯开戈薇护在自己身后：“你不许再碰她！”
　　“滚开。”没兴趣和他聒噪，杀生丸挥手将他打到一边。
　　“他是你弟弟哎，这么狠。”戈薇看着犬夜叉远远飞出去，吐吐舌头，却没半点想帮忙的意思。
　　“犬夜叉，你冷静一点。”弥勒和珊瑚也走了过来：“现在奈落带走了奇魂，我们应该是团结一致的时候。”
　　“对啊……”
　　戈薇这才想起，在她失去意识以前，青魂屈服于奈落的事情。
　　“奈落大人为什么要带走他呢？”戈薇沉吟：“青魂就如一个定时炸弹一般的危险，应该尽快杀掉才对。”
　　“你还在为奈落着想吗？戈薇。”珊瑚问：“在城堡里，你不忍牺牲弥勒换取奇魂，我以为你已经……”
　　“在城堡里？”戈薇又捂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记不太清楚了……为什么不应该为奈落大人着想？我——”
　　“我说过，不许想。”杀生丸重新把她圈在怀里，制止她再回忆下去。
　　“你们也是。”冷冷的眼光扫过三人：“不想死的话，不要再和她说这些。”
　　在杀生丸怀中，戈薇疲惫的闭上眼睛——记忆，开始混乱了，似乎许多许多——自己好熟悉、好熟悉，却没有印象的一切，盘旋、缠绕……
　　“杀生丸？”她突然抬起头：“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是从哪里来？”
　　杀生丸默然，珊瑚却开口：“让犬夜叉带你回去吧，戈薇，回到你的家，或许你可以想起来什么。”
　　“好。”戈薇立刻应允，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如奈落对她说的那种，她更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这里就是奈落之城？”青魂站定在结界外缘。
　　强大的结界层层围绕下的，竟是如此普通的一座城。但那些结界确实非同小可，怪不得自己如何也查不出奈落之城的确切位置。
　　“你跟我进去，至于你的手下，我没兴趣接收，他们可以走了。”奈落走进结界，给青魂指出一条进城的道路。
　　“上主。”蓝灵等着青魂的指示。
　　“去找蓝魇，有重要事交代你们做。”青魂低声叮嘱：“帮我查清楚……”
　　进到奈落之城中，奈落诡异的笑容让青魂不肯走近他的身边。
　　“现在没有别人，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他的语气中完全没有半分恭敬。
　　“我就知道你是不肯乖乖的。”奈落笑着说道。
　　“说出你的目的，或许我们还可以合作。”青魂确定奈落一定有用到他的地方——应该说是求助他的地方。
　　“敏锐的感觉，机智的头脑，如果你不是如此叛逆的话，或许会成为我最重视的手下。”奈落还是没有回答他。
　　“奈落，我的耐性是有限的。”青魂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需要你的耐性，我需要你的能力。”奈落笑道：“伤口……还在痛吧？”
　　青魂沉下脸，肩上的伤口半点痊愈的迹象也没有，尤其在进入到奈落之城以后，似乎更加恶化了。
　　“奈落之城里遍布瘴气，虽然无形，但是要比我自身发出的还要浓烈。怎么样？很不舒服吧？”奈落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
　　“原来引我到这里，本就不安好心。”青魂冷笑道：“不管你想做什么，以为我这样就会低头，未免太小看我了。”
　　“御神一族最大的骄傲，同时也是奇魂的所有者，我不会轻视，亦不会小看。”奈落看着青魂诧异的表情：“惊讶么？在你算计戈薇的同时，我已经亲自去搜集你的资料。而且——”
　　奈落露出诡异而阴险的笑容：“你以为，当初让御神一族灭亡的主谋，会是谁？”
　　青魂呆呆的看着他：“是你？原来是你！”
　　奈落仰起头，怀念般道：“那真是一次浩大的工程，我承认，御神一族是我见过的最强的一族人。”
　　“奈落！”青魂不顾肩膀的疼痛冲了上去，一次、两次，不停的冲击他强大的结界。
　　“原来是你！使我一族灭亡的人！让我流离失所的人！将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原来从头到尾全部都是你！”自从家族被灭亡以外，青魂第一次发出如此愤怒的吼声。
　　奈落只是笑着任他攻击，将从自身分裂的的一块块肉块送到他的剑下，直到肉块将他围住，直到肉块裹上他的身躯。
　　“本来希望你能帮助我，看来是我奢求了。”奈落看着青魂在努力挣扎：“怎么样？力气使不上来吧？”
　　“你得不到我的，奈落，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在消失以前，青魂的声音从肉块中传来。
　　直到将青魂吸收到体内，奈落才开口：“真是可惜了如此富有心计的一个人，其实我很欣赏你。”
　　当然得不到回答，不过右手有蓝芒在闪，奇魂从身体内脱出，变成蓝色的球体托在他手上，安静的闪烁着光芒。
　　看着它，奈落轻轻叹息，却没带着半点遗憾：“其实我并没有想让奇魂属于我，应该说——我没有可以承载奇魂的身体。”
　　自己呆了半晌，也是呆看了奇魂半晌，他忽然开口：“神乐。”
　　很低的声音，不过神乐还是听到进来了——除了遵从奈落的吩咐去做一件又一件自己本没兴趣去做的事情，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起码现在是这样。
　　“我需要怨气很深的血，去。”他看着手中的奇魂说。
　　没有异议，如以往一样的服从；也是同样瞄了一眼奈落，然后暗暗在心中思量——青魂不见了，在他手上的奇魂吧？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了……
　　可怕的讨厌的聪明人的可怕心机，总是会让她打上一层战栗，然后把自己想离开他的心埋的深一些、再深一些……

　　又一次来到食骨井，熟悉的感觉一如既往。
　　“这里是我家？”戈薇不相信的问，她再笨也不会相信自己会住在一口井里。
　　“准确来说是通向你家的通道。”珊瑚解释道：“一直以来，只有你和犬夜叉才可以过去。”
　　“只有我和犬夜叉？”戈薇不得不去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谁知道是为什么，但确实只有他可以带你回去。”弥勒回答道。
　　“你想自己回去也可以。”犬夜叉嘴硬的说。
　　不知道为何，戈薇下意识的看向杀生丸寻求帮助。
　　默然半晌，杀生丸才开口：“你和犬夜叉一起回去。”
　　不等戈薇答应或者有什么异议，杀生丸又看向犬夜叉：“照顾好她，否则我先杀了你。”
　　“这些不用你说！”犬夜叉瞪了杀生丸一眼，对戈薇伸出手：“来吧，戈薇，在我身边你不需要担心的。”
　　迟疑的把手伸给犬夜叉，戈薇看向杀生丸：“你会等我回来吧。”
　　“罗嗦。”杀生丸坐在井旁不远的树下，在戈薇眼里，那是他应承的表达方式。
　　“那我走了。”两人双双跳进井中，在一片淡蓝色光芒的环绕下消失。
　　“第一次看到这种灵光，象天空一样。”珊瑚忍不住赞叹。
　　“食骨井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弥勒回答。
　　停了停，他看向杀生丸：“现在却只有犬夜叉和戈薇能穿过去，就仿佛是一直在等待他们。”
　　杀生丸面无表情、毫无反应——他不管弥勒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也不管有多少迹象表明犬夜叉和戈薇才是真正的一对；那是他看上的女人，也是他这辈子唯一会爱的女人，他不会放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放手。

　　从井的另一端爬出来，迎接戈薇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四处都是奇怪的服饰与奇怪的建筑，却意外的让她感到熟悉与平常。
　　“你的家。”犬夜叉指着不远处的一所二层小房。
　　那似乎是个神社的样子呢……戈薇想着，慢慢走过去。
　　“戈薇姐姐！”小小的身体扑到怀里，带来一阵甜蜜的温暖。
　　戈薇低下头去，看着这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
　　“草太……”
　　连自己都没有记忆的名字从口中缓缓吐出，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只有淡淡的温柔。
　　“姐姐好久没回来了，爷爷和妈妈都好想你呢。”草太没有注意到戈薇奇怪的神色，只是拉着她的手摇晃：“没想到姐姐突然就回来了，连犬夜叉哥哥都来了！”
　　“爷爷？妈妈？”戈薇似机械的重复着这两个称呼——是自己的亲人吗？原来称呼自己亲人的感觉是这样的——这样温馨。
　　爷爷的脸、母亲的脸、大家的开心笑容和叽叽喳喳嘈杂的问候都让戈薇不由得笑着、乖乖的回答他们的每一句充满关心的询问。

　　直到很晚很晚了，她很犬夜叉才被放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有什么感觉？”犬夜叉很小心、但是很急切的问。
　　“他们一定是我的亲人，最重要的亲人。”戈薇毫不掩饰的说，然后后一句就让犬夜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而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入侵者而已。”